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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女儿才是赔钱货，才是没人要的，我女儿我想怎么宠就怎么宠，就算砸锅卖铁送她去读书我也愿意，我这个亲妈都没说什么呢，轮得到你来说？” 杨妈也停下拔秧苗的动作，站了起来，做出和徐红艳一样的动作，然后就是一通骂。 “刘想娣你个贱人，你女儿本来就是赔钱货，还不许我说了，你女儿就是没人要，要不然人家赵明华好好一个大学生能嫌弃她？” “我看呀，你女儿以后就是嫁给老光棍的命！还读书呢，笑死了，真是心比天高，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命？一个农村的赔钱货也想飞上枝头做凤凰！” “你才嫁给老光棍呢，你女儿、你孙女，甚至你孙子都是嫁老光棍的命！”杨巧突然插话进来。 徐红艳顿时像是打了胜仗的公鸡，指着杨巧对杨妈说道：“你看看你教出来的赔钱货，真是没教养，连我这个长辈都敢指着鼻子骂，就这样的还说是读书人，我看着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看徐红艳这么指着杨巧说她没教养，杨盼忍不住了，跟着站了起来。 “教养这玩意，是对着人才有的，对着畜生，根本用不上。” “你骂谁畜生呢？” “谁应的骂谁。”杨盼立刻回答，然后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捂着嘴惊讶道：“哎呀，大伯娘，没想到你居然也认为自己是畜生？” 她突然笑道，“没想到你对自己的认知还挺清晰的呀。” 见对方气得脸色通红，不等对方说什么，她又点头，说道：“确实是畜生，要不然怎么能做出无故辱骂自己侄女的事情来呢，这根本就是畜生才能做出来的事嘛！” 几人争吵的声音不小，在旁边的水田里干活的人都听到了。 原本杨巧出来骂徐红艳她们还不惊讶，毕竟杨巧一直以来就是这样泼辣又牙尖嘴利的性子。 可是看到杨盼都站出来骂人，她们着实惊讶了。 要知道，以前这丫头都是闷不吭声的，怎么突然就开窍了一般？ 不但知道骂人了，甚至还拐弯抹角的，还不带脏字的。 难道这就是文化人的骂人方法？ 有人觉得，杨盼应该是被退婚这事刺激到了，是破罐子破摔，也有人觉得，杨盼这样的性子比起之前好多了，至少能保证自己不被欺负。 不过也有不好的，那就是杨盼居然连自己的长辈都骂，实在是太没礼貌了。 有人和徐红艳交好的，就忍不住出声了。 “她二婶啊，你这两个女儿确实是该好好教教了，哪有这样子骂起长辈来了的？” 刘想娣可不觉得自己的女儿没有教养，管她什么长辈什么大伯娘呢，别人都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了，还不知道反击回去，那才是傻子呢。 至于名声？ 那东西是什么？ 能吃吗？能喝吗？ 刘想娣之前的经历告诉她，名声那东西就是累赘，要是她以前顾忌着名声，这会儿早就不知道被她那对无良的爹妈卖到哪里去换彩礼了呢。
第22章 早晚都要嫁，早晚都要死 刘想娣以前就没有什么好名声，但是她现在过得日子难道不好吗？ 男人听话，女儿懂事，就算日子过得苦一些，她也愿意。 想也不想的，刘想娣就反驳回去，“我女儿怎么样轮不到你们说三道四，我觉得她们没错她们就没错！” “再说了，若是你们的女儿被人指着骂赔钱货，没人要只能嫁老光棍老鳏夫，你们生不生气？” “那当然不行了，我闺女别人凭什么骂啊！”有人立刻反驳。 虽然她们也觉得女儿是赔钱货，但是怎么着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自己可以打可以骂，但是别人随意辱骂，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所以这坚决不行的。 “看看，你们都知道不行，那她徐红艳凭什么这么骂我闺女？她挨打挨骂不是应该的吗？” 杨妈朝着人群啐了一口唾沫。 这帮人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感情骂的不是你们闺女你们乐得看好戏是吧？ “但她始终是盼丫头和巧丫头的长辈。”有人不服气地反驳。 “我呸，还长辈，这种长辈送给你你要不要啊？” “而且她伯娘也没说错呀，女孩子终究是要嫁人的嘛，早嫁晚嫁有什么区别？” “你……”杨妈有些词穷了，她想说就算我女儿嫁人也不要她徐红艳操心。 当谁不知道谁？ 要是她说的那个人真的有那么好的条件，她自己还不抢着把自己的女儿嫁过去，轮得到自己这个不对付的妯娌的女儿？ 她刘想娣不傻！ 杨盼语气幽幽地对着那个帮着徐红艳的女人说道：“四伯娘，这人生下来，不管活了多少年，终究是要死的，既然早死晚死都要死，你现在干嘛要活着呢？” “你现在若是死了，岂不是能省下来很多粮食给我几个堂哥和堂侄子？而且我堂嫂们也能松快一些，不用面对你这个刻薄的婆婆了。” 被杨盼称为四伯娘的女人面色顿时难看起来，“嘿，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有你这么咒人的吗？看来你伯娘说得对，你果然是个没教养的。” 农村人本来就迷信。 之前特殊时期禁了一段时间，现在政策宽松了，又有不少人开始迷信起来。 他们虽然知道每个人最终的归宿都是一捧黄土，但是就是听不得别人说自己死之类的话，觉得那是在诅咒自己。 四伯娘尤其迷信，现在听到杨盼这话，简直要气死。 她一副要撕了杨盼的模样，可是杨盼根本不为所动。 她一脸的无辜，“四伯娘你怎么能冤枉我呢？我不过是顺着你的话说说而已，怎么你说得我就说不得了？” “那，那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了？”杨盼特别无辜，而且她还反问，“难道我说得不对？难道不是早死晚死都得死？难道还有人能长生不死？” “当然没有！”四伯娘下意识地反驳。 长生不死的，那不是神仙就是老妖怪，反正没人能长生不死的。 “你看，你也觉得我说得没错吧，所以我哪里是在诅咒你了？” “你，不是，”四伯娘也感受到了被人呛到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了的感觉了。 关键是她还觉得杨盼这死丫头说得完全没错，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还不如，啊呸！ 四伯娘马上回过神来，觉得自己被杨盼这死丫头绕晕了。 “总之，你的说法不对。” “哪里不对了，分明是很对嘛！” 有人附和，甚至起哄，“就是，照你的说法，就是这么说的。” “对啊对啊，你也该心疼心疼你几个儿媳妇的，人家嫁到你家来不是让你整日打骂的，你再这么下去，小心等你老了几个儿媳妇都不伺候你，倒是你要怎么办？” 话题就这么歪楼了，不少人都纷纷讨伐起四伯娘苛待儿媳妇的事情来了。 不是大家多有同情心，实在是四伯娘对几个儿媳妇太过分了，都过分到村里人都看不过眼了。 徐红艳就这么目瞪口呆地看着事情发展到现在的情况。 不是，你们不是帮我讨伐刘想娣母女几个的吗？ 怎么不继续了？ 见没人理会她这里了，徐红艳就把火气撒到女儿身上。 她直接骂道：“杨梅花你个木头，没看到你妈我被人欺负了吗？你是个哑巴呀，连句话都不会说？” 看看人家母女？ 刘想娣不过是被自己说几句，她的两个女儿都知道为她出气。 怒上心头，就连徐红艳的两个儿媳妇都没逃过，“还有你们两个耳朵聋了吗？老娘被人指着鼻子骂，被人砸泥巴，你们就这么干看着？” 徐红艳的两个儿媳妇并不理会她。 活都干不过来呢，还去找人吵架？ 就是闲得慌！ 而且这事本来就是你不对，谁让你无缘无故去骂人家女儿的？ 虽然她们还没有女儿，但反过来一想，若是有人这么骂自己的女儿，她们也要上去撕了那个嘴贱的人。 徐红艳骂了几句，见几人都不理会她，她自己就闭嘴了。 最后，只得老老实实的拔秧苗。 不是她不想和杨妈动手，而是没分家之前，她就已经和杨妈动过手了。 她打不过杨妈。 杨妈那是真的下死手的，徐红艳被打怕了。 再者，现在在这里的不仅有杨妈，还有杨爸和杨盼姐妹三个。 徐红艳敢肯定，若是自己真的过去和杨妈动手，那最后的结果就是她自己一个人面对杨妈一家子。 所以她不敢。 一边拔着秧苗，徐红艳一边想着：哼，我搞不定你，我就不信老婆子出马还能搞不定你，等着吧，你女儿嫁人那笔彩礼她徐红艳拿定了！ 杨妈不知徐红艳心里所想，要不然她肯定忍不住，一定要上去和徐红艳干一架的。 她看徐红艳熄了火，也转回去干活了。 为了徐红艳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耽误了秋种的大事，那才是因小失大呢。 不过她手里动作不停，嘴里也不闲着，“我刘想娣的女儿，别人别想打主意，惹急了我，我拿刀剁了她！” 她的声音不小，一听就知道是故意说给徐红艳听的。
第23章 蚂蟥 听着杨妈恶狠狠的声音，徐红艳下意识心肝儿一颤，很快又镇定下来。 徐红艳面色扭曲：哼，我就不信你敢大逆不道敢对老太婆动手？ 这么想着，徐红艳决定接下来她都不参与了，都交给老太婆好了，反正老太婆为了那五百块钱肯定会促成这件事的。 而且老太婆还靠着他们家养着呢，到时候那五百块钱还不是落到她家？ 想着想着，徐红艳仿佛已经看到了五百块钱进了自己的口袋，差点要笑出声来。 一抬眼，徐红艳就看到大儿媳眼神古怪地看着自己，她马上收了笑脸，双目一瞪，骂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拔秧苗，耽误了种田看我不让老大收拾你！” 徐红艳大儿媳没说话，收回目光，继续干活。 只是心里却在问候徐红艳。 杨盼没空关心徐红艳和她大儿媳的眉眼官司，她正努力地和田里的秧苗作斗争呢。 想要把秧苗完整地拔出来，就得用手抠进泥里，抠出来后还得在水里来回抖动让泥土脱落。 一番动作下来，杨盼只觉得手指头都要掉了。 实在是累的。 但是没有办法，若是不做的话，就没有收成，一家人都得饿肚子。 拔着拔着，杨盼突然觉得小腿痒痒的。 杨盼把脚抽出水面，然后就看到了她的小腿上趴着一、二、三……五，整整五条蚂蟥！ 杨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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