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了他?” “是。” “怎么杀的?” “极乐散。泡在梅花酒里。他喝了下去。” “还有残余的吗?” “有。” “在哪里?” “将军府的梅花树下。” “还想杀谁?” “我自己。” 她的意志力比章泰弱多了。 完全没有一点挣扎。 祁无涯轻松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爽快的感觉一闪而逝,剩下就是没劲儿。 他出了玉禁台。 夜色已深。 地面似乎都蒙上了一层寒霜。 韩陌递上了汤婆子。 他接过来,握在手里。 两人伴着冰冷的月光,并肩走回泰安殿。 “何红昭送回去了?” 他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 韩陌回道:“嗯。送回去了。” 刚刚何红昭施针结束,就有些撑不住了。 他立刻就安排人送她回去了。 想到她,他就忍不住唏嘘:“何姑娘医毒超凡,可惜,不能为九爷久用。” 祁无涯对此看的很开:“一缘一程。勿要贪求。” 韩陌听了,就想到了桑烟:“那桑姑娘?” 祁无涯怅然一叹:“我此生,也只贪求她了。” 韩陌:“……” 啧,这孽缘! 隔天 朝堂上 祁无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安排了三司会审。 祁冰霜被收拾齐整,带了进来。 她额头的伤昨晚就被包扎好,包括脸上的伤都抹了药,一晚休养,再沐浴,换上干净的素白宫装,又是那个高贵的北祁长公主了。 当她走进大殿,甚至来了勇气。 只要她不承认,没人敢对她动刑。 像昨晚,她撞墙之后,祁无涯不也怕了,立刻给她好吃好喝供起来了? “下面何人?” 祁无涯坐在上首,明知故问。 祁冰霜站姿笔直,高傲道:“北祁长公主祁冰霜。” 祁无涯抬手,赐了座位。 然后,看向大理寺卿于慎之,微微一笑:“霍大将军状告长公主谋杀亲夫,此案,就请于大人秉公办理了。” 于慎之恭敬一拜:“微臣领命。” 刑部尚书立刻呈上了霍大将军亲手书写的状纸,还有仵作的验尸结果。 还有一些仆人的口供。 于慎之翻看一遍,猛然拍桌,怒喝道:“长公主,霍大将军状告你将极乐散混入梅花酒里,谋杀亲夫,你可认罪?” 祁冰霜毫不犹豫地说:“我不认。我没有。我是被陷害的。” 于慎之听得皱眉,厉声问:“谁陷害你?” 祁冰霜素手一指上首的人:“九殿下,祁、无、涯!”
第249章 投诚 祁无涯高坐上首,俯视而下,目光带着几分失望:“长公主,事到如今,罪证确凿,你却还在狡辩,甚至攀咬于吾。” 他说到这里,摇头叹气,说出的话却是严厉:“你怕是不知,你的贴身侍女碧禾,已经全部招供了。” 碧禾自然没有招供。 她被霍定远晚些时候送进了玉禁台。 连同雷氏兄弟。 他根本没有去审问他们。 但不妨碍他诈一诈她。 谁让他昨晚借着何红昭的手,得知了内情。 现在总要为内情寻个来源。 “不!你定是屈打成招!” 祁冰霜心里一抖,却还在死扛。 祁无涯不把她这点小挣扎放心上,继续说:“那碧禾全说了,你根本不喜欢霍煜,之所以嫁给他,就是想借霍家权势为太子铺路。后来太子坐稳位子,你厌他病弱丑陋,就想杀了他。也是巧,赶上他为病所苦、痛不欲生的时候,便寻来了极乐散,混入梅花酒中,哄他喝下。便是现在,你还留下几坛梅花酒,埋在霍府的梅花树下。” 这些罪证一旦浮出水面,全是辩无可辩的东西。 祁冰霜再是相信碧禾不会背叛自己,也百口莫辩:碧禾竟真的背叛了自己!她在她身边那么多年,情同姐妹啊! “这是栽赃嫁祸!我没有!我是被冤枉的!” 她咬死不承认,并看向文武百官,哽咽着哭道:“各位大人,你们便看着祁无涯这般逼死本宫吗?父皇溘然而逝,太子落马昏迷,众皇子龟缩府内,惶惶不可终日,如今,他更把矛头对准本宫,这一连串的事怎么会是巧合?全都是他的诡计!他这是要尽除皇族血脉啊!” 她已经黔驴技穷,只能做实祁无涯谋害皇嗣的罪名,才能谋取一线生机。 只有否定他这个人,才能否定他说的话。 祁无涯怎么会如她的愿? “吾代太子执政以来,自问兢兢业业,不敢出半点差错,不想,还被这般诬蔑、诋毁,罢了,是吾自不量力,想为北祁尽一份忠——” 他说到这里,走下来,假意撂挑子不干了。 众官员见了,都是一惊:这是闹哪样啊?北祁这乱局,离了他,哪个能摆得平? 有识相的,忙上前劝道:“九殿下三思。就事论事,今天还望以查清霍小公子死亡之事为重。” 这话在理儿。 立刻有人附和:“对。九殿下,今天还是应以查案为重。” “此案已然明了。” 祁无涯看向霍定远,一锤定音:“霍大将军且去看看你府内梅花树下,是否有混油极乐散的梅花酒。若是有,一切便水落石出了。” 霍定远听了,没说话,叩首一拜。 这是大礼,有拜君父的意思。 文武百官都愣住了。 祁冰霜也愣住了:他竟然给祁无涯磕头!这是向他投诚啊! 薛文瞻跟章愕看到这里,对视一眼,都皱起了眉:长公主这是成弃子了?霍定远真是疯了!这种时候为个死掉的儿子乱来!置他们的合作于何地? “薛相,章大都督,你们也怀疑我吗?” 祁冰霜哭得惨兮兮:“我夫君那般病弱,本就不是长命之人,我何苦害他?你们不要中了他的计谋啊!” 薛文瞻摸着胡须,低垂眼眸,并不说话。 章愕听儿子说过长公主跟身边近卫的艳事,就有点动摇了:出身皇宫的女人有几个良善的呢?最毒妇人心。霍煜那孩子英年早逝,细想来,确实死的突然。 祁冰霜见他们都不开口,就知道自己回天乏力了。 她短暂的恐惧之后,便想到了太子:如果她死了,太子将如何?没了她这个姐姐保护,昏迷不醒的他,根本没一点自保力量。 不可。 她得为太子做些什么。 “你们竟都不信我。哈哈哈。都不信我。” 祁冰霜癫狂大笑,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罢了,我祁冰霜一条贱命,死则死矣,只望诸位大人能顾虑下太子。如果太子出事,你们这些父皇临终托孤的大臣,有何颜面下去见他?” 她说到这里,拔下头上的簪子,闭上了眼:“本宫今日,诸君来日。且想想吧。” “啪!” 祁无涯及时出手,用发间点缀的琉珠,弹掉了祁冰霜手里的簪子。 “来人——” 他冷面严峻,厉声下了令:“押住长公主,以防她畏罪自杀。” 哗啦一声。 手持刀剑的士兵从殿外冲了进来。 他们押住祁冰霜的双手,等着霍定远过来。 霍定远是抬着几坛梅花酒进来的。 当场核对罪证。 祁冰霜百口莫辩。 “毒妇!” 他狠狠一巴掌甩过去:“你竟残害了我的儿!” 祁冰霜被士兵押着,躲闪不及,挨了重重一巴掌,嘴角顿时出了血。 她梗着脖子,猩红着双眼,嘶吼道:“我没有!他活的那么痛苦,我是在救他!你们什么都不懂!他早就活腻了!我是在救他!” 她深陷在自己的偏执之中。 是故意也是必然。 她是一国长公主,就是死,也不愿意背起杀夫的罪名。 祁无涯漠然看着她的狼狈,转身上了台阶,坐回上首的位子,说着冠冕堂皇的话:“祁冰霜,你没有权力决定别人的生死。” 祁冰霜听了,呸笑道:“哈哈哈,祁无涯,你虚伪至极!你杀了那么多人,你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父皇啊,祁无涯逼我至此!太子啊,姐姐在地下保佑你长命百岁!诸位大臣——” 她到最后还在拉拢人心。 祁无涯听不下去,皱起眉,一拍桌案,喝道:“拉下去!关进玉禁台!” “放开!别碰我!” “本宫是北祁长公主!” “哈哈哈,你赢了!祁无涯,你赢了……你赢了……” 声音越来越小。 祁无涯俯视着沉默的众官员,沉声问:“长公主祁冰霜谋杀亲夫,罪名属实,现废除身份,永世囚于玉禁台,诸位可有异议?” 没人有异议。 甚至有稀稀拉拉的声音说:“九殿下英明。” 祁无涯还算满意,又假模假样安慰了霍定远几句,便挥手道:“下朝吧。” 他为了除去长公主,瓦解四大家族的关系,也是耗费了极大的心力。 接下来,就是处理掉太子了。
第250章 问罪 太子祁光烈还在昏迷不醒。 薛文瞻跟章愕下朝后,很默契地去了太子府。 他们代替长公主,守在了太子身边。 凡靠近太子的人都收到了监视。 凡太子所用的汤药,所穿的衣物,乃至所用的熏香等等,都收到了严密的检查。 但如此严密的把控下,太子还是出了事。 那是长公主被囚玉禁台的第五天。 太子府的地龙出了问题,导致地暖供不上,其实只是半个时辰供不上,但还是冻到了太子。 当夜太子就发了高热。 一夜没退。 众人都以为太子要不好了,可第二天,太子醒来了。 这是好事。 天大的好事。 薛文瞻立刻通知文武百官,一时间,所有人都涌进了太子府。 然后文武百官就看到太子明明喝着药,双手却扒拉着美貌侍女的衣服。 甚至当着他们的面,玩/弄对方的身体。 表情还是那种“咦,这是什么”的惊奇感。 仿佛从未近过女人。 “太子殿下——” 大理寺卿于慎之敏锐地发现了什么,强作笑颜,出声问道:“您可还记得微臣是谁?” “额……你是……” 祁光烈看看他,又看看床前跪着的众官员,“你”了半天,也没想起他是谁。 他一个人都不记得了! 不,他还记得一个人! “我要姐姐!” “姐姐呢!” “公主姐姐呢!” 他推开侍女,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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