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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澜赶忙称是，心里一片暖烘烘的，又是感动又是激动，就差当场给夏安安拜下行礼了。 眼见着少年一副激动不已的样子，夏安安觉得也说得差不多了，再说可能会过头，于是挥一挥手，双眼微微闭合。 “好生控剑，等到了地方再话与本尊吧。” “是，弟子必然不负使命。” 合手作揖，恭恭敬敬地行完简礼，少年转过身，颇有点意气风发地站在长剑之尖，全力操控着向着西南而去，这是师尊告诉他的终点方向，上方境，乘云邑。 夏安安收拢起绝大部分意识，退回神海，神识在这虚构的天地中凝聚出一个小小的人形。 “真是个好孩子啊。” 虽然说之前也和凤澜见过两面，可第 一次是刚刚附身在重楼身上，第二次也是要准备去龙涎殿的时候，没有刚才那么安稳的心境，这仔细一谈，才发现自己这莫名其妙当的师尊竟然还不错。 她欢快地走了起来，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一步一步，夏安安踏着波澜不起的平静的神海前行，朝着盘膝打坐的重楼走去。 神海平静无波，金色的海面上，只有着她欢快的脚步在海面上轻点，溅开了一片转瞬即逝的脚印。 “那孩子，还真是单纯得可爱了，难道重楼根本就没有教他这些东西吗？” 不太可能啊……算了，等会儿也问问他吧。 想着，她不经意间加快了步伐。 近了，越来越近了，夏安安不禁皱了皱眉，只因为她看见的重楼，有两个。 黑衣重楼，穿着劲状粗麻做的衣服，端坐在紫衣重楼的身后。 约莫还有百步距离，正在夏安安要踏上那唯一露出神海的岛屿的时候，紫衣重楼，睁开了漆黑一片的双眼。 “怎么样？” “啊！” 小小的叫了一下，重楼的这副模样她还是第1回 见到。小小的惊讶过后，她有点着恼地反问道： “什么怎么样？我可是把问题全部都解决了，那些你手下的长老们虽然也怀疑我，不过我还是安安稳稳地离开了。现在和凤澜一起朝上方境赶。” 重楼点点头，他稍微思索了一会儿，又露出了他那招牌式的妖异的笑容，脸上隐隐显露出一道威武的龙纹，格外有种摄人心魄的魅力。 “是吗，看来昆仑之主的本事着实不小啊，是本尊考虑过多了。如何，可愿入本尊门下，本尊也可以给你一个长老的位子。” 夏安安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她对此倒是颇为熟练。仔细看了看重楼的脸，那一道显露出来的威武龙纹和之前在龙涎殿见到的那一只冲天巨龙如此相似，似乎有着某种联系。 轻咳一声，她端正神情，一点点说起了自己上午的遭遇，武仙的咄咄逼人，金山的不怀好意，迁茯伶的隐忍不发，还有鞠辰的似有深意，王微的一言不发，都在她的口中带出，话与面前的魔尊听闻。 “武仙可能在想着不利于你的事情，不过我看金山可能并不是那么坚定。至于鞠辰的意思，我不太清楚。你在宗门里的亲信又不是只有凤澜一人，为什么就专门让凤澜跟着你离开宗门呢？” 没有马上得到答案，重楼闭上眼，一点点琢磨着他接受的信息。 不知不觉地，黑衣重楼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一方幻化的神海空间，快到连夏安安都没有注意到。 夏安安盯着刚刚才变得空空如也的空地，疑惑更深了。 为什么会有两个重楼呢？是单纯的分身，还是别的什么事物？这里明明是我的神海，照理来说重楼不可能有什么动静逃离我的控制啊？ 没有让她苦恼太久，重楼说话了： “无妨，不管这些长老在想些什么，只要不犯蠢，就不会危害本尊。至于凤澜……” 他顿了顿，手一扬，这一方神海世界竟然变化起来。金色的海水中，一片紫色的沉淀之物随着重楼的驱使显化变化，仅仅过了十数息，他们置身的已然不是那一座渺小的空无一物的岛屿，而是一座完整的，缩小的祗龙宗的全图，山川形貌，尽在脚下。 “他必须跟着本尊，因为他就是我大宗的仙龙之魂。” 重楼一掌拍向虚化的大地，蓦然，一只巨龙撼地而起，然后温驯地，稳稳落在他的掌心。 “什么？” 夏安安震惊地看着重，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重楼只有这一个徒弟，为什么需要让凤澜随他而行。
第9章 希望，合作愉快 正是因为重楼是一宗之主，所以他可以掌握作为宗门至宝的仙龙；正是因为仙龙的危险，所以他必须把龙魂抽离；正是因为凤澜是仙龙的龙魂所化，所以必须随时随地由重楼看管。一旦凤澜出事，那么…… 答案呼之欲出，夏安安看着他们所站着的缩小许多的祗龙宗，什么都知道了。 重楼的笑容微微收了点，不过这非但没有让他的魅惑减少多少，还更添了少许欲拒还迎的魅力，让人忍不住接近。 “没错，就会这样。” 他随手打了个响指。 轰然一声巨响，那是盘踞在他手上的巨龙挣脱了他的掌心，咆哮着冲向大地上的群山。 巨龙肆虐，无物可以阻挡，几乎是片刻工夫，山岳崩折，群峰断裂，宏伟的建筑在熊熊燃烧中焚灭，沧桑的记忆在天与地的威压之中荡然无存。不过是区区一炷香的时间不到，夏安安已经认不出这里曾经的模样了。 “看来得好好保护凤澜啊。” 夏安安叹了口气，想了想，觉得重楼还是有点避重就轻，于是又追问道： “那么其他你的追随者们呢？我能看到很多中郎是非常亲近你的，难道你不打算管他们？” “当然不管。” 重楼平静地说着，脸上犹自带着轻笑，只是这一句出口，温和一瞬间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无边的冷漠。 夏安安皱了皱眉头，难道他真的一点，一点都不在乎吗？ 她低头看向脚下的废墟，这些紫色的并非金色的神识一点点重新沉入深处，只需要再过一点时间，应该就会变回之前的模样，就像这缩小的祗龙宗不但经历毁灭，还经历了桑海沧田，尘归尘，土归土，就像从未存在。 “你一点都不在乎吗？” “当然，又不是本尊求着他们阿附我，死活与我何干？若是本尊要的人，本尊是不会让他们被随便什么阿猫阿狗伤害的。” 夏安安闭上眼，微微按捺住自己的郁怒。这些事毕竟与自己无干，犯不着为了这些事情和重楼置气。 她如是安慰着自己，转过身，一点点走向远方。 这么个冷酷的家伙，理解归理解，夏安安可不想和他多呆下去，怕忍不住生气。 即将离开神海的时候，端坐在已然恢复如初的小岛上，重楼突然大笑了一声，冲着身影模糊的夏安安高声喊道： “昆仑之主，本尊知道你什么意思，罢了，无非是几个小辈，本尊保了。” 夏安安顿了一顿，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莫名其妙…… 蓝蓝的天空，纯粹的云，开拓无边的四方，比起稍远点就混沌不清的神海世界要让人宽心。 夏安安的意识回归到重楼的肉身，她睁开眼，看着这开阔的情景，一呼一吸间，因为重楼的话变得糟糕的心情一点点好了起来。 “那个家伙，怎么就不会好好说话呢？” 喃喃低语一句，果然，不管是多少次感受，这不属于自己的躯体就是会让他感觉有点难受。 不远处，凤澜可不知道她与重楼说了什么，也没察觉到她的归来，依旧专心致志地操纵飞剑前行。 更远方，夏安安虽然还没有看见群山的尽头，可她也知道旅途的重点有什么东西在等着自己。 上方境，物产丰盈，五境通衢，自有修士始盛行锻造冶炼，肯定能收集全自己需要的材料。 “魔尊……重楼。” 难得的平静，没有谁打扰，夏安安的思绪不断地转来转去，又想起了这个突然闯进自己命运的男人。 救了自己，帮助自己，还想让自己当他手下，除了说话不怎么让人愉快，还真没做什么很让自己吃亏的事情。 一个奇怪的家伙啊，以前也听说过有这么号人物，可从来没有接触过。 夏安安不由自主想起了昆仑仙宗的日子，那一天的惊变，近的就像昨天才刚刚发生，可仔细一想，也已经过了足足一旬多了。 “时间真快。” 夏安安暗自感慨，不过想起自己的复仇事业，这时间又显得慢了起来。 算了，再和重楼商量商量吧，这以后的事情还有的自己头疼啊！ 如此想着，她的嘴角却不经意间微微笑了一下，意识沉入前，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 长剑前端，凤澜似乎是差距到了什么，他扭头看来，映入眼帘 的，师尊正在微笑。 “师尊？” 凤澜轻声发问，自然没有回声。 在夏安安的神海之中，重楼眯着眼，看着离开不久又重新来到的女人，有点好奇地问道： “昆仑之主，来去匆匆，难道有什么事情还要跟本尊说吗？” 面前的女人笑了，为什么要笑给自己看呢？ 重楼思索着，从来都是他令别人捉摸不透，如今他竟然有点难以把握了。 不是最简单的理由，就是最深刻的算计。 判断定了，他同样还以微笑，而在微笑之下，他心里悄然间把警惕拉满。 夏安安没有让他多等，稍等了一会儿，很是郑重地说道： “魔尊重楼，虽然你让我感觉很不舒服，也让我经常恼火，不过我夏安安从来是有恩必报。你确实帮了我很多，让我有了报仇的机会，希望我们以后也能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嘛……” 很久没有人跟他这么说过了，陌生得有点刺耳。 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发自真心嘛？ 第一次的，他感觉自己有点猜不透了，不过得赶快回应才行，不能让这个女人看出自己的破绽。 重楼轻笑一声，点点头答应下来。 “好，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重楼，我有件事想问问你，你那黑色的形态是怎么回事，我觉得那不是寻常的分身。” “那只是本尊当初分神境界额外炼化的一具额外的神造罢了，如今本尊实力不足，正好用来防身，不知昆仑之主为何好奇了？” “没什么，我没什么话说了，告辞。” 看着突然而来，突然而去的女人，重楼摇摇头，没有马上闭眼修炼。 他思考着，思考着，这十几天的经历，甚至是过去躲藏在昆仑仙令之中的窥视，一时半刻，怎么都没有答案。 “有趣的女人啊，罢了，希望和你说的一样，各取所需，合作愉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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