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阳有位舍友就吃过这个亏,毕业搬东西的时候被女朋友骂一顿。 不过再怎么挨批评,人家也是光明正大的女朋友。 岳阳倒想有这个机会,掐着点提早打卡下班去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他不出差的时间都比较自由,到教室门口的时候正好放学铃响。 余清音还在跟同学讨论小组作业,一抬头就看到他,笑笑算作打招呼,口型示意他等一下。 岳阳其实没看清,不过估摸出大概的意思,点点头站在边上,给进出的学生们让出位置。 他没挡着路,有个男生却仿佛是冲着他来的,路过的时候撞到他的肩。 说撞,又不太像故意的,毕竟大家素昧平生,能有啥仇啥怨。 岳阳摸不着头脑,来不及多想眼前就多出个人。 他把上一秒的事情抛之脑后,伸出手:“包给我吧。” 能轻松何乐而不为,余清音递给他:“有点重。” 她中午还去图书馆借了两本大部头,沉得可以做武器,砸脑袋上比板砖还有杀伤力。 岳阳倒觉得还好,掂量着:“跟电脑差不多。” 又晃晃自己带来的袋子:“猜猜里面是什么?” 神神秘秘的,余清音从形状上判断不出,心想几乎每次他来手都不是空的,猜测着:“吃的还是喝的?” 岳阳:“都不对。” 余清音只好换个答案,两人边说话边往宿舍楼走。 眼看到楼下,她还没有蒙对的意思,却连偏离十万八千里的话都说出来。 岳阳品出味来:“故意的?” 余清音无辜地看着他:“你冤枉我。” 又透露出一丝“我就是”的意味来。 委屈得跟撒娇似的,岳阳被糖衣炮弹打中,下意识说:“我的错,我乱讲的。” 他有时候跟上级还顶两句,这会倒是挺痛快的。 余清音把手背在身后微微昂着头:“行,原谅你了。” 她说话的时候嘴角一直扬着,隐约觉得自己像是在哥哥们面前,仿佛多少无理取闹都可以被包容。 就这架势,岳阳看着有点像领导的派头,憋着笑:“谢谢啊。” 余清音可没听出来感激,把东西都放回宿舍,认真地补过妆才下楼。 岳阳没看出不同,只是说:“晚上估计会冷,要不要再带件外套?” 余清音不见外地撩起一点裤脚:“我穿秋裤了。” 她多怕冷,才不会像小年轻们露出一截脚踝。 先别说她长得瘦,半点都看不出来。 就说她这个年纪,按理也不该是穿秋裤的时候啊。 岳阳还真是头遭听说,沉默两秒道:“那一定很暖和。” 相较之下,穿着单薄的牛仔裤的他倒显得岌岌可危。 余清音搓搓自己的掌心:“都快冒火了。” 岳阳想起件事来:“有一次,你是不是说我的手纹怎么了?” 余清音绞尽脑汁地回忆,模模糊糊道:“好像有这么回事。” 就是过去太久,细节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岳阳摊开手给她看:“那现在能看出什么吗?” 余清音的手指虚虚划过他的掌心:“这是事业线,这是智慧线,你两样都很好。” 明明没有碰到,岳阳却觉得有一块肌肤在熊熊燃烧。 他道:“那,姻缘呢?” 余清音掌握算命的精髓,给他一句批语:“事在人为。” 怎么为呢?岳阳意有所指:“那大师觉得会有好结果吗?” 余清音露出个高深莫测的表情:“天机不可泄露。” 她竖起根手指放在唇边,看着古灵精怪的。 岳阳只好自己领悟。 他觉得喜欢谁就得对她好,真心才能打动人,问:“晚上想吃什么?” 余清音随口说一家餐厅的名字,两个人吃完去看电影。 上头演的是什么岳阳没怎么注意,只是一直琢磨着原来影院是这么乌漆嘛黑的地方。 他坐在那儿好像连旁边人的呼吸声都能听见,僵硬得四肢不敢动。 余清音倒是看得很认真,散场后感叹:“真难看啊。” 不是,那她还这么全神贯注的,连眼角余光都没给自己。 岳阳:“我还以为你喜欢这种类型。” 余清音:“没办法,好看的我都看过了。” 她后来在网上反复刷,觉得再花钱有点浪费,没想到沧海遗珠能难看到这副田地。 岳阳没别的,特意会抓关键词:“跟同学看的吗?” 余清音:“自己看的。” 只是地点在她后来的小家这种细节,就没有必要提了。 岳阳想想她自己来电影院的样子,就觉得怪可怜的。 诚然他知道孤独是她的选择,仍旧有一种看到孩子在学校被排挤的慈父心态,忍不住替她委屈:“怎么没叫你哥一起。” 再好的兄妹也没有天天一块玩的道理,更何况两个学校中间还有几站路的距离。 余清音:“他的事情可多了。” 大家都很忙,没人可以陪着她。 岳阳也无法承诺下次可以带她来,嘴角慢慢放平,心里叹口气。 余清音不明所以:“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岳阳对恋爱的理解很简单,那就是两个人要在一起。 他不仅现在做不到,未来的一段时间也不行,叹口气说:“我下礼拜又得出差。” 都快年底了,居然还有这么多事情。 余清音咂舌:“不会过年也不放假吧?” 岳阳:“那不至于,会比法定早两天休息。” 这还像点话,但是以他忙碌的程度来说,想必年终十分丰厚。 余清音虽然有点好奇,还是按捺住想打听的冲动:“挺好的,也要劳逸结合嘛。” 岳阳漫不经心地强调:“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之后有时间会锻炼身体。” 余清音疑心他是因为那天跑步没赢过自己,想要找回点面子:“熬夜的话千万别乱动,很危险的。” 岳阳觉得她对自己的工作有误解:“其实我们在项目上没那么紧张,吃饭和睡觉还是能保证的。” 余清音对投行的所知也都是道听途说的,顺着问几句,若有所思道:“那有没有一直在项目上的岗位?” 这回岳阳提前预知她关心的是什么:“没有,基本大家都得在北京有个落脚之地。” 浪费,实在浪费。 哪怕不是自己的钱,余清音听着都心疼:“帝都居,大不易。” 跟老家比起来确实是难于登天,岳阳:“我们公司附近都卖到一平七八万了。” 大家一致认为金融街比华尔街还夸张。 即使不是第一次听,余清音都生出今夕不是2013,而是2023的错觉。 她倒吸口凉气:“我的天,这得挣多少钱才买得起。” 岳阳掰着手指头数,自己现在那点年薪肯定是不够填进去的,望着天:“其实我念书的时候,从没觉得钱是难事。” 他家境尚可,父母给的生活费足够他吃香喝辣,也能供他出国读研。 经济上他从没拮据过,等工作才发现原来钱在很多人眼里真的只是数字。 从没见过的广袤天地徐徐展开,让他知道自己不过如此。 余清音看他有两分失落,说:“我很小的时候,一直坚信自己将来是首富。” 好大的志向,天真得也有些可爱。 岳阳:“说不准哪天就实现了。” 余清音直白道:“我是白日做梦。” 她后来到三十岁,连父母的收入都无法超越,更别提什么首富了。 岳阳是不想太打击她:“起码能实现小康。” 小康的标准有很多,每个人比较的阶级不一样。 余清音随手一指:“我现在的理想比较简单,还是有套自己的房子。” 两个人正走到五道口。 此地被大家戏称为宇宙中心,房价早早的一骑绝尘,岳阳心想这个目标也有点大,忽略她用的是“还”这个字。 余清音自己都没注意,收回手:“市中心不行就郊区,首都买不了就回东阳。人这辈子有几天,钱反正是挣不完的。” 她万一再有个三生三世,挣得再多也是白搭,差不多够用就行。 她的态度,抚平岳阳未雨绸缪的焦虑。 说来也可笑,他甚至还没表白,却总是忍不住规划将来,自嘲笑笑:“最后还是得啃老。” 那也得父母有才行,余清音挺俗气的:“这叫整合家庭资源。” 她的新鲜话真是不少,岳阳好笑道:“还有别的词吗?说来听听。” 余清音正儿八经:“那得收费才行。” 岳阳还真掏出钱包给她:“应该的,余大师一言值千金。” 余清音象征性地拿他一块钱,翻脸不认人:“今天教你一件事,社会很复杂的。你被骗了。” 岳阳瞠目结舌:“简直是别开生面。” 好像他越认识她,越觉得世界很有趣。
第13章 十三 ◎定义◎ 可惜待在一起再开心,岳阳很快又得出差去。 他这回是去上海,自己先进安检后等着同事。 等人的时候他在看书,听见声才收起来。 一位男同事道:“看什么呢这是?” 岳阳露出封面的《保代宝典》四个字,顺便问:“你明年考吗?” 男同事坐下来:“我CPA还差一门,一样一样来。” 又说:“早知道读研的时候就把这些都搞了。” 谁说不是,岳阳再喝口咖啡:“我以为上班就不用考试了。” 哪知道入这行,需要的证书一样接一样。 就他还叫苦,男同事捶他一下:“好歹你CPA过了。” 就这个证,现在差不多是公司里的标配,好像人手都有。 岳阳都觉得变不值钱,转移话题:“他们到哪了?” 话音刚落,男同事挥挥手:“宏建来了。” 陈宏建是刚入职没多久的应届生,脸上还带着两分学生时代的稚气。 他对行业还留有一丝幻想,还以为出差可以有自由活动的时间,坐下来说:“我同学推荐了家特别好的蟹黄汤包店,咱们晚上去吃吧。“ 别说蟹黄包,大家连酒店的餐厅都不一定有时间去。 岳阳没有戳破他的美梦,心想还是把事实留给他自己发现。 他翻着书没说话,陈宏建倒是说:“岳哥你要考保代吗?那以后工资不得翻倍。” 证书不过是敲门砖,想要独立接项目的话能力、资源这两者缺一不可。 岳阳知道自己还有得熬:“哪有这么容易。” 陈宏建心里也清楚,只是有件好奇的事:“岳哥,你现在每个月能拿多少啊?” 合着就是关心这个,岳阳:“工资保密,入职的时候没人跟你说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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