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珏不想把那日江岐说的话告诉月欢,担心她难过。 “伤得很重吗?” 江岐的武功就算掉下山崖,也不至于这么久都卧病在床吧。 她掉下去不也没摔残吗? 呃,忘了。 她是被人捡了。 “伤倒是没伤,”月珏一是不知该怎么和月欢解释,只含糊其词道:“反正就是躺着了。” “你就别管他了,快去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免得着凉。” 月珏轻轻的把晏栖推进营帐内,又接着说道:“哥哥去给你找太医过来瞧瞧你的伤。” 她的伤,他总要亲自看过才放心些。 晏栖看着急速而去的月珏,想多问两句都没机会。 不一会儿就进来两个婢女,替晏栖宽衣洗浴。 她的伤,还不能碰水,有人伺候确实方便许多。 晏栖还是放心不下江岐的伤,既然月珏不告诉她,那她就向两位婢女打听,总能探知一二。 “江岐太子的伤是怎么回事儿?” 晏栖的声音有些淡,似漫不经心之下的随意一问。 却把两名婢女吓得立马磕头求饶: “殿下饶命,奴婢不知。” 晏栖不解,她哪句话还是哪个眼神表达了想要她们的命了? 只是简单的询问,有必要如此惊慌? “起来回话!本公主何时说过要你们的命了?” 两名婢女战战兢兢的对视一眼,慢吞吞的站起身,但脑袋依旧不敢抬起来。 晏栖打量着两名婢女,与青山的营地也就这么大,不比皇宫里的三宫六院。 要说发生点什么,这些人不知道晏栖是不信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 江岐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又怎会密不透风。 还是说,太子嘱咐过她们什么? 思及此,晏栖面色一冷幽幽道:“到底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本公主希望你们想好之后再回答。” 大概是月欢的名声着实乖戾狠辣,晏栖只是这么轻轻一吓,两名婢女又扑通跪下。 忙不迭的磕头求饶:“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晏栖有些无奈,这些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 也太答非所问了! “本公主不想再重复第三遍,若是还没听到本公主想听的你们的命确实也没留着的必要了。” 既然这么惜命怕死,那么威胁恐吓她也用上一用。 听出晏栖话语里的杀意,两名婢女才瑟缩着说道: “江岐太子……被陛下罚了杖刑。” 杖刑? 饶是晏栖也有些惊住。 明帝虽然从不把江岐放在眼里,倒也没主动罚过他。 难道是迁怒? 月欢坠崖,江岐陪在她左右也确实难逃干系。 可月珏不是说,江岐也跟着她坠崖了吗? “为何?”晏栖问出心底的疑惑。 谁想到,两名婢女更加惶恐了。 “奴婢不敢说……” 晏栖:…… 话都说到这儿了,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这句句惶恐的,晏栖觉得自己太难了。 “有什么说什么,本公主赦你们无罪!” 又不是什么禁忌,就江岐那股傲劲既然被抓回来自然不会对明帝等人有什么好脸色。 跟着她坠崖,必定是在寻脱身之法。 只是不清楚,他又是如何被抓回来的。 “听闻江岐太子在陛下面前……诅咒公主。” 伏地颤抖的婢女战战兢兢的说完,大冷的天衣衫已被汗水浸湿。 晏栖的眸深了几许。 “诅咒什么。” 这也太不江岐了吧? 书中的江岐就是另一个越王勾践,可能隐忍了。 明帝那么疼宠月欢,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诅咒,诅咒……诅咒公主不得好死,陛下的因果报应……尽加诸公主之身。” 手里的梳子蓦地滚落。 不得好死啊。 他的恨,已经这么浓了吗。 晏栖敛眸抚弄着浴桶里的水,晃荡的涟漪起起伏伏。 她不禁在想,这世上是不是真的会有因果报应。 此时,月珏的声音自帐外传来: “欢儿,洗好了吗?” 想来是月珏领了太医过来。 晏栖瞥见两名婢女还跪趴在地,淡声吩咐:“起来为本公主更衣吧。” “是,殿下。” 两名婢女始终低垂着头,不敢看晏栖的眼睛。 都说月欢公主喜怒无常又深得圣宠,她们方才又说了那么大逆不道的话,如何能不害怕。 穿戴好衣袍,晏栖走到软塌上坐下,看不清神色道:“去请太子进来吧。” 营帐里炭火烧的很旺,倒也暖和。 “欢儿。” 月珏率先走到晏栖身边坐下,看得出来他也仔细收拾了一番。 不似崖底那般沧桑憔悴,又变得矜贵高雅起来。 “参见公主殿下。” 太医走到晏栖面前,作揖行礼。 “免礼。” 晏栖的兴致不太高,她的伤闻陌替她照顾得很好。 要不是为了让月珏放心,着实没有看太医的必要。 “老臣这就为公主查看伤势。” 婢女上前小心的为晏栖整理好衣襟,方便太医诊治。 “公主的伤怎么样?”月珏等在一旁,时刻注意着太医的神情。 月欢失踪这么久,也不知道她的伤有没有得到很好的处理。 “回太子的话,公主的伤已在结痂愈合,虽然有二次撕裂的情况,但都被处理得很好。” “想来已有名医为公主医治过。” 太医仔细查看之后得出结论。 “欢儿的身体当真无碍?” 月珏还是有些不放心,这荒郊野岭的月欢能遇到什么名医? “千真万确,老臣只需再给公主开几副药,就能痊愈。” 想不到闻陌这么厉害,连老太医都夸他。 默默听着的晏栖想到闻陌如太阳般的笑脸,心里的郁结消散不少。 太医走后,月珏仔细瞧着月欢的脸色。 他抓着晏栖的手细细摩挲着,终是问道:“欢儿这几日去了哪?” 为何他们翻遍与青山也找不见她的身影。 重伤归来后,伤口也被处理很好。 “难道这与青山真有世外高人不成?” 晏栖噗呲一声笑了,高人? 闻陌哪里有半分高人的样子,不是高人,倒确实是个皇子。 不过这些话,晏栖可不敢告诉月珏。 他国皇子出现在与青山,真要追究起来恐怕是说不清了。 “欢儿笑什么?”月珏不觉得自己的话哪里有问题。 “哥哥,没有什么高人。” “我呢,确实有奇遇也确实有救我命的大恩人,不过欢儿已经郑重感谢过他了。” “哥哥不必再挂心。” 那处人间仙境,晏栖没打算提。 那里面机关甚多,还是别去打扰无名老头的清净了吧。 “那怎么行?他救了你那就是月氏皇室的贵人,怎能不当面谢过。” 月珏显然不赞成,如何能对救命恩人如此草率。 晏栖见月珏执意要谢,随口扯谎道: “哥哥,他只是归隐此处的猎人,不希望被外人打扰,还请哥哥保密。” “……猎人?”
第28章 放你走 从晏栖营帐离开后,月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与青山怎么可能会有会医术的的猎人? 这里是皇家狩猎场,为了保障明帝的安危,没有准许旁人是不能靠近的。 更何况,猎户要是救走坠崖的月欢不可能一点痕迹不留。 他几乎翻遍了与青山也并未发现任何踪迹。 月珏缓缓转过身,黑沉的眸子微眯看着不远处月欢的营帐。 他的妹妹,有事瞒着他呢。 “皇兄!” 身后蓦然传来的声音让月珏微怔,他竟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 月珏敛下神色转身看向来人:“月璟。” 自午后闹得不愉快,他就没在出现过。 “你怎么会在这里?” 月璟瞥了眼月欢的营帐,举了举手里的糕点笑看着他:“本来打算去看看月欢妹妹的。” “皇兄是刚从月欢妹妹处出来吗?是月璟来迟了,皇妹应该歇下了吧。” 月珏看不出情绪的点了点头,余光瞧见他手上的糕点: “你也早些歇息吧,明日一早启程回宫。” 月珏说完就要擦肩而过。 “皇兄,可否与月璟小酌一杯?”月璟蓦地伸手拉住月珏的袖袍,淡色的眸子里盛着不易察觉的乞求。 饮酒? 月珏沉沉的看着月璟,没说话。 “明日就要回宫,皇兄忍心辜负这般美景吗?” 皑皑白雪,灼灼篝火,煮酒对饮。 岂不妙哉。 月珏眼神动了,与青山的景确实卓绝,此次意外确实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 “也好。”连日来的紧绷小酌一杯倒也无妨。 “带路吧。” 月珏这算是答应了。 月璟脸上的笑意无限延伸,脚下的步子也跟着轻快起来。 不知是不是早有预谋,月璟的营帐内婢女正蹲在火炉旁温着酒,手里拿着把蒲扇轻轻扇着炭火。 “你下去吧。”月璟挥手遣退行礼的婢女。 亲自领着月珏走到首位的软垫坐下,“皇兄请坐。” 月璟拿着酒杯斟满酒递给沉默的月珏,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灼灼地看着月珏: “这杯酒,就当月璟向皇兄赔罪。” 月珏抬眼看他,不动声色。 “月璟白日里失言自觉该死,还望皇兄宽宥不要生月璟的气。” “这杯酒月璟先干为敬!” 月璟说着仰头一饮而尽。 月珏看着又恢复了往日里乖巧温润的皇弟,沉默着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月璟见状,眼里都是晶亮的笑意:“喝了这杯酒,我就当皇兄原谅我了。” 月珏瞥了眼营帐外飘零而下的雪花,月璟白日里的话确实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他很小的时候就起过誓,会竭尽所能的保护月欢。 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就算是向来和他亲近的月璟,也不能对月欢出言不逊。 “你的伤,没事吧?”他白日里下手有些重,他记得月璟吐血了。 月璟胸口处的肌肤瞬间变得灼热起来,他愣了一瞬笑道:“多谢皇兄挂念,月璟无碍!” 月珏给自己倒了杯酒,对他说道:“这杯酒就当是皇兄向你赔罪了。” “皇兄……”月璟看着一饮而尽的月珏,眼尾微微泛红。 他这亲厚又心软的太子皇兄啊,很好哄的。 躺在床上的晏栖想着江岐的状况,怎么也不能安睡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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