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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怕哪里做不好，研究说明书至晚饭过后，专研透了才按照步骤植入记忆芯片。 芯片保存了四年的巨量信息，全部加载完需要五个小时。 夫妻俩熬不到那么晚，让小黑守着它，二人进了他房间改造的婚房歇息。 黑沉沉的夜色笼罩一座座安静的城市，无人知晓的角落，不断有人悄无声息的涅槃。 新的妖化人越来越多，究竟是异化还是进化，只能由后人评说。
第80章 番外五则 一, 关于AI 艾扬外表跟以前一模一样，芯片跟躯体彻底融合后，它拥有过往的记忆, 学过的技能都没忘记。 师琳却觉得，它们之间是有区别的, 最大的不同点在于性格和审美。 艾扬1号沉默寡言，有活就埋头苦干，没活就贴墙待机，主人送的各种服饰被它珍藏起来，万年穿着朴素的外衣。 艾扬2号活泼开朗，主人不在附近时，它爱一边哼歌一边干家务, 它还喜欢打扮自己，把1号的服饰拿来换着穿搭，天天自娱自乐合不拢嘴。 2号走在时尚的前沿, 审美高级，它不止捯饬自己，也乐衷于帮主人穿搭。 别说，师琳觉得很多时候它搭配得比她自己搭的还好看, 她干脆把这事交给它，出门的时候省了穿什么的烦恼。 除此之外，艾扬2号是个社牛，去买菜的路上、买菜途中、买菜回来的路上，它都能交到不同的朋友，有它的AI同类, 也有各个年龄段的人类，老爷爷、老奶奶居多。 师琳以前独居惯了, 不太喜欢跟邻里社交，跟他们并不熟络。 她却渐渐发现，路上的陌生人会主动跟她打招呼，邻居们大多对她笑脸相迎，有时邻居会跟她唠嗑两句，有时是送她一些他们家里自己种的瓜果蔬菜。 她起初以为这些变化是自己算半个名人的缘故，后来和他们深入了解才知道，原来是2号广泛交友的原因。 艾扬2号打开人脉的方式简单粗暴——搜集八卦，分享八卦。 它对各家八卦如数家珍，每当外人问及到它主家的事，它的嘴却比金刚石还硬，总是笑眯眯的圆过去，什么都没透露，还不让人反感。 2号在外面左右逢源，跟家里笨笨的B级机器人也聊得开，它俩完成工作后喜欢凑在一起。 小黑张牙舞爪，比划着什么。 艾扬2号兴高采烈：“是呢是呢，那个真的很好看，你也喜欢啊？” 小黑一卡一顿地点头，发出“滋滋”的声音，兴奋的继续比划。 艾扬2号拍着大腿哈哈大笑：“对对对，就是那里！我可喜欢那个片段了！” 师琳路过看得一头雾水，问了2号才知道它们在聊某部热播剧。 此外，据微生阳所说，2号疑是有样学样，言行举止传染了主人的S属性。 某日，师琳跟他索要出门前的亲亲，微生阳不是很乐意。 他们有时候亲起来忘乎所以，一不留神就在遮不住的地方留下痕迹，大多是她情不自禁的种草莓，他待会要出门的，可不敢乱来。 …… 最终，她还是得手了，心满意足的出发。 艾扬2号不知打哪闪现过来，笑说：“先生，你表现得不情不愿，其实你心里很高兴呢。” 微生阳：“？我没有。” “哎呀，你真是的……”2号仿佛早有预料，嗖的一下祭出镜子。 镜中的半兽人唇边泛笑，耳朵尖灵动地转来转去，尾巴高频率摇摆。 那真的是他？ 微生阳一惊，耳朵不动了，尾巴不摇了，甚至开始炸毛。 他没有什么朋友，修子安故意不告诉他，师琳更不可能会说，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耳朵和尾巴会不自觉的泄露情绪。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誓要改掉情绪外泄的习惯。 然而耳朵和尾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总是“背叛”他的意志，诚实的表达出他的喜怒哀乐。 师琳开始的时候劝他别改来着，之后的夜里，她可太爱看他一边嘴上说着不要，一边极力克制身体诚实的表述真实想法，但尾巴和耳朵总是出卖他，他羞愤得奶白的肤色变粉的模样。 反正他迟早会放弃，她不劝了，和他解锁了好些play，简直乐在其中。 果不其然，微生阳很快放弃了改变。 毕竟都成条件反射了，改过来谈何容易，这二十多年不也过得好好的，仔细想想也没什么，他坦然接受了。 艾扬2号自是不知自己给主人间接提供了夫妻情趣，它每天开开心心，快快乐乐，无忧无虑。 总的来说，2号是个非常优秀的AI，它这样的品性在A级里属于金色传说。 可有的时候，师琳会怀念1号，内心深处偶尔冒出一个疑问:它们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对于这个问题，修子安无言以对，专家们也不敢乱说。 当初芯片受损，缺少了一段关键数值，专家们只能在芯片中填补了这些数值，补上的那部分，是经过最精密的测算得出的数据。 修复它的是国内这方面最顶尖的团队，他们已经做到了极致，AI受那段新数据的影响而性情大变这种事，他们也无能为力。 全球最牛的团队都这么说了，其他团队更没办法。 师琳明白他们尽力了，没有再为难他们，接受了艾扬2号陪伴他们余生的事实。 1号2号究竟是否同一个AI，她极力的不再去深思。 * 二，关于前路 假期转瞬即逝，师琳重返克丝茵大学。 南街的家离学校太远，正巧微生阳从前过户给她的某套房子离克丝茵不远，往返只花半个小时，夫妻二人到那边暂住。 她忙了好长一阵子，再次回到实验室，已经是硕士了。 师琳本以为自己离开那么久，一把手的位置会被顶替，没想到良吉还给她留着。 好几位师兄师姐毕业步入社会，实验室多了些新面孔。 后辈们很听话，实验室氛围很和谐，和谐到跟她刚进来的时候一个天一个地。 无论她做什么，总有学弟学妹用星星眼偷看，令人费解。 唯有一个娃娃脸的大三学妹时常敢跟她搭话，学妹说自己作为新生开学那天和她有过交集，她好心的帮忙指过路。 师琳对她没有印象了，不记得有过这回事。 她不明白，只是指路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值当学妹总是跑过来找她聊天？还抢着给她端茶倒水。 之后听别人提起，师琳才知道，导师们喜欢在课上拿她的事例激励学生，她不知不觉便成了行植科技系的传说。 她被誉为学神和卷王，系里老多她的迷弟迷妹，他们实验室新进来的那几个都是。 系里人才济济，优秀的学生也很多，师琳经过深度分析，认为自己被当成模范生，主要是她实践课的鸡汤浓度太高的原因…… 她从文化课满分、实践课低于平均分，进化到文化课满分、实践课接近满分，克丝茵没有过这样的先例，可不就是现成的鸡汤嘛。 师琳该做什么做什么，对自己成为别人榜样没什么感觉。 经历过抑制剂问世初期被夸，战争爆发后被迁怒辱骂，到现在随着抑制剂推行而再度被夸，她已经淡然了，不是很在意外界对她个人的看法。 抑制剂的研究还在继续。 最新版的药效长达5年，良吉和利善都认为还不够，目标是一针管终身。 师琳喜欢这份工作，会一直陪老师们坚持下去，她计划博硕连读，毕业后留校任教。 利善欣赏她的刻苦，喜欢她的品行，他不想放过好苗子，想等她在克丝茵熬够资历，邀她进科植院。 良吉没异议，吃了他几餐食堂请的饭就顺水推舟了。 科植院是行植学人的梦中圣地，良吉从那里出来的，自然清楚那里的好处，若不是他当年醉酒与人结仇，那人污蔑他学术造假闹出丑闻，利善的主任之位怕是说不好是谁坐。 师琳不说是他的得意门生，也是他认可的学生前三名了，他希望她能去更大的舞台施展才华。 就这样，师琳的前途被定下来了。 * 三，关于妖化人 涅槃这门学问太深奥，科学家们至今没研究明白，每次疑有重大发现，总会被迅速推翻。 没人能弄清什么样的人会涅槃，更无法推算出谁是下一个。 以前十万人里有一人涅槃，当今这个概率在发生变化，成了一万人里有一个，且胎生妖化人的数目在增涨。 按这速度，妖化人未来可能会缩小到五千出一个、一千出一个、一百出一个……直到人人都是。 这是圈内私下流传的一种假说，民间尚未得知。 有了抑制剂，善良的人涅槃后可以继续做好人，加上世人都知有个妖化人不顾自身安危，凭一己之力挽救了整个芜兰市，民间对妖化人改观了。 他们愿意相信作恶多端的妖化人已经死绝，留下的都是好的妖化人，民众对妖化人的抵触少了很多。 每天都有人涅槃，新一批妖化人已经形成，政府天天呼吁和平相处。 官方为了缓和两边的矛盾，将含有贬低性的“妖化人”称谓改成了“异化人”。 异化人的待遇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受教育程度同理，只不过，14周岁以下的异化人必须去异化学校学习一段时间，学会怎么控制天生的蛮力，以便更好的和人类生活。 不出数月，异化日用店铺、异化医院等拔地而起，这些皆是良性的变化。 微生阳是公认的英雄，他受官方指定，成为第一所异化学校的老师，教导新的异化人合理运用自己体内庞大的力量。 他主业还是育种珍稀植物，并不喜欢教人，奈何大战后经验老道的妖化人只剩他和姚曼蔓。 姚曼蔓不好露面，学校实在缺少人手，丰穆和修子安轮番出动劝他，他才答应下来。 学校里都小孩子，他们定期打抑制剂，没经历过狂暴期，还保持着人类的天性。 对于他们来说，他们只是身体变强了，不觉得自己就不是人类了，换句话说，他们自我认同既是人类，又是异化人。 师琳某天路过微生阳学校附近，悄悄去瞅一眼，看到他被小朋友们围得团团转。 类狼的异化人只他一个，他被当成熊猫，一个个争着上手摸他蓬松的尾巴。 微生阳脸上没有表情：“别摸啊。”却一动都不敢动，老老实实当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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