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蛇……” 宁如语气有点为难。 宴止川盯着她的脸,“……什么?” “手,有点疼。” 宴止川一愣,连忙松开手,大抵是烛光衬得,他的脸染上些许微红,语气不自然地说,“谁让你突然伸手过来啊?” “只是因为你的书。” 宁如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拿反了。” 宴止川垂眸,确认了自己翻了一整晚的书是反的:“……” 宁如语气轻扬,笑着调侃:“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在练什么倒着看书的法术吧?” “……” 宴止川眉眼沉沉,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这丢脸的场景,加上这句无情的调侃,换成另一个人,早被他揍了。 但是,宴止川看向正放肆嗤笑着的宁如,心中竟没有愤怒。 他轻轻皱起眉头,再次感受了自己的心情。 是的,没有一丝愤怒。 区别待遇,这四个词再次出现在他脑海中。 好像是有一点区别待遇。 少年的脖颈漫上淡淡的红,像试图要否决什么一样,他紧紧咬着牙。 不是,这区别待遇,只是看在认识的日子久一些,才勉强给予的一点友善罢了。 他这条蛇,百分百奉行有借有还,跟喜欢毫无关系。 半晌,少年咬牙切齿地再次下了论断,“…那个剑灵果然喜欢污蔑人。”
第三十七章 逐月性子活泼, 而宴止川对她态度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她化作人形时便喜欢跟在宁如身边转悠, 宁如做什么她便做什么。 宁如看她无聊, 就教她做些能静下心性的玩意。 “是这样?”逐月学着宁如, 将手中的细线缠绕一圈。 “对。” 宁如动作灵活地给细线打了个结, “这就是好运结了。” “好有趣,好运结,会给我带来好运吗?” 逐月说着,拿着小结在空中晃了晃, 一脸天真烂漫地说,“比如, 今晚不会这么冷?” 宁如微微疑惑:“天气冷?” “嗯。” 逐月边摆弄着好运结,边说,“夜晚本身寒露就重, 待在走道久了,对剑柄会有损伤的。” “外边?怎么会在外边?” 宁如惊讶道, “再书屋中不是有剑架么?” “一起被搬出来了呢。” 逐月将好运结放入怀中,“他不喜欢我,也不允许我靠近。” 宁如找到了宴止川,询问起逐月的事。 宴止川一听倒是坦然承认,说自己确实不会让逐月晚上跟自己一间房。 宁如无奈的说:“我知道你比较在意这方面,但它只是把剑啊?” “剑?” 宴止川不满地蹙眉,“可她是个女人不是吗。” 宁如劝道:“她只是化形为女人的样子,但她是把剑。” 原著中宴止川确实不喜用剑, 但是个人取了剑,都不会这么糟蹋的。尤其是逐月这类名剑, 可要好好爱护。 宴止川听到这话,眸色沉沉地看她,蓦地向她凑近了些,“那你觉得,我是男人还是女人?” 宁如:“……你?” “嗯?怎么不回答。” 宴止川压着嗓音,声线带着一丝邪气,又凑近了些,“我说,我若与你同床共枕,日夜相伴,你可愿意?” 宴止川抬着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她。 宁如不自觉往后退了步,少年说这话时,有着极强的气势,仿佛随时进攻的野兽,有浓浓的侵略感。 “这问题类比的有些……” 宁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看。” 宴止川利索转过身,说话带了咬牙切齿的味道,“答案不言而喻,我不会允许她与我同一间房。” 宁如自知劝说不了他,苦恼地叹口气。其实他的问题确实把她问倒了。 宴止川对她来说,确实不能算是……无性别的一条黑蛇。 背对着她离开的宴止川却暗暗攥紧了袖中的手,依稀可见有淡淡红晕漫上漂亮的脖颈,他蹙着眉头,表情蕴含着痛苦,似乎在忍耐着什么,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直到他走到墙边前,用冷水洗了把脸,晶莹的水珠从他挺翘的鼻尖滴下,眼中的混浊才褪去些。 “果然是离太近了。” 少年手指攥紧,咬牙懊恼道,“可是怎会有这样的反应……” 他表情严肃,蹙起眉头:“可明明……还没有到春天啊?” * 自从宁如和宴止川因为剑灵的事交谈后,宴止川像是真生气了,不仅离剑灵几步远,再不跟她有交流,竟连离宁如也远了些,吃饭也只是摆好饭菜,是连人影都看不到。 宁如最后是没办法,找到他说若他真是不愿意,剑可以放在她那处。 宴止川也只是冷淡地哦了几声,又钻回书屋看书去了,问近日在看什么书也冷冷地回了句不关你事,搞得宁如以为他练了什么邪功练 得走火入魔,还曾暗中潜入书屋中,结果发现熟睡的宴止川身边就摆着几本书,全是清心咒无妄决之类的书籍,书上折痕明显,看来反反复复翻遍了。 宁如是更迷惑了。 潜入的第二日,宁如终于忍不住,堵住了宴止川,问他近日到底在生什么气或者是有什么心事。但两人越聊宴止川反应越怪,不仅严格地保持两人的距离,脸色也不算好,苍白的皮肤泛着微红,像在压抑什么病痛。 宁如担心不已,伸手去探:“发烧了?” 手被趴地挡下,宴止川急匆匆地转身离开,砰地一声关了门,是怎么唤也不理。 宁如曾经问过剑灵和阿搜,阿搜说自己没察觉到态度上的不同(都是凶巴巴的),但最近的食物品质略有下降,仿佛没上心。 剑灵倒是得出了一个结论。 “可能对女性不适吧。”剑灵坐在墙边,晃着腿笑着说。 宁如没听懂:“不适?” “我听其他剑说,有些人会在鲜花盛开的季节咳嗽打喷嚏,我猜会不会是这种呢。” “噢,你是说过敏啊。” 宁如想了想,“听起来好玄幻。” 不过细想起来,宴止川这几日见到她确实会脸红。 脸红,也是过敏的症状呀。 “或者……”逐月眼珠子活泼地一转,“是那几天?” “那几天?” 宁如又被绕糊涂了,哪几天,类似女性的生理期? 但逐月没点明,自己边哼着小曲,边摘围墙上的小花去了。 宁如没想明白,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就是任其自然,给他独处的空间。 无论是过敏还是生理期,过几天就好了。 这日清晨,一个清瘦的身影穿过树丛,来到了宁如的院外。 是凌时初。 但他并未直接敲门,在院外走了圈,接着来到逐月身后。 逐月正蹲在地上摘花。 “看起来是成功了,空气中都弥漫着那条黑蛇糟人的气味。” 凌时初背着手,微微弯下腰,压低声线说道。 “逐月,你做的很棒。” “这样吗?” 逐月回过头,冲着少年弯眸一笑,语气轻扬,“剑和人本是互相影响,这又不算什么难事,况且我得到了您的力量。” “嗯。” 凌时初轻挽唇角,眼角微红,带着一□□意,“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他俯下身,贴在逐月的耳边,轻声道:“十五那日,彻底扰乱他,我便帮你。” 逐月眸光闪了闪,弯眸一笑,“定不负大人所命,这几日他过得已经很糟了。” 凌时初却突然收敛笑意,定定看着她,半晌皱眉道,“你……是不是在模仿师尊?” “被您发现了。” 逐月露出半分惊讶,这几日她呆在宁如身边,细心观察宁如的神态,将一颦一笑练的皆与宁如有几分相似,“这样对扰乱宴止川有更好的作用,我便……” 凌时初抬手向逐月袭去,掀起一阵凌厉杀意,他冷着脸,手已放到了她的脖颈,但没有扣紧,语气厌恶地威胁道,“不准再模仿她的任何,否则我扭断你的脖子。” 逐月一愣,垂眸看着那双修长的手,气势蔫了下去,“是……我不会。” 凌时初目光凌厉地看了她好几秒,收回手,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去敲了院门。 他敲门的声音轻柔礼貌,难以想象和刚才伸向逐月脖颈的手竟是同一双。 * 宁如拉开院门,门外的少年便冲她扬起乖顺的笑容,“师尊,是时初。” 宁如连忙拉过他,叮嘱道:“别忘了你该叫我什么?” “时初记得的。” 凌时初温和的眉目中满是敬意,他咬了咬下唇,眸光闪动,“只是见到那位少年不在,便擅自唤几声师尊,想尽些礼仪罢了。” “好了好了,现在开始要注意。” 凌时初尊师重道,宁如理解地点点头,“对了,你昨日在传信珠中说,又再次见到剑灵了是吗?” 凌时初表情露出几分惧意,语气为难:“嗯……具体的情况是……” “别怕,慢慢说。” 凌时初正想开口,脚步却一顿。 宁如顺着他的目光向前看去,发现闭门不出的宴止川不知何时察觉到凌时初,抱着双手站在书屋门外,紧紧盯着他们的方向。 宁如惊喜:“竟出来了?难不成病好了?” “他是生病了?严不严重?” 凌时初皱起眉,关切地问道,说着就想往宴止川处走去:“我去与他打声招呼。” “别、别别。” “为何?” “他最近……敏感易怒,别离太近。” 宁如想到落霞林的事,若再让两人相见,还没脱敏的宴止川不知会做出怎样的事。 她考虑了一会,“不如我们还是进屋内说吧。” 凌时初这才收回了目光,唇角扬起笑意,“……好,可真令人担心。” “没什么大事,过段日子就好。” 两人只是普通的交流,但远远看去,多了些亲密的味道。 在远处看着的宴止川目色是越来越沉,直到看到宁如和凌时初进了屋中,少年的目光是彻底黑不见底。 坐在屋檐上暗中观察的逐月注意到了,笑着跳了下来,走到宴止川身边,又换上一副好奇的表情。 “好奇怪,他们在做什么?为什么还要关上门?是有什么不能听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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