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人恼了,穆铮这才摆了摆手,笑道,“我自是没想到公主会出言谢我,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 他说着话,跟着便指了指桌上的花茶,“长公主既是谢我,总要备着些谢礼才是。” 明白了穆铮的意思,陈瑶姬跟着便大方地一摆手,“你想要,本公主让福儿拿来给你便是。” 见陈瑶姬一副不自在的模样,穆铮也不逗她了,轻咳了一声,道,“替长公主做事本就是我的本分,再者说来,长公主本就是无辜的。” 听他这样说,陈瑶姬跟着便抬了眼,挑了挑眉,“你信我?” 她本是开玩笑地问了一句,却没想穆铮一本正经地望着她,顺势点了点头,“公主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本就是随便说来的一句,却没想这人给了这般严肃的回应。 陈瑶姬抬眼望他,正想问着突然这么认真做什么,便碰上了穆铮看向自己的双眼。 真诚,又有些复杂。 她忽地便想起了穆铮送给自己的那枚桃花钗,脸颊跟着一红,迅速便垂下了眼去。 “我就是随口一问。” 见人有些不好意思,穆铮也笑了起来,“我自是知晓的,公主随便一听便是。” 他说着话,转而便站起了身,向着陈瑶姬行了一礼,“天色不早了,我便不多叨扰了。” 听穆铮说要离开,陈瑶姬这才松了一口气,点头笑道,“好,本公主让福儿送你。”
第267章 赏画 穆铮临行前,陈瑶姬出门送他,福儿跟在身侧,眼睛滴溜溜地在二人之间打转,似是看出了些二人之间的小猫腻。 她什么也没说,直到穆铮离开多时,陈瑶姬仍旧立在门前发呆。 “公主,天色不早了,回房吗?” 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陈瑶姬脑中乱糟糟的,回头便见福儿冲着自己笑。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只是时而想到自己前世与顾长安,又时而想到了穆铮。两个人的身影重重叠叠,让她心生了恍惚,才在这里发了这么久的呆。 “回吧。”陈瑶姬心中哀叹一阵,甩了甩头,将那繁杂的思绪扫落了些。 “你替我找些水果来,今夜切成片,等明天日头大些了,再放在宫中晒些时候。” 她嘴里吩咐着福儿做事,却仍旧心不在焉的,不自觉又想起了穆铮看向自己的目光来。 一想到那句“我相信你”,她就觉得心口雀跃的厉害。 当真是魔怔了。 陈瑶姬甩了甩头,这才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 今日自己不光见了穆铮,还见了顾长安。 想来他们夫妻二人,陈瑶姬实在是不觉得他们会做什么有利于自己的事,之后还是离得远些才好。 陈瑶姬脑子里思绪繁杂,想着想着,就这么睡了过去。 恍惚之间,她似是做了一个梦。梦里有陈帝,陈佩儿,高贵妃,还有顾长安。皆是她前世认为的家人,最重要的人。 大雨滂沱之中,这些人将自己踩在脚下调笑,咒骂,说他们与自己云泥之别。 陈瑶姬不自觉之中便被餍在了梦里,她不知所措,只能四处狂奔,这些声音历历而耳,直到……她见到了穆铮。 她也不知道自己晚上睡了多久,还是晚膳时候被福儿叫了起来,她才堪堪从梦中惊醒了神。 “公主怎的睡着了?今日御膳房做了松鼠鱼,模样好看的很,公主吃些再睡?” 福儿笑着将食盒上的饭食一一取出,放到了桌上。闻到了饭菜的香气,陈瑶姬才觉得自己的双脚稳稳落在了地上。 她接过了福儿递过来的碗筷,用茶水漱了漱口,“那就吃些吧。” 福儿那头笑着为她布菜,陈瑶姬吃着,不自觉便抬眼望向了窗外。 今夜的月亮,好像格外圆呢。 自那日拜访过陈帝过后,陈瑶姬已经在宫内歇息多时了。 她不怎么出宫,就这么宅在自己的四方院子里,虽整日无事可做,但也乐得自在。 陈瑶姬本人自是不会觉得有多无聊,倒是福儿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整日都做些陈瑶姬没见过的吃食来。 如此闲暇,陈瑶姬还觉得自己胖了不少。 今日本与福儿说好了摘些青梅来,却不想主仆二人难能收拾好了出门,便被前来的刘公公挡住了去路。 “奴才给长公主请安。” 见陈帝身边来了人,陈瑶姬只得一改了先前神色,扶起了刘公公,“刘公公怎的今日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上次她能顺利见到陈帝,还是多亏了刘公公。如此见到刘公公,陈瑶姬难得给了他一个好脸色。 刘公公见陈瑶姬似是要出门的模样,紧跟着便道,“老奴似是来的不赶巧,恐怕是要扫公主的兴了。” 听他这样说,福儿方才欢快的脸色便耷拉下来了几许,却只能规矩地站在原地,哀怨着一张脸看向了陈瑶姬。 “此话怎讲?”陈瑶姬回了一个目光安抚了下福儿,这才正色看向了刘公公,“父皇那里出了什么事?” “自是不会有什么大事。”刘公公也注意到了福儿神色的变化,却也只能接着说,“近来高家二房给陛下送了幅画,陛下喜欢的紧,想叫了公主来一同去看画。” 听了刘公公这样说,陈瑶姬心下便已经了然了几分。 她垂头思索了一会儿,这才问道,“近来父皇可是去过了高贵妃寝宫?” 刘公公知道陈瑶姬意有所指,跟着便笑了,“可不是?高贵妃在宫中禁足的久了,也不知怎的闹着要上吊,这不就闹到了陛下的眼皮底下?” 听了刘公公这般说辞,陈瑶姬便懂了。 当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陈帝此番叫她去一同赏画,只怕看画是假,为高贵妃求情才是真吧? 想来如此,陈瑶姬不禁在心中赞叹。 这高贵妃还真是勾引男人的一把好手,怎么算计起人来便如此蠢笨? 她不会真的以为傍上了男人,自己便能斗过她了? 陈瑶姬在心中暗自感叹,紧跟着便吩咐了福儿拿了荷包来,递到了刘公公手上,“谢过刘公公了,本公主换了衣服,即刻便去。” “公主何必客气。”见陈瑶姬亲自递来荷包,刘公公当即便喜笑颜开,笑着接下了,“既是长公主心意,那老奴便收下了。” “刘公公不必客气。”陈瑶姬见刘公公收了荷包,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目送着人走远了。 福儿眼睛紧瞪着刘公公的身影瞧,见人走远了,这才哀怨地喊了一声公主。 陈瑶姬无法,却也只得笑着摇了摇头,“等明日再去吧。” 虽心中颇有怨言,但福儿还是尽心替陈瑶姬更衣打扮了一番,嘴巴里仍旧念念有词,“公主可别忘了。” “好好,答应了你的事,本公主何时忘过?”陈瑶姬一边安抚着福儿,一边抿了抿唇。 这高贵妃这般着急想要解了禁足,她又怎能如了她的愿? 待到陈瑶姬到了御书房时,刘公公早已候在了门前,向着她行了一礼,“长公主殿下可来了,若是您再不来,陛下便又要派老奴去请了。” 陈瑶姬听了这话,跟着便笑道,“想着是要来见父皇,所以打扮的久了些,还请公公见谅。” 说着话,她便向着屋内望了一眼,垂头冲着刘公公小声问道,“不知公公能否说说,这高家二房,送来的是什么画?” 刘公公眼睛望了一眼屋内,跟着便说道,“是那民间很有名的老画师,张有道的一副《牧童吹笛图》,他近来似是来了京城,高家花了重金,才买来了这一副画。”
第268章 真是一副好画 张有道这个名字,陈瑶姬前世便听说过。 此人向来桀骜,为人脾气古怪,向来是个不好相与的。 陈瑶姬能知道这人,还是因为他前世收了一富豪买画的定金,转而人却消失不见了。富豪气的报了官,皆是没寻到这人。原是这老画师早已坐了船,向着南去了。 在此处能见到张有道的画,实属难得。陈瑶姬前世便想窥视一二这老画师的佳作,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想来这一趟走的也并非不值。 “多谢刘公公提醒。” 陈瑶姬沉思过后,向着刘公公行了一礼。 “长公主实在是折煞老奴了!”刘公公急忙闪身避开了陈瑶姬那一礼,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长公主还请进,陛下怕事已经等得久了。” 听着刘公公的话,陈瑶姬步子也加快了些,推门走了进去。 陈帝此时正坐在桌前批阅着奏折,听到开门传唤的声响,这才抬了头去看。 “女儿拜见父皇。”陈瑶姬施施然走进了房间,向着陈帝行了一礼。 “快些起来。”陈帝显然是已经等久了的,陈瑶姬循着他的书桌望了过去,正看见了一个未拆封的卷轴。 想来陈帝是真的在等她一同来看画。 “女儿今日实在是起的懒了,故而梳妆费了些时候,父皇没有等久吧?” 陈瑶姬晚起自然也不是一日两日了,陈帝并不惊讶听到陈瑶姬这么说,他笑着摆了摆手,语气中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 “你这懒猫,整日没个公主样子!” “父皇赎罪,吃好睡好,才能身体好啊!”陈瑶姬笑着撒娇,跟着便将注意力放到了桌上的卷轴上,“父皇喊女儿来是来看画的,看得是哪幅画?” 听着陈瑶姬撒娇,陈帝的唇角是怎么也放不下。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面前的卷轴,笑道,“自是这一幅,只听说是重金难求的好画。” “哦?有什么难求法?”陈瑶姬故作惊讶,主动将这卷轴握在了手中,“有哪位大师的画,是父皇想要而得不到的?” “还真有。”陈帝听陈瑶姬这样说,跟着便指了指面前这幅,“瑶姬在宫中久了,怕是有所不知,这民间有一名叫张有道的画师,画风奇诡,脾气也怪的非常,要得他一幅画,可不容易。” “父皇莫要取笑我,这张有道女儿可是听说过的。”陈瑶姬佯装生气的模样,责怪了陈帝一番,而后便将目光放回了那卷画轴上,“父皇这画哪里得来的?” “自是今日有人进献。”陈帝故意没去提高家的名号,陈瑶姬用余光偷偷看了他一眼,心中更是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只怕今日陈帝是来与自己商量高贵妃的事情的。 父女二人各怀鬼胎,陈帝见陈瑶姬不再问话,跟着便捉了那画轴,直接打开了。 张有道的画构思多为精巧,而传意剑走偏锋。 画猛一迈入眼中,陈瑶姬见到的便是小河潺潺从山头向下蜿蜒,汇入的地方也不是河水,经过了万千道路,这条河渐渐与农田相会,而后流入了海水中去。 吹笛的牧童于画中却变成了可有可无的景中之物,却又好似活在了画中一般,惟妙惟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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