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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希予感叹道：“你的生活还挺丰富的。” 路知许说：“生活总要匆忙一点，才能暂且将不愉快的事抛之脑后。” 程希予沉默了下，路知许无意跟她聊他的不愉快，但她多少猜的到一些。 路知许那时候离开京都，貌似是因为家里出事了。 每个人对待不好的事情的态度是不一样的，比如说顾离，他是沉湎于过去，比如说路知许，他是让自己忙碌起来。他们表面都看着很正常，但其实内心早就千疮百孔了。 程希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有些事情只能自己熬过来。 反倒是路知许见到她露出悲伤的表情，笑呵呵的逗她：“程希予，你干嘛呢？小爷不好好的吗？谁生活上没遇到点破烂事啊？再难熬的日子都熬过来了，还想那些做什么？不是你说的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能醒来，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一切都好起来了，不是吗？ 程希予释然的笑：“……没心没肺。” 路知许吸溜完最后一口面，麻溜的接上：“快乐加倍！” 便利店再次响起“欢迎光临”的机械声，程希予听到有人朝这边走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下意识回头望去，见到来人，眼睛一亮：“顾宝贝，你怎么来了？”
第463章 只能偷一次的心动 路知许顿了下，没回头看，只是默默的看着程希予的侧脸。 路知许很喜欢程希予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里面像是装满了星辰大海，璀璨又明亮，他见她的第一眼就被这双漂亮的眼睛吸引了。 而此刻，女孩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欢喜，只是这双充满欢喜的眸子却不是望向他的。 他垂了垂眼帘，掩盖住眸底的落寞。 顾离距离她几步的地方停了下来，淡淡道：“给你发消息，你没回，我便过来了。” “唉？”程希予顺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看了眼，顾离果然发了几条消息过来，“刚在吃面，没注意。” 顾离“嗯”了声：“吃饱了吗？” “饱了。”她嘿嘿的笑了声，“你要不要来点？” 顾离摇摇头：“不用。” 路知许觉得顾离和程希予之间有一层天然屏障，他试图想像两三年前那样融入他们，但他发现，他已经融不进去了。 或许那时候就融不进去了，只是当年年少轻狂，以为自己想要，就能得到，但其实不是的。 他一向跟顾离是不对付，即便过了两年，也依旧如此，如今坐在一旁看着他们含情脉脉的看着彼此，只觉得难受。 他站起身来，佯装云淡风轻的说道：“程希予，我等会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程希予目光落回他身上：“这么快？” “嗯。”路知许说，“本来就是丢下工作匆匆忙忙赶过来看你一眼的，现在看你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要安心回去工作了。” 程希予有些遗憾，本来还想着跟他叙叙旧的，这些年她东奔西走辗转各个位面，真正交到的好朋友并不多，路知许算一个。 程希予笑了笑，也不勉强：“好吧，那下回见。” 路知许摆摆手：“下回见。”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路过顾离的时候，他抬眸看了他一眼，顾离回望着他，眼神淡漠，没有说话。 他脚步顿了一两秒，垂下的双手紧握成拳，手臂上的青筋勃起，最后又无力的松开，他加快脚步离开。 直到离开便利店，他才深深的舒了口气，他苦笑了声，觉得自己此刻真像个落荒而逃的手下败将。 他回头看着便利店，透过玻璃门，他看见程希予正抱着顾离的顾离的腰，洋溢着笑脸仰着头望着他，笑嘻嘻的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顾离也跟着笑，俯身用鼻尖轻轻的蹭了蹭她的鼻尖。 路知许觉得这一幕很刺眼，胸口上像是扎了一把刀，没有直击要害，但是心脏每跳一下，都是致命的疼痛。 他的眼眶不觉间有些湿润，明明在那个初雪的夜晚，他就知道自己没可能了。 但是，有些事情怎么就无法控制呢？ 他想，也许是因为遇见她的那一刻，他的心就不听使唤了吧。 他强迫自己将目光挪开，迈着脚步艰难的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城市灯光通明，马路川流不息，盛夏的晚风裹挟着汽车的鸣笛声，路上行人三三两两，有欢声，有笑语，充满了人间烟火味。 他怔怔的走着，脑海里浮现今天晚上的那个拥抱，香软又令人眷恋。 那是他借着久别重逢的理由，小心翼翼又诚惶诚恐的偷来的温暖和悸动。 有些东西，这辈子，也只能偷这么一次了……
第464章 曾经的回忆 …… 离开便利店后，程希予觉得自己吃的有点饱，提议出去散散步。 走没多久，她心血来潮的打算走回北川那座小出租屋，对于她的提议，顾离向来是没有异议的。 路上，她问顾离：“你跟我爸妈还有我哥他们都聊好了？” 顾离“嗯”了声，心情看起来不错：“都聊好了。” 程希予没继续问他们都聊了些什么，只是开心道：“那就成。” 小出租屋离她家附近不远，步行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 在门口站定，顾离打算掏钥匙，程希予摇了摇他的手，侧着头，期待的问道：“顾宝贝，你信不信不用你开门，我也能打开门？” 闻言，顾离将摸到钥匙又放回兜里，宠溺的说道：“我相信。” 程希予乐呵乐呵的笑了声，她松开他的手，来到门前左侧的盆栽处，掏出手机照明，看到在靠墙那侧放着一个规则的正方形石块。 她扬了扬眉，兴冲冲的拿起石头放在一边，果然看到了一把钥匙躺在盆栽土上。 这还是以前没心没肺的刷舔狗值时，无中生事的给顾离发消息说她进不去他的家门，就像进不去他心里一样。 然后顾离当时就给她拍了照照片，说在门口左侧的盆栽里，靠墙的石块下有他家的备用钥匙。 想来那时候的顾离想说的是：我的家你可以随便进，我的心也一样。 顾离真的很早很早之前就偷偷的跟她告白过了，只是她那时候还没开窍，也不敢深究他的意思。 她拿起钥匙，甩了甩上面的泥土，回过身来，举着钥匙，一脸骄傲的问顾离：“看看，我是不是超厉害的！” 顾离很轻的笑了声，漂亮的眸子里像是漾着层层叠叠的光：“是的！超厉害的！” 他很开心，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 程希予傲娇的“嗯哼”了声，然后乐滋滋的去开门。 老旧的铁门被嘎吱嘎吱的推开，程希予有些兴奋：“我回家啦！” 这座小出租房承载着太多太多她和顾离的回忆，他们曾在这里度过了一个美好而安逸的夏天。 顾离顺手打开灯，蹲下来给程希予拿鞋子，这些年以来，家里一直备着她的鞋子的。 程希予换上鞋，迈着小步伐往客厅走，入眼便是各种各样的标本，挂在墙上的，放置在桌面上的，昆虫类的，植物类的，兽类的，鸟类的，化石类的……像是走进了一个小型的博物馆。 她第一次来到这个位面时，来过顾离家两次，每次都匆匆忙忙的，也没来得及好好看看。 相较于上次来，这次出租屋里又增添了许多标本，程希予新奇的绕了一圈，当她看到那只比她还高的北极熊标本栩栩如生的立在房间的角落，她表示非常震惊：“顾宝贝，你是真的喜欢标本啊！” 顾离从背后拥着她，声音温和的说：“嗯。做这些，我可以静下心来。而且不是你说的吗，美丽其实是可以一直留存的。” 程希予嘿嘿的笑：“没错，是我说的！” 这些标本，也是他们曾经的回忆呢。
第465章 你还挺腹黑 …… 在北川玩了几天，顾离打算带程希予回趟京都祭拜一下他的父母。 说实在话，他对顾城和乔思没有太多的怨恨，他是一个情感很细腻的人，也总会站在他人的角度看待问题。 他能理解乔思当年为什么要那么做，也能理解顾城为什么会发疯。 当他也走了一遭他们的老路后，更能感同身受。 只是他比他们幸运，他遇到了自己的光。 他在顾城和乔思的墓前放上一束花，站在墓前，久久没有说话。 程希予牵着他的手给他力量。 顾离侧眸看她，扬了扬唇。 回去的时候，程希予问顾离：“顾宝贝，你为什么没有把他们两个人分开下葬？” 她顿了下，不太能理解：“你妈妈…貌似……” 顾离懂她的意思：“你还记得吗？我跟你说过，我妈妈其实是爱过我爸爸的……” 程希予“嗯”了声。 顾离苦笑了声：“我后来整理他们的遗物时，看到了我妈妈的日记，她写了很多很多，意识模糊的时候写的东西东一句西一句的，逻辑完全不通，但我能从她的言语间知道，她疯…是因为她不能原谅自己爱上了自己的仇人，她不能原谅那样的自己。但真爱一个人，哪能说抽离就能抽离的，她在爱与恨之中，把自己逼疯了……” “死亡是她对自己的惩罚，也是对我和爸爸的惩罚……我爸爸后来也疯了，这算是对他的惩罚吧。最后的合葬，是我爸爸要求的……其实，合葬与否，都会违背他们之间一人的意愿……” 程希予用力的握了握他的手：“顾宝贝，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没必要自责。” 顾离说：“我以前也不能想的那么通透的，我恨过他们的，只是后来不恨了。” “顾宝贝，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 …… 这次回京都，程希予又见到了顾鸣山。 她跟顾离在以前的那栋别墅住了几天，顾鸣山是第二天上门来找顾离的。 他见到她时，表情依旧不喜，但相较于上次，也算是稍有缓和。 顾鸣山其实不明白，自己明明不是什么深情的人，偏偏自己的儿子跟孙子都是恋爱脑，自古都是商人重利轻别离的，他们当真是没有遗传到半点他的优秀基因，一个个为了女人要死要活的，实在令他嗤之以鼻。 好在这个叫程希予的女孩还算是比较识趣，要是再碰上一个乔思，他就真的要断子绝孙了。 对于顾鸣山的到来，顾离面上毫无波澜，顾鸣山说他老了，这几年总是想让他回去继承家业，都被他拒绝了。 他实在不愿意花时间在掌管一个大型家族企业上，比起这个，他跟他家予儿出去玩不香吗？ 而且他自己的商业版图比顾鸣山所知道的要大的多了。 顾鸣山每次都被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的，年龄越大，越爱发脾气，对他这个孙子倒是越来越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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