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诊了半天的脉,皱着眉头,过了半响,又换了个太医,三个太医切了一早上的脉像,擦着额上的汗,老太太瞧着不由沉了脸,“都说宫里的太医医术了得,怎么?如今连我孙女这小病都瞧不好吗?” 沈相宜合时适的在塌上又吃力的咳了几声,气若游丝。 太医无力的望向老太太,“回老夫人,这……唉,这是突发恶疾,老太太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一派胡言!怎么就突发恶疾了,我这孙女前些日子还好好的,怎么可能就突发恶疾,给我查,查个清楚!否则,我定要告到皇上面前,要一个公道!”老太太握着拐,重重的在地上锤了一记,恨得咬牙切齿。 太医被这阵仗吓得不轻,连连求饶,“这……这恶疾倒也不是没有缘由。” 老太太怔了怔,望了眼沈相宜,捏了帕子神色沉重,“究竟是个什么由头?我这个可怜的孩子如今尚未及笄,还不过十四岁!她能有个什么缘由!” 太医朝沈相宜作揖,叹了叹气,“沈小姐的身子寒得厉害,她身子虚,体内恶疾迅速……” “慢着,你说……寒得厉害?府里近些年伺候的人可都是精挑细选的!饮食用品无一不精,怎会体寒!”老太太看了眼沈相宜,见她似乎也不知情,一时心里咯噔了一记,这……莫不是那药的效果? “只是是服用了大量藏红花泡水造成的,我等实在是……实在是无能为力,还望老太太节哀。”几名太医面面相觑。 老太太一失神,重重的坐回了椅子上,心力交瘁,几名太医忙上前去掐的掐人中,塞的塞人参,好一会儿才将她的气调回来,她眼眶泛红,情真意切,“我这孙女历来乖顺,嫁给太子,也是她的福气,可如今……怕是不能够了,唉,有劳诸位太医了,玉秀,送几位太医出去吧。” 几位太医安慰了她好些话,纷纷松了口气,离了府。 沈相宜见人一走,就坐了起来,老太太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了几分,“那太医说的什么体寒不体寒的,你这身子……莫不是吃药的缘故?” “那药不会导致体寒。”沈相宜真是佩服这老太太的演技!真真儿的! 老太太不由狐疑道:“这就怪了,那太医说的什么体寒之症,若没有他们怎么瞧出来的?总不能胡编乱造,你这身子,当真没事吗?” “孙女也不知,此事等眼下的关过了,不如再议旁的。”沈相宜见老太太心里起了疑心,目地便达到了。 老太太也不是忽悠大的,越想越不对劲,“你这些日子多注意着些,府里新买了一批人回来,乱得很,可别有人趁乱生了事才好。” “有祖母在,我才不怕呢。”她倚在老太太的身旁,笑得一脸天真良善。 老太太真是恨铁不成钢,“你啊,也该学一学管家了,否则他日若作了当家主母了,束手无策的,旁人该说我这个祖母不管教你了。” “孙女还小,还想在祖母身旁多呆上几年,这几年再学也不迟嘛,好祖母……”她挽着老太太的手撒娇,瞧得老太太心里软乎乎的,只是心里不免多了些防备。
第39章 幽窗探病 沈相宜近来因着重病的名头,一直在院里将养着,老太太下了死令,不许任何人来打搅,偏生这时候沈碧华拎了些吃食闯了进来,她打量着沈相宜,“我还当你是个老虎呢,却原来是个纸的,不中用,如今躺在床上等死的滋味,不好受吧。” 沈相宜闭着眼睛,就想瞧瞧这溜进来的人想做什么。 沈碧华来到床边,瞧着脸色惨白行将就木一般的人,忍不住笑道:“呵,你这个太子妃只怕是做不长久了。真是天助我也!只要你一走,这太子妃的位置,可就我的了。” 外头的天暗沉沉的,风吹影动,斑驳的投在墙面上。 她见沈相宜没反应,抬手朝她身上捏了一把,“我母亲还说是假的,如今我瞧着,你也不过如此,真是个软柿子似的好拿捏,你就慢慢在这儿等死吧。” 她笑得嚣张,见掐了沈相宜一把不解气,又在她脸上掐了两下,担心留下印记,掐的力气倒是不重。 玉秀端了药从外头进来,见沈碧华在房里,顿时吓了一跳,“二小姐!你怎么在这儿?老太太可是吩咐过了,这院里不许任何人进来。” “这儿是沈家,我爱上哪上哪,你一个婢女,也敢拦我?”沈碧华沉了脸,指了指桌上的吃食,“我可是心疼大姐姐,给她送了些她爱吃的东西来,罢了,左右她这个样子也吃不下,你们自个处置了吧。” 沈碧华扔了话,回头瞪了眼沈相宜,转身得意洋洋的走了。 玉秀见人走了,赶紧跟着,直到她出了大门,这才将门锁上,回了屋时,就见沈相宜已经坐起来了,正在吃沈碧华送来的东西,一颗心登时就提了起来,“小姐!你就不怕这东西有毒?” 沈相宜吃了口蒸蛋,“她倒也还没傻到这个程度。”她方才可捏了自个好几下,若不吃些补回来怎么成? 玉秀见状将茶篮子里剩的两个菜端了出来,忍不住气道:“原本我是关了门的,可不知怎的,二小姐又进来了!我寻思,定是有人在给她开门!咱们院里亏得这屋子守得严,事儿没传出去,否则只怕是一点秘密都没有了。” 玉沁端了洗漱的盆过来,没好气道:“老太太方才也说了,这院里添了好些新人,若是新人不懂事出了差错,也没什么好计较的,摆明了就是那头的在算计!小姐,咱们还得忍到什么时候。” 沈相宜端了汤出来,细闻了闻,见没什么事儿,这才喝了小半碗,“快了。” 她就是要趁着这段时间院里人多眼杂,来唱这一出好戏! 沈相宜坐在灯下,瞧着医书,屋子里里外外都看守的严严实实的,外头新进来的人远远的瞧着,也瞧不出个什么来,只是见了那时不时拿出来的血帕子,心里头胡乱的猜测。 此时的国公府外头,顾照野在长街转了好几圈,“如今天都到处在传她病得重了,怕是要不行了,你怎么才告诉我!” 青至对此也很是无辜,“这……公子那会子不是病着吗?世子妃成日的守着,属下一时也不知该不该讲。” “你!你就是天塌下来了,下了刀子,你也该知会我一声,唉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你在外头守着,若是有人来了,就打个暗哨。”顾照野抬身就要爬墙,青至一把将人拉住。 “公子,如今府里头招了好些人,守备森严,不若等再晚一些。”青至很是无奈,这男人的心呐,他总觉得猜不透! “再晚保不齐人就没了!”顾照野正欲进去,卢鹤呜提着酒壶子走了过来,“呦,真是巧了,顾兄也在呢, 你这是……爬墙会佳人不成?啧,带我一个!” 卢鹤呜一时来了精神,凑了过去,顾照野见状眼前一亮,“兄弟带你去瞧个有意思的。” “呃……什么……什么有有……意思的?”卢鹤呜喝得高了,清醒也就是那一晃神的功夫。 顾照野轻松上了墙,朝卢鹤呜伸手,“过来,我接着你。” 卢鹤呜摇摇晃晃的跳了几步,险些跌倒在地,顾照野一把将人拽住,朝着国公府里头一拽,脚一踹将他踹到了草坪的雪地里,还好雪厚实,卢鹤呜没摔着,但人是清醒了过来! 这动静惊动了国公府的家丁,卢鹤呜在国公府里被追得嗷嗷直叫,一抱头乱窜。 顾照野拍了拍手,从容的从墙头跳了下来,朝卢鹤呜摇了摇头,“引蛇出洞,调虎离山,妙也妙也。” 他轻车熟路的找到了沈相宜的院子,院里的内院还开着灯,但院里的人已经歇下了,也给了顾照野方便。 他径直入了内院,与玉秀撞了个正着,玉秀顿时傻了眼,“顾……顾顾顾……” “听闻她重病,我来瞧瞧她。”顾照野越过玉秀,仿佛回自己家似的,进了屋内。 但到底男女有别,顾照野隔着床头的帘子静站着,“你去,给你家小姐收拾收拾,我带她去瞧大夫。” 玉秀跟在一旁,一时有些无措,“这……小姐这……” 顾照野见她犹犹豫豫的,不由急了,越过屏风就要将沈相宜连人带被子卷起来,沈相宜往床后头缩了缩,手中的银针登时甩了出去,顾照野没有防备,被其中一根银针扎上,砰的一声倒了地。 沈相宜裹着厚厚的斗篷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俯身瞧着顾照野,微微皱眉,“顾小公子怕=是夜会佳人走错了地方。” 顾照野见了她,担忧的心这才稍放了些,“听说你病得厉害,过来瞧瞧你,你不必害怕,我带你去瞧大夫,断不会让你有事。” 沈相宜打量着他,手轻轻在肋骨处按了按,“小公子这身体,恢复的倒是快。” 顾照野嘶的吸了口气,“我是背着母亲偷偷从府里跑出来的,这就是沈小姐的待客之道?” 沈相宜将银针取了,顾照野这才站起身,在灯下将她细细瞧了瞧,“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走,我带你去=瞧大夫。” “这天都的大夫都来瞧过了,小公子不必费心了。”窗忽的开了,沈相宜一时招不住,低咳了几声。 “黑市鬼医总有法子!”顾照野目光灼灼,急得如同锅上的蚂蚁。 “你先前可将人得罪了。” “我去赔礼道歉就是了!走。”他拉了沈相宜就要往外走,外头这会子吵吵闹闹的喊着捉贼。 他抹了一把脸,讪讪道:“那不是贼,是卢鹤呜。” 沈相宜顿时傻眼了,“他怎么进府了!” “国公府如今戒备森严,这也是无奈之举,咱们先走。不必管他,他醉了酒,想必就是被抓了,也不会有事。”顾照野拽了沈相宜就要往外跑。
第40章 顾小公子偷人了! 沈相宜定在原处,外头风雪扑了过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玉秀忙抱着斗篷跟了出来,一把将沈相宜挡下,玉沁拿了个鸡毛掸子指着顾照野,“顾公子!男女有别!你夜里闯入我家小姐闺房,再纠缠我可就动手了!” 顾小公子在琼林宴上输给薛玉霆的事儿,如今大半个天都的人都知道!玉沁也只当他功夫浅! 沈相宜裹着厚厚的斗篷,退了几步,“顾小公子,你若再不走,我就差人去回禀北安王世子了。” 顾照野瞧着她急得很,“沈小姐!你若是重病,那就拖不得!只要你病好了,我绝不多留!更不会来打扰你。” 沈相宜站在风口子上,夜里的雪纷纷扬扬的,她瞧着匆匆赶来,衣衫单薄的顾照野,一时于心不忍,但儿女情长,她如今亦做不到。 “我身体无碍,小公子回去吧,往后不要再夜闯国公府。”沈相宜被风呛了两口,咳了好几声。 顾照野顿时急了,一把冲了过去,将沈相宜扛起就跑,那几个跳跃,看得玉沁傻了眼,“不好了,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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