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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杨不让时小艾碰凉水，她也没有争，而是将暖水壶里的水倒了半盆，让那人用热水洗，程杨也没有拒绝。 在程杨洗碗的时候时小艾回房换了身衣服，再转回来的时候她跟男人说了句：“你看着点他们俩，我出去一会儿。” 程杨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问：“你要去哪儿？” “我去于主任家一趟。”时小艾也没有瞒他，将之前去刘师傅家，刘师傅建议让办事处给出个证明的事儿说了一下。 然后她说：“我想着今天晚上先去和于主任说一下，这样明天早上我就能直接去办事处开证明了。不然明天早上再去万一她要是不在，那太耽误事儿了。” 程杨擦了擦手上的水，问：“你就这么去？” 时小艾将自己上下打量了一番，也没发现什么不妥，不由得反问：“这样不行吗？” “你跟我过来一下。”程杨说着拉着她一起回了主卧。 他翻出了之前时小艾又重新放回柜子里的大信封，不顾她的阻止把里面的票据全都倒在了桌子上。 “这些票很多都是有日期的，你不用放过期就太可惜了。”他一边说一边在桌子上巴拉着。 很快他就找出一张黄色的票给了时小艾，说：“咱家没人抽烟，你把这票给于主任带过去吧，这些天咱也没少给人添麻烦，又是介绍尹医生又是给咱送面条的，算谢谢人家。” 时小艾觉得程杨说得很有道理，之前是她忽略了。 钱可以不用，票没道理放过期给浪费了。 她知道程杨这是给自己找台阶下，同时也是在提醒她礼多人不怪，别空着手去求人，很多时候钱没有人情贵重。 时小艾将票拿过来看了看，发现上面写的是云牌香烟五包。她第一回 见这东西，看着新奇得紧，可是也不好在这人面前表现出自己没见过。 她将票揣进口袋里说了一声就出了门。 “拿着手电！天马上就黑了！”程杨追了出来。 走到她跟前以后又有点犹豫地说：“要不我们跟你一起去吧？这外面连个路灯都没有，我带着他俩在外面等你。” “你可算了吧，这么冷的天！” 时小艾没想到他追出来竟然是说这个，顿时没好气地推了推他：“赶紧回去，别把他们俩单独放家里。” 说完再也不理会这人快步朝前走去。 于主任家住得并不远，走路过去也就是十来分钟的事儿，时小艾很快就走到了。 进门后时小艾先向她表示了感谢，然后将口袋里的那张票塞到了于主任的手里。 看清楚那是什么之后，于主任吓了一跳，赶紧拼命推让。 待时小艾说明是程杨让给的她才高兴地收下，喜笑颜开，脸上的褶子都深了几分。 从于主任的话里时小艾才知道，这个烟是目前市面上大家公认的最好的牌子，别说五包了，平时家里有个什么席面的拿出一包来分分就极有面子了。 正好于主任的小儿子马上要结婚了，这张票会让她儿子的婚礼变得更加排场。 又聊了一会儿后时小艾终于说明了来意，于主任完全没有犹豫立刻就答应了。 并且主动提出现在就可以去给她出证明，不耽误她明天一早用。 时小艾自然大喜过望。 这会儿办事处早已经连个人影也见不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下属在，于主任明显比平时好说话太多了。 她不仅在时小艾写好的证明上痛快地盖了章，在她提出想多开两张介绍信以备不时之需时也没有拒绝，当场就盖了两张空白开头的给她。 拿着那几张纸，时小艾真心觉得这张票给值了！
第43章 趁热打铁地干！ 告别于主任，拿着开好的证明回了家。 进了门，熟练地抱起朝自己扑过来的小闺女，在她的背上拍了拍，然后时小艾抱着明溪进了里屋。 程杨听她说了情况后也很高兴，随即问道：“那咱现在干什么？要不趁热打铁干脆今天晚上再把刘师傅家也去了吧？反正现在也没太晚，要是能和他也说好了，那明天早上我早点骑车过去把你需要的东西直接买回来？” 这话对时小艾的诱惑性很大，她也想一鼓作气把这些事儿全部搞定，但想了想她还是摇了摇头。 “算了，刘师傅那儿也没有这么着急，我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程杨正准备问问是什么事，明溪已经在时小艾的怀里激动地使劲儿晃了起来。 “讲故事，讲故事！要听小美人鱼！”说着揽着时小艾的脖子身子后仰着就要拉着妈妈往屋子里走。 纵然时小艾在她喊第一声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准备，可还是被兴奋的女儿给拽的身子一个没控制住差点把她扔出去。 气得时小艾照着那小混蛋的脑袋瓜上就拍了一下，骂道：“你背不疼了是吧？再这么闹还把你送医院打针。” 程杨也被小闺女这一出给吓了一跳，赶紧上前从后面扶住她的背，让她不至于碰到骨折的地方，然后才说：“小溪听话，跟哥哥一起去屋里玩，妈妈有事情要做。” 一直跟在爸妈身后，却被当做透明人的明锐听到这会儿才叫自己名字，瘪了瘪嘴没好气地说：“谁要跟这个烦人精玩？她除了闹人什么也不会。” 本来被妈妈吵就很委屈的明溪听到连哥哥都这么说顿时不干了！ 她也不要听故事了，拧着身子就要下去跟明锐干架。 看小闺女受着伤还虎成这样，时小艾也是头疼。 她干脆祸水东引直接将明溪塞到了对面程杨的怀里，说：“让爸爸给你们讲故事，他讲得可好听了，他还会讲卖火柴的小女孩儿呢！让他给你讲。” 说罢丢下一脸懵逼的男人和他怀里两眼冒光的闺女心安理得地进了厨房。 时小艾确实没工夫和他们闲闹，她今天晚上给自己找了一堆活儿。 她想给茶水摊增添两个新品种——茶叶蛋与石头馍。 其实想添新品种这事儿她已经琢磨很久了，之前是没有来得及实施。 刚才在办事处的时候看于主任心情好，她顺势提出了自己的设想，跟她说想在茶水摊上顺便卖点配套的吃食，问主任可不可以？ 果不其然，于主任连思考都没思考当即就同意了。 那还不趁热打铁地干？ 难不成还等着烟票的热乎劲过去，于主任后悔？ 所以，今天晚上其他任何事都得往后靠一靠，时小艾决定马上把新品种做出来，不给主任任何反口的机会。 她进了厨房后先从碗橱最底下拿出了一个很大的竹篮，篮子里装着满满当当一整蓝的鸡蛋。 这鸡蛋说起来还是托了程杨的福，是他发烧的第二天武装部的人去看望他时带过去的。 除了鸡蛋还送去了五十斤大米，五十斤白面。 时小艾真的是喜欢武装部来人，这真的是财大气粗啊！ 而且送来的东西全是她心里想！ 即便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现在看着那圆溜溜的鸡蛋，还有雪白的面粉，她都还要忍不住笑眯了眼。 程杨好容易把俩孩子给糊弄住之后再来到厨房，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时小艾蹲在地上，看着面粉和鸡蛋笑得酒窝乍现，就像是地主老财面对一堆金银财宝般的模样。 看得他忍不住一阵好笑。 他清了清嗓子走过去问：“你看什么呢？” 时小艾抬起了头。 因为心情不错，她的笑容并没有收回，而是笑盈盈地看着他说：“你过来的正好，我正准备麻烦你帮我一个忙。我记得之前小屋里放的有我爷爷当初建花圃剩下来的鹅卵石，你帮我找出来洗干净吧。顺便再把那个破搪瓷盆一起洗干净拿过来。” 时小艾的笑容很有感染力，以至于程杨连问句做什么用都忘了问，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反而是两个悄悄尾随爸爸一起走过来的小不点凑到了时小艾跟前，好奇地追问：“妈妈，什么石头？你要石头干嘛？” 此时的时小艾早已经从甩包袱里尝到了甜头，听了这话毫不半点心虚地说：“你们快去！爸爸去找可好看可好看的石头了，你们找他玩儿去！” 一句话说得刚走到门口的程杨差点被自己的腿绊倒，而两个小崽儿则双眼冒光，一个比一个跑得贼快！ 终于把父子三人都打发了出去，世界还给了时小艾片刻的安宁。 她找出之前搜集的各种调料，洗干净找出一块儿碎布头包好做成了料包。 然后她将料包放在一边备用，同时拿出家里最大的蒸馒头锅放在一边将洗干净了的鸡蛋一个个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 当程杨端着一盆洗干净了的鹅卵石与俩双手同样湿淋淋的小崽子一起走进来的时候，锅里的鸡蛋已经煮得咕噜咕噜冒出了蒸汽，而时小艾也将一大盆面揉好放在一边发着了。 虽然这段时间爸爸妈妈基本上每天都会和他们在一起，但是这样一家四口待在一个空间同时做事情的情况还是头一回，两个孩子又新奇又开心。 虽然这会儿他们已经有点累了，可是却根本舍不得离开。 两个人就跟没头苍蝇似的，不是往时小艾的腿边蹭，就是站在程杨的身边刷存在感。 而且不知道在外面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事，这会儿兄妹俩又开始了一天里的第一百次翻脸。 明溪的嘴巴撅得能挂油壶，明锐的脸上则写满了不服，神情里全是对妹妹的控诉，就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即便如此，俩人还是黏在厨房里不肯离开。 看着兄妹俩这一副七不服八不忿的小模样，时小艾是好气又好笑。 她再看看程杨，又忽然发现那人虽然神色看上去没多大变化，额头上竟然有了一层细汗。 这样的天气被逼得都出了汗，可见是承受了之前从来没有承受过的压力。 看得时小艾险些笑出了声。 她又睨了男人一眼，终于良心发现开始收拾起了熊孩子。 她微笑着上前接过程杨手里的盆子，连盆带石子一起拿到外屋桌上，然后招手叫两个小崽儿过去，一人发了一个竹筐。 对他们说：“一人数一百个石子到筐里去，用石子换好吃的馍馍。谁也不可以帮谁，不可以替谁，妈妈看哪个小可爱能得第一！” 俩孩子欢呼着照做去了，程杨的眼神则变得充满了敬佩。 重新回到厨房，程杨终于问出了连续被打断了好几次的疑问：“你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我想明天开始出摊儿，之前停业了那么久，新开张想要增加两个品种添添喜气。这不，加一个茶叶蛋。”时小艾指了指炉子。 “另外再做一个石头馍。” “石头馍？”程杨想了想：“陕西那边的特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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