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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笑笑闹闹继续参观剧组，大概是作为路人存在感太低，一路上也没什么人管她们。 走到最深处，李知南停住脚，看了一下腕上手表，说：“诶呦，四点零五了，我得回你们公司门口接我老板去。” “那我陪你一起，离我定妆还有点时间，”楚秋水点头，领着路带她回去，突然猛回头，“你老板？那个，那个……傅辰西？就又切女主肾又挖女主膝盖骨那总裁？” 李知南慌忙捂嘴：“倒也不必这么大声，对，就那个又噶腰子又挖波棱盖的。” 楚秋水“啧啧”着摇头：“怪我，怪我看这种狗血离谱文章还许愿想穿进来现场围观一下离奇剧情，感受一把快乐。” 李知南张口欲回，脚步却先顿了顿，手指向一个白裙子的女孩：“你觉不觉得，她有点……” “我也觉得，她有点……” 二人转头一个对视，默契的靠近现场。 “林静静，你落选了，还要我说多少次！”肥头大耳的导演敲着手里的剧本，没好气的大声吼着面前的白裙女孩。 楚秋水小声说：“那个是我们总导演，听说人品不行。” 李知南则是大为震撼：“林静静……这不是女主的名字吗……” “林静静？谁啊？” “好像是没从投资商，所以被开了，空降了另一个女演员。” “啧啧啧，真是……” 身边围观群众的窃窃私语传入耳朵，李知南撇撇嘴，又看眼腕表，说：“你继续吃瓜？时间来不及了，我得先走了。” “啊，行……”楚秋水拉住了转身正离开的李知南，“我觉得，你可能不用走了。” “那是谁？”“天哪，好帅！”“是投资商爸爸！”“傅氏集团的傅总吗，太帅了！” 果不其然，人群骚动起来。 “徐导，怎么回事？”傅辰西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低沉的声音敲打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声音也太苏了……”“啊啊，傅总看看我！”不少工作人员小声尖叫着。 “我测，他们是不是中debuff了，”李知南的心也被敲打，但显然技能效果大有不同，“我心脏好疼，我是不是心肌梗塞……啊我身上全是鸡皮疙瘩，救救我，救救我……” “冷静。”楚秋水也努力舒缓皱起的眉毛让自己不那么突兀。 低沉的气泡音，固然不是每个人的菜。 徐导演陪着笑谄媚的靠近，说：“傅总，您怎么这么早就来啦。这个小妮子选演员没选上，过来找事，都闹了好几次了。” 林静静气的小脸通红，半天说不出来一句为自己解释的话，眼眶里噙着泪，看着是我见犹怜。 “要钱？”傅辰西冷冷的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钱，随手一撒，纸币砸在林静静的身上，而后落在地上。 李知南瘪着嘴吐槽：“这钱和片酬差不多了吧？什么口袋这么能装。” “我、我不要钱！我要还、还我一个公道！！”林静静把钱甩开，红着眼睛大声说，但却缺乏威慑力。 “呵，有趣的女人，”看着林静静抹着泪跑走的背影，傅辰西歪嘴一笑，转头向着人群，“李总助。” 李知南那一瞬间不想迈步，但是房租和生活的重担让她不得不向资本低头，从人群中麻木的走上前去，微微躬身：“傅总，您有什么吩咐？” “三分钟内，我要这个女人的所有资料。”说罢，傅辰西在徐导演的恭维下冷着脸扬长而去。
第3章 有善心，但不多 李知南看着傅辰西高大的背影，心里有万千脏话不知从何说起。 李知南拿出手机边解锁边往角落走：“要要要我要你个头，你可真是老王吃花椒——麻辣隔壁！我又不是查户口的，又不能黑进公安系统我上哪给你查去，还三分钟……喂盛总助，不好意思，要打扰你一下。” 盛裴溯接起电话：“怎么了？” 李知南磨了磨牙，尽量温和稳定的说：“刚才傅总说三分钟内要一个人的全部信息，我想问问以前有这种情况吗？应该怎么查呀？” 盛裴溯听她略显咬牙切齿的温柔语调，噎住一瞬，说：“不多见，傅总有私家侦探，你不行先问问他？我把他飞信推给你。” 李知南打开飞信，说：“那就谢谢盛总助了，你今天真的帮了我好多忙，太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那我就先挂了。” 李知南收到盛裴溯推荐的名为「名侦探柯北」的账号，对于对方的专业性产生一定质疑，脸僵了一瞬，点了添加。 对面过了两三分钟才通过。 「名侦探柯北：是傅总的新总助？」 「而退：对的，傅总要一个人的资料，盛总助让我联系您」 「名侦探柯北：有名字或者照片吗？」 「而退：叫林静静，是不出名的小演员，度娘上也查不到，拜托您了」 「名侦探柯北：OK」 李知南长出一口气。 楚秋水从化妆间溜出来，看李知南忙完这才凑过来，递给她一瓶蜂蜜柚子茶，说：“真能查到啊？” 李知南点点头：“感觉可以，但是我俩也整理一下吧，小说里对林静静有提到什么我先记备忘录里，万一侦探不靠谱还得靠自己。” 两人蹲在墙角，开始了回忆之路。 李知南敲着太阳穴努力回忆：“林静静，她是……云城人？家里有个弟弟，重男轻女，然后是自己出来打工，但是没什么才能，就来做群演，外貌不错，现在签约了。” 楚秋水说：“对，云城，高中学历，真实身份是云城附近的原城阮家的二小姐，这事能说吗？” 李知南记了上去：“我觉得不行。” 飞信上，一个文档发来。 李知南睁大眼睛，打开一看，嚯，完完整整的身份信息和生平，但没查到她是阮家走失的小姐和家里重男轻女的事。 「而退：您辛苦了，请问这个东西真的不犯法吗？会不会侵犯隐私权？」 对面却没了消息。 李知南想了想，还是先把资料转发给傅辰西。 「老板：晚了八分钟」 「而退：对不起，傅总，下次一定准时」 「老板：我的时间很宝贵」 「老板：你这个月的工资扣八百」 “妈的狗资本家！……对不起说脏话了，但是！狗资本家！”李知南怒而暴起，但是敢怒敢言不敢当面言。 她还要养家，她是坚强的社畜。 她只能恶狠狠的把备注从“老板”改为“狗资本家”。 李知南握拳，冷脸得三千米内生人勿近：“有一天，我李知南高低得把他挂路灯杆子上！” 傅辰西在开机仪式上露了个脸，听导演说了两句恭维话，转身带着李知南上车离开剧组回公司。 季度会议上，李知南麻木的放PPT，麻木的听着各部门一个一个汇报，傅辰西一个一个批评，间歇性鼓励两句，麻木的放着录音笔记录会议，全程双眼放空，只负责点头做气氛组，最多稍微记了点笔记。 盛裴溯随着出会议室的人流，慢慢悠悠走到落在后面的李知南旁边：“怎么了？感觉你状态不好。” 李知南摇摇头，双眼依旧无神：“被扣工资了，在想这个月房租能不能交上。” 盛裴溯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加油啊小李，这才刚刚开始。对了会议纪要记得整理完了发群里，这个是传统。” 李知南比了个“OK”的手势，拖着步子回到办公室。 先把录音全都转文字，再一点一点删改编辑。 忙完全部又检查几遍，已然是六点四十，过了下班时间十分钟。 李知南把文档发到办公群里，合上电脑，伸了个懒腰，踏上舒服的平底鞋准备愉快下班。 突然而来的飞信信息却不太美妙。 「狗资本家：陪我去应酬」 李知南喃喃自语：“你得死多少个带你上线地球OL的女玩家才能这么惹人烦啊。” 打工人依然得向工资房租压力低头。 「而退：好的，傅总，我去车上等您」 坐在豪华商务车的副驾上，李知南透过后视镜瞄坐在后排处理公务的傅辰西。 帅，但是恨资本家。 「而退：今晚陪老板去应酬，我恨！」 「楚：加油，我们今晚整了个烤肉派对，不过导演不在，会不会是去坑女主了，我记得有个女主被下药和霸总一夜情的情节」 「而退：是有，你好好玩吧，你也小心点，娱乐圈乱」 「楚：放心，姐姐靠谱着呢。你陪他应酬的话女主应该也就在你们附近，你要不要做次善心人？」 「而退：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我酌情」 酒桌上，众人推杯换盏，都不敢劝傅辰西喝酒，于是压力来到李知南这边。 李知南尽职尽责的为在座众人添茶倒酒，也不得不勉强喝了点，感觉自己疯狂冒汗。 顾春玲又举杯：“出汗是能喝的啊，这个妹妹豪爽，来，跟姐姐再喝一杯！” 李知南感觉胃里翻江倒海：“顾总，不行了，我真喝不动了。” 顾春玲脸色变了变：“不喝就是看不起我！来，喝了这杯，好妹妹，喝！” 万恶的酒桌文化……李知南很想当场拒绝，干个新人整顿职场的事，但是工资再扣可就交不起房租了，不够用的实力也没法给她底气。 楚秋水的钱拍完那部戏后才到账，李知南她是真得养家。 李知南一闭眼，举起杯，却又被一旁的傅辰西按下，他说：“小李这杯我替她喝了，她刚入职没多久，酒量不行。” 李知南望向一旁一口闷的傅辰西，感动之余，她真的想吐了。 李知南猫着腰起身：“傅总，谢谢您，我去趟洗手间。” 想吐，但没吃多少，也吐不出来什么东西，只能连连干呕，吐点酸水出来。 李知南在洗手池洗手，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点。 身旁多了一个穿浅粉色裙子的女孩。 李知南迟疑的问：“林静静？” 林静静抬头，一双小鹿般纯净的眼睛忽闪忽闪望着她，说：“对，你是……？” 李知南笑笑，纠结了一下，还是不愿见死不救，说：“我就是个打工的，你是来应酬吗？最好不要喝酒和茶水，夹菜也夹别人夹过的。” 林静静不解：“为什么？” 李知南补上口红，神情嘲讽而冷：“因为那些不择手段的烂人可能会下药毁了你，小心点吧妹妹。” “谢，谢谢姐姐，我知道了！” 李知南踩着高跟鞋离开，对于身后林静静的道谢只是挥挥手。 又是推杯换盏，李知南看着一众有头有脸的人物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像一团不太美丽的灰白色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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