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到他特别喜欢字画,为兄记得三弟收藏了一幅前朝名家江寻的仕女图,为兄舔着脸想请------” “可以。”没等他的话说完,闻九霄就同意了,“清风去取来给大哥。” 世子------ “好,好!你的情,大哥记下了。”世子十分动情地道。 闻九霄依旧那副无欢无喜的样子,“一家子兄弟,不用客气。” 这兄友弟恭的场面,连墨砚都动容,府上侯爷虽偏心,但世子爷还有三爷这个好兄弟。三爷对世子爷一向敬重,从未因世子爷身体孱弱而轻视。 虽说主子的事不是奴才能妄议的,但墨砚还是要说,别看外头都夸二爷年纪轻轻武艺了得,能继承侯爷的衣钵,但在墨砚看来,三爷比二爷要好一千一万倍。 不过是一幅画,给出去了就给出去了,闻九霄并不在意,反正那画也是他赢来的,没费他的银子。 清风却为自己主子不平,“三爷,那幅画很珍贵的,能当传家宝的,将来您娶亲,往聘礼里头一搁,多体面!” 就这么白给世子爷了? 虽说世子爷之后也回送了东西,那才值多少?根本就不能和画比。 “聒噪。”闻九霄看了他一眼,继续往侯夫人院子走。 清风闭了嘴,心里仍愤愤不平。 三爷就是太实诚了,得了好东西不是往侯夫人院里送,就是给了世子爷。世子爷也是的,都拿了三爷多少东西了?他还是兄长呢,怎么好意思的? 唉,三爷啥都好,就是手面大,除了差事万事不上心,愁死人了。将来三爷成了亲,交一个空壳子给少夫人,少夫人不得怀疑他清风没能耐? 在清风的怨念中,闻九霄到了侯夫人的院子。 丫鬟又惊又喜,“三爷您来了!” 侯夫人也意外,慈爱地望着小儿子,“今儿不忙了?” 闻九霄摇头,大理寺就没有闲着的时候,“来陪陪母亲说话。” 哎呦喂,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这个嘴笨的儿子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大哥说您担心儿子。” 哦,明白了,原来是老大让他来的。不过侯夫人依然很高兴,拉着小儿子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闻九霄安静地听着,要么点头,要么嗯一声,基本上没有超过三个字的。 待他走后,侯夫人忍不住抱怨,“这孩子说是来陪我说话的,你们可听到他的声音了?” 王妈妈凑趣,“回夫人,老奴听到了,三爷嗯了好几回呢。” “这倒是!”侯夫人想想也忍俊不禁,老三小时候也是玉雪可爱,机灵喜人的,谁知越长大性子越闷,跟个老学究似的。她和侯爷都不是这样的人,也不知老三这是随了谁? 香岚轻手轻脚走进来,把世子爷去了三爷院子的事说了,侯夫人笑着道:“老三是个大方的。” 香岚道:“那也得看是谁,三爷对您,对世子爷,是大方。可对其他人就未必了吧?” 这点侯夫人倒是赞同,“老三性子独,他的东西也不是谁都能要去的。”就算是侯爷,不也拿他没办法吗? 香岚笑着,“所以说咱三爷孝悌恭亲。” 亲生儿子相处得好,侯夫人也是十分欣慰,“别看老三性子冷,但他们哥俩的感情打小就好,现在大了,也依然没生分。” 做娘的,不就盼着自己的孩子能和睦团结吗? 闻九霄的那幅画,二爷两口子也惦记着。是苏氏想要,她娘家兄弟想拜大儒为师,正缺敲门砖呢,可不就把主意打到闻九霄身上了? “别想了,老三的东西你能要来?”闻承曜往床上一躺。 苏氏跟过去,“二爷以为我是为娘家兄弟吗?我是为了你。你想呀,你现在进了金吾卫,我爹和侯爷的人脉也多是武将这边。我兄弟若是拜在薛大儒门下,薛大儒门下多少学生?又有多少故交?我兄弟得利,二爷你就不受益吗?” 闻承曜还真心动,“好是好,可你也知道,老三那人特别独,他的东西可不好要。” 苏氏早就想好了,“不是有侯爷吗?当老子的要儿子点东西不应当吗?” 闻承曜若有所思,片刻后笑了起来,“还是你有主意。”对着苏氏竖起了大拇指。 苏氏嗔了他一眼,“我还不都是为了你吗?” “如此多谢娘子了!娘子真是为夫的贤内助。”
第20章 心理强大的余枝 “为什么我每次遇见你,你不是正在被人打,就是被人追着打?”余枝看向木头,她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感慨一下。 她在外头遇见他五次,每次都是如此,这也太巧了吧? “你没遇到我的时候,我也经常被人打。”木头脸上没有受到不公遭遇的激愤,有的是与年龄不符的沧桑和麻木。 “那真可怜!”难怪他身上总是带着伤。 余枝嘴上说着可怜,语气却没有半丝的怜悯。她看了一眼环境,这其实就是胡同尽头用烂木板搭起来的狗窝。 好吧,其实比狗窝大了一些,但也没大到哪去,毕竟胡同嘛,能有多大点地方? 很难想象这么大点狗窝怎么塞下五个孩子的。 “你的小伙伴呢?”余枝问。 “出去要吃的了。” “能吃饱饭吗?” “有时能,有时不能。”木头说的是实话,“多数时候不能。”他们太小了,就算有人见他们可怜施舍些吃的,也会被别的大乞丐抢走。他们还不能反抗,会挨打的。 “饿肚子的滋味可不好受。” 木头看着坐在地上的女人,觉得不可思议,她那么有钱,怎么可能知道饿肚子的滋味? “你不回去吗?”木头觉得这个余姑娘有些奇怪,她身上的衣裳肯定特别值钱,她却毫不在意地坐在地上。 他就是个小要饭的,她每次见了都跟他说话,也不嫌弃他身上脏臭。 “不着急,再聊会呗。”余枝扯着石头缝里的草,把它扯得支离破碎。 “你不嫌脏吗?”木头忍不住问出口。 “这有什么?小伙子你还年轻,不懂。”余枝一副看透世事沧桑的模样,“生而为人,谁又比谁高贵?人生在世,吃喝二字。你再高贵,难不成能有两个肚子?死了一样埋到土里,占这么大的地方。” 余枝用手比划着,“百年后都是一堆白骨,说不定都分不清哪堆是自己呢。” “不对,人生来就有高低贵贱,不然我们怎么就是乞丐呢?”木头不赞同。 “现在是乞丐,一辈子就都是乞丐吗?不见得吧?”余枝看了他一眼,“就好比我,爹死娘改嫁,也曾吃不饱穿不暖,可你看我现在,日子是不是过得很好?” 木头不信,这余姑娘生得娇滴滴的,脸白得跟那发面馒头似的,一点都不像吃过苦的样子。 “不信?我哄你干吗?你瞧我这手上,干活磨出的茧子还没褪呢。”余枝伸手给他看,“也就这两年日子好过了,我以前是乡下的,干农活,风里来雨里去,要不然我的力气能这么大?” 木头想到余姑娘一拳能把一个壮汉打飞,有些相信她了。又见她丝毫不在意地上的脏乱,没准她说的是真的呢? 木头迟疑了一下,“那你是怎样把日子过好的?” 余枝也乐意给他支招,“你可以去学门手艺,比如去医馆当个药童,就算人家不收你,京城这么大,总有心善的大夫吧?教你认几样草药,你去城外挖草药也是个营生呀!一来二去跟医馆的人熟了,还愁学不到更多的东西吗? “脸皮厚一些,嘴甜一点,笑得好看一点,你一小孩子,有什么难为情的?都活不下去了,矫情个屁!” “我十一了,不是小孩了。”木头插嘴。 “十一了?看不出来哈,我还以为你八九岁呢。”余枝意外,“看吧,你这是饿的,都不长个了。所以说在生存面前,面子呀,尊严呀,全都不重要------” 余枝嘚啵嘚啵给他灌输了一肚子的鸡汤,然后一摸肚子,“饿了!”她都说饿了。 木头------ 最后,余枝出银子,木头跑腿,两个人并排坐在地上吃大饼,大饼里裹着肉,两人吃得满嘴流油。身后是红红的夕阳。 最后,余枝还教了木头一套拳法,木头学得特别认真。 她走的时候,木头喊:“谢谢师傅。” 余枝摆手,“随便教的,不用喊师傅。” 木头便改口,“谢谢余姑娘。” “走了。”余枝没有回头,只伸两个手指头在空中晃了晃,她的身后是灿烂的云霞。 木头望着她的背影,心里默默地喊了声师傅。即便她不承认,她也是他的师傅。 余枝纯粹是闲得慌,她到大庆朝五个月了,没有亲人,没有朋友。 好吧,她心理强大,不需要亲人和朋友。可是她有那么多的话,不能跟江妈妈说,也不能跟樱桃说,更不能跟金主说,她只好找个人来听她说话。 武安侯府。 “父亲,您找儿子?”闻九霄面无表情地施礼。 武安侯手上拿了一把刀,之前他在和二儿子对练。 虽人到中年,但武安侯身材保持得不错,没有发福。他年轻时就是出了名的美男子,现在经过岁月的沉淀,依然是个有魅力的帅大叔。 “衙门差事还忙吗?” “尚好。” “在上峰跟前要谦逊,与同僚相处要和睦,但也要多留个心眼。” “谢父亲教诲。” 武安侯------ 三儿子年纪轻轻就中了状元,爬到大理寺少卿的位置上,给他挣足了脸面。 本来他还想多当一会慈父的,可三子这性子,他实在关心不下去了。 “为父记得你那有幅前朝画圣江寻的仕女图,你二哥有用,你找出来给他。” 闻九霄心道:父亲哪会记得他那有什么,分明是二哥记得才对。瞥了眼不远处练刀的老二,眼底讥诮一闪而过。 见他不语,以为他是舍不得,武安侯便道:“都是一家人,那画你留着也没用,你二哥有正经用处,你先给他用。” 闻九霄,“没了。” “没了?怎么没了?”武安侯皱眉,以为他是不愿意给,心里很不高兴,脸上不免就带了出来。 “给别人了。”闻九霄云淡风轻。 武安侯忍不住提高声音,“给别人了?给谁了?那么好的画,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给别人呢?你二哥有大用处,你------” “给大哥了。” “什么?给------”武安侯就如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声音戛然而止,好一会才不自在地道:“给你大哥了呀,你早说便是了。” 呵,这是迁怒呢。 闻九霄表情不变,“也不晚。” 武安侯------ 这破孩子,说话能噎死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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