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绘道摇了摇头,一副你可真没没见识的模样: “南蛮之地,终年瘴气缠绕,里面毒物数以万千计。 南蛮人擅长制毒养蛊,这梦虫就是其中一种。 中梦虫者,一时之间没什么异样,但以特制的香为引,梦虫就会令中蛊之人陷入心底最害怕的噩梦,并且一次一次循环。 若是不能及时将蛊解除,十日之后,中蛊之人必死无疑。” “这么神奇,那这蛊要如何解?” “大师说只要殿下您心爱之人的血,就能解开。” 这题映荷表示自己会,立刻抢答。 心爱……这人? 此时,周应书和林致琦的表情都有些不大自然。 众人以为是林致琦救了周应书。 但是当事人之一的林致琦自己知道,他并没有给周应书放过血。 当事人之二的周应书,心里也在疑惑,谁是自己的心爱之人? 这个大师是搞错了吧?准不准的啊,别是哪个野路子来混吃混喝的骗子吧? 当事人之三的何延益,此刻终于姗姗来迟。 “殿下,您找我?” 华绘道看见何延益,甚是感兴趣,走近何延益上下打量了一番,还觉不够,凑得更近了些: “这位公子,根骨惊奇,不知叫什么名字?是否有兴趣,跟着我去修道?” “大师,这是我身边的侍者,怕是不方便同你一起去修道。” 周应书出言打断,并示意何延益到自己身边来。 何延益领受周应书的意思,径直走到周应书跟前。 周应书醒来以后,原本是有话要问何延益,奈何现场多了许多人,便不方便开口询问了,只能随意给何延益指派了个事。 “何延益,我饿了,想吃你煮的面条,你给我煎两个蛋,我喜欢焦脆一点的。” 何延益耐心地应下:“好。” “公主既然醒来,我也应当进宫向皇上皇后详禀这里的情况。” 林致琦识相地主动走了,周应书看了看不识相的华绘道,还兴致勃勃坐着,丝毫没有走的意思,忍不住开口: “华大师……” “公主不必客气,叫我华绘道就好。” “华绘道,很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我父皇所赏黄金千两,晚些时候我就让人送过来。” 华绘道客气了一下:“钱财乃身外之物,我乃修道之人,对身外之物视若尘土的。” 周应书很是上道:“那我让人……将赏金交还国库?” “诶!” 华绘道急了:“但是行走俗世,钱财这种身外之物也不可没有,还是需得有一些傍身的。” “呵呵……” 周应书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那不知,大师还有其他要嘱托之事吗?” 华绘道点了点头,正色道:“确有嘱托之事。” 那快说吧! 周应书委婉催促:“还请大师直言,我洗耳恭听。” 华绘道说:“五公主,有缘之人无缘之情,善恶一念之间,全凭你心。”
第14章 “何延益,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是梦虫让殿下陷入噩梦。梦虫已经解了,殿下不会再做噩梦了。” 周应书将手覆上何延益的眼上。 赵择林与何延益明明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前世的纠葛纷争,仅凭后世的努力,又岂能解开? 过去的人和事都已经死了呀,那些痛苦快乐,悲伤欣喜,都已经变作黄沙扬在了世界的各个角落。 周应书很难受,既想将何延益与赵择林两个人分开来,但是脑子里又时时刻刻记着她此行的使命任务。 “殿下,你怎么了?” 何延益握住周应书的手,周应书的眼睛明明是在看他,却又像是穿透他在看另外的人。 “何延益,是你救我的吗?” 何延益一愣:“殿下,是华绘道大师为殿下解除了梦虫。” “不是。” 周应书摇了摇头:“我好像看见你了。” 何延益心下一咯噔,这不可能,即便梦虫被取出来,但是没有自己的血,周应书应当更不可能醒过来的。 怎会看见自己救她? “殿下说胡话了。” 何延益端起煮过来的面,递给周应书:“殿下面放温了,现在吃刚好。” 周应书将面推开:“何延益,我同你说一个故事吧,是我在话本子里看见的。” “好。” “有一个姑娘,父母双亡,她被一个恶人收养了。 恶人对她特别好,比许多亲生父母都要好的那种。 后来姑娘长大了,遇见了一个少年。 姑娘和少年成亲了,成亲的当晚,少年就杀了恶人。 原来一开始少年就是为了杀这个恶人而来的。 姑娘被少年的同伴杀死了,而这个少年选择和这个姑娘自尽在一起。” 怕自己没有说出关键信息,周应书补充道:“姑娘很恨这个少年。” 何延益点头:“少年杀害的是姑娘的至亲之人。即便少年杀的是恶人,但是归根到底,是少年有负于姑娘。” 周应书问何延益:“这个少年,为什么最后要选择死?” “大概,他很爱这个姑娘吧。” 周应书叹了口气,这难道才是孟婆说的前世恩怨的全貌。 并不只有陈秋宜对赵择林的恨,还有赵择林对陈秋宜的爱。 没安稳多少日子,京里便出了一件大事。 四驸马贺铭竣死了。 第一个发现的人是景欢楼的烧火丫头。 景欢楼是京里最大的风月场,出入这里的都是富商巨贾,风流才子。 贺铭竣死在景欢楼后院的柴垛旁边,被大卸八块,脑袋和脖子分了七八步远,死状凄惨,那个烧火丫头当即就大喊着晕了过去。 府衙惊慌失措地将这件案子报到了司刑庭。 一时间,消息立刻就传遍了京中的大街小巷,所有人都在偷偷地议论,当朝四驸马喝花酒,被人砍死在花楼里面了。 还被大卸八块,这是多么大的仇多么大的怨啊。 听闻此消息的周应书,虽然与贺铭竣没啥交情,但是惊讶之下,不免为周应芷担心。 周应芷同贺铭竣虽然说起来没什么夫妻情分,经过莲儿的事情之后,两个人更是相互恨毒了对方,见面相互骂上几句都算是客气了的。 但是贺铭竣突然横死,还死得这么惨,也不可能毫不动容。 周应芷连上三道陈情书,请求皇帝彻查此事,为贺铭竣沉冤得雪。 三道陈情书堆在皇帝桌子案前,犹如催命符,催得皇帝头痛欲裂,心中怒气更甚。 皇帝挥袖将桌上的物件通通扫落: “天子脚下,竟有如此放肆凶残之人,司刑庭的那帮废物,三日过去了,一点眉目都没有找出来!” “陛下。” 砸下来的笔恰巧滚到了宁贵妃的脚边,宁贵妃蹲下身,将笔拾了起来: “司刑庭查不出来凶手,还有两狱的人,彻查下去总能找到眉目。您莫要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皇帝蹙眉抚额:“天子脚下,有如此穷凶极恶之人。若不尽快抓获,百姓人心惶惶,治下如何能安。” 宁贵妃握住皇帝的手:“陛下,若司刑庭和两狱的人,五日内还不能找到凶手,臣妾可修书天岚山……” “你与天岚山已断绝关系,被他们逼着发下誓言生死不再见。如何可再因为我而去求那帮老古董,受他们羞辱。” 皇帝回绝了宁贵妃的提议,宁贵妃只好叹气,心下却另做了打算。 换做前些年,她也并不愿意再与天岚山有瓜葛,并非是不甘折辱,而是心中十分愧疚,无言再见旧友恩师。 可前段时间,天岚山有信来,宗主日渐衰老,想念独女。
第15章 贺铭竣的尸首被暂时安置在了司刑庭,仵作来来回回验了数次,只推断出贺竣铭被人发现死在景欢楼的时候,已经死了有三个时辰。 肢体不知是被什么利刃肢解的,肢解处很不齐整,更像是被人硬生生扯开来的。 但是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将一个壮年男子生扯开来? 不过最终造成他死亡的不是被肢解,而是溺水窒息。 景欢楼附近并没有河、井,连大缸都没有,只能初步判断:贺铭竣是在被溺死以后,肢解,然后移尸到了景欢楼。 自从贺铭竣死了以后,景欢楼就被封了。 是夜,月黑风高。 周应书轻手轻脚溜出了公主府。 孟婆曾经告诉她,京里有个通灵神婆,能和黄泉的鬼对话,也能和孟婆对话。 周应书摸黑找到了这个神婆的住址,她想,贺铭竣死了总该去投胎吧,让这个神婆和孟婆通灵。 再让孟婆找一找投胎的鬼里面有没有贺铭竣这只鬼,问问他是谁杀死他的。 敲开门,伴随着一股阴风,出来一个干瘦的老太太。 她的眼神犹如鹰隼,在周应书的身上上下打量: “姑娘,恕老婆子直言,你早该是黄泉已死之人,为何还会留在人世间。” 看来是有两把刷子的真神婆,不是骗吃骗喝的神棍。 周应书坦白相告:“有未尽事,故而黄泉主开恩让我回来。” 估计是没在周应书身上发现什么不好的东西,神婆侧身让了一条道: “进来吧。” 神婆点了一盏古灯,灯火泛出微末的蓝光。 接着神婆嘴里念念有词,叽里咕噜地听不出来说的什么,只须臾,神婆身体一抽搐,她闭上眼睛,却转身“看”向周应书,声音也变成了一个年轻女子的模样。 “所寻何人?” “黄泉孟婆。” “所问何事?” “贺铭竣因何而死。” “等一等。” 话音落,神婆便睡了过去,好像身上有东西一瞬间离体。 又是过了须臾,神婆醒来,还是那个尖细的年轻女子嗓音: “凡尘所历之事,皆有因果,阴阳有隔,不可插手。两世情仇了,切记切记。” 话音落,神婆睁开眼睛,又变回了原来低沉粗哑的嗓音: “十两银子。” 周应书一时不解:“什么十两银子?” “请神问事,按次收费,难易不同,价格不同。姑娘此次需要交十两银子。” 周应书尴尬地摸了摸身上,出来得急,并不曾带银子,只能取下颈上链子: “这是红宝石,价值一百两,我将这个给你,算作酬金可行?” 神婆掂量了一下链子,收入怀中。算是满意。 临别之时,她又赠言了几句给周应书: “人人都有业障,都有福报。姑娘身上业障深重,怕是不得善终。” 想起上一世的陈秋宜年纪轻轻就被人砍死,以及现在这个身体的原主周应书,也是年纪轻轻就被人推下水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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