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端来一杯水,兰香正是口渴,就喝了下去,再醒来,她就躺在店主儿子的身边,浑身赤裸…… 店主发现了,责骂她勾引公子,但店内伙计不够,她仍留了下来。 但很少在做刺绣,而是去做些洗衣做饭的粗活。 但依旧无法阻止少爷,事情又发生了许多次,她服了药,小腹刀割一般的痛,身下都在流血! 待店主儿子娶了新妇,不知怎么,闹翻了一回,他又闯进兰香屋里。 可床头吵架床尾和,没过几日他们就和好了,两人又如胶似漆,商量着卖了她。 听完,江弥杉握手指都握得发疼,一口气闷在心中,片刻,她深呼吸几回,带出闷气。 不愿兰香在难过,江弥杉蹙着的眉心散开,脸上的沉重也被一抹笑意减染了少许,温声道:“这些都不怪你,错得是他们。” 兰香眨眨眼,掉下一滴滴泪珠,呆叫一声姑娘。 江弥杉微微笑:“你当下在我身边,我们就踏踏实实地将日子过好。” 如沐春风般的笑意,兰香眼含热泪地点头。“我听姑娘的,我再不离开姑娘了。” 姑娘到底是与从前不一样了。 江弥杉轻拍兰香的薄肩。“先养好身子,将来的事,往后在想,从前的事也莫要再执着,向前看,才能有好日子。”:“我们一起,赚更多的钱,在京城站稳脚跟。” 第4章 肉夹馍 ◎该不会她抢了谁家的生意,被盯上了吧?◎ 苦等五日,阴雨散去,今日总算得见江记小食的推车。 不过,今日的小摊却有些不同之处。 卢灿宇打量了许久。今日的小摊,装置着个做烧饼用的桶,旁边的小火炉炖有砂锅与深竹篮。 桶口是同心圆,中间镂空,外一圈铺着铁皮,砂锅则漫漫往外散出肉香。 探究的目光一览眼底,江弥杉介绍:“今日卖肉夹馍,公子可要来个尝尝?” 卢灿宇抬眼,重复一遍:“肉夹馍?” 这又是什么稀奇的吃食? 江弥杉:“食如起名,便将卤香的五花肉切碎,加入些青椒段,一起夹入烤脆的烧饼。”她笑着揭开砂锅盖。 热烟滚滚涌来,卷袭着浓郁且诱人的肉香冲入鼻息,几个拿着包子的学员都转过了身一探究竟。 卢灿宇眼睛直勾勾盯着肉,空咽一口,抿起薄唇,舌满意地转了一圈。 这吃起来得多香呐! 琥珀色的浓汤棕中带红,不断鼓起大小泡泡,撞着环在汤中的肉做得琥珀。 肉块最上层肉皮同汤色相近,阳光为其镀上层亮眼油光,橘黄的脂层晶石般晶莹透亮,色泽美丽。 一层叠一层,颤颤巍巍,似在呼吸,一颗晶珠就沿着掉进浓汤,似乎在热些,就要化在锅里。 非得下足料、控严火,炖得穿皮透肉,才能如此红亮耙软。 卢灿宇又咽了一口馋劲儿。“来一个。” 江弥杉:“二十文。”:“行。”毫不犹豫。 江弥杉从下方拿出火钳,伸进桶内夹出个巴掌大圆饼。 烘烤后,饱满的饼身泛有淡淡金黄,酥热的饼皮上由中心至饼边环起圈圈麦黄线。 江弥杉从下方又拿出一把刀,却是放在案板上。 饼边裂有条曲折的缝玟,她捏住两侧,用力一捏,砰砰几声,饼子沿缝裂开,一分为二。 江弥杉再握着漏勺盛出两块肉放再案板上。 弹软的肉调皮地跳了一下,江弥杉握着刀,往肉上一轻轻压。 刀起,破了金红衣的肉块露出白花花的凝脂,肤白胜雪,酱躯浓色…… 江弥杉接着拿出叶绿的青椒,快刀切段,与肉切拌在一起。 最后握刀,尽数赶入饼内,饼立刻鼓饱饱的。 江弥杉又问:“公子可加卤汁,如此味道会更浓郁些。”:“加。”:“好。” 接饼,付钱,卢灿宇已等不及了,站在摊边就咬下一口。 香,甚是香,谷物的香、肉香、卤汤香,携带着辣椒微微的辣意,肆意地在口中冲撞,闯开清淡的味蕾,攻城略地,席卷整个口舌,一口就吸引住了全部的注意力。 饼子外壳微硬,口感酥脆,内里绵软紧实,被汤汁浸软,增添了几分咸香,夹在其中肉糜,皮脂入口即化,瘦肉香嫩多汁,夹杂在一处,既不会让人觉得干瘦,也不会让人觉着腻口,肥瘦相融,丰腴又饱足,香气直冲大脑,似乎都在往鼻子涌。 苍天呐,这是他吃了他五日清汤寡菜得来的福报吧! 卢灿宇又大咬一口,眉欢眼笑地忘情吃饼。 路过的学员瞧一眼饼,又打量起小摊,最终忍不住走至江记小食前。 片刻后,就握着一口冒香的小小饼子,大口大口吃起来。 今日生意要比卖手抓饼时好,国子监的早课铃响,一锅肉就只剩下三分之一,饼也只剩三分之一。 江弥杉打算绕着回家去,早些回家,放好车,再去市场买菜。 一路走走停停,离桥还有一段距离,几个调笑着的男子走上来前,顶头的人一个开口道:“姑娘,饼子怎么卖啊?” 江弥杉停下车,笑回:“二十文一个。” 那男子不屑地笑一声。“二十文?我花二十两,卖了你如何啊?” 江弥杉收起笑。“算命的说我克夫,我前一个丈夫,挑开盖头就去了,怎么,公子是觉着活够了?” 男子身后的几位都骂一声晦气,男子脸色也不好,但又不想失了面子:“呸,我不过是看你有几分姿色,你真拿自己当菜了!” 江弥杉没作回答,心内冷笑一声,推车离开,身后就是那男子怒骂。 在桥边又停了一会儿,肉、饼也都售罄,天边的太阳已爬至房檐,与几只兽做着密切交流。 江弥杉回到倦,照常将推车放在后门,挎着放在门边木架子上的篮子再次出门。 遇到挑着担子沿街售卖的菜农,她挑几样菜蔬买下,手臂上挎着的竹篮也慢慢被装满,江弥杉改为提着,迎着日头往家走。 午间,章文安审完人,觉着饥饿,便去食堂凑合一顿,他从食堂来,提着个食盒,走进指挥使的书房。 四周开阔,设一套案桌、临窗至有几盆水仙草,对墙满壁悬剑。 指挥使李定卓端坐桌案前,衣帽齐整,大理石地板上影纹丝未动,绣工精致的飞鱼服熠熠生辉。 章文安提着食盒走进,没有提案子,而是忆起今日吃得肉饼,连着又想到从前的事:“你可还记得那日我带来给你的饼子?” 李定卓翻过一页案卷,眼睫未动:“有话直说。 章文安顺手将食盒放于高桌上,啧了一声:“江记小食。”:“怎么就恰好的也姓江呢?” 李定卓似是想到了什么,他面上依旧保持不动,淡淡抬眼横去。“别去打扰她。” 章文安:“我只是食客,毕竟吃食实在美味,不过啊,有些人就不一定了。” 李定卓眸底闪过锋利,继续看案卷。 章文安打开食盒,里面装着一碗米饭,两盘菜食,一荤一素。“为何,你偏偏如此关照她?” 李定卓:“你想的过多了。”:“要吃出去吃。” 章文安划口米饭,夹一片笋片入口,略嚼片刻咽下,端碗转头:“吴太医都说了,要让你闻味、看色,否则你这少食、不食的毛病,何时能好?” 李定卓神色平静,不为所动,淡红的唇吐出冷冽两字:“随你。” 最后一页翻完,李定卓将案卷挪只左边一摞册子上,随后起身,径直离开。 章文安:“诶,去哪儿?” 未得答复,他目送李定卓的身影走出,无奈地叹口气。 他真的尽力了! 李定卓在侧间换了身暗纹袍服,腰牌收入袖中,独自一人从镇抚司走出。 绕去街道,卖豆花的老伯未开摊,路边只有几个售卖卖蔬果的菜贩。 又往前走,是一架清河水桥,并未见到什么游动小摊。 李定卓淡然行过,走上一弯小桥,前方烟火袅袅,人头攒动。 忽掀起轻风,卷过油纸袋,滑至靴前,李定卓未留意脚下,踩过。 风时而又起,将油纸袋翻了个面,江记小食四字还未能看清,又继续被风推走。 再往前是清尚街,忽有顽童拉着位妇人走过,嗓音响亮:“那饼里的肉可香了,大峰说就是在这条街卖的,娘,我也要吃一个!” 妇人探头往前,却不见有什么摊子,便停了下来。“做得这样好吃,兴许已经卖完了,等明日早些来瞧瞧,她若是卖,我们就买一个尝尝。” 二十文,也不便宜呢。 小男孩失落地又往前探眼,声音低低的嗯了一声,由妇人牵着转回走。“宝儿可知里面的肉是什么?”:“额……那个姐姐说是卤肉。”:“晚上叫你爹爹卖一条肉回来,我们试着卤卤看。”:“好!” 他是知晓江弥杉置了一个小摊的,江记小食,在点膳司几年,出了宫,售卖吃食的确是一条出路。 江弥杉是怕锦衣卫的,因而,即便他知晓摊位,也并未去打扰。 但,知晓她又遇宫中之事,还是来了,出乎意料地是,她好似能够应对。 李定卓若有所思地望着清尚街,又抬眼望向团的不知像什么的云,长呼一口气,心内生出一句问话,风吹日遮,似是得到答案,他背手转身离开。 隔十几日,江弥杉再去卖饼时,发现多了些跟她卖一样吃食的摊贩,比起探听消息的兰香,江弥杉并未太过担心,照常卤肉、揉面,天明推着小摊上街,江记小食的摊位前仍旧排着小长条的队。 这天有位食客来买饼,望着江弥杉剁肉,感慨道:“在下前几日沿街买了个饼,和姑娘做的方法相似,但肉的色泽、味道都差了许多。”:“姑娘做的饼,味道会想着,其他的,就是个普通的饼子,吃过也就吃过,只当解个尝。”:“哎呀,我家的夫人、小子都爱吃,整日缠着我买。” 江弥杉将肉糜倒进饼里,装进油纸袋,递给食客,唇角微扬露出几分柔和:“先生抬爱了,小女感激不尽。” 食客握着饼,深吸一口气,浓香软肉,立刻被俘获住心:“哎呀呀,就是这个味儿!”:“多谢。”:“您慢走。” 而后排着两三个人,江弥杉招呼几句,又继续取饼剁肉,时而笑着与食客交谈几句,得闲才抬起手臂擦拭汗珠。 不远处,站着道笔直黑影,远远观望前方热闹的小摊。 江记小食。 离开的食客,咬一口饼后皆是心满意足地模样,仿佛手中小小的饼似饕餮盛宴一般美味。 他目光停落在小摊中,眉眼含笑的女子,炎炎灿日之下,偏偏她一笑,就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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