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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还没有说完，薛姨娘就急急道：“世子妃，我们定会好好伺候世子和您的！” 沈绵淼心里清楚，其实眼前这两位也是可怜人。 当年被先世子妃塞给世子做通房时，虽然她们心中也的确生了攀龙附凤的心思，但到底还是被先世子妃一碗红花断送生机。 所以这么多年肚子也没个动静，自然她也不会拿子嗣的事去刺痛她们的心。 更所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先前她不知道这件事，都没有拿子嗣说话，现下知道了，就更加不会了。 她只是想要她们多缠着点萧慕白，让他不要踏进她的门槛罢了。 不过说到子嗣一事，也是奇怪，上辈子柳轻烟伺候萧慕白那么多年，肚子也没个动静，就守着萧铎。 她亦是，不论是跟萧慕白还是卫沉珉，她的肚子从没有鼓起过。 她伸手敲了敲桌面，心里琢磨道，难不成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被人给下了药？ 压下心中思绪，她道：“念你们二人伺候世子多年，先前的事我也不与你们计较。但是现在桂姨娘没了，世子伤心，你们就更要上心。” 随后，她话头对向姜姨娘：“整天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世子见了你会开心吗？府里养着柳姨娘那一个病人就够了，怎么你的身子也那么金贵，得千尊万贵地养着？” 姜姨娘像是被看中心思，慌忙低下头，通红着耳尖道：“妾身不敢。” 沈绵淼也不管她有没有受教，话头对上薛姨娘：“整天一副妖孽祸水的样子，世子本就清心寡欲，不是那重|欲之人，你打扮成这样，是怕世子躲你躲得还不够远吗？” 薛姨娘是个有脑子的，连忙抬起头，惊讶地看她一眼，随后才低下头，受教般道：“妾身知错了。” 沈绵淼叹了声，摆摆手道：“都下去吧，好好把我的话想想，你们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是。”两位姨娘同时退下，只是薛姨娘临出门前，还有些疑惑地回头看她一眼。 那目光，满是探究之意。 沈绵淼却浑然不在乎，若她们真的能够拖住萧慕白的步伐，这于她而言，也不是件坏事。 * 很快，胭红就回来了。 附在她耳边告诉她，柳轻烟不肯去前厅，推脱身体不适。 沈绵淼心中猜想到了，不慌不忙地说：“你亲自再去请一次，说那些是萧家本家的贵客，若是怠慢了，传出去对王府的名声不好。” 胭红称了声是，便退下了。 此刻扶柳苑，昨晚为柳轻烟搭脉的府医还没有离开。 今早是二次搭脉，第一回 送走胭红后，府医就进来了。 再一搭脉，府医恭敬回道：“姨娘身子已然大好，切记不可忧虑过重。” 她本来就是装的，听到府医这么说，也就装装样子说了声好。 随即，话锋一转地问：“我且问你，我按照你给的方子调养，为何我的肚子还没有动静？” 府医眉头皱起，面露难色：“许是时机未到？” 她语气更加急了：“那什么时候时机才到？” 府医摇了摇头：“子嗣一事，最是急不得，不定哪天放宽心，兴许就有了。” 这样类似的话，她这两年听了不下八百遍，便挥手打发府医走了。 自然了，府医走前，慧茹依照惯例赏了十两银子，一是封口，二是像要他再尽心给柳轻烟办事。 随后，慧茹来到她身边道：“姨娘，要不依奴婢看，还是请府外的大夫看看吧。” “不可，”柳轻烟严声拒绝了她，“若是我不孕的事传出去，我这辈子就毁了。” “府医也没说姨娘不孕，姨娘何必说这种丧气话？”慧茹面露焦色。 柳轻烟却捏紧了拳头，重重砸在了被子上：“都是柳语嫣那个贱人的错！如果不是她那年冬天设计让我落入湖水中，我也不会因此落下病根，到现在都怀不上世子的孩子！贱人！” 慧茹默默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虽然也是那次落水让柳轻烟结识了萧慕白，可是福祸相依，她兴许也会因此一辈子都怀不上孩子，这让她怎么能不恨？ 柳轻烟想着，双眼猩红狠声道：“她死有余辜，却还要我来养她的孩子！呵，萧铎既然落入我的手中，我就不会让他好过！柳语嫣啊柳语嫣，你就在地狱看着吧，我迟早有一天送萧铎下去陪你！” 之前，萧铎由张嬷嬷照看，她不得不装出慈爱的样子，现下沈绵淼那个蠢货居然赶走了张嬷嬷，萧铎落入她的手中，她自然有千万种方法折磨萧铎，让他为他的母亲赎罪！ 就在柳轻烟发狠之际，胭红再次过来，柳轻烟调整了情绪后，让她进门。 胭红言简意赅地将沈绵淼的话带到，柳轻烟嘴角挤出一抹笑：“劳世子妃挂心，妾身知道了。” 送走胭红后，慧茹就不瞒地开腔：“世子妃这是怎么了？昨晚拉着世子不让他过来瞧您就罢了，怎么今日还让您拖着病体去见人？从前她也不这样啊！” 柳轻烟掩去嘴角笑容，抚了抚鬓角，莹润白皙指尖与乌发对比分明，她抚平之后，淡声：“蠢货怎么可能一时间变聪明？且看看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是。”慧茹福了福身子，上前扶着她起身。 * 沈绵淼听到柳轻烟去前厅的事毫不意外，还盯着胭红看着点前厅的情况，有任何事都要向她汇报。 而胭红领命的时候，还给她带来个消息：“世子妃，之前您让奴婢探查世子和柳姨娘之前的事，奴婢查出了点东西。” 沈绵淼来了兴趣：“什么？” 胭红道：“原来，当年世子去柳府求娶的正是柳姨娘，后来不知道怎么换成了柳府的嫡长女柳语嫣。” 沈绵淼掀掀眼皮，脑中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串连起来。 原来如此！原来他们真早就有了苟且！
第11章 再遇国师 他怎么一夜间白了头？ 卫沉珉有句话说对了，萧慕白是真风流。 可是，他若真早就中意柳轻烟，但是为何柳语嫣死后，也没有娶她，反而娶了仅在上阳街见过一面的她？ 他心机深沉，乱花渐欲迷不了他的眼，他娶她这件事中必定有猫腻！ 沈绵淼的心往下沉了沉，那么上辈子的她算什么？ 若是之前她还可以欺骗自己，萧慕白对卫沉珉的恨中，何尝没有一分被夺妻的恨？ 现在看来，怕是一分都没有。 夺妻之恨，在野心欲|望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沈绵淼突然就笑了，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她哭，上辈子那个傻乎乎的自己。 胭红见她这般，还企图劝慰她：“世子妃，哪怕之前世子想要娶柳姨娘，到底先世子妃去世后，他也没有再次上门提亲，反而娶了您，应该是在乎您的。” 沈绵淼闻言，心中不为所动，也不再自欺欺人，她道：“你去前厅看着柳轻烟吧。” 她话题转的太快，胭红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应道：“是。” * 胭红刚走不久，阿贵突然进入东院，急急忙忙地来到她跟前喊道：“世子妃，不好了！世子他...他...” 沈绵淼皱眉，扬声道：“你慢点说，世子究竟怎么了？” “世子出事了，如今正跪在勤政殿前请罪！”阿贵是匆忙赶回来的，额头的汗都来不及擦，大颗大颗地滚下。 “什么？”沈绵淼面露惊讶地站起身。 她既没有和萧慕白和离，那么夫妻一体，萧慕白出事，她也不能保全自身。 况且若真出事，王府保不住，她保不住自身就罢了，就怕对桑桑的仕途有碍，那孩子如今苦读，为了不就是十年寒窗一朝入仕吗？ 沈绵淼深吸一口气，往外面赶：“你且与我把话说清楚，我们一并去找王爷。” 在路上，阿贵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她说了。 原来，蜀中发了洪涝，先前说是轻微，没有造成多大的伤亡，还在可控范围内。卫沉珉开始是信的，但是不知为何，今日早朝就发了大怒，说是底下官员谎报，实际情况远比奏报的要严重得多。 一通发落下去，砸了某位大臣的头，又牵连好几个大臣，连萧慕白也被牵连，之后他们一并在勤政殿前罚跪。 沈绵淼突然想到，上辈子也有这么一场洪涝，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因为地方官员的瞒报，导致卫沉珉消息闭塞，等他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瘟疫蔓延开，遮也遮不住的时候。 上辈子，因为瘟疫，死了好多人，就连京城也不能幸免，之后还是国师研制出解药，这才阻止了这场灾难。 这么大的事情，她居然给忘了，她懊恼地咬了咬下唇，许是后来的好日子过多了，到底瘟疫没有惊扰到皇宫，否则她怎么也不会忘得这么彻底。 毫不意外地，又被拦住了，说是王爷正在休息，不想见她。 沈绵淼语气有些急：“王爷知道世子出事了吗？” “这事可万万不能惊扰到王爷，若是王爷一时没能停住，等世子回来，这种罪责小的可承担不起。” 就这么一句话，把她给打发了回来。 她突然想到，前厅里还有几位“亲戚”，怪不得今年来得这般早，或许就是这洪涝的缘故。 她定了定身心，偏头对阿贵说：“走，我们去皇宫。” 她要去看看事情发展到什么样子了，萧慕白是兵部侍郎，怎么也被牵扯进去？而且这之后的瘟疫可是大事，她总得想个法子告诉卫沉珉才是。 上天既然让她重生一回，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数万百姓受苦受难，哪怕人微，哪怕言轻。 阿贵只当她是关心世子，忙道：“世子妃，您现在可是府内的主心骨，您得拿出个章程才是，即便现下去皇宫，恐怕也不能救得了世子。” 沈绵淼充耳不闻，语气坚定：“这一趟我非去不可。” * 马车由阿贵驾着，一路赶到皇宫门前。 宫门庄严巍峨，门口有若干侍卫把守，他们手持长枪，表情肃穆，目不斜视。 阿贵扶着沈绵淼下车，轻声嘀咕了句：“没有陛下的传召，世子妃要如何进去？” 沈绵淼来时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她打算借拜访皇后之名，再绕到前殿去看萧慕白，毕竟既是请罪，断没有只跪半日的道理。 至于皇后... 这辈子，她只会当她是世子妃，要真论起来，平阳王是先帝拜把子的兄弟，她们之间也算是妯娌。 妯娌之间的往来，也是应当，大不了就是陪皇后说几句话，说完便走。 然而，刚下车，她就看到两道身影徐徐朝他们这边走来。 身旁的阿贵看到来人，忙放下扶着她的手，匍匐着跪地，声音因为极度恭敬而微微颤抖：“小的拜见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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