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梨当然有想法,就是手里的银钱不够那么多。便道:“你帮我留意那茶叶铺子吧,当铺里规矩多又要懂行,我怕是短时间学不来。”而且茶叶铺子离自家不过是两条街罢了,闲时过去也方便。 正方脸闻言,有些可惜,“你们若手头宽裕,那当铺也一并弄手里才好,那铺子生意好,你不懂也不要紧,到时候照例雇几个人帮忙看着,你到时候只需要瞧账本就好了。”又看朝白亦初,“阿初你是个秀才郎君,那铺子里的死当多,有不少值钱的书画,这东西的价格最不好说,若是趁这个机会把铺子拿到手里,总是亏不了的。” 周梨十分心动,“那大概要多少银子?”要是上万两的生意,她可做不了。 正方脸认真算了一回,“这比不得茶叶铺子就一个干铺子,只要买房子的钱,那当铺里死当多,怕是得这个数了。” 周梨见着他那比划着的一个八,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液,“八万两?”那不如把她卖了吧。 白亦初想到了可能贵,但却没想到竟然会要这个数,一下也觉得自己和阿梨好生穷酸,现在他们攒来的钱,捏在手里的总共也就七八千两罢了。 正方脸却有些疑惑,“你们又没什么大花销,进账不断,那手里的钱哪里去了?少说也是攒了个几万两的吧?你们若真有心要,到时候想办法筹点,等把铺子弄到手里,到时候很快就能见现银。” 周梨叹气,“本来是有,可是你不知道我年初那会儿,同人合伙,银子都搭了进去,如今也还没音讯。” 这反而是正方脸急了,“几万两的生意,什么时候的事情我竟然没听你提过。”又担心周梨叫人骗了去,急得不行,“可是上衙门里问了,别叫人骗了去吧?” 周梨见他这一着急,连饭都没喂好孩子,只提醒着他,“你别急,是熟人,先顾着妞妞,你那勺子都要戳到她脸上去了。”小孩子不会说话,只摇着两只小手表示不满。 那头想是听到正方脸这一惊一乍的声音,在厨房里跟着婆婆帮忙的芹娘摇着轮椅出来了,一把将孩子接了过去,“我来吧。”然后到一头给妞妞喂饭,并不打扰他们三人说话。 而正方脸老娘那里,很快将饭菜端过来,周梨见了起身去帮忙,只叫白亦初和正方脸说。 正方脸一听是云众山他们,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周梨到底被骗没,只道:“他那人我也打了几个照面,看着不像是个奸诈之人。只是这都快要过年了仍旧没有音讯,又实在难说。” 饭桌上,他仍旧在纠结这个事情,反而是周梨和白亦初,早就过了那纠结的时期,如今更多的是担心云众山他们的安危。 因手里没钱,也只能想着把茶叶铺子拿到手里来的。 但叫正方脸一提,周梨对那当铺便有些念念不忘的,总觉得那些个死当里有没准能淘出什么好东西来。白亦初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甚至是起了去衙门里接那通缉令做赏金猎人的打算。 只不过眼下哪里来得及?那杜屏儿马上要出阁,而且又不知道那些通缉犯的下落。 他一时也是为了银钱的事情犯难起来,两个晚上都没睡好,叫过来串门的挈炆和小狮子看了,尤为担心他。 得知是为了银钱的事情发愁,也是有心无力。 转眼到了腊月,杜屏儿出阁的日子也到了,小韩大夫那边因没敢请家里人来,所以略显得寂寥,挈炆和小狮子过去帮他占人头。 白亦初这里却是因为杜仪不在,到时候要叫他做为弟弟,背着杜屏儿上花轿。 所以便留在了周家这头。 这酒席也亏得是周梨给承包了出去,但即便是如此,一家子还是忙得脚不沾地。 那杜屏儿上花轿走的时候,周秀珠和元氏都抹起眼泪来,周梨在一旁劝着,“就一条街的距离罢了,就权当她换个院子住,别难过了。” 周秀珠却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这叫作哭嫁。 这样杜屏儿嫁过去,才会和夫君和和睦睦。 周梨也不知是否有这个风俗一说,只听着外面吹吹打打的好生热闹,便和莫元夕若素一起追着出去看已经被抬走的花轿。 瞧见轿子转出了街角,她这才意识到杜屏儿好像真成了别家的人,往后就算再回来,也不会再这头留宿了。不禁叹了口气,朝莫元夕看过去,“往后你莫要嫁出去,招婿上门来吧。” 莫元夕正垫着脚尖往前头看那消失的接亲队伍,听得她的话回头白了一眼,“谁要嫁人了?我一个人乐得自在呢!” 若素矮了她俩一大截,自也插不上这话,只仰着头见她俩人打闹,又听着家里那边传来的客人热闹声,便催促着,“走了走了,回去了,家里还有客人呢!” 家里这边要招呼客人,也没得功夫去小韩大夫那头闹洞房了,为此周梨颇为遗憾。 等着夜深将客人一一送走,心身疲惫的她只倒头就睡,鞋子都是叫莫元夕进来给帮忙脱的。 第二天醒来,发现发鬓也拆了,外头厚重的衣裳也脱了,便打着哈欠问莫元夕,“昨晚迷迷糊糊的好像见你来我屋子里了,你给我脱的衣裳?” 莫元夕却只捂着嘴巴笑道:“我可没那好福气脱你衣裳,只得脱了个鞋子,公子就进来了,还叫我给打了水,与你擦了脸呢。” 若是往常姑娘家,怕是得了这话早羞红了脸颊,周梨却像是个没事人一般,“难怪是他,我就说嘛,若是你的话,必然温柔多了。”又埋怨白亦初给自己拆头发下手没轻重,自己头皮有些微疼。 莫元夕听了,只笑她不知好歹。 正说着,外头忽然传来香附急切的声音,“姑娘,姑娘!” 周梨还披头散发的,莫元夕从窗户里伸出头,替她答应,一面问着,“香附姐,怎么了?” 香附只指着前头铺子那边,激动地说着:“来了,云众山他们回来了!瞧那光景早上开了城门才进城来的,一个个风尘仆仆的,现在前面等着呢!” 周梨一听这话,一时精神起来,只忙去梳头洗漱,一面朝莫元夕说:“他们既是进城,怕是还没来得及进水米,你快些叫桂兰姐那头安排早饭,仅着他们先吃。” 莫元夕也不敢耽搁,忙出去了。 不过白亦初和柳小八那里,已经去对面抱了两坛子黄酒过来,又切了卤肉,盛了饭菜摆着。 云众山变得又黑又瘦,但看着是精神的,说昨晚一路紧赶慢赶,到底是没赶上,只得在城外蹲了一夜,进了城打发了个兄弟去城北那边报信,就直接来这周家这里了。 白亦初却只叫他先吃东西,别忙着说话。 等着这里吃得差不多,周梨也收拾好出来了,莫元夕煮了茶过来,一人拿了一盏,云众山匆匆吃了,然后从自己那贴身的衣裳里逃出一个竹筒,又从竹筒里拿出一张写得歪歪扭扭的纸张递给周梨和白亦初瞧,“我们按照原来的计划,本来顺顺利利的,没想到去了东海,去那小岛上收珠子的时候,遇着一伙海盗。”这小纸条,就是他们自己写的账单,如今要一笔一笔算给周梨。 他们一路上都顺顺利利的 ,当下也是听闻东海一带安宁,所以放心大胆地将银钱都揣着,上小岛去收珠子。 不曾想这人倒霉起来的时候,喝水都塞牙缝,不但是钱财全部被劫走,他们也都成了阶下囚。 云众山说着,想起当时的严峻,仍旧是心有余悸,“人和钱都在那伙海盗手里,我那会儿可谓是万念俱灰,既是负了你的一片心意,又赔了兄弟们的性命,只想着一头扎进那海里死了作罢。” 当然,他也不是那种英雄气短之人,很快就振作起来。那一伙海盗看他们会耍几招,又是年轻有力气的,便没要他们的性命,给下了药后,就叫他们在船上打杂。 也是在那船上忍气吞声三四个月,才得了机会,和沿海那衙门里的海兵们里应外合,将那一伙海盗给杀了个干净,方拿回了自己的银钱。 然后才继续收珠子,一路做着生意回来,赶着这年前进了城。 那海上的事他说得轻巧,但只怕那段日子是难熬的了,周梨听了也是紧张一回,又急忙问他,“那你们中毒的事情可是解决了?” “解决了,抓了他们后,就得了解药,不然我们现在哪里能回得来。”说着,只又从那竹筒里掏出一大叠银票来递给周梨。 周梨还没来得及打开瞧,便辨认了出来,是面额一千的,一时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将那银票接了过去,“这是多少?” 说起这个银钱,云众山那脸上又恢复了原来的自信,“除去所有花费和我们的兄弟的分红,这些便是你的,连带着你当初的本钱,总共有七万多。” 又滔滔不绝地说,这生意虽是难做,也处处充满了性命之忧,但钱是真的好赚,尤其是他们从东海那头,除了珠子之外,弄了不少海货,拿到这内陆来卖,价格是高得出奇。 这一次他们还打算修整个把月,便要继续去那东海,搞海货卖了,也不再去什么江南。 然后问周梨,“要不要继续一起?” 周梨这会儿只觉得瞌睡来就遇到枕头,她和白亦初为了弄钱买当铺的事情发愁,没想到云众山就这个时候归来了。 还把这钱都给解决了。 但是听他问自己是否还要继续做这生意,有些吃惊。“你们当下也不缺本钱了。”却还想着让自己入股分钱。 云众山却是一脸的愧疚,“这将近一年里,我们在外虽是不好过,可是阿梨妹子你把这钱都给了我们,却是一点音讯也没有,怕也难熬。我们如今手里虽是有了些钱,可也全是仰仗着你才有的,当下有赚钱的机会,自然是要喊你一道,不然算什么人了。” 但周梨却不好再继续分这样多的红利了。 云众山趁机提议着,弄个小商行出来,以后就专门走东海这条线,做海货生意。 这生意他们要找个人在本地专门负责,认识的人虽多,但旁的他是真信不过,唯独周梨和白亦初这里,才能放心。 周梨看了白亦初一眼,见他点头也觉得可行,当下也是做了决定。 她每次做什么生意,好像从来都没有要考虑几日。这次也一样,和云众山要做这卖海货的商行,也是一顿饭的功夫不到就敲定了计划,写好了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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