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掌柜的脸彻底黑下,客气话场面话也不打算再说了,他也受够了,沉了声道:“我算不得什么,只是这锦绣阁的一个掌柜而已,老夫人你想买东西就尽管去挑,若不想买,便请回吧!”说完甩袖便走。 若是从前,他或许还会因着顾老夫人是知安小姐祖母的份上给些情面,可如今,知安小姐都打算和顾家断绝关系了,他凭什么要给这老太婆脸面? 十几年来,他一直以为知安小姐在顾家就算过得不如那位二小姐,但也不会太差,毕竟顾青峰在外头的名声极好,想来不会做那等亏待儿女的事情。 直到前日收到老夫人责问的信,他才知道这些年都被顾青峰的好名声给骗了,知安小姐过得一点都不好,甚至是饱受折磨,偶尔出门的光鲜靓丽,那都是做戏而已,而他竟对此一无所知。 他以为只要将锦绣阁经营好,赚到更多的银钱,就能给知安小姐一份牢靠的保障,所以将更多的心神放在了经营锦绣阁上,从而忽略了知安小姐,这根本就违背了锦绣阁成立的初衷。 锦绣阁是因知安小姐而存在,是他走岔了路,害得知安小姐吃尽苦头,他收到老夫人责问的信时,惊怒过后是深深的自责,恨不得以死谢罪。 “掌柜,有您的信。”一位伙计从后院跑来,手里拿着一根大拇指粗的竹筒,上头系着彩绳,正是用来和江南本家那边联系用的信筒。 取出信细看后,白掌柜脸上露出喜色,“老夫人快到京都了,我得赶紧去告诉知安小姐。”
第71章 先皇私情 顾老夫人没能在锦绣阁得到特殊待遇,便宜是占不成了,又不舍得花银子买,自然只能灰溜溜的离开锦绣阁。 想到白掌柜给她甩的脸色,顾老太太就气得心肝疼,一路骂骂咧咧,将火气全部撒到同车的曾珠儿身上,将曾珠儿骂得缩在角落里连头都不敢抬。 也是巧,顾老夫人的马车刚回到顾家,人还没从车架上下来,就瞧见顾知安带着两个丫鬟出来,径直朝停在不远处的青蓬小马车走去。 顾老夫人有心想为难顾知安,便朝一旁的嬷嬷使眼色。 张嬷嬷会意,忙朝顾知安喊,“大小姐,老夫人有话——” 张嬷嬷的喊话声还没落下,顾知安已经用最快的速度上了马车,连个眼风都没给到顾老太太这边,直接就让车夫驾车走了。 顾老夫人气得跳脚,“反了,反了——啊——”竟从车架上摔了下去。 那车架可不低,顾老夫人年纪也不小,这一摔可不轻,直接断了一条胳膊两条肋骨,人直接疼晕过去,人事不知。 顾知安听着动静便知老太太这回要糟,心中暗爽,假装什么也没看见,直接朝车夫道:“走。” * 楚元炎从外头回来,一进阁楼就先开窗,目光掠向隔巷的那间小偏院,院里空无一人,但那些原本收掉的工具似乎又全都拿出来了,想到先前从那女人房里偷来的东西,楚元炎目光闪闪发亮,很期待这个怪女人接下来要做的东西。 “看什么呢?”崔神医的声音突然响起,接着又将头伸过来,目光准确无误地望进那间小偏院,笑容意味深长,“听子期说,你最近总爱看着窗外发呆。” 楚元炎迅速收回目光,淡定关窗,“有事?” 崔神医翻了个白眼,“没事就不能上来看看你?”说着就在楚元炎身边坐下,拉过楚元炎的手把脉,“还是那样,损伤的筋脉想要自愈是不可能的,只能依靠修复能力极强的灵草辅助,冰灵草最为适合,雪灵芝次之。” 楚元炎面无表情的抽回手,“这话你都说多少遍了。” 崔神医冷哼,“说多少遍了也没见你行动,你是不打算治了吗?你知道你有多少仇家吗?若让人知道你现在的实力,后果如何你可想过?” 楚元炎揉了揉太阳穴,一脸无奈,“无非就是那些后果,多想也无益处,再说了,冰灵草是我想要就能有的东西吗?还有那雪灵芝,我一旦开口讨要此物,不就是明着诏告天下,我身上的余毒未清,大家赶紧的,有仇报仇!” 崔神医无话可说,只能摇头叹息。 楚元炎喝尽崔神医端来的汤药,拿起一旁书卷,“好了,反正也死不了,冰灵草之事不急于一时,你别担心了。” 崔神医能说什么,摇了摇头,拿着空碗下楼。 书还没看完一页,陆子期就急匆匆跑了进来,“主子,东西到手了。” 楚元炎眉头一挑,当即放下书卷,朝陆子期道,“拿来。” 陆子期赶忙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用丝帕包着。 揭开丝帕,露出里头明黄色的布帛。 楚元炎俊眸微眯,伸手接过。 展开布帛,竟是一份先帝手书,也可以说是定情信,乃是写给勇毅侯夫人房氏的生母,李情的情信,信中情意缠绵,词句露骨,可见二人关系匪浅。 便是素来沉稳冷静的楚元炎见了这封用御用锦帛写的情信,也震惊的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看上头的日期,算起来,先皇写这封情信时,还是东宫太子,尚未登临大宝。且信中也提了,会尽快向当时的皇帝求旨赐婚,以期长相厮守。 “只有这个?可还有别的东西?”楚元炎问。 若只有这个,怕是没法在皇帝那里讨着什么好处,毕竟这东西只能证明先皇和房氏的生母有过一段私情,别的什么也证明不了。 先帝风流,天下皆知,这都不算事。 陆子期忙下楼又取来出一物,“主子,还有这个。”原本这东西是和丝帕小包一起送来的,只是瞧着有些脏了,便没拿上来。 楚元炎接过,见是一件幼儿穿的小衣裳,衣裳上有些污迹。
第72章 皇室血脉 污迹?楚元炎俊眸微眯,准备送到皇宫里去的东西,怎会有污迹?果然,他细瞧之下,还真发现了问题。 这根本不是污迹,而是字迹,用鲜血写成的字迹,只是年月久了,血字变了颜色,加上写的歪歪斜斜不成行,乍一看有点像一团污渍。 倒也没写什么惊世骇俗之言,只是写了一个生辰时日,应是穿这件小衣裳之人的生辰。 这两东西一联合,事情已经很清楚了。 房氏,他那人面蛇心的继母,竟然是先皇遗落在宫外的骨肉,论起来,当今圣上还得叫房氏一声姐姐。 何其可笑! “人呢?”楚元炎问。 陆子期,“人在全福客栈。” 楚元炎勾唇,将东西一收,起身,“说起来,我与她也好些年没见过面了。” 陆子期也笑,“想必侯夫人也想主子您想得紧。” 楚元炎含笑点头,“那是,她没有一刻不想我,想我早点去死,可惜了,我这人命硬得很,始终没能如她所愿。” 半个时辰后,全福客栈天字一号房。 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推开,房里被绑了手脚堵了嘴的房氏猛的回头,目光死死盯着突然敞开的房门。 光线忽的一暗,穿着一身玄色劲装的男人大步迈入,男人身姿挺拔,眉目俊美,眼神如刀,目光与她对视时,唇角倏地微微勾起,薄淡的笑容里似乎含着无尽的嘲意。 房氏看着眼前这张与程雪琳那贱人有几分相似的脸,心中恨意翻涌,双目赤红死死瞪着眼前的楚元炎,喉中不断发出呜呜声,状似疯癫。 楚元炎朝陆子期抬了抬下巴。 陆子期会意,迅速上前扯掉塞在房氏嘴中的破布。 房氏干咳几声,赤红的眼睛始终死死盯着楚元炎,“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再怎么样,我也是你母亲,你竟敢——” 楚元炎打断她,“不要侮辱了母亲这个词,你不配。” 房氏对楚元炎的态度一点也不意外,正如楚元炎对她的态度,她对楚元炎同样没有外人眼中的所谓母子之情,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恨,恨不得对方立刻死无葬身之地。 “楚元炎,你别以为你能在这京都城里只手遮天,为所欲为,这里可是京都城,天子脚下,我堂堂勇毅侯夫人,可不是你能随便欺辱的。” 楚元炎在房中的竹椅上坐下,接过陆子期递来的茶,“是吗?” 楚元炎越云淡风轻,就显得房氏越狼狈凄惨。 一生自傲的房氏,如何能受得了这种落差,若不是双手双脚依然被绑着,她早就扑上去和楚元炎拼命了。 “你究竟想怎么样?”房氏咬牙切齿地质问。 楚元炎轻啜着茶汤,对房氏的质问恍若未闻。 八年前,伺候他多年的随从阿六因一点小事被房氏拿住,房氏借题发挥要打阿六板子再发卖。那时他为了保下阿六,不得不去正院向房氏讨人,当时的房氏也是这样晾着他,直到阿六的板子打完也没正眼看他一眼,而阿六,从此落下终身残疾。 也正是因为阿六的事,他才下定决心离开侯府,去挣自己的命。 “楚元炎,你今日这样对我,我必定让你付出代价。”房氏怒吼。 楚元炎终于放下茶盏,深邃又冰寒的眼眸对上状似癫狂的房氏,“哦?你凭什么让我付出代价?凭这个?”他指了指陆子期拿在手里的东西。 房氏瞳孔猛的一缩,尖声道:“那是我的,快还给我。” 楚元炎冷淡地笑意加深,“我该称呼你什么呢?勇毅侯夫人?思远伯府姑奶奶?又或者是,公主殿下?”
第73章 你就是顾小姐? 房氏面色瞬间惨白,嘴唇不断哆嗦着,“你闭嘴,你闭嘴!” 公主可不是那么好认的,她心里无比清楚,否则这东西也不会一直藏到现在才拿出来。要不是为了儿子,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拿出来。 虽是皇室血脉,却非正统,加上母亲和先皇俱都不在人世,她这个皇室血脉,就是个笑话,一旦公开,她不仅得不到皇室承认,甚至从此连思远伯府都再也回不去。 之所以拿这个东西出来,为的不是找皇帝要什么身份,只想用这个东西,换儿子一条命。 见房氏这模样,楚元炎心里原本的打算忽然又改了主意。 “走吧!” 他起身,再也没看房氏一眼,径直离开。 房氏既然这么害怕私生女的身份暴露,那他偏要让她这层身份暴露,届时,思远伯府及皇室都会视她如耻辱,至于勇毅侯府会不会休妻,那就要看勇毅候对房氏的深情有几分真了。 走出全福客栈后,楚元炎让陆子期去办事,他打算自己走回去,京都城的繁华风貌,他已经好些年没看过了。 刚走出客栈林立的青屏街,与之相邻的敬安街方向飘来诱人的烧肉香味,想着差不多午时了,便脚步一拐往敬安街去,人还没走到那间肉香四溢的酒楼,忽听一声娇喝从前边的铺子里传出,铺子外围着不少人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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