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非如看向薄绢后,玄泠模糊难清的颈项的位置,眸色暗沉地收回右手,淡声道:“孤说过,空有其表的人,孤会让之生不如死。可还记得?” “殿下说的每一句话,侍家都牢记在心。”说着,玄泠竟然亲手将会遮挡容貌的薄绢撩起了半边。但是他却不去看她,然而是仰头将视线投向了夜空中。他看着朗月当空的沉沉夜色,唇角微微扬起:“侍家可是帮助殿下阻止了一场星陨啊,这还不算是大本事吗?” 说到这里,玄泠收回视线,弯着眼睛笑吟吟地对上宗政非如冰冷的眼睛。 “你可知妖言惑众的下场?”宗政非如吐出来的每个字眼都冒着令人刺骨的寒气。 玄泠却一点都没被吓到,甚至还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抓住了宗政非如那只沾满血污的右手。他那一双天生含笑的眼眸中盛满了宗政非如的影子:“殿下自始至终都未曾对侍家有过半点信任,侍家能如何?又如何?倘若殿下非要取侍家这条命,那便取吧。” 话音落下,他竟然真的牵着宗政非如的手往自己的咽喉处引。 “不知羞耻。”在宗政非如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玄泠颈项出的肌肤之时,她飞也似地把手抽回。 玄泠却抓住机会,顺势向宗政非如“倒”去。直接让太女殿下“软玉温香抱满怀”!他双手落在宗政非如的腰上,失去支撑的帽帘掩下他神色不明的面容。 他将下巴搁在她的右肩头,在她即将推开他的时候,在她耳畔低声说:“殿下,当心那个假圣子。”说完,他原本环在宗政非如腰间的手无力垂下,整个人的重量全部压在了宗政非如身上! 宗政非如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动了动。耳边是士兵们大喊“抓刺客”的声音。 嘈杂,吵闹。 惹人心烦…… “阿姊!”三皇女带着一身酒气跌跌撞撞地朝宗政非如迎来,神色焦急地握住宗政非如的双肩,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没受伤吧?” 宗政非如一直冰着眉眼软化下来,她看着三皇女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无大碍。 就在此时,两名士兵抬着被宗政非如毙命的中年女人的尸体自二人身旁越过。三皇女下意识往那尸体上瞥了一眼,漫不经心地与宗政非如交谈:“刺客?” “闹事的。”宗政非如答道。遂想起什么,好不容易因为三皇女软化的神色再度冷冻起来!她看向三皇女,嘴唇微动,最终也只是道了句“回去再说”。 三皇女见宗政非如一脸凝重,本就醒了七分仅余三分的醉意彻底清醒。点头跟着宗政非如朝刺史衙门内走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那替人挡了冷箭的玄泠。 9号在玄泠的识海里,看着灵体轻薄如纸的他就是一顿痛批。 【你就说你这么做有必要吗?啊?有必要吗?!你看人家领你的情吗?人家别说是领情了,就是眉头都没带皱一下的。你这波就是白给!白给你晓得不?】 “事急则乱,我下次会注意的。”玄泠温和地说道。 9号被他这态度搞得不上不下,浑身不自在。也就不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 【咳,讲回正事。贾浪那边也就剩个能看见好感值的异能,构不成多大威胁。倒是因他引发的铁溪村的时疫,你打算怎么处理?就你现在这半死不活的样子?】 玄泠沉吟片刻,道:“如今宗政非如以雷霆手段将贾浪和帮其‘造势’的人全部收押,宗政玉珏那边的反应不会太迟。估么也就这两天的事。宗政非如本就是为了寇乱之事来的,是以武十县的事不足为惧。至于铁溪村的时疫……” “我有四成把握可以一试。” “四成?”三皇女眉头高高皱起,迟疑道,“会不会太冒险了?” 宗政非如轻轻拍了拍三皇女的手背:“此事我自有打算。”说着,她顿了顿,又道:“听闻地处渝州的古渡城有一名为‘芒针’的茶极为出名,你便,替孤去尝尝罢。” “阿姊?!”三皇女又惊又怒,瞪圆了双目高声道,“我不去!” “听话。”宗政非如淡声道。口吻却不容质疑。 【你开玩笑的吧?】 9号直接傻了眼。 “盘踞在越州的宁王旧部不过是个打眼的幌子而已,皇帝真正想要宗政非如‘清理’的,其实在脚边。”玄泠轻叹道,“终不过帝王心术罢了。” 玄泠转头看向9号,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他现在的神情:“成,为王;败,则亡。” “殿下,人醒了。”三皇女走后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一名身穿劲衣的侍卫出现在房门外。 宗政非如笼于广袖中的手指无意识地动了动,眉头微拧,神色冰冷地走出厢房来到侍卫跟前:“去看看。” 侍卫领着人绕过班房,穿过曲廊,来到了一处专供男子栖身的厢房前。紧闭的房门外正站着一名头戴帏帽的男医师。 “如何?”宗政非如看向那男医师淡声问道。 那男医师先是冲宗政非如曲腰拜了拜,而后柔声道:“回殿下,南小郎的伤势侍才已经止住,只需好生服药调养几日便可痊愈。” 宗政非如颔首:“有劳。” 男医师连忙又冲她拜了拜,道:“侍才不敢。” “带他去陈澎那里领五十两诊金。”宗政非如对身后的侍卫吩咐道。 “喏。” “谢过殿下。” 【还算有点良心,知道来看你。】 9号阴阳怪气道。 玄泠艰难地用手肘支起身,面色苍白地摇了摇头。 【干嘛?我有说错吗?】 9号撇嘴道。 “与其说是来看我,倒不如说,是来‘问罪’的。”玄泠偏头看向遮挡住他视线的屏风,双眼微眯。 【问罪?!问啥罪?问你轻薄她的罪?这事咱没反过来找她问罪都算是好的,她还能问你的罪?!这里可是女尊男卑世界!要说占便宜也是她一个大女人占你的便宜晓得不?】 9号恨铁不成钢地批评道。 玄泠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并没有回答9号。 作者有话说: 我咕汉三终于回来啦! 网课终于上完了呜呜呜呜呜呜! 我要开始恢复更新啦! 这本我会尽快完结,然后开新文!就是隔壁《大佬爹》那本。
第92章 太女,名倌罩的(7) ◎《猎艳女尊之潜龙》太女篇◎ 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向里推开。借着房内通明的灯火,来人的影子被映照在玄泠眼前的屏风上。 “侍家行有不便,失礼之处还望殿下海涵。”玄泠看着屏风后模糊不清的人影,出声道。 宗政非如在距离屏风五尺远的地方止步, 视线停在屏风上绣的那只欲展翅飞下枝桠的白腹鸟, 挑眉轻笑道:“救命之恩理当报答……” “你想要什么?” 这边玄泠还没接话, 呆在识海中看戏的9号的倒是先一步嚷了起来。 【这就是你说的‘问罪’?!人家明明是来报恩的嘛,搞得辣么吓人。】 玄泠不去理会9号, 只是勾起唇角卸下郁结在心头的一口气, 重新躺了回去。因为这个动作不小心牵扯到了后背的伤口,让他下意识皱起眉来。 “殿下只要不赶侍家走, 侍家就已经心满意足了。”玄泠轻吁着调整自己的说话声调回答她。 听到这里,宗政非如唇边的笑容更大了。而她那双一直盯着“白腹鸟”的丹凤眼却如夏日都无法融解的极地冰雪一样寒冷。“便是命丧于此……”言至此处,她呵出一声冷笑,“也心满意足?” 【什么鬼?!她什么意思?!】 识海中的9号一脸懵逼, 完全不明白事情怎么就突然发展成这样了。 “是侍家的心不够诚吗?殿下何故如此疑心侍家?”玄泠语气轻松, 与他说出的话语截然相反。 不等对方回答,玄泠又道:“诚然,相比于其他人, 侍家知道的东西确实多了些。但是殿下,侍家并非宁王旧部之人,与那宁王之女……更是毫无干系。殿下着实多虑了。”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才落到地上,一柄泛着森森寒光的长剑破开“白腹鸟”的胸膛, 直直地钉在架子床的门围子上!与玄泠的头不过一板之隔。 玄泠转头瞥过去, 便看见门围子上突然多出来的, 几乎是贴着他太阳穴的一角银色剑尖。 他当然相信, 只要对方想, 这柄还在嗡鸣个不停的长剑可以很轻松地贯穿他的脑袋。就像两个时辰前,对方用长矛贯穿那个闹事者的胸膛一样容易。 【卧槽!她来真的?!夭寿了!她是真的想杀你啊卧槽!】 9号直接傻了眼! 【不对!她要真的想杀你的话,这把剑怎么都不应该正正好钉在镂空旁边啊?就是说还有得谈?】 是了,门围子是个镂空雕刻的木板来着。这把剑正巧不巧,就这么巧的避开了所有镂空的地方钉在上面。而且力道把握得刚刚好,刚好只破出一点剑尖。既不会真的伤到人,还起到十分有效果的威慑作用。 思及至此,9号抬起翅膀搓了把脸,却怎么都搓不掉脸上的凝重。 这个宗政非如太危险了!无论是武力上还是心机上。 “侍家怎么讲也曾是桂风玉兰居的头牌,这几年接待过的达官显贵不在少数。消息灵通些,都不足为奇。殿下您说呢?”玄泠收起放在剑尖上的视线,扯着嘴角说道,“侍家这也不过是为了自保想找寻一条生路罢了。可如今看来,此路也是条‘死’路。” 话落,玄泠轻叹一声便阖上双眼不再管其他…… 不知过了多久,当玄泠再度睁开眼睛时,已是第二天晌午。 余光中,那柄钉在门围子上的长剑早已不在。就如同那人一样,仿佛从未来过,一切都是玄泠恍惚中的一场梦。除了那与其他镂空图案格格不入的痕迹,证明那个人和那柄剑并不是梦。 守在厢房外的侍男察觉到厢房中传出的动静,当即出声询问:“小郎可是醒了?” 一个微乎极微的肯定音节跌跌撞撞地传到侍男的耳朵里。于是那侍男又道:“小人这就去请岳医师过来。”这次没等房内人回应,他便直接自行退下。 房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玄泠这才白着嘴唇下了床。他一边皱着眉缓步往外走,一边与9号交谈。 “铁溪村那边怎么样了?”玄泠挪到外堂的八仙桌旁坐下,然后给自己斟了一杯已经彻底凉透的茶水。 9号挥着翅膀打开相关视频界面,语气凝重。 【情况不怎么好,感染者已经不下十余人……暂时未出现死亡但是……】 “当地村官并没有引起重视?”玄泠又问。 9号点头又摇头。 【倒也不是。这种事情的发生多多少少都会影响到他们的仕途,如果不是严重到无法隐瞒,消息很难传到这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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