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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兮凝连忙做了个拉拉链的姿势，表示自己不会再说那些有的没的。 褚宸修这才松手，为了让白兮凝集中注意，他又道，“说好的一起考大学，咱俩可别一个考上一个没考上，这样两个人都离不开庆丰村。” 他要是落榜，自然会全力支持白兮凝考大学，可白兮凝不一定愿意独自离开。 小姑娘要是落榜，他怎么放心她一个人留在庆丰村，就算考上了也不会去。 白兮凝那点花花肠子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一认真，很快就忘了周遭其他，满心满眼都是习题。 褚宸修看着她奋笔疾书的模样，嘴角轻轻翘了翘，自己也认真学习起来。 几天后，褚宸修又拿了一叠图纸出门，说是有事。 白兮凝也打算歇歇，于是在院子里围炉煮茶。 木炭都烧起来，光煮茶未免太过浪费。 她想了想，又往烤网上放了些橘子、龙岩、板栗和红薯。 小黑狗摇着尾巴在院子里溜达，见白兮凝不像有正事要忙的样子，乐颠颠叼了个毛线球回来，满怀期待看着她。 白兮凝抿了一口刚煮好的焦糖奶茶，接过毛线球，轻轻松松就抛了出去。 小黑狗撇开小短腿儿摇着尾巴追，不一会儿叼着毛线球回来，白兮凝再扔，它继续追，一人一狗玩得不亦乐乎。 过了差不多半小时，茶壶空了，白兮凝正准备起身再接点水，小黑狗看向院门，放下嘴里叼着的毛线球，叫了一声。 白兮凝便知道，又有人来了。 几分钟后，敲门声响起，她摸了摸兜里装着的匕首，扬声问道，“谁啊。” “是我，林莉莉。”林莉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白兮凝松了一口气，拉开门栓后笑道，“快进来。” “哟，你这小日子过得可真不错。”林莉莉扫了一眼院子，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还行吧，你们来得正好，板栗还有红薯差不多熟了。”白兮凝莞尔，“你们先吃着，我再弄个苹果黄芪茶，秋天喝这个正合适。” 早上褚宸修弄的那碗羊奶都被她煮奶茶喝完了，这会儿人多，索性弄个养生茶，也不用担心煮久了不好。 林莉莉和陈海蓉也不客气，直接应了一声。 王芳玲安安分分跟在陈海蓉后面，打了个招呼，也不多话。 “对了，除了那个有莲花的板凳，其他的你们随便坐。”白兮凝踏进厨房前，连忙叮嘱道。 “啧啧啧，你现在都有自己的专属板凳了，褚宸修做的？”林莉莉调侃道。 白兮凝轻笑，“除了他还有谁？” “哟，还得意上了，白小凝，你现在脸皮是越来越厚了啊。”林莉莉眼中漾满了笑意。 白兮凝摆了摆手，切完苹果，她又拧开罐子，往里面加了些茯苓黄芪和红枣，再注入井水，最后拎着葫芦形状还有滤网的原矿煮茶钵回到围炉边，放到烤网上。 “你这些东西哪儿弄的，真别致！”林莉莉瞧着眼馋。 “阿修找人做的，你要是喜欢，我回头问问他，看能不能再弄一套。”白兮凝笑道。 “这还是算了。”林莉莉摆手，“屋里地方小，可要是在院子里煮茶，再烤点东西，都不知道多少能进我肚子。” “更何况这木炭也不便宜，总不能煮了一壶茶再烤点东西就扔掉，我还是不给自己找麻烦了。” “也是。”白兮凝点点头。 她之前也是因为有这个顾虑，才把东西往宋伊那里藏一点，褚宸修这里藏一点。 只是那时候不知道自己会跟褚宸修处对象，更不知道褚宸修会为了让她过得舒服些，竟然直接建了个小房子。 白兮凝嘴角不自觉翘起，心中满是甜蜜。 她拿起小夹子，将烤熟的东西夹到托盘上，笑道，“茶还要一会儿才能喝，咱们先吃点东西。” “行。”陈海蓉笑着点点头， “这红薯应该熟了吧？”白兮凝说着，就想用手戳。 陈海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眉宇间带着些许无奈，“刚从火上拿下来的，你也不怕烫。” 白兮凝有多细皮嫩肉，怕是没人比她跟林莉莉更清楚。 白兮凝乖乖收回手，却还是眼巴巴盯着烤红薯，小声道，“可是不掰开，还要好久才能吃。” 陈海蓉捋起袖子，手在毛巾上擦了擦，然后轻轻一掰，将烤红薯变成三段，“这下行了吧？” “海蓉姐对我最好了！”白兮凝闻着烤红薯的味儿，眼睛都笑弯了。 陈海蓉嘴角也轻轻翘了翘。 “烤红薯你们吃吧，我就算了。”林莉莉现在听到“红薯”两个字就反胃，实在是知青院顿顿都有红薯和玉米糁，她真的吃吐了！ 白兮凝能理解她的心情，换做以前，她宁可饿肚子都不想碰红薯，这几个月日子过得都特别滋润，也的确太久没吃了，今天才会扒拉了几个小的出来烤。 王芳玲看着她们熟稔的相处模式，不禁有些羡慕。 要是她当初下乡的时候没有发疯针对褚宸修，是不是也能跟白兮凝成为朋友，被当成自己人照顾？ 不过能像现在这样不远不近处着，王芳玲已经很满足了，也不敢奢求更多。 木炭劈啪作响，白兮凝见烤网空了，又往上面放了些吃的。 几个人就这样聊着天吃着东西，再听风、赏菊、观鸟，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林莉莉喝了一口苹果黄芪茶，满足地喟叹，“这才是人过得日子啊。” 哪怕她父母是双职工，住的是乡下人可望而不可得的筒子楼，可只有住在里面的人才明白那楼道有多黑、房间有多小、隔音有多差、生活有多不方便。 不过乡下日子过得好的毕竟是少数，不提其他地方，就说庆丰村，没有哪个嫁给庄稼汉的日子有白兮凝好。 大多数农村妇女都是斗完婆婆斗妯娌，斗完妯娌斗大姑子小姑子，斗完大姑子小姑子斗男人，斗完男人还得管着上蹿下跳的熊孩子。 她们每天除了洗衣做饭扫地喂鸡喂鸭喂其他，还要下地干活儿挣工分，比老黄牛都惨。 当初白兮凝各种对褚宸修示好，所有人都觉得她疯了，是睁着眼睛往火坑里跳。 如今这两人用事实证明白兮凝的选择没有错，任谁提起来不得赞一下白兮凝慧眼识珠？ “对了，兮凝，褚宸修他妈后来有没有再找你们麻烦？”陈海蓉关切地问道。 王芳玲动作一顿，她缩了缩脖子，只觉得手里的烤龙眼都没滋味了。 “她男人不是断了腿在住院，哪儿有空来烦我们？”白兮凝撇了撇嘴，道。 “可她男人总有出院的那天吧？”陈海蓉叹气，“这事挺棘手的，你得处理好才行。” “确实挺棘手的。”白兮凝神情忧郁，“又不能直接把他们弄死，真麻烦。” 陈海蓉：“......” 林莉莉：“......” 王芳玲：“......” “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白兮凝眨了眨眼，满脸无辜，“难道是我说错了吗？” “没有。”陈海蓉深吸一口气，“只是，你能不能别顶着那样一张清纯无害的脸说出这么吓人的话？” 王芳玲心有戚戚。 她这会儿是应该感谢白兮凝的不杀之恩吗？ “还好吧。”白兮凝眉眼弯弯，“说说而已，又不会真的做，毕竟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几人说说笑笑，揭过这个话题，只是王芳玲却有些魂不守舍。 快到中午，褚宸修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油纸包和新鲜的牛腩。 他微微颔首，对陈海蓉几人打了个招呼，将油纸包递给白兮凝，温声道，“我去做饭，这里面是绿豆糕，你跟朋友分着吃。” 说完，褚宸修没有逗留，直接进了厨房。 白兮凝打开油纸包，放到小茶几上，然后用托盘装了些板栗和红薯，又倒了一杯苹果黄芪茶，“你们先吃，我去一下。” “行。”林莉莉笑着点了点头。 厨房里，褚宸修正在切牛腩，听到那轻快的脚步声，便知道是白兮凝来了，嘴角轻轻翘了翘。 “阿修，这是我煮的苹果黄芪茶，你尝尝味道怎么样？”白兮凝将茶杯递到褚宸修嘴边，笑道。 褚宸修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还不错。” “是吗？”白兮凝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那谁当初说不喜欢吃甜，把我送的黄桃罐头还有奶粉什么的全推回来的？” 褚宸修：“......” 好端端的，怎么又翻旧账？ 白兮凝噗嗤一笑，又剥了个板栗，“好啦，不逗你了，再吃个这个？” 褚宸修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低头咬住板栗，嚼了嚼，吞了下去。 白兮凝突然喜欢上投喂的感觉，之后又剥了烤红薯。 不知不觉，托盘里的东西都吃完了，她还有些意犹未尽，“我再给你拿点？” “不用。”褚宸修摇头，“你朋友过来玩，你这个主人家一直呆在屋里不像话，找他们玩去吧。” 白兮凝想想也是，“那我走了？” 褚宸修又叮嘱道，“你少吃点零嘴，别到了中午吃不下你喜欢的番茄炖牛腩，又哭鼻子。” 白兮凝想到自己之前贪嘴的悲惨教训，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褚宸修。 褚宸修忍俊不禁，又问道，“你那些朋友要不要留下来吃饭，我等下多淘点米？” 白兮凝走到厨房门口，喊了一嗓子。 陈海蓉他们纷纷摆手，说出来前没跟今天做饭的知青说在外面吃饭，她们回去吃。 白兮凝转达完，还是没走，“阿修，你一个人做饭会不会无聊啊？” 蒋老爷子和秦老太太上山弄草喂兔子了，还没回来。 “不会，我这不是忙着？”褚宸修莞尔。 白兮凝想了想，小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脸颊，笑眯眯道，“今天也辛苦宸修哥哥了，爱你哟！” 她说着，还举起双手比了一个超大的心。 褚宸修被逗笑，只觉得小姑娘比刚才那杯苹果黄芪茶甜多了。 片刻后，他将切好的牛腩装到碗里，打算冲洗一下去掉血水，脚步声再次响起。 褚宸修扭头，见是王芳玲，微微颔首算作打招呼，“你有什么事？” 王芳玲还是头一回跟褚宸修单独相处，她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将手里攥着的钱和粮票递过去，说话还有些结巴，“那个，我听人说你妈来问你要钱，手里正好有点积蓄，可以先给你应应急。” “不用，我没打算给她钱。”褚宸修答得言简意赅。 “可我听我爸说这几个月寄给你的钱和东西你全退了回去.......”王芳玲不由攥紧拳头，声音也低了许多，“对不起，如果当初你爸爸没有救我爸爸，你家也不会分崩离析，更不会陷入如今的窘境，我也想为你做些什么，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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