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澜,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听师尊提到自己,凤澜终于松了口长气。他稍微组织下语言,背在身后的十根手指捏来揉去,似要给自己下定决心。 “凤澜?” “师,师尊,我们要去的是上方境,不是昆仑境……对吧?” 他有点不自信,毕竟自己的师尊是堂堂魔尊啊,万一是声东击西呢?这也是寻常事情。不过也有可能不是,还是听师尊说吧。 对啊,自己为什么要说那么多昆仑境的事情呢? 夏安安有点懊恼,这样做不是明摆着让凤澜看出自己的异样吗?看来自己离扮演好一个魔尊还有很大的差距啊。 没有马上回话,她摆出了重楼招牌式的微微笑容,等着凤澜接话。 这一套可太好用了,像凤澜这么个单纯的孩子,肯定是会帮自己解围的。 如是想着,夏安安有点羞愧,毕竟是名义上的师尊,哪有这么坑徒弟的? 果然,凤澜在那努力思考着并不存在的深意,然后认真地问道: “师尊,您是让我像您认识昆仑境一样认识上方境,是吗?” “聪明。” “遵命师尊,弟子必然不负您的希望!” 看着少年欢欣鼓舞的样子,夏安安觉得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了,得赶快转移话题。她赶忙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一份拟好不久的单子,一枚灵玉,用灵力递到少年面前。 “凤澜,此次上方境之行是你的历练,不过本尊也有点东西要搜集,行走时候多多留意吧。” “遵命,师尊!” 夏安安差点就伸手捂住脑袋了,罪恶感不但没少,还更重了…… “出发吧,前往上方境。” “遵命!” 长剑重新动了起来,钰龙境在后方越来越远,脚下的大地,逐渐只剩下了勃勃生机的一片翠绿。 凤澜小心翼翼收起师尊与他的灵玉,不知怎么地,他看向了离开的方向,好像自己也不太想离开那片土地。
第12章 寻觅者 一年之后,面对着昆仑仙宗封闭的山门,南宫流云会想起他和林欢心狼狈回到着这里的那个遥远的夜晚。 夜幕已然降临,外表看起来别无异样的雪山峡谷当中,一列人马安静地走了出来,没有旗帜,没有标识,低调的仿佛他们从来就不是这里——昆仑仙宗的高层一般。 这是一个不为外人知道的出口,没有塑像,没有宫阙,连一点象征着昆仑境第一大宗派的印记都无法寻到,这是他们选择此道出行的原因。 领队之人身着一袭雪白色的绒裘长袍,落到腰间的青丝被高高挽了起来,被一枚乌木簪子穿过。 持续一年的冰雪落在他的发间,没有一点要融化的迹象,每一步向前走去,身后就会落下一个深足一尺的雪窝,然后再被又一个默默前行的修士踩过。 自从夏安安失踪之后,昆仑仙境再也没有出过一天的太阳,对于修士,这一切还无甚打紧,对于凡人,已然是灭顶之殃。无数的人畜倒在了这终年的雪下,灵气也愈发地显得悲怆。 队伍默默走着,突然间,他们之后响起一串轻轻的脚步声,殿后的修士下意识地取出了自己的法器,可待他们看清楚来人了,竟然无一胆敢拦阻,任由这个女人一点点地来到队伍的最前方,撞进了领队男人的怀中。 “流云郎君,你怎么一声不吭地就走了啊,我也要跟你一起走!” 南宫流云看了眼跟随他们 的其他修士,轻抚着怀中的女子,低头安慰几句,然后挥手一道灵力,将他与众人之间的一切讯息隔绝。 “原地等待。” “遵命!” 灵力的壁障一点点扩张,落下的雪花,呼啸的风声还有别的什么杂音,都被隔绝在外。暖意充斥在这短暂的安宁乡中,只剩下了一对恩爱的情侣,紧紧地将彼此紧拥。 感觉到怀中情人的颤抖已经微微平复下来,南宫流云微微把林欢心拉开一点距离,很是认真地问道: “小欢,我不是让你好好待在宗门里了吗,虽然你的修为也不算弱了,可外面的世界还是太危险了,你只有分神中境的实力,还是会很危险的,听话好吗,等我的消息,我一定会把昆仑仙令给找回来的。” 林欢心微微擦干眼角的泪水,她痴痴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满心都是他,再也不舍得移开。 听完南宫流云的叮咛,她只是狠狠地摇头,正如她前几次听到的一样,一点不考虑地回绝了。 “我不管,我不听,谁知道你这是要找回昆仑仙令,还是去找回那个女人了……虽然,虽然我很相信流云郎君,但是那个女人毕竟……曾经……总之,我要跟你一起去,这样我才能放下心来。” 林欢心抽回了一只手来,掏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不愿让自己精致的妆容有一点折损。 稍微平静一点,林欢心觉得自己可能说得有点过分,赶忙补充说道: “我跟着流云郎君,也能帮你点忙啊,那些老东西当初就没给我们什么好脸色,要不是他们使坏,流云郎君你怎么会不得不来做这种事情呢?我怎么说而也比那些人里的很多都要强点,也能帮你很多忙,对吗?” 近在咫尺的情人的双眸,彼此瞳中只存在着彼此,脉脉情深,让南宫流云有点不忍心拒绝。 “唉,不是我不信小欢的好意,但是这群人没有一个是我们可以信赖的人,要是他们趁我不备对你下手……” “那我更要跟着流云郎君了啊!就算在宗门里待着,我也不过是那些老东西的人质罢了,还不能见到你。现在我还能陪在你身边,还能帮你点忙,难道不比当一个人质更好吗?” 说着说着,林欢心似乎又要哭泣出声。 如此共患难的道侣,夫复何求啊。 南宫流云闭上双眼,又思索了片刻,似乎林欢心的话一点错没有,自己一厢情愿地不想让她冒险,真的能让她安全吗? 不会。 不用思考多久,他痛苦地承认了这个事实。至少,现在他可以亲自守护自己的情人,而不是把希望交给别人。 “好,那小欢,就拜托你了,不过你不能到处行走,必须要听我的话行事,知道了吗?” 林欢心点点头,很是雀跃地跳了起来,两只藕臂紧紧地把南宫流云抱在了怀中,小鸟依人般把脑袋深深埋入他的怀中,一点不舍得分开。 温存的一对男女,在这无人的小小灵力壁障里紧紧相拥,只是各自的心思,可能有那么一点不同。 南宫流云意识有点恍惚,他想起了那一天的无名荒丘,悬崖边上,是自己亲手终结了曾经道侣的生命,是自己一手把投靠自己的亲信屠戮殆尽,是自己诱骗宗门长老说自己遭遇偷袭,是自己……咎由自取。 没有关系的,只要能够把昆仑仙令夺回来,我就能够名正言顺地继承宗门之主之位,到时候这漫天飞雪,应该也会,也会消失的吧? 唯有这一点,他不敢置信。 一境之主的死亡,就算会引起天地异象,也不至于这么凄惨的终年无阳吧?只有一种可能,那就夏安安的毒誓,用她的一切向天道许愿的毒誓。 “放心吧小欢,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 “嗯嗯,我相信流云郎君,一定没问题的。” 但愿如此吧,已经不能回头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灵力屏障突然间化解开了。显现出的一男一女已经平静如常,换了一身朴素白袍的林欢心向着队伍中走去,混杂在属于分身修士的队列之中,而非是跟随在南宫流云的身后。 他们是秘密行事,毕竟是经历了凡人难以想象的岁月成长起来的修士,这一点点取舍不可能分不清楚轻重。 南宫流云默默打出一道讯息——前进,队伍又无声无息地向前方走去,沿着这无人知晓的秘境,一步步,就和寻常的凡人一样跋涉在山谷深渊之间。 足足一天的时间,两侧的山麓渐渐变得低矮,地势也变得平缓,所有人都知道已经走出了昆仑仙宗的范围,只要再过一阵就可以驭空而行,到时候速度就不是现在这么缓慢了。 走在队伍最前方的南宫流云看了看四方,此时的雪已然消停了不少,微不可见的冰粒慢慢悠悠地飘荡着,无风无息,一片片无穷无尽的冰雾将视线遮掩。眼见着不远处有一处略大点的谷地,他回头看了一眼,在林欢心身上稍停顿片刻,用神识传讯道: “休息。” 于是乎,不到百人的队伍分成了足足八个团队,分别由一个分神或是合体境界的修士率领,稍隔开一点位置原地坐下,默默地恢复着本就消耗不大的灵力。 这一年的风雪对于修士来说也有点煎熬,除去专修玄水功法之人,其余人或多或少都得用点灵力避免冰寒入体,休息也是应当。 林欢心正要回到南宫流云的身边,可她还没说点什么,一名修士从最多的一个队伍当中走来,赶在她之前来到南宫流云的身边。 “南宫长老,能借一步说话吗?” 瞥了一眼这个精瘦的男人,南宫流云虽然有点厌恶,但还是点点头,再用微微柔软些的眼神看了下自己的情人,一阵灵力涌动,将他们遮蔽在一片不为人知的空间。 林欢心跺了跺脚,脸上还得强忍着不表示愤怒,她看着那些拒她于千里之外的同门修士,轻哼一声,索性在对面坐下,也不吐纳,呆呆看着灵力流转的壁障。 隔绝开一切的干扰,南宫流云也不客气,对着面前的合体修士开门见山地问道: “说吧,褚阳长老让你跟我说什么,不用顾忌,把该说的都说出来吧,韦捷林。” “弟子韦捷林奉师尊命,特此将此物转交南宫长老。” 不是从储物空间中取出,韦捷林摘下皮帽,拿出了一枚颇为精巧的玉简,双手捧着交到了南宫流云的手中。 “弟子转交完毕,这就告退了。” 眼见着韦捷林要走,南宫流云高眉一皱,出声制止了他的脚步。 “既然来了,就一起看吧,你也方便转告。” “尊长老命!” 点点头,南宫流云把灵力注入这一枚玉简之内,出乎预料的,玉简骤然炸裂开来,从中显现并非音像之类的事物,而是一个仿佛冰晶打造的老人,无穷的威严从这老人仿佛冰雕成的身形上压来,让南宫流云不由得眯起了双眼。 化身吗? “流云长老不用猜了,这只是一点不值一提的小手段。不浪费你的行程,老褚阳知道你做了什么,也不打算追究,只要你能够把昆仑仙令给找回来,老褚阳我就支持你继位宗主,所有人都会支持你。” 顿了顿,老人的话还没说完。 “不过……要是没有找到,你也就不用回来了。先宗主待我们都不薄,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支持他的女儿成为我昆仑仙宗之首。找到仙令,为宗门计,往事不究;找不到仙令,为私心计,再出现,老褚阳必然和诸道友联手,将你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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