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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话，自己便又要在经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自己真的会撑不下去，会跟他们一起离开的。 —— 夜思月行走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 她用手扇着眼前的白雾，想要将能见度提高些，却只是徒劳无功。 “冲呀！” “杀呀！” 震耳欲聋得嘶吼声，让她不得不停住脚步，努力观察四周的环境，居然脸上传来一阵凉意，伸手一摸竟然是水渍。 自己没有哭，也没有流汗，脸上的水渍是从哪儿来的？ 忽而她看见眼前有一抹白色划过，伸手去接，一片晶莹剔透的雪花，稳稳地落在自己手心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成水。 水没入自己的肌肤后，一阵恐惧从心头袭来。 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她脚下的地面竟然堆起了一寸后的白雪，眼前的雾气渐渐散去，入眼的却不是白茫茫的世界，而是一片血流成河的战场。 那些肢体不再完整的人，挥舞着手中残缺不全的兵刃，呐喊着朝自己奔袭而来。 夜思月不能坐以待毙，将手中的长剑舞得猎猎生风。 不一会儿，她便已经站在一人多高的尸山上，手中挥动的长剑，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竟绘制出一张张密集的剑网。 没一张剑网飞出，便会收割百十来号人的性命。 忽而，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在自己耳畔：“丫头，住手，快住手，在这么下去你可就要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夜思月的脑海中满是问号，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歇。 老者急不可耐，继续劝说：“你领悟了杀戮剑道，这是天道所不允许的，快停下！” “杀戮而已，有何不妥？”夜思月依旧没有领悟其中的危害。 老者恨不得飞到她身边，强行制止她得动作：“杀戮剑道是永无止境的，你难道想成为一个没有灵魂的杀戮机器吗？” “我夜思月自认不是弑杀之人，剑道而已，我还控制得住。”夜思月刚刚蹙紧的双眉舒展开来，脸上全是自信的光芒：“再说了，有的时候唯有杀戮才能解决问题。”
第34章 你口中的她，可是我娘亲？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非黑即白，很多事情都存在于灰色地带，一旦落于那样的境地，若无足够的实力，便难以逃脱丧命的结局。 况且功法是好是坏，全耐使用它的人是正是邪。 夜思月自认有这个能力，能够驾驭屠戮剑道，并不会因它而走火入魔。 如果真的会有那么一天，那便是她对这个世界没有奢望了，心若死灰的时候，才会放任自己成为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老者见她不仅没有住手，反而还将屠戮剑道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再也不能稳坐钓鱼台：“丫头，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便休怪老夫我恃强凌弱。” “废话少说，要战便战！”夜思月站在尸山上，染血的衣袍被风吹的猎猎生风，面是血污的小脸宛若盛开在黄泉的彼岸花。 老者飞身来到她面前，抬手挥了一道灵力过去，灵力化成结界，将她牢牢的锁定在其中。 那些还没有被她杀绝的残兵，蜂拥而上。 不过须臾的时间，夜思月的身上就多了很多血肉外翻的伤口。 夜思月咬牙看着面前的老者，强压着胸口翻涌的气血，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死在这里。 她用全部的灵力，冲击着笼罩在自己身上的结界，那怕灵脉因此出现裂痕，也没有停歇的意思。 老者见她如此坚韧，生出了恻隐之心，规劝道：“丫头，你听老夫一言，弃了这杀戮剑道，我便留你性命，可好？” “我命由我不由你，想杀我，还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夜思月双手掐诀，用力往外一推。 笼罩在她身体外的结界，出现了龟裂的痕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碎落一地。 她二话不说，将手中的长剑，朝老者胸口刺去。 老者抬手轻轻一弹，便将快要刺入胸口的剑尖弹外道一边，脚尖轻点地面朝后滑去：“你……你竟然敢用琉尘珠强行结丹，真是疯了。” “这世界上疯癫之人不少，多我一个又不会坏事，犯得着如此惊讶吗？”夜思月白了他一眼，将一记凌厉的剑气挥了过去。 就在这时，那些残兵也蜂拥而至，再一次将她团团围住。 夜思月目露寒光，左手掐诀，右手临空挥舞，冷声厉呵：“天雨涤凡尘，给我杀！” 天雨涤凡尘是杀戮剑道中最厉害的一招，此招一出，剑气会化作一只临空飞舞的雪凰，翅膀每挥舞一次，无数羽毛变成寒冰箭矢落于地面，一次就可诛杀十来个人。 老者看见这一幕后，满眼都是惊恐交加的神色：“你……你竟是……” 夜思月没心思听他发表言论，因为她发现那些残兵中，竟然有一个不过十来岁的孩童。 她不顾自身安危，朝那名孩童扑了过去。 无数只寒冰箭矢掉落在她后背上，让她原本已经染血的紫衣变成了绛紫色，看上去格外的妖异。 她伸手将那名孩童搂入怀中，柔声告诉他：“别怕，姐姐这就带你离开，不会让你在置身于这尸山血海之地。” 然而孩童却诡异一笑，将一柄锈迹斑斑的短匕插入她胸膛。 夜思月看着猩红的鲜血顺着匕首柄滴落，在心里将自己痛骂了千万遍：“夜思月啊夜思月，让你学圣母，玩砸了吧？这下真的要芭比Q了吧！” 可奇怪的是血已经流成这样了，我为什么会感觉不到疼？ 就在她满脑子都是问号的时候，方才那苍老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只不过这一次声音不像之前那么冷，掺杂了几丝慈祥在里面。 “丫头，从幻境中出来吧，老夫已等你多时了。” 夜思月转动着眼珠子，四下打量眼前的幻境，除了满目的猩红外空无一人，之前的那些残兵不知何时已消失一空：“你是谁？” “乖，闭上眼睛，你便能看见我。”老者柔声诱哄着。 夜思月呆愣了一瞬后，还是乖乖闭上了眼睛。 再一次睁开眼睛时，面前站着的人居然是一位满头华发老妪：“你不是个男人吗？怎么……怎么……” “怎么~，就许你以一敌万，不许我女扮男装？”老妪蹲下身子，轻轻撩走她额前被汗水浸湿的碎发：“你与他长得真像，尤其是这双明亮的狐狸眼。” “你口中的她，可是我娘亲？”夜思月灵动的双眸，增加了好几个亮度。 老妪摇了摇头，幽幽道：“非也！” “那是……？”夜思月眼中刚刚升腾起的亮度，忽而就黯淡了下去。 老妪抬手，轻轻抚摸着她得眉眼，满脸都是怀念之色：“你父亲。” 夜思月呆滞了许久，才回过神来：“老婆婆，你认识我父亲，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跟我讲讲吗？” “他呀~！”老妪满脸慈祥，正准备娓娓道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们脚下的地面发生了剧烈的颤抖。 头顶的房梁，身边的大柱子皆出现了裂痕，碎裂的泥块、瓦砾铺天盖地的朝她们砸了过来。 老妪见势不妙，手腕向上一翻，手心里赫然出现了一座九层琉璃塔，慌忙塞进夜思月的手中：“丫头，你的灵力已经超出了浮屠塔的承受能力，快走！” “不是说，浮屠塔最大限制是元婴期修为的修士吗？”夜思月就搞不懂了，自己不过是一个还未结丹的修士，怎么还会被浮屠塔排挤呢。 老妪一把将她拽起来，还顺势推了她一把：“你能用琉尘珠结丹，已经不能与常人相提并论。切记要将你手中的九层琉璃塔收好，待你找到千年吴山石让其升级，今后你便可以再次修炼了。” “老婆婆，你还没告诉我爹爹是谁呢？”夜思月没空关心手中的宝物，一心只想知道自己的爹爹是谁，还有没有活着。 老妪满眼慈爱的望着她得背影，喃喃道：“若你将来有机会去玄真大陆，便有机会见到他。” 老妪的话音还没完全消失，夜思月就以平沙落雁的方式跌出了浮屠塔。 当她抬眼望去时，入眼的便是一片灰尘，刚刚还屹立在演武场上得浮屠塔已然垮塌，变成了一堆残砖烂瓦的地方。 蒲凤仪见自家孙女像个傻子一样跌坐在地上，连忙提起裙摆跑了过去：“月儿，你没事吧？月儿……”
第35章 您想到那儿去了？ 夜思月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她抬手拍了拍横在自己胸前的手臂，回头朝拥着自己的人露出一抹浅笑：“祖母，我没事。” 蒲凤仪见她真没事，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伸手将她扶起来，替她拍去裙摆上的灰尘。 可那满身的血污，那里是说拍就能拍干净的呢。 前来围观的人们，这时才从呆若木鸡的状况中走出来，一个个揉了揉有些僵硬的下巴，咋呼出声。 “哎哟我去，那浮屠塔怎么塌了呀？” “该不会是叶家那丫头的修为，已经超出浮屠塔的承受范围内了吧？” “艾玛，我胆儿可小，你可不要这么吓我。” “嘁，那黄毛丫头，怎么可能有如此能耐？” “就是，她刚刚进去的时候，修为不过才筑基后期九层，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越过金丹，成为元婴期修为的人呢？” “……” 古千珏在众人议论纷纷的声音中，踱步到夜思月身边：“翠花姑娘，浮屠塔因何而毁？” “你看，我像是知道的人吗？”夜思月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 古千珏勾唇一笑，倒也没有要追究的意思：“请姑娘稍息片刻，待这里准备好，便可测试灵力了。” 夜思月点头表示赞同，让自家祖母扶着她去休息。 在前往休息地的路上，夜思月小声在祖母耳边询问：“祖母，哥哥可有大碍？” “伤得不轻，直到现在也没有苏醒，此次测试灵力的机会，他怕是要错过了。”蒲凤仪满脸幽怨，心里苦的不是个味儿。 夜思月轻轻拍了拍她得手背，柔声安慰道：“祖母宽心，我自有办法让哥哥醒来。” “当真？”蒲凤仪惊愕不已，眼珠子都快脱框而出了。 夜思月坚定的看了她一眼，示意自己有把握，随后又问了一句：“祖母，那妖孽如今在何处？” “妖孽？！” 夜思月从她眼中看出了疑惑，开口解释道：“就是龙陌寒那厮。” “他也昏迷着呢，现下与你哥哥在同一处。”蒲凤仪了悟，直截了当的给了她答案。 眼瞅着祖孙俩就要走进为他们提供休憩的房间了，蒲凤仪脚下步伐一顿，将夜思月往后拽了拽。 她这一举动，搞得夜思月满头雾水：“祖母，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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