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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微微越想，越觉得是何肖。 她问白笙：“何肖呢？” “他还没来上课啊。”白笙紧张地盯着她，“微微，你这两天怎么这么关心他？你是不是……”喜欢人家。 她的话没说完。 因为顾微微把食指放在唇上，给她做了个“嘘声”的姿势，问道：“你怎么会这样认为呢？” 白笙更郁闷了。 在她看来，何肖就不是个会对人好的样儿，她怕顾微微会吃亏。 今天何肖也没来上课，班主任又来班上做教育。顾微微什么都没怎么听进耳朵，心里焦急万分。 她不明白。 何肖既然来学院送东西了，那为什么不上课？还有他的伤，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担忧萦绕在心头，顾微微坐立难安，等最后一节课一下，她就立马收拾东西。 “阿笙，我今天还有事，就先走了。” 白笙应了一声，刚想再说句话，顾微微已经冲出教室。 循着记忆走进暗巷，顾微微又站在那栋破旧的居民楼前。 第4章处境困难 何肖在接到姑姑电话的第一时间，就穿上鞋奔出家门。 他住的地方离姑姑家不算太远，为了节省公交车费，他选择跑着去。 爬上四楼，何肖微喘着气。 敲开门，一个身材微胖的女人满脸嫌弃。 “你怎么一身汗味。”何文素退开一步，不太情愿地让何肖进门，“你妈她又犯病了！你说你什么时候才把人接走，我们也是有自己生活的，她天天闹，我们也吃不消！” 何肖沉默着从口袋拿出一个塑料袋，打开，里面全是零散的钱。 一共一千零五十块，他数了一千给何文素。 拿到钱，何文素的脸色总算没有太难看。 “这钱只够用半个月，下次记得交钱。” 何文素冷哼一声离开，不再管他。 何肖轻车熟路地走到最里面的房间。 这是一个小房间，只容得下一张一米二宽的小床，和一个一米宽的柜子，两者间放了张塑料凳，就再也塞不进其他东西。 躺在床上的女人正在熟睡，即使眉眼憔悴，也不难看出五官的漂亮。 她和何肖有些像。 何肖坐在塑料凳上，静静地望着她，瞳孔乌黑，像个深渊。 这是他的妈妈。 姑姑告诉过他，他的妈妈爸爸曾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在妈妈破羊水的那天，爸爸在赶去医院的路上出车祸身亡，而妈妈生下她没多久就疯了。 他就是个灾星。 如果没有他的存在，他们依旧是恩爱的一对夫妻。 何肖伸出手，试探着想握住女人的手。 但赶来的何文素却拍开他的手，赶忙又帮女人把被角掖好，眼神里闪过一丝心虚。 “行了，看过了就走吧！我们家要开饭了，就不留你了。”何文素骂骂咧咧地赶人。 何肖看她一眼，起身离开。 他还有份兼职要做，不能留太久。 在离开前，姑父皱眉看着他，骂道：“才给了一千块钱，没用！下次再这么少，你就把你那疯子妈带走！” 说完，还在他后背狠狠一拍，正好拍在之前撞到扶手处的伤口上，何肖痛得一个踉跄。 “快滚！” 他没有吭声，直接离开了。 “多亏我去的及时，没让他发现什么不对，不然那里还会给我们钱。”何文素暗庆庆的跟刘刚吐槽着。 他还要赶去兼职。 说来也巧，新的兼职地点就在学院门口。 …… “咚咚咚。” 敲门声在这个少无人烟的楼里，显得更加清晰。 顾微微敲了许久的门，里面一直没动静，倒是惊动了对门的男人。 那个男人一身酒气，开门就骂。 “敲什么门！打扰老子睡觉了，知不知道！” 顾微微吓了一跳。 男人穿着已经破洞的白色背心，和沾有油渍的裤衩，脚下一双人字拖，隐隐散发出臭味，嘴里的话下流不堪。 在她过去几十年的生活里，从来没接触过这样的人，未知的恐惧不禁在心里发酵。 男人看见顾微微，先是一愣，然后笑得不怀好意。 居然有一个漂亮女孩在敲那臭小子的门。 大脑被酒精麻痹过头，他现在一看见美人，就感觉自己飘飘然的。 男人改了态度；“小姑娘是来找何肖？他出门了，你要不要先来我家里坐坐？” 顾微微也不傻。 她摇头拒绝：“不用了，刚刚妈妈打电话来催我回家了。” “客气什么。” 男人醉醺醺的走来，顾微微大喝一声：“别过来！” “小姑娘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男人笑得一脸猥琐。 顾微微无路可退。 这里是最顶层，她手边是栏杆，下楼的楼梯在男人那边，根本过不去，只能紧紧贴住何肖的家门。 怎么办？ 顾微微的大脑飞速运转。 第5章被吓到 就在顾微微考虑把包扔向男人，自己趁机逃走的可能性时。 一个黑影突然从楼梯冲上来。 何肖手里拿着一块砖头，狠狠朝男人的头砸去，血顿时流下。 像是觉得不够，他又砸了一下，男人倒在地上晕得站不起身，嘴里不停咒骂：“小兔崽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顾微微死死捂住嘴，才没让那声尖叫出来。 他没见过何肖这一面。 即使是在打架，他也是面无表情的，但那双眼睛，却透出不同于以往的狠厉，像狼一样想把人撕碎。 在他又扬起砖头时，顾微微跑过去抱住他的手，眼里有明显的慌张。 “何肖，别打了，他流血了！”再打下去，真的会出事！ 都重来一次了，她不希望何肖背上事。 何肖身体一顿，把砖头扔到楼道旁。 顾微微连忙上去查看男人的伤势，还好，只是血看着恐怖，但其实没多大问题。 她松了口气，对何肖道：“谢谢你。” 何肖把手上的脏污擦在身上，然后拉起顾微微的袖子。 她被他拉到一楼，推出门去，顾微微在他抽回手的时候，回身拉住他。 “让我看看你的伤。” 何肖的目光停留在他们相握的手上，没有说话。 顾微微怜惜道：“我今天来是想看看你，伤还好吗？” 没有得到回答。 何肖挣脱她的手，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顾微微没敢跟去，怕逼得太紧会把何肖吓走，她在楼底站了会儿，便离开了。 楼上，黑色的窗帘背后，何肖望着那抹身影走远，直至再也看不见，他漆黑的瞳孔毫无波澜。 她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是个灾星，就像今天，她会出现在这栋楼，是因为来看他，如果不是他，就不会发生刚才那种事情。 天上的星星，怎么能在泥泞里打滚？ 何肖神色暗淡。 …… 第二天，顾微微刚坐到位置上，就接收到来自同桌的小八卦。 白笙悄悄附在她耳边：“微微，我听说何肖昨晚在学院门口兼职。” “何肖？”顾微微疑惑道。 “对啊，他在学院门口卖烤串呢！”白笙又道，“好多人都看见了，听说学院里看他不顺眼的人打算去找麻烦。” 顾微微想起何肖昨天拿砖头砸人脑袋的狠劲，没说话。 班门传来骚动，她转过头，看见穿着格子衫的班主任拿着书走进来，他头发稀疏，厚镜片下的眼无比凌厉。 “都吵什么，早读了！” 同学们连忙找出课本，开始朗读。 班主任在班里巡走，从顾微微身边路过，停下身。 她悄悄看去。 班主任问道：“何肖又没来？” 旁边的同学点头。 正说着，就见何肖从门口走进来。 班主任的脸一瞬间垮下。 “你还知道来上课！”班主任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自己还是个学生呢。” 何肖沉默地把书包放在座位上。 “跟我出来！”怕打扰其他同学早读，班主任压抑着怒火，额上的青筋表现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何肖面无表情地跟在他身后。 顾微微有些担忧。 他们的班主任……实在不是很好相处，而且很势利眼，对那些家里有背景的学生，态度可算得上是巴结，平时也不敢骂，捧在手里生怕出事。 果然，还没走远，班主任就开始骂。 “我看你就是个小混混！不想读书就滚，来祸害我干什么！”班主任怒气冲冲，说的话越来越过分，“也就是没父母教，才出个你这样的！” 话说的难听。 顾微微咬了咬牙，也跟着跑出教室。 第6章要被处分 何肖被班主任带进办公室，当着其他三个老师的面训斥。 他低着头，盯着地板砖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班主任越发生气。 “你看看，这才刚开学，你就让我们班收到批评！真是倒霉，接手你们这么难带的班！”班主任的手指戳向何肖，把他推得往后退了一步，“你看看你这样，说你也没有反应，整天死气沉沉，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办丧。” 何肖缓缓抬起头，用他幽深的眼盯住班主任。 班主任突然噎了一下，没把下一句话说出来。 “算了！你去门口站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回去上课！这处分，是一定要给的，让你长点记性！” 顾微微就是这时候赶到办公室的。 “报告。” 她软糯的声音响起，打破办公室沉闷的气氛。 看见是她，班主任脸色缓和，问道：“微微？有什么事吗？” 顾微微走到何肖身边，向前一步，把他挡在身后。 “其实……我是来解释的。”顾微微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对班主任说道，“前天我在路上遇见了……坏人，是何肖同学帮了我，把那群人打跑，自己还受了伤。” “之前我没有说清楚，是我的错，非常抱歉。”顾微微向下一鞠躬。 除了时间和地点说了谎，其他确实是真话。 班主任犯了难。 他盯着眼前的两人看了半响。 何肖身上确实有不少伤，而顾微微一向乖巧，不像是会骗人的。 班主任心里信了一半。 但他有些拉不下脸。 “就算事出有因，也不该无视纪律，回去吧，这事定了。”班主任对她道。 顾微微却不打算就这样。 背了处分，就不能拿期末奖学金了。 虽然何肖以前经常请假，缺了许多课，但他的成绩一向排在前三，期末的奖学金都有他的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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