乔芸:“……” 虽然她知道,现在的天子可能不是什么愚孝之人,但她也不敢去赌这个。 毕竟那个皇帝也是到了当长辈的年纪了! 乔芸咧了咧嘴,真让人牙疼! 难道就这样放过吕氏吗? 她不甘心啊! 正当她苦思冥想时,却没注意到店外来了让她意想不到的人。 是乔桦。 他本是打算来质问乔芸,打算闹腾到何种境地才罢休,结果才到了店门口,就听见了孟仁甫的那一番劝告。 他不免在心中暗暗赞同孟仁甫——还得是县令大人啊!他的话正说到乔桦心坎上了。 纵使娘之前做过什么,可乔芸眼下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吗,又何必苦苦揪着过去不放呢?而且乔芸这也算是因祸得福,要不是阿娘把她丢出家门,她还得在农村过着苦兮兮的日子,天天起早贪黑下地干活,或是做一家子的家务。哪像现在,能自己开着铺子,整日大鱼大肉,绫罗绸缎? 她难道不得谢谢娘吗! 乔桦心里颇为愤慨。 只是县令和乔芸的关系好像很熟识的样子? 他不敢贸然进去,只好躲在门外偷听。 乔芸心里非常纠结。 是,她现在过得很好,可这事并不是必然发生的,是她自己挣来的呀,这跟吕氏有什么关系? 而且作为原主的闲云是确确实实死掉了,若不是自己有个游戏系统,把她的魂儿拽了进去,这可怜的小姑娘这会儿恐怕早就地府投胎去了吧? 但是她又不能把这事的细节拿出来讲,可以说这个世上没人理解她。 在外人看来,她确确实实没死,还过上了不错的生活,这就没理由继续找人麻烦。 乔芸苦苦思索,忽然想到了被自己遗漏的地方。 她忙问:“孟伯父,不知《轩唐律令》里对于犯了事的父母其子女为官方面可有什么规定?” 乔桦闻言一愣。 伯父? 这小乔芸居然喊县令伯父? 莫非今日在公堂上见到的那个,把她捡走的天仙似的美人是县令大人的妹妹不成? 可那也不对呀,若是县令大人的妹妹,又何必窝在县城南区开小酒肆? 她跟县令大人到底什么关系? 注意力歪了的乔桦根本没注意听乔芸后来谈话的内容。 孟县令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好像确实没有。” “那像您这样的官员对于《轩唐律令》可有提意见修改的可能?” “有,不过非常麻烦。”孟仁甫夹了一块鱼肉塞进嘴里,道:“须得州府、刑部,一道道奏折递上去才行。刑部的人若是觉得可行,就呈给圣上,若是觉得不行,没准就扣下了。而且也有可能被冒领了功劳。而且我这人微言轻的,可能提的建议也不受重视。” “您可以走你夫人家的路子嘛。你夫人是范阳卢氏出身,五姓七望的影响力总比你大吧?” 乔芸挤眉弄眼了起来。 孟仁甫顿时觉得不太妙:“你要作甚?” 乔芸嘿嘿一笑,咧开红唇,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 “不知道您听没听说过政审?” 吕氏这十来年拼命压榨乔芸的爹娘,私吞她娘的嫁妆,为了什么?刨去为了乔枣花的那一半,剩下的一半不就是为了乔桦能赶紧考个功名,挣个官儿出来吗? 既然不能让吕氏死,那她有办法让吕氏生不如死! 乔桦注意到了这个词,正在琢磨这是什么意思时,乔芸拉着孟仁甫去后院了。毕竟现在前头还有客人,不方便说出去。 又有几个穿裋褐的精壮汉子走了过来,看样子是哪里刚下工的。他们来酒肆吃酒,看见杵在门口鬼鬼祟祟的乔桦,不由得以戒备的眼神多打量了两眼。 乔桦身子一缩,连忙溜了。 一路上,他还在琢磨,政审是个嘛玩意? 可他琢磨一晚上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 第二天一眨眼就到了。 升堂! —— —— 求月票,求收藏,求订阅,求全订(自动订阅),么么哒(ლ′◉3◉`)ლ
第195章 亲亲相隐 孟仁甫严肃地坐在公堂上,两道剑眉凌厉如飞,和昨儿跟乔芸抢酒喝的模样天差地别。 “本县昨日去白荷村寻人,如今已经寻到了。”他看向左边的乔桦和吕氏,问:“你们现在的诉求仍是要证明乔小娘子是你家人吗?” 乔枣花立刻高声叫道:“是,县令大人!您就把证人带上来,看看这小崽子还怎么嘴硬!” “大胆!”孟仁甫再一拍惊堂木,大声呵斥:“本县何曾问你?” 乔枣花怕再挨打,连忙缩了缩脖子,不吭声了。但仍旧用企盼的眼神看向乔桦。 乔桦却面露迟疑。 说实话,到了昨天那个份上,再证明这件事已经意义不大。 现在他主要的精力应该放在驳斥蒙汗药一事上。 他沉思片刻,道:“不必了。今日主要是想请对面的小娘子讨个公道,她有何证据证明她被家母喂了蒙汗药?” 公道? 这个词出现在他嘴里可太可笑了。 分明是吕氏害的人,现在却要讨公道,那被害死的闲云又该去哪里讨公道? 乔芸心里泛起一丝讥讽。 然而她面上却露出了一副难堪的神色,好像她当真是为了没有证据而感到难办。 乔桦看着乔芸的表情,心里坐实了几分猜测,不由得冷笑出声。 他冲着孟仁甫再次行了个礼:“大人!她拿不出证据,您看家母……” “不行!”宋氏咬牙切齿地打断,“分明就是她娘做的坏事,这会儿子反倒不认起来!县令大人,您可不能被蒙蔽啊!” “蒙蔽?”乔桦的音量陡然提高了一个八度:“你们没有证据,便是随意诬人清白,若县令大人听信了你们的谗言,那才叫受蒙蔽!咱们曲沃县的县令是青天大老爷,断不会听信你们的谗言!” 太可恶了!太可恶了! 居然说她们是谗言! 宋氏气得眼冒金星,喘息得如同拉风箱一般,她搂着乔芸,身体因呼吸剧烈而不断起伏,看起来摇摇欲坠。 “你有什么话说?” 孟仁甫犀利的眼神直逼向乔芸,像是对乔芸发难了。 这让乔桦和吕氏心里不由得大呼痛快。 这小蹄子终于要栽了! 乔芸简直都想在心里为他鼓鼓掌,这演技相当精湛,都可以去拿小金人了! 她作出一副份外艰难的表情,咬着嘴唇,看向孟仁甫,道:“县令大人,倒不如把那位证人请上来,让她讲一讲吕氏从前的为人也好。” “哼,看来是黔驴技穷了!”乔桦冷哼。 吕氏则越发得意地阴阳怪气起来:“你也别管老婆子我为人怎么样,这只能坐实了你是俺家大丫!就算我待你不好,可我也给了你十年的饭吃,你就是死了也是乔家的鬼!” 乔芸低着头,一言不发。 孟县令拍了拍惊堂木,让大家肃静,随后吩咐人把白荷村的村民带了上来。 吕氏一看来人,立刻就呆了。 这么是这个酸脸夯货? 这…… 这个老婆子可不会说自己什么好话呀! 吕氏虽然心里捏了把汗,但也没认为会出什么问题。 乔枣花见过钱氏,次数却不多,印象里这不过是一个爱甩脸子的老太婆。在白荷村里没人爱给她家好脸色,乔枣花见怪不怪,不曾多想。 乔桦完全不认识这个人,他更不觉得有问题了。 孟仁甫问:“堂下何人?” 钱寡妇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道:“回大人,民妇姓钱,自小在白荷村长大,和乔家交情不浅。” 交情不浅? 吕氏差点被气笑出来。 见了面说不过几句就骂上来,这也叫交情不浅啊! 哼,她倒要看看这老寡妇一张嘴能吐出什么牙来! “你看看,可认识这人?”孟仁甫指了指吕氏。 钱寡妇回头看了一眼,便没好气道:“认得!她这张老脸化成灰我都认得!” “哦?你们有矛盾?瞧你好像很恨她?” 钱寡妇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说:“夺夫之仇,能不恨么?” 孟仁甫便让她说,钱寡妇干脆利落地说出了原委,这一席话把公堂上的人都惊呆了。 吕氏的脸已经黑如锅底,她忍不住唾骂道:“你个不要脸的老婆子,这都是几十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你到现在还记着?再说了,当初乔家不挑你,与我何干?你是男人死了就跑回娘家的破鞋,我是好人家没嫁过的娘子,人家挑哪家还用想的吗?” 宋氏也忍不住捂脸。 这钱寡妇的脑回路太神奇了! 钱寡妇冷哼一声,道:“我今儿不是来跟你掰扯这个的!” 她扭过身子,对着孟仁甫遥遥一拜:“大人!民妇有要事禀报!人命关天的要事,恐是一桩命案呐!” 吕氏心里咯噔一下,立刻也拜下,道:“县令大人切莫听信这老婆子一张嘴胡吣,刚刚她说的还不够荒唐么?” “够了!”孟仁甫不耐烦地拍了一下惊堂木,看向钱氏:“你说!” 钱氏清了清嗓子,道:“回大人。约是两个多月以前,离除夕还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候!那天晚上我从地里回来,路过乔家,闻见他们院里米粥的香气!我寻思不对,他们家从来都是糙粮糊糊,怎么喝起米粥来了?大人,您也知道,我爱盯这老婆子的错处,以后吵架的时候揭他的短,我就偷偷躲在他们家院墙外头偷听里头的动静。不多时,屋里就传来咚的一声,我还在琢磨这是什么动静呢,就听见吕氏和李氏说成了!” 吕氏的一张老脸顿时变得惨白。 钱氏还没说完呢,她穿了口气继续说道:“那会儿天色昏昏暗的,勉强能看人,但是看不仔细。过了不多久呀,我就瞧见李氏从院子里出来,怀里抱着个人,像是半大的孩子!她就这么趁着黑抱着孩子出村去了!” “我吓得动都不敢动,直到李氏的背影不见了,我才敢跑回家!” “再后头怎样,我就不记得了。当时我也没多想,还以为是乔家的孩子生病了,李氏带她去请郎中,可后来一想,又觉得不对,哪家请郎中半夜出去请?那一声‘成了’,又是怎么回事?” 钱寡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惊魂未定一般,说得逼真无比,仿佛这件事当真是她亲眼所见一般。 “我想去报官,可我闺女劝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再怎么样也是人家家里的事,何况我与她素来不对付,万一人家说我是诬陷,我也不好辩驳,便一直憋到现在。如今官老爷来问我,我可算能把这一桩心事吐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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