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这个消息更加令人震惊的是只率领三十万大军攻下大齐的是大昭的皇后,一个刚刚双十年华的女子! 这两则消息传遍天下,真正欢悦的只有大昭人,大雍和大晋两国的百姓最多的是惊讶,尤其晋国的百姓,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谈论热闹,有担心国朝安危的有识之士会担心晋国之后能不能阻挡大昭统一之势,晋国的帝王和朝臣们也就这个问题开始讨论商议。 心情最复杂的大抵就是大雍皇室和大雍的百姓了,尤其雍京城的百姓,他们中很多人都见识那位本是大雍镇国公府嫡女的风采,如今,本该是大雍的荣耀成了大昭的,雍京城的人们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此时,雍京城的街头巷尾都在议论大昭皇后亲征攻下大齐的事迹,头几天是惊讶和敬佩大昭皇后的勇武,渐渐有了叹息的声音,人们这才想起这位当世巾帼本应是大雍的子民;于是,人们悄悄翻起几年前的旧事,说那些权贵公子们是如何为了讨一个女子的欢心将涂氏女送去大昭和亲,又有人说起当时使馆前发生的事情,都后悔朝廷当时明明已经发现了涂氏女的才能,为何不换一个人和亲云云······ 百姓们并不知当时大昭的丞相沈然抢夺先机提前奉上封后圣旨,也不知其实当时皇帝就已经后悔,只是已经无法挽回;虽然不知道这些,虽然百姓们也知不能随意议论皇家人,但不妨碍他们痛骂造成这一切的阮棠和那些维护她的世家公子们。 已经禁足在栖凤宫陪伴皇后的阮棠和那些世家公子们的名声越发难听,若是走在街上被人认出来恐怕会成为过街老鼠。 皇宫内,雍帝就是不用探子也知道此时百姓们会议论些什么,太极殿内已经一片狼藉,跪在地上的太子周懿和三皇子周恪,还有太傅、英国公、吏部尚书等老臣的身边都是被雍帝砸下来的折子。 雍帝这会儿已经头痛欲裂,阴沉沉盯着殿内跪着的几人。 “太子,朕去岁已在嘱咐你布置好北境和东境的军务,当初大齐来求援,朕给了你十万军·队,全权交付你安排,你就是这样交差的?十万人啊,占了五座城池,竟然敌不过涂一一率领的三万龙骑卫!丢了城池也便罢了,去时十万人,回来不足六万,这些可都是我大雍的将士!” 雍帝沉痛闭眼,良久后才又睁开。 “传旨,太子处事不力,至我大雍几万将士枉死,令解除一切差事,禁足东宫,无诏不出。” 周懿跪伏在地,宽袖里的手指紧紧扣着地面,闭目领旨谢恩。 雍帝却还没有出这一口恶气,执政多年,他太清楚大昭攻下大齐意味着什么,也太清楚他的苦心孤诣从此刻起真正成空,而这一切皆是因为涂一一引起。 若说之前雍帝还顾及父子之情能对太子宽容,此时他却如失了神智,若不是顾及镇国公府和三十万镇北军,他恨不能现在就废后和废太子。 太子可以禁足,几个月不接触朝政,自然也会削弱他的势力和影响,到时再谋划废太子也不迟,但雍帝此时绝不能再轻放其他几家的公子们,若没有他们添油加醋和鼓动,三皇子和太子怎会那样糊涂。 “传旨,太傅嫡长子,原英国公世子,吏部尚书嫡次子等人流放南岭,永世不得回京。” 太傅等几位老臣也知晓如今的情势,他们明白因为这几个孩子大雍真正失去的是什么,因而不敢抗旨,忍着心痛领旨谢恩。 “传旨,三皇子周恪毫无皇家气度,禁足三皇子府,无诏不出。” 一连串旨意传下,殿内几人皆面色颓丧,就连往日最肆意的周恪也不敢再多言,被禁军带出宫关在府里。 周懿还维持着储君风仪,自觉回了东宫闭门不出。 而被雍帝流放的那些世家公子们本就在之前被太子派人收拾得瑟缩如鼠,如今又被流放到南岭那样的烟瘴之地,还不知他们能活过几年;他们被拘着出京那日,雍京的很多百姓都在街道旁围观,吐口水的,扔臭鸡蛋和烂菜叶的,原本富贵俊秀的公子们此时都狼狈不堪。 至于他们落到如今境地有没有怨恨阮棠,谁也不知,或许他们心里更恨的是涂一一也说不定,若不是涂一一强势起来,他们此时应该还围着阮棠亲密。 栖凤宫,哪怕是被关闭宫门几年,但宫里向来落井下石的居多,早有宫妃将各种消息传了进去,她们都被皇后压制多年,如今能欣赏皇后和太子的笑话,哪怕看不到,但只要想想她们就能多用一碗饭。 近四年的禁足生活,皇后早没有当年的雍容明艳,此时她看起来竟如民间的五旬妇人,样貌的改变不说,最可怕的是她越来越多疑,总觉得所有人都要害她,动辄打骂还留在宫里侍奉的内侍和宫女。 阮棠被送进来之后,皇后总算转移了视线,不再搓磨那些宫女,日日将阮棠困在殿内,想起来就是一顿打骂。 后来打骂的厉害了,阮棠也开始反击,但她在栖凤宫没有人手,只有被打的份儿,只是她也知道再不能指望太子接她出去,索性破罐子破摔,能还手就还手,骂起皇后时也是毫不留情。
第31章 被取代的团宠(31) 原本亲亲热热的两人如今早将彼此视作仇敌, 一年下来,阮棠瘦弱如柴, 身上更是伤痕累累, 而皇后脸上也有被她抓伤的痕迹。 这日,皇后听到太子和三皇子被禁足的消息,再无理智, 令人将阮棠拖过来,也不让内侍动手, 她自己扑过去就是一阵抓挠和耳光;阮棠先是惊叫呼痛,接着开始与皇后对骂,趁押着她的宫女不注意就对皇后还手,场面一时如泼妇骂街。 而栖凤宫的内侍和宫女们都习以为常, 各自做着手里的活计, 就连那几个押着阮棠的宫女也不怎么上心,都知道皇后和太子已彻底失势。 终于被阮棠找准空子, 掏出不知何时悄悄备下的剪刀就冲皇后乱划上去;许是这一年被欺压得太过,阮棠的恨意滔天, 也不管生死,一下一下冲着皇后身上捅划过去。 内侍和宫女们忙忙上前阻止,却还是慢了几步,或许说是她们本就不想尽心;等拉开两人时, 阮棠面上都是血迹, 皇后身中数下,身上的凤袍早就血迹淋漓。 有机灵的内侍忙扑到宫门前呼喊着:“护驾!有人刺杀皇后娘娘!” 还有人忙着呼喊:“皇后娘娘遇刺,快请太医!” 整个栖凤宫乱作一团······ 经过几个太医的紧急救治, 皇后并没有丧命, 也与阮棠的慌乱捅划有关, 她用来行凶的又只是宫女用来做针线的剪刀,所以皇后没有致命伤,也算万幸。 但几剪刀下去,又伤了腹部,皇后也算彻底伤了身子,以后冬日都要喝药调理,终是落下顽疾。 此事动静太大,惊动了宫里不少人,雍帝听闻之后先是冷哼一声,想想大长公主的扶持情义,还是令太医院上心调养着;如今大昭崛起,谁知哪日就会与大雍开战,雍帝还需要镇国公稳定镇北军的军心。 留在京中的大长公主得知消息赶到皇宫,方踏进栖凤宫就听到皇后躺在床上还在嘶声让打杀了阮棠;大长公主闭了闭眼,令宫女和内侍将阮棠随便安置在栖凤宫一偏远屋子里,让她自生自灭就是。 坐在床边,看着女儿如今的样子形同疯妇,大长公主痛心疾首。 “皇后,你如今竟是半点不顾体统了?想那阮氏如今还是东宫的良娣,岂能由得你喊打喊杀?你这般让皇上怎么想,他又会怎么看镇国公府和太子?” 听到太子,皇后总算安静下来,良久后空茫的眼里滚落泪水:“母亲,我后悔了!” 大长公主亦老泪纵横:“悔又如何?当初我去青云山之前一再叮嘱你们兄妹,一一是为太子精心教养出来的太子妃,日后必能襄助太子······可你们是如何做的,为了个外人将一一逼迫成那般境地,如今就是后悔又有何用!” “与其想这些无用的,你还不如好好想想能为太子做些什么,今日太子才被禁足,你就闹腾出这一出,你让太子情何以堪?你让皇上如何想?听母亲的,莫要再胡思乱想,只要你不再添乱,外面有母亲和你哥哥们为太子筹谋。” 皇后苦笑:“我就是如今想添乱也起不了身了,还能如何;倒是母亲,您当初只说一一适合做太子妃,您为何不告诉我们她有那般大才,还武艺高绝?若是我们知道这些,也不会送她去大昭和亲······” 被自己最挂心的女儿这般责问埋怨,大长公主忍不住晃了晃身子,半晌才颤声问:“我离开雍京时一一才十二岁,她那时就那般沉稳冷静,至于她那些才能想来是后面这几年勤学苦练的,你们但凡多问问她,多关心她几句,也不会发现不了端倪,如今你竟是怨上了一心为你打算的母亲?” 见年迈的母亲伤心,想着自己的儿子还要母亲给周旋筹谋,皇后忙软声哭着认错,说自己是气急攻心糊涂了,还请母亲莫要与她计较。 怎么说也是自己疼爱了几十年的女儿,且她如今处境凄凉,大长公主又怎忍心真与她计较,免不了又是一番叮嘱。 最后给皇后的近身女官留下一盒子银票和银两,让她打点日常所需,这才保证会好好看着太子,依依不舍出了寝殿;到了院子里,又低声嘱咐女官,让她们好好“照顾”阮氏,最好能看起来是自然病死最好,女官垂头应下,道必不让大长公主失望。 因太子已经在东宫禁足,大长公主也不能去探望,只能出宫回府;回府后思虑良久,令亲信将她写好的两封信送到北境镇国公涂岳手里。 又派人去家庙里了结大崔氏,镇国公府和皇后、太子落到如今境地,在大长公主看来罪魁祸首就是大崔氏,若不是她将守寡的妹妹和阮棠接来府里,又一再偏心,哪里会是如今光景;再则,大长公主接下来还要与太子筹谋大事,留着大崔氏谁知会不会添乱,还是趁早了结的好。 不说大雍和大晋两国陷入何等烦恼境地,大昭却是举国欢庆,马上就是年节,喜庆氛围自然更加浓厚;玉京城处处张灯结彩,街上每个百姓都是满面笑容。 皇宫内却异常忙碌,根本感觉不到年节的氛围;涂一一是痛快打下了大齐,但将这么大一国并入大昭版图,事情多到数不胜数;沈然在原来的齐都坐镇,即便大昭后来派去不少选好提拔上来的官员,即便沈然从原来的大齐官员中选出来不少继续为官,但人才还是不够用。 无论是改制推行新政,还是重新丈量分配土地,还有安置原来的皇室中人和降将降兵,都不是一日之功;因此,身为皇帝的阎阙和大昭文武百官都忙得脚不沾地,就连小少年阎钰都被抓了壮丁。 最重要的是如何重赏此次东征的有功将士,这可是吞并一国的大功,阎阙自然想趁着年节的欢庆将恩赏颁布下去,让将领们喜上加喜;这件事就落在了涂一一头上,毕竟她最清楚这些将士的功绩,所以她也没能歇息几日就开始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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