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清冷笑:“别以为你能跑掉。” 刘七见他一心二用的跟自己打架,简直没把自己放眼里,气炸了。 “看招!” 他飞身而上,钟离清回身抵挡。 师琳全身疼痛,缓了缓痛楚,抹掉嘴角的血迹,慢慢靠着墙坐起来。 她受了内伤,暂时动不了了。 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厮杀声,疑是两拨人在干架。 她大喜过望,是容王的人来了! 钟离清和刘七错愕的同时停手,刘七的武器在收回的时候不慎碰到旁边的灯架,架子摇摇欲坠,最后倒在干草堆上。 干草泼了油,原本是启王准备拿来烧他们三个人的,没成想被她救走了两个,现在火燃起来了,看架势扑都扑不灭,只烧了她一个。 钟离清和刘七对视一眼,决定停手,换道出去救援。 二人同时说“走”,齐齐从地道入口离去。 师琳想跟上,好不容易站起来,就见不知是他们两个中的哪一个关了地道口的门,还锁上了。 火势在蔓延,她无助地摇着被锁死的门,感受到了滚滚热浪。
第33章 掉马进行时33 门旁的器物着了火, 铁栅门的温度在不断上升,师琳怕被烫伤,不得不松了手。 环视周围乱窜的火舌, 视线滑过无法从里面打开的门窗,她在一股股扑面而来的热浪中感到无比的绝望。 整个房间烧起来是迟早的事, 难不成她今日就命丧于此? 不,不要,她不想死在这个令她厌恶的启王府。 师琳捂着钝痛的胸脯,想从地道口走到窗边,那里相对来说最有可能出得去,即使凭她现在的力气想要破开它成功率几乎为零,她也不想站着等死。 可是钟离清那一掌打得太重了, 他用了八成的功力,她五脏六腑被真气震伤,双腿还差点就被摔断, 短短两步走得甚是磨人。 尚未跨出几步,内伤发作,丹田处翻腾滚涌,喉头猩甜, 她身子一软,跌在地上呕出一口血。 眼看火势愈来愈旺,师琳被热出了一身汗,迫切的想要离开这里,然而四肢瘫软,难以动弹, 无力感油然而生,心中恨透了启王和钟离清。 正悲从中来, 窗口突然传来异响,像是有人在一下下地拔钉在窗口外面的桩钉。 伴随着男人低沉的闷哼,数条小臂粗的横桩被大力拔掉,粗壮的竖桩也被硬生生从两头折断。 没了碍事的桩子,纸窗被猛然从外打开,她怔然仰首,对上了一双清湛的黑眸。 是钟离靖! 师琳喜极而泣,为自己有生还的希望,也为亲眼看到他还活着而安心。 钟离靖跳到窗沿上,瞧清她不太好的处境,心脏紧缩,朝她伸手:“师琳,把手给我!” 他边说,边以腿脚击倒两个上来阻止他的府兵。 其实他的情况没比她好到哪里去,可谓是浴血奋战,夜行衣上沾染的血是别人的,双手不断淌下的血液是他自己的。 危难时刻,两人都无暇管自己身上的伤。 师琳内伤在加剧,站不起来了,忍着身体的剧痛向窗边爬去,拖行出一条蜿蜒的血迹,看得他极其心疼。 这还不算糟的。 没抵到墙根,气血上涌,她又吐了一口血,手脚不听使唤,再也爬不动了。 钟离清是真的想要她死,手下根本没留情,她能撑到现在已经算是毅力惊人,换作别人不一定能熬那么久。 钟离靖怛然失色,身子一动,就要跳窗下去救人。 不远处,一面扶着舒樱,一面同敌人厮杀的黑羽军首领陆宁急声阻拦:“立青公子,我们该走了!” 钟离清他们已经出来加入战局了,虽说他暂时被其他人缠住打斗,但随时都有可能突围赶过来,到时候他们想走也很难脱身了。 “你们先走。”钟离靖没有半点犹豫,倾身跳了下去。 陆宁很想跟着过去一起救人,可怀里有个不省人事的舒樱,也不能不顾其他兄弟的死活。 他咬咬牙,比了个“走”的手势,带领乔装成江湖人的黑羽军撤退。 钟离清见状,命令一部分人再次钉死杂货房的窗口,而后带领其余人追出去。 屋内。 钟离靖扶起虚弱的师琳,给她输入了一点真气助她撑下去,正要揽着她逃离此地,就见窗口被重新封住了,且这次钉得比上次还要牢。 他内力损耗过多,已经没有多余的功力再破窗,就算有白刃在手,那木头中间穿了铁筋,蛮力砍不断。 师琳靠在他怀中,泪珠子一颗接一颗,有了他输送过来的真气,恢复了些行动能力。 她轻捶他的胸口,焦急又气恼:“你这笨蛋,为何不走?为何回来送死?我情愿你逃得远远的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他轻而易举包住她的粉拳,低头,下颌轻柔地蹭她的额角,“你应该也知晓,我不会留下你一个人面对危险。” 倘若他是那样的人,就不会成为人人称颂的银面侠了。 反正事已至此,说再多前话只是浪费时间,她抹去嘴角又溢出的血丝,紧紧抱着眼前这个人,珍惜在一起的每时每刻。 火越来越大,烧到了门窗,卷起股股浓烟,在被烧死之前,他们可能会先昏迷于窒息。 钟离靖抬手抚摸她烫人的小脸,低声问:“怕吗?” 师琳被烟呛咳几声,于火光中仰头,目光晶莹:“你陪着我,我不是很怕。” 生死关头,完全不怕是骗人的,不过有他在,她确实没有之前那么惊慌了。 钟离靖握紧她的手,声音沉稳:“我会救你出去的。” 她诧异地回望,不解他明明已经身陷囹圄,为什么还如此胸有成竹。还没问出口,看到他下颌线处有异样,那是面具边沿轻微翘起的痕迹。 戴这种面具其实很麻烦,如果想长时间瞒过别人,使用之前得在面具边涂上特定的粘液,只不过他们今夜赶时间,打算速战速决,没有闲暇弄那么细致。 半宿过去,面具边沿就不如先前服帖了,这也是启王一眼就看出她易容过的原因。 指尖抚上他的下巴,师琳提醒道:“你的面具……” 话还没说完,钟离靖眸光一闪,将右手覆在她的手指上,引导着她去拈住翘起的人'皮面具一角,强硬的带着她一起撕开了自己维持数年的假面。 师琳猝不及防,短促地惊呼一声,还没做好相应的心理准备,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映入眼帘。 这张清俊的面容总爱嬉皮笑脸地唤她“师琳姑娘”,给她唱过小曲,给送过她鲜花,不止蹑手蹑脚的把香囊留在她门口助她安眠,还体贴的站在她门外给她守过夜。 没戴面具之时,他喜形于色,暖如春日;戴了面具之后,他不动声色,冷如秋月。 这样看似毫不相关的两种形象,在此时此刻,在她的面前,融合成了同一个人。 师琳想过无数次他掉马的情形,唯独没想过会是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 她颤抖着手,触上他的脸,摸到一手的温热,提醒着她这一切并非梦境。 钟离靖观她含着泪笑了,以清润的声音讶然地道:“师琳姑娘好像并不意外在下的身份。” 这是独属钟离庄少主的声线,只有在这个身份里,他才会自称“在下”,也只有在这个身份里,他才会客气又殷切地唤她“师琳姑娘”。 而在银面侠那个马甲里,他会用清冷的声音直接叫她的名字,譬如刚刚见面的时候。 师琳对他莞尔一笑。 “在别庄的时候,你通过我师姐送来的信得知了我的来历。” 她的手从他的肩膀顺滑而下,停在他腕上。 “我也因为你手腕上的牙印对你的身份起疑,而且你在你母亲和兄长那里口口声声说我在临口镇救过你,可在破庙那一夜,你分明就像是陌生人那样待我。” 所以他临时发挥的那个借口在辛晴和钟离清那边看似合理,在她的视角里却经不起推敲。 上面那条可疑之处不足以证明小少主就是银面侠。 真正掉马是他用银面侠的身份为她传功解灼心散那日,她用手帕遮目转身跟他说话,不小心摸到了他的左手,那里有她前一夜咬钟离庄小少主而咬出的牙印。 后来在茶馆,她又跟钟离庄少主身份的他确认了一遍他左手的伤口,咬痕不偏不倚,在同一个位置上,牙印也不多不少,上下两排的数目非常一致。 钟离靖回想起那段时间和她相处的细节,他当时要为她寻竺香豆,又要替义兄容王办事,还得应对启王一派的抓捕,实在疲累,言行举止难免有漏洞。 他释然了,哑然失笑。 话说到这份上,火焰也烧到了房梁,时而发出“噼啪”的声响。 师琳被烟呛得难耐,顾不上说话了。 钟离靖也不好受,热出了额汗。 杂物房烟熏火燎,再不尽快逃出去,恐怕就来不及了。 门外,没追上黑羽军的钟离清黑着脸去而复返,听到他们被呛得连声咳嗽,郁气微舒,朗声喊话:“银面侠,你若是肯合盘托出你和容王的密谋,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不时有被杂物被烧得倒下,钟离靖护着她躲到窗边,换回银面侠的声线,冷冷地回绝:“你做梦。” 钟离清负手冷笑:“你们今夜插翅也难飞,我倒要看看你嘴硬到何时。” 屋内热气蒸人,氧气变得稀薄。 师琳有伤在身,被烟和热浪熏得久了意识开始模糊,软绵绵地倒在他怀中。 钟离靖忧心如焚,继续给她输送真气,余光见着火的置物架倒向这边,分神一脚踢开人高的壁柜。 柜子落地,发出一声巨响。 钟离清面上解气的冷哼一声,心下却服他是一条硬汉。 室内温度还在攀升,到处燃烧着熊熊火焰,钟离靖带着师琳躲来躲去,频繁寻找当下相较不那么危险的地方。 有火苗不慎烧到衣角,他连忙及时扑灭,由于吸入过多烟气,连他都有瞬息的恍惚。 就在此时,启王府屋顶的四面八方跳下许多蒙面人,有男有女,他们举着各色兵器不由分说见人就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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