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了这么多,主要是目前他们还不知冯坤剑指郑守芳背后的目的,秦瑛和谢辞甚至连谢家回信都没有寄,但徐氏母子已经在明面上没办法了,只能路上看一看,有没有机会悄悄送走。 不过应该也是不稳妥的,反而没带着安心。 做了这么多,其实就是尽一切努力杜绝冯坤后续以人为手段钳制他们。 没多久,李弈几人也推开门,闪了进来。 李弈也不废话:“宫中和朝中最新消息来了,”他这一天也是马不停蹄,“这个案子,是必定要彻查。” 几乎没什么争议,代表北地战事结束的冯坤一行刚抵中都,晚朝马上就有人提起这桩大案。寻常晚朝一般是中午,但老皇帝现在身体不适不能这么早起,于是就把早朝挪到中午,晚朝推到酉正。都是小朝,现在皇帝已经不上大朝了。 江嘉三大仓几乎占了整个江南的五分之一常平粮,一查到底完全是不需要争议的,当朝就定下此事并确定彻查人选。 “人很多,除了我们,还有蔺国丈和陛下的人。” 三拨人刻日南下。 “郑守芳也在其中。他是前日抵京的,连续两天被召进宫中,出来的时候,我的人准确看见他脸上有伤。” 说到中都情报,当然还是得京中深耕多年的李弈上,“看来陛下是震怒啊。” 郑守芳兄弟干的这件事情,肯定是欺上瞒下的,可能他们大概还想着等秋收之后再从民间收了粮食腾挪回去,加上秋收赋税,仓里又有粮食了,有三分之一就足够流动了。 谁知道西北大战来得这么快规模这么大,调征粮饷数目之巨大,五个盖子盖不上十个碗,一下子就露馅了。 李弈食指敲了敲桌子,环顾众人,说了这么多,他最后这一句才是重点:“郑守芳,应该对皇帝很重要!” 李弈也是前些日子才得知郑守芳原来是内卫首领,立马联想起以前很多事情的蛛丝马迹。 这郑家是内卫首领世家,历任下来做到公主下降的程度,郑家的利益和皇家是高度捆绑在一起的,所有人都有可能背叛皇帝投奔权党,唯独像郑家这样的绝对不可以,属老皇帝可以放心使用的的一柄刀。 另外,端看老皇帝将郑守芳放到北军去,又将设法出去谢信衷这样的任务交给他,可以看出郑守芳在皇家内卫和老皇帝手下的重要位置。 老皇帝震怒连续两天,郑守芳还带伤,反而证明,老皇帝还不能让他死,还要保郑守芳! 谢辞抬眸,和李弈对视一眼,他脸色阴沉,显然也想起了谢信衷的事的了,谢辞冷冷道:“所以,他最后会让郑守芳收拾烂摊子!” 郑守芳作为南下三司及将官之一,几乎是马上就印证了谢辞这个判断。 “郑守芳必然会以最快速度赶到并销毁关键证据!” 谢辞霍地站起身:“所以,我们要快!” …… 这一场江南证据争夺战是来得迅猛又激烈。 夤夤夜色之中,郑守芳三个字碾过唇齿,溢出一种铁锈的血腥味道。 当夜,谢辞稍稍假寐,三更即起,顾莞仔细给他描绘了易容,他戴甲与李弈冯茜等领了圣命的人上马在黎明前动身,先赶赴刑部点了卯之后,钦差团旋即马上动身出京。 顾莞这边则快速收拾上马上车,等在官道上和他们汇合。 这样的氛围,徐氏有点紧张,但没吭声,紧紧攥住顾莞的手,小男孩则不安抓住徐氏的衣角。 黎明的夜色中谢辞等人快马消失在庄门外,顾莞目送他们,快步也出了庄门,将徐氏和小男孩送上车,马蹄疾疾夜色漆黑,徐氏紧张爬上去,捏了顾莞的手,但她没说什么,很快送开,拉着小男孩爬进车厢。 顾莞翻身上马,“走!” 一行人带着一辆马车,小庄子人去房空,冯坤知道后只淡淡一笑:“爱带就带着吧。” 这南下的行程,非常紧凑,汇合后一路快马疾奔,水路陆路,花了八天时间就抵达的宁州。 宁州是大魏的陪都,城回江水流,夹岸起朱楼,江南水乡的柔美富庶这里就不多说了,稽查钦差团抵达宁州的当天,就直奔宁州大仓。 宁州大仓比云北大仓还有大上数倍不止,足足一个小城池这样的庞大仓廪,里面一间接一间圆形锥顶的砖石大粮库,密密麻麻,全部都是用来存储粮食的,非常震撼。 ——顾莞他们也是在路上才知道,原来的江南粮仓一直都是满的,之所以为什么北方的赈灾粮给得那么捉襟见肘,是因为朝廷卡着。为了安抚边将和府兵制崩溃等种种原因,不得不让北地各州个都护府渐渐有稳坐一地的趋势,朝廷要控制他们,浅水养田螺,饿不死为准则,卡得死死的,既要保持足够战力,也不能让边地有半点轻松。 知道的这个真相之后,贺元贺容兄弟当场气得红了眼眶愤慨难以言喻,秦关等人也一脸沉重气愤。 这些题外话就不说了,反正这些超级大粮城原来都是满满的,但现在,空空如也。 围笠已经掀起来了,这次的总钦差是刑部尚书兼武英殿大学士伊仲龄,是忠心耿耿为国为民的人,老头子脸色铁青,围着整个大仓走了一圈,怒不可遏:“立即回府衙,将和卷宗都提上来!” 但谢辞非常敏锐地发现:“郑守芳不见了!” 刚才还在,一转头不见人了。 李弈立即上前去问,原来这郑守芳已经告了病假,带着几个心腹不见踪影。 ——看了卷宗之后才知道,郑守竺只算间接嫌疑人,没有证据那种,所以只是暂解了职务让其暂居家中,不得离开宁州,并没有羁押在狱的。 谢辞闪电般掠了出来,以最快的速度把大门内外和来路都扫过一遍,他快速问守门的仓卒,“见到个穿赭甲的将军出去了吗?” 仓卒无精打采,“哪里有人,没人走过啊。” 谢辞扔了一锭银子,还是这个答案。显然郑守芳走的不是大门,他早有准备,利用闲杂人等不得擅进大仓的铁律和大仓锥形库房密集林立的地形,一到宁州立即脱身离去! 谢辞疾速沿着围城走了一圈,敏锐找到一点痕迹,但他迅速追上,只找到了几匹马! 李弈后脚找到:“里面找不到!” 两人面色铁青,跟着明面部队行动和查这种案子,种种掣肘非常妨碍他们行动,他们并不能明着派人十二个时辰跟踪郑守芳,暗中眼线在这种情况下是很不好使的。 顾莞等人没有官职,近卫是不允许入内的,于是等在仓城之外,两拨人急忙追上来,急道:“那现在怎么办?” 大家都心急如焚,郑守芳这种不管不顾态度,很明显是要以最快速度去销毁涉及他的证据啊! “郑守竺呢?” 谢辞和李弈早早派人快一步飞马南下,去这个郑守竺的官宅,谢梓和李弈那边的凌云喘着粗气刚刚自城内折返,“郑府的郑守竺是假的!我们到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在了!” 郑守竺不知道躲哪去了! “他们是内卫,有的是手段互相联系!” 李弈咬牙切齿! 偏偏这个特殊身份一旦亮出来,说执行特殊任务去了,连伊仲龄都没办法。 连冯茜李望脸色都大变了,李望火速掉头:“我进城调人!” 调动冯坤一党的人。 “但很可能会来不及。” 一行人急促商量一下,冯坤来的剩下几个人折返粮城随时监察钦差团情况,李弈和谢辞等人立即尾随李望而去。 等待的过程是非常度日如年,李翳和谢辞俱面色沉沉,冯茜刚松了一口气,立即又提起来,一想也是,外人要查要找难,但当事人是能精准打击的,很多郑守竺力有不逮的东西,郑守芳一到,将立马迎刃而解。 郑守芳收拾不了这个烂摊子就得死,他必然是竭尽全力以最快速度的! 谢辞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个这个郑守竺和证据!” 李弈、谢家这边一些能联络的人手,都已经全速动了起来,但很明显,他们百分之百要慢郑守芳一步。 李弈不停在室内踱步,谢云回来了,谢辞出去了一趟,顾莞霍地立马跟出去了,拉着他:“我有个办法,你等我一下!” 虞嫚贞这个时候不用,还待何时?! 虞嫚贞一直跟着李弈东奔西走,眼下也在现场,如今顾莞近在咫尺,两人刚见面时顾莞就凑在她耳边警告过她,虞嫚贞惊怒交加但不敢再乱动。 顾莞进了屋,给虞嫚贞使了个眼色。 虞嫚贞咬紧牙关,但又不敢不从。 两女快步走到茅房,顾莞劈头盖脸:“快说,我知道你知晓郑守竺的大致情况还有证据的!” 上辈子,李弈吃了这个大亏,他后来摁死了郑守芳兄弟,用的正是原来的江南粮城案,并且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虞嫚贞不管前期还是后期,都跟在李弈身边,她肯定知道不少东西。 虞嫚贞几乎嘶声:“啊啊你能不能放过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大骇,顾涫怎么会知道江南粮城案的?她简直又惊又怒,快崩溃了,双目喷火般又忌惮到极点瞪着顾莞。 顾莞一句话就搞定她了,“你不说的话,我让李弈和你说。” “快说!你说了,我就说是我这边渠道的消息!” 虞嫚贞恨到极点,咬牙切齿,她不得不说:“……郑守竺应该藏身在儒平小秦淮河的花船里;当初的账本证据有备份,是一个叫司马荣的人,他是仓癝监官,他担心万一事发他一个人背上所有罪名,九族都要诛,所以当初所有账册和郑守竺的来往证据都另备了一份!” “他是儒平县人,郑守竺应该是去搜刮司马荣了!” 虞嫚贞这段时间和顾莞同行简直心惊肉跳,她其实刚才也迟疑过要不要说,但她没有说这个选项,她才刚刚被顾莞坑过一把,哪里敢异动。 顾莞完全没有了解虞嫚贞心情的兴致,一得到准确消息,“嗖”一声就跑了。 “二嫂那边刚刚有消息,郑守竺藏身在儒平小秦淮河的花船!” “还有账本证据!在一个叫司马荣的仓癝监官手上!” 顾莞飞速冲进屋内,立即大声说。 屋内所有人,霍一声就站起来了! …… 现在要做的就是争分夺秒,看他们和郑守芳究竟谁更快一点! 李弈闪电般冲出大门,吩咐凌云:“你马上去找李望通知他!” 谢辞等人已经自窗槛一跃而出,这等十万火急的时刻,连马都嫌不够快,众人气沉丹田,闪电掠出。 谢辞速度非常之快,秦关等人跟得都十分吃力,冯茜急得直接绊了一把大马趴,门牙全是血。 不过情况紧急李望等人都不在,没人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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