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兴的当属李文竹,她终于解放了,从今天起,她要奔向新的生活。
第十章 弃妇大翻身(十) 牛车嘎吱嘎吱地走着,李文竹坐在车上,心情畅快地望着蓝天白云。而刘清和则坐在车辕上一言不发地赶车。 一路上谁也没有开口。 好半晌,刘清和终于忍不住率先打破了沉默,低声问道:“文竹,你真的不打算回娘家?” “不回。”李文竹语气坚决。 “那你打算去哪里?”刘清和又问道。 “不知道。”李文竹倒不是敷衍他,她是真不知道要去哪里。 刘清和叹息一声,还是说道:“要不你还是回娘家吧,过些日子……我再去接你回来。” “哈哈。”李文竹回答他的只有笑声。 刘清和有些羞恼成怒,压抑着怒火问道:“我在跟你说正经的,你笑什么?” 李文竹脸上带着笑意,道:“我笑你傻又天真,咱们之间的问题在哪儿,难道我没跟你说?” 刘清和道:“我已经在尽力劝我娘了。” 李文竹道:“尽力?你觉得你娘那样,光劝有用吗?我不说别的,分家和跟我远走高飞你敢选一个吗?” 刘清和怔了一下,良久才辩解道:“我是长子,怎么可能分家?我爹死得早,我娘很不容易。” 李文竹冷笑道:“你连分家都不愿意,那还说什么?是是,你娘不容易,你尽管去弥补,别搭上我的一生。再说了,你娘辛不辛苦,跟我没关系,那又不是我造成的。凭什么要我来承担?” 刘清和目光闪动,用复杂的神情看着李文竹:“原来,你竟这般想。” 李文竹一摊手:“不然呢,由着你娘折磨死我?我犯贱呀。” 两人再次不欢而散。 到了镇上,李文竹拎着包袱和箱子就要下车,刘清和赶紧拦着她说道:“文竹,我突然想起来了,你要是不想回娘家也可以去雄州城投奔你姐姐,你姐姐以前对你挺好的。” 李文竹愣了一下,她都差点忘了她还有一个姐姐了。 李文竹在脑中迅速搜索了一下这个姐姐的资料,她姐名叫李如慧,是李家的长女,打小对李文竹这个妹妹十分疼爱。想到姐姐,李文竹的心思不由得有一些波动,但很快,她想起李母和李振声的态度又不禁打消了念头。是,李如慧以前是很疼她,但那又怎样?李母和李振声以前也对她不错呀,结果呢? 还是算了吧,俗话说,人穷莫交友落难莫投亲。现在这种时候去投奔别人,太考验人性,而人性往往是经不起考验的。谁也别想依靠了,就靠自己吧。 尽管她心里已打定主意不去投奔姐姐,但嘴里并没有跟刘清和明说,就是免得他再啰嗦。 李文竹心不在焉地敷衍道:“嗯,也许我会去看看。到时再说吧。” 刘清和听得她有了去处,心里放心不少,又问道:“那你现在要去雄州吗?雄州跟我要去的地方不远,你要去,我就顺路把你送过去。” 李文竹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她不想再跟刘家的人有任何牵扯。刘清和无奈,只好放她下车。 待刘清和离开后,李文竹在镇上找了一家客栈住下,然后把用不着的一些东西拿到当铺当了,换成银票和碎银带在身边。本来,她还在犹豫要不要换成男装,但是瞧瞧自己这身板这长相,女扮男装有些难度,而且据她观察这镇上来来往往的也有不少年轻媳妇和姑娘,那么据此可以推断,这个朝代对妇人外出并不怎么严格限制。而且她是妇人的装饰,行动较未婚姑娘家更为方便。既然如此,她也就不乔装打扮了。况且,她头上没戴头饰,衣着也一般,身上的那点财也没有外露,只要她注意些,安全应该没有问题。 李文竹在镇上住了两天,在这两天中,她没事就跟人聊天,多少打探了一点消息。比如说附近几个大城的情况。这一圈打听下来,李文竹也大体确定了要去的地方。没错,就是雄州城。她去那里,并不是因为姐姐嫁在那儿,而是听人说雄州城的吏治清明,民风开放,是各地商旅的聚集之地。还有一条就是离这儿近呀,路费能省不少呢。在古代,出远门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李文竹还向客栈的老板娘打听到,在镇子东头每隔几天就有去雄州城的商队经过,到时她花上一些钱就能跟他们一起出发,路上多少有个照应。 李文竹让老板娘帮她留意着,一有消息就通知她,老板娘爽快地答应了。 决定好去处,李文竹心里就不用纠结了,她一边等着经过的商队,一边在镇子上逛逛,顺便打听打听物价。日子倒是过得十分悠哉。 不料,这日,她遇到了一个不太想见到的熟人。 这人是李文竹的一个远房堂婶杜氏。 杜氏看到李文竹不觉一脸惊讶,她不确定地喊了一声:“文竹,你、你怎么在这里?” 李文竹套出对方的身份后,恨不得立即掉头就走。然而这个堂婶既八卦又热情,拉着李文竹“关心”个不停:“文竹呀,我听说你跟刘家……这事是不是真的呀?” 李文竹知道这事瞒也瞒不住,她索性也不隐瞒了,就坦然地说道:“刘清和的家容不下我。我们就合离了。” 杜氏吃惊地张大嘴巴,摇摇头说道:“可怜的孩子,这么大的事,你咋就没让你哥和你娘出场呢,你就这么自个决定了?” 李文竹笑道:“我一点也不可怜,离开了刘家,我不知道有多高兴,我每天吃得香睡得好,你瞧瞧都长肉了。那个,婶子,你接着逛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杜氏仍拉着李文竹不放:“你离开了刘家打算去哪儿呀?你不回娘家呀?” 李文竹道:“不,我不回娘家,我打算去大户人家家里当绣娘。” 正好这时候,客栈的老板娘在喊李文竹。李文竹才终于得以脱身离开。 李文竹心想,既然这个堂婶都听说了她的事,她的娘家更别提了,肯定也知道了,要是再滞留在这儿,说不定还会碰上娘家人,她还是早走为妙。 李文竹回到客栈,老板娘就告诉她一个好消息,说今天正好有一队商队经过。她可以跟着商队去雄州。 李文竹十分高兴,心说真是刚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李文竹赶紧找到商队的头头,十分利落地跟他们商量好价钱。
第十一章 弃妇大翻身(十一) 李文竹跟着商队在路上走了四五天,终于顺利到达了雄州城。 雄州城是交道要塞,城墙巍峨雄壮,真是城如其名。 城中各色人种都有,既有汉人,还有高鼻碧睛的胡人,口声是南腔北调都有。 李文竹找了一家在当地小有名气的客栈入住进去,接着就开始寻找做生意的地方。 李文竹打听到雄州城主要有两个集市,东市和西市,西市主要是买卖牲口和奴隶;东市主要经营日常用品,像蔬菜、吃食、布匹、衣服等等。李文竹自然要选择东市。 她在东市逛了一圈,发现里面的各式各样的吃食都有,什么包子、馒头、头面条是应有尽有,她特地选择几家尝了尝,说实在的,这手艺也就那样吧。如此一来,李文竹就更有自信心了。看来,就算没有空间灵泉,就凭她的厨艺也足以在这里立足。 李文竹再一打听要不要收摊位费,摊位费当然是要收的,每个摊子每天二到十文钱不等,要看占的位置和地盘大小。 李文竹估计了一下,太好的位置肯定是没有了,她只能选择个一般的位置,估计每天五文钱就够了。 既然要选择在东市做生意,自然是不能再住在客栈了。她还得在附近赁间房子住。 这赁房子,李文竹可是花费了好多功夫。毕竟她一个单身女子,不能赁鱼龙混杂、不安全的房子,地段太偏僻的也不行,房东看着让人一言难尽的、碎嘴的、爱打听事的也不行。价格太贵的也不行。这么挑来选去,李文竹终于选中了一对老夫妇的房子。老夫妻的儿子去外地打拼了,女儿早已嫁人,家中只剩下老两口。他们两人对房钱不怎么在乎,但对房客有要求。首先,人要干净,其次不能人太多,以免吵闹,还得人品好,心思正,有正当的事做。 他们见了李文竹,问了几句,见她干净利落、知书达礼、言辞清晰,不由得十分喜欢。 李文竹对外的说法是,她丈夫出了意外,家境艰难,偏偏婆婆又得了恶疾,卧床不起,现在有小姑子在家照料着,她出来做点小买卖,补贴补贴家里。 这老人本来就喜欢孝顺的孩子,一听到李文竹这般说,对她既怜悯又佩服。李文竹对于欺骗两位老人之举也实属无奈,要知道这可是在古代,要是她说自己跟丈夫合离了,万一传出去,会引起不少不必要的麻烦。为了落得个清净,她也只能如此了。 当下双方讲定,每月租金一百文,按月交。李文竹先交了一个月的房租,接着便开始马不停蹄地去筹备摆摊的事宜了。本来身上的钱就不多,她可不能坐吃山空。 李文竹起初几天一直在考虑自己到底要卖什么?面条、烧饼也行。油条她学学也会炸。但考虑她一个人,炸油条怕忙不过来。只能选择最简单的来试水。想来想去,她打算先卖馄饨。 把猪肉和青菜剁得碎碎的拌成肉馅,擀了面皮一包,用高汤或是清汤一煮就好了。简单操作又美味。 李文竹先在自己屋里包了几十个做实验,用鸡汤煮的。做好后就先给房东夫妇端了一碗。 房东吃罢是赞不绝口,说道:“李小娘子,你这馄饨要是拿出去卖,肯定生意好。比我之前吃的那些都要好吃。” 李文竹暗暗一笑,这馄饨肯定好吃,且不说她用料足,手艺好,再加上加了几滴空间的灵泉,那是愈发美味。 三天后,李文竹推着特地打造的小推车,信心满满地到东市去了。她去得不早不晚,只能选了一个略偏僻的位置,只需交三文钱的摊位费。 本来,李文竹是很有自信的,谁知道,来光顾的客人是寥寥无几。她不由得发起愁来,这是开张不利呀。 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干耗下去吧。李文竹思来想去,决定先来个免费试吃,毕竟,免费的东西总是能吸引人的眼球。 她煮了一碗馄饨,清声吆喝道:“第一天开张,免费试吃,每人两个。” 来往的客人听到她的吆喝,只是略略诧异地朝这边望了一眼,脸上犹豫一下又走开了。 李文竹只好再加上两句:“免费试吃鸡汤肉馅馄饨,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这下终于吸引住一个小胖墩的注意,小胖墩停下来,奶声奶气地问道:“姐姐,吃馄饨真的可以不给钱吗?” 李文竹笑道:“小弟弟,是真的哟,来,你来试试好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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