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好,现在才过来。 桑烟也知自己是皇帝遇险的源头,多少有些自责,便柔声关怀:“皇上现在感觉如何?” “头疼。鼻塞。浑身无力。” 他在耍苦肉计。 桑烟知道,却也没拆穿,继续问:“皇上可喝了药?” 贺赢点头:“自是喝了。” 正在这时,裴暮阳端了药过来:“皇上,快喝药吧。都热了两次了。” 贺赢:“……” 哎,脸疼。 这裴暮阳怎么没眼力见了? 桑烟知道他没喝药,便冷了脸道:“皇上可别跟我说,药苦,不想喝啊。” 贺赢还真的是不想喝。 “朕觉得,是药三分毒,也不是生点病就必须喝药。这点小病,靠朕的身体,定然轻松熬过去。” 他早年南征北战,身体好,便是受了风寒,也是两碗姜汤灌下去,便生龙活虎了。 总之,轻易不喝药。 桑烟听着他的借口,也不劝,直接说:“也好。等皇上熬不过去,我就能出宫了。” 贺赢:“……” 休想! 他必须熬过去! “裴暮阳,把药给朕——” 他接过药碗,闭上眼,一口气喝完了。 苦得他五官扭曲,忙拿手遮住了脸。 桑烟看他这样,莫名觉得可爱,笑道:“皇上原来跟小孩子一样怕吃药啊。” 其实他有这样的反差萌,更真实、更可亲了。 但贺赢不这么觉得,就觉得自己形象不保,当即嘴硬:“不是怕,是觉得没必要。你当朕是你那身体,那么弱?” 事关男人的尊严,必须强! 桑烟也不跟他辩驳,见他喝完药,就坐下来,劝了:“皇上便是身体强壮,也得爱惜自个。您是天下之主,这天下百姓都指望着皇上呢。” “你呢?你指望朕吗?” 贺赢看着她,目光温柔,感慨道:“你不知,朕当时还真的挺怕的。朕还没得到你的真心,若出了意外,真是不甘心。” 这话题有点难接。 桑烟想了想,也感慨了:“皇上以前总说自己是皇帝,天佑你身,如今,也怕了呢。” 她想到那些大臣的议论,也迷茫了:皇帝遭逢此劫,会不会是因为原主的克夫命?上天在暗示、警告什么吗? 正想着,就听皇帝说—— “朕确实是怕了。” “但朕是怕走在你前面,留你一人饱受世人非议。” “朕不在乎什么克夫命,只担心你为其所累,不得安生。” 他的话太温柔了。 像暖流一般涌进干涸的心田。 原来皇上这么担心她吗? 她何德何能得他如何厚爱? “皇上既然怕,更应当珍重自己。” 她的心到底还是为他敞开了:“皇上,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贺赢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激动地坐了起来:“所以,阿烟,你现在承认,自己是我的人了吗?” 桑烟摇头,在他渐渐暗淡的眼眸里,笑眸明亮道:“不,是皇上是我的人。” 贺赢:“……” 突然的惊喜。 管谁是谁的人。 他一概应允:“好好好,我是你的人。” 太高兴了。 忍不住去抓她的手。 桑烟躲开了,温柔道:“皇上本就难受,还是别再受发病的痛苦了。” 贺赢摇头,目光坚定:“没事,为你,我甘愿。” 说着,他朝她伸手:“阿烟,给我,我想牵你的手。”
第72章 腻烦 他们相识已久,却还未曾有一点肌肤的触碰。 如今,牵手也是个仪式。 桑烟这么想,也没拒绝,只牵手前,也很煞风景地问一句:“玉霜膏呢?抹了吗?” 贺赢也不想发病,损坏形象,就让裴暮阳取了玉霜膏。 桑烟先给自己的双手涂抹了一层,润润的,还有点香,就当是护手霜了。 抹完后,又去给他涂抹。 一边抹,一边问:“我记得你那时说,关于这个病是心病。以前不想听,现在想听了,你还愿意说吗?” 贺赢点了头,屏退在场的人,低声道:“其实,当年先帝之死,与女色脱不了干系。” 桑烟听到这里,莫名想到一个词——马上风。 杂史里记载不少风/流皇帝在啪啪时,太过激动而猝死。 “这种事……即便是年轻,也要节制的。” 她尴尬了。 早知道不问了。 贺赢却是摇头:“不是你想的那个原因。” 桑烟一愣:“那是什么原因?” 贺赢沉默,脑子里是先帝病发时的可怖模样,身体也随之痛痒起来。 他不自觉抽回手,自己拿玉霜膏涂抹了,眉头蹙着:“先帝当年势弱,连宠幸女人也不得自由。裴祯为了控制他,让他流连女色,经常从外面挑选瘦马,送进宫来。后来,甚至还送了些青楼女子。先帝不知内情,便宠幸了……以致染病而亡。” 桑烟:“……” 她傻眼了。 染病而亡? 是她想的那个病吗? “那病折磨先帝数日,使他全身溃烂、恶臭熏天、死状极惨。” “此为皇家秘闻,知情的御医宫女全部处死。” “我无意见过先帝死状,一连做了好些日的噩梦。在那之后,渐渐视女色如蛇蝎,近之痛痒、呕吐。” 他缓缓说出了自己的心病。 桑烟心里一叹:先帝果然是那种病! 她立时明白他这是童年阴影,甚至还严重影响了他对两性关系的认知。 “皇上,正常的夫妻生活,是不会导致先帝那种情况的。” 她试图改正他的想法。 贺赢点头:“嗯。朕也知道。只是想起那种事,实在腻烦、作呕。” 桑烟听着,觉得不对劲:“想起那种事,就腻烦、作呕?皇上,你确定?” “确定。” “跟我做的话,也一样吗?” 如果连她也一样,那他还能爱上她,也是神奇了。 她严重怀疑他是无性恋或者是同性恋! 贺赢不知她心中所想,见她这么问,脸就红了:“我……没想过。” 桑烟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一个人腻烦这些,就会下意识屏蔽这些,怎么会去想呢? 但她看着他窘迫的脸,恶趣味上来,又问了:“春梦呢?皇上是一个成年男子,就不会做春梦吗?” 甚至就不会有……需求吗? 还是他的怪病把他男性本能都给阉/割了? 那她跟他在一起,就是纯柏拉图了? 莫名觉得有点遗憾是怎么回事? 她在现代是大龄未婚女青年,其实也是有点想法的。 “没做过。反正我是没印象的。” 贺赢窘的不行了,就转开话题了:“我们不谈这个,可以吗?” 桑烟觉得他的脸要滴血了,便点了头:“可以啊。就是没想到皇上还挺纯情的。” 贺赢:“……” 他本来想牵她的手,被她这么一打趣,也忘记了。 “皇上,宣娘娘求见。” 裴暮阳这时走进来传话。 贺赢听到宣娆来了,关于她积累的不满就窜上来了——如果不是她勾着桑烟,他又怎会雷雨天出行?怎会遇到雷击?怎会让桑烟染上非议? 都是她! 他冷了脸,皱眉道:“让她进来!” “是。” 裴暮阳去传话。 片刻间,宣娆就进来了,盈盈拜道:“妾身见过皇上。” 贺赢冷淡道:“所为何事?” 宣娆说:“听闻皇上来冷宫的路上遇到雷击,妾身心里实在不安,就过来看看。” 这话实在是哪壶不提提哪壶、 贺赢脸色肉眼可见的差,声音也冷厉了:“如你所看到的,朕很好,没事就回去吧。对了,你是冷宫之人,何时没有朕的命令,能自由出入了?” 宣娆:“……” 是她的错了。 其实也跟桑烟有关。 桑烟常去冷宫,又跟她交好,那些侍卫见了她,也不敢多加阻拦。 毕竟,宫里人都知道皇帝偏宠桑烟,她要吹下枕头风,那可是致命的。 “皇上,你心里不爽,跟我发,别冲宣娆,不是她的错。” 桑烟知道皇帝是“指桑骂槐”,借着训斥宣娆,说她的不是呢。 贺赢听她这么说,心里又酸了:瞧瞧,他还没说两句,她就护上了。 “朕没记错的话,你刚说,朕是你的人。你就这么对你的人?” 简直是胳膊肘往外拐! 对于这个问题,他跟桑决、桑弱水兄妹俩是有同感了。 桑烟无奈一笑:“皇上,一码归一码,你不要牵强附会。” 贺赢心里还是不平:“反正你就是偏袒外人。” 桑烟觉得他是钻牛角尖,也不理论,敷衍地哄着:“知道了,我以后偏袒你,行了吧?” 行! 贺赢满意了,眼里、唇角都有了笑。 宣娆安静吃着狗粮,觉得皇帝很幼稚! 忽然,眼神跟皇帝对上了,吓得一激灵,忙说:“妾身告退。” “等下——” 贺赢收敛神色,看着她,肃然道:“你在冷宫多年,想来也是反省过了。念在你父亲为国捐躯的份上,今日开恩,放你出宫。” 桑烟不是想宣娆出宫,想给她自由吗? 他成全她! 看她以后还去不去冷宫! 宣娆不知皇帝想法,猝然听到这个惊喜,都懵了:“皇上?” 贺赢眼神阴恻恻,声音一抬:“怎么,你不愿意?” 宣娆立刻下跪:“不是。妾身谢恩。谢皇上隆恩。” 她是求之不得、喜极而泣。 桑烟见此,也很高兴,随口彩虹屁:“皇上仁善,天下百姓之福。” 贺赢听得满心愉悦,傲娇道:“你在朕身边,天下百姓的福分还都在后面呢。” 桑烟:“……” 这话说的好像天下百姓有福分是沾了她的光。 不得不说,这皇帝真的太会说情话了!
第73章 善妒 贺赢放了宣娆出宫,赐金一千。 这件事对前朝没什么影响,对后宫却是影响极大。 尤其是最早一批进宫的妃子。 皇上不近女色,她们独守空闺多年,眼看着年老色衰,永无出头之日,倒不如出宫去。 或许宫外的生活也很凄苦,但能再看一眼宫外的天空,也足够了。 于是,清宁殿偏殿一下子来了很多求出宫的妃子。 桑烟曾想过放这些可怜的女人出宫,只是没想到这事会来的那么快。 她没有半点准备,只能先说:“我会跟皇上传达你们的想法。至于成不成,我不做保证。你们也都想好,宫里清冷,但很安逸,而宫外,你们会面临什么样的生活,就不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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