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辉洒落寒潭,水面恢复平静,只有无形的灵气涌动汇入潭底;若是此时有人路过,定会质疑此地灵气异常,但谁也不会发现潭底有两道纠缠交覆的身影。 直到天将破晓,一团光影从潭底破水而出,很快便出现在映照峰最大院落的卧房内;身形显现,阎阙一身红衣坐在榻上,专注看着白衣女子融汇灵气。 片刻之后涂一一睁眼:“鬼王大人难道就准备留在我这映照峰?” 红衣男人斜倚在榻上,笑意餍足。 “当然是一一在哪里,本王就在哪里。”说话间给她抛了个媚眼:“一一可是将本王吃干抹净的彻底,难道是不打算负责?” 这人怎的这般模样,涂一一扶额:“那你总要有个身份才是。” 阎阙来了兴致,直起身道:“一一就说我是你的道侣,我又不是见不得人。” “凭空出现的道侣?”涂一一头疼:“总不能告诉别人你是鬼王。” 多简单的事情,阎阙又斜倚下去:“无妨,我可以随意编个小宗门弟子的身份,保证察有此人。” 倒是忘了这位可是鬼王,编个身份还真是信手拈来,涂一一也就由着他了;还真是不意外,就像是她见过这人这样的行事。 “话说,咱们可才做过最亲密的事,一一怎的毫无女子的羞涩之意?”阎阙很是想不通,不是说一般女子第一次与人亲密过之后都会羞涩的么,他的爱人果然不一般。 涂一一抬眼看他:“你不是说了我和你是天定的爱人,想来我们应该做过好几世的夫妻,有何可羞涩的。” 瑞凤眼里溢满笑意:“一一竟是与我的感觉相同,我也觉得我们应该亲密过无数次,我对一一很是熟悉呢。” 这人又开始没正形了,真是像他说的那般熟悉呢。 刚想完就见他竟然认真起来:“我昨日可是看到了思过崖下所有的事情,一一怎的还要留在元极宗?” 并不是白说的,阎阙昨日第一眼看到涂一一就有熟悉的感觉;当时看完整个过程,他以为涂一一会离开元极宗,这才像他熟悉的那种行事风格;可是她竟然留下来,阎阙便也跟着她来了映照峰。 要阎阙说,这元极宗都是些道貌岸然之辈;宗主和执法堂的几个长老明显看中的是涂一一的实力,既想利用还心存忌惮,所以才会退一步;涂一一的师尊玉澜真君更是一个伪君子,看着就令人生厌。 那些弟子们全都眼盲心瞎,一群蠢货;这样的宗门有什么可留恋的,痛快离开就是,涂一一的实力可以做到,元极宗的人根本拦不住她。 “若是一一忌惮元极宗那几个老东西,就更没有必要;你如今是我的爱人,合该肆意妄为;想要碾死那谢拾意与白忆月也可,我会为你兜底。” 鬼王大人就是如此的嚣张。 涂一一并未回答他这个问题,转而问起:“听闻鬼王上万岁,掌管所有人生死,纵横几界···那你可见过战神涂山月?鬼界可有她的神魂?你可能找到她?” 连着几个问题,阎阙沉吟片刻才道:“大概几千年前我是见过涂山月,她是涂山氏仙帝,为神界立下赫赫战功;此人性子极为清冷刚硬,最是不会逢迎,听闻是得罪了天帝与天后,才有涂山氏一劫;涂山氏九尾狐彻底断绝,涂山月亦魂飞魄散,真正的陨落。” “按照宗门长辈的说法,涂山月是有血脉留下的,那么她的仙侣是谁;为何没有在涂山氏劫难时帮忙,竟连他们的血脉都护不住?” 爱人的问题一个接一个,阎阙不再懒散,又坐直身子,专注看着爱人,稍顷问:“一一可是怀疑白忆月的身世,或者你才是战神血脉?” 涂一一点头:“你难道也看不出我的神魂本体?我自己能看到,天生神体的九尾白狐。” 这回阎阙是真的愣住了,他的修为竟然看不出一一的神魂本体,他还以为她是凡人之躯修炼出现在的境界,还得意了一番,原来竟然不是? 那这就有趣了,元极宗能有现在的地位,可都是战神涂山月的福泽;玉澜真君那般偏袒白忆月,理由不就是觉得她是战神血脉么,昨日宗主那般轻拿轻放,大抵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若是最后他们继续纵容玉澜真人和白忆月,亏待涂一一这个可能是真正战神血脉的人,元极宗上下怕是会追悔莫及罢。 竟然有点期待是怎么回事,阎阙可太喜欢看这样的笑话了。 “所以一一还留在元极宗,就是为了查清你的身世?”见爱人点头,阎阙又道:“若一一真是战神血脉,你想如何做?不管你想如何,只管按照你的心意,一切有我。” 涂一一并未和他说原身记忆里的那些后事,她想的是静观其变;暗中注意战神血脉的事,顺便等着白忆月和玉澜真君之后会怎么做。 若他们真如原身记忆那般想要谋夺自己的灵根、灵骨,涂一一不介意覆灭元极宗。 现下她更想知道的是涂山月的仙侣是谁,为何对涂山月所有的事不作为;是的,涂一一现在就能认定那人是袖手旁观,更或者是慑于天帝和天后的地位才会不作为。
第277章 溯源(9) 阎阙当然知道涂山月的仙侣是谁, 他也是见过那人的。 “这个人就是神界苍澜帝君,他的战力其实在天帝之上, 也在涂山月之上;此人行事端肃刻板, 最是个讲究忠义之人,对天帝忠心耿耿。” 哦,又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因为对元极宗的印象, 涂一一现在很怀疑这些所谓的正道。 “一一就是知道苍澜帝君又如何,此间灵气渐渐衰竭, 几千年未有渡劫飞升之人;便是你修为异于常人,可能不能前往神界也难说。” 阎阙大概能明白涂一一的想法,修真之人最讲究因果;若是涂一一真是涂山月的血脉,那么涂山氏那场劫难自然就是涂一一该面对的因果, 若涂山月真是含冤陨落, 涂一一作为她的血脉更是要追究因果。 就算她是天生神体,可她如今不到百岁的年纪, 天赋异禀也是要一步步修炼的;就算她最后能成为奇迹,渡劫飞升到天界, 一人面对整个天界,怎么可能有胜算。 听完他说的,涂一一面不改色;她现在可以确定自己就是涂山月的血脉,那么接下来就是要查清涂山月陨落的原因, 若真是冤情, 有仇报仇就是。 修为不够就勤学苦练,寡不敌众也无谓,但求问心无愧。 阎阙低叹:“果然一一还是相同的选择。”继而抬头目光灼灼看过来:“不管一一想要怎么做, 尽你所能便是, 你只要记得我会一直在你身后。” “相同的选择?”涂一一疑惑问他:“听你的意思, 难道我以前还面临过什么选择?” “一一不必纠结这些,时机到了你自会知晓;这些日子,不若与我多多双修,于你的修炼只有益处。” 这人又不正经了,涂一一哼笑:”难不成你还是什么魅妖不成,我可以在双修时得到你的修为?” 红衣男人缠过来,与她鼻息交融,低喃的话语中还有丝丝笑意:“我只是一一的魅妖,只魅惑你一人。” 又正色看进她眼里:“我可是堂堂鬼王,便是对你的修为有益,一一也不必顾虑其他,你男人厉害的很。” 说话间缠吻在一处,蕴满情·潮的声音也断断续续:“一一不必···担心,你这院落···我已下了禁制,专心感受···感受我···” 两日后的清晨,索求无度的男人被涂一一不客气踹下榻,半躺在地上的阎阙笑的风情万种。 “你最好收敛些,再这般下去,我还如何修炼。” “一一真是无情,晚间的时候你可不是这般说的···”红衣美人眼神哀怨,还有丝丝缕缕的餍足笑意。 涂一一正要说话就听到院外的说话声,是她指定的外门弟子正在拒客,说真君正在闭关,不容打扰。 听出来人是她的另一个师弟孟昭,涂一一蹙眉;原身的记忆里,孟昭比云黎更为亲近一些,因为他是涂一一拜师礼之后三年就到了玉澜峰的,两人也算是一起长大,情谊自然与其他人不同。 白忆月来了之后,孟昭一开始还是向着涂一一这个大师姐;怎奈这个人很懂得辨别形势,看清玉澜真君这个师尊无底线偏袒小师妹之后,他也不再坚持自己心里的对错,很会顺势而为的人。 涂一一之后的所有经历,这个人没有助纣为虐,也没有落井下石,只是袖手旁观而已;最后涂一一被逐出宗门,孟昭还曾暗中接济过她两次,再多的就没有了。 这是一个最懂得生存之道的人。 对这样的人,现在的涂一一不会有怨,但也只会如同他曾经对原身的态度。 ”走,我们出去看看。”涂一一牵起阎阙的手:“若我所料不错,我这师弟怕是来给我那小师妹求情的;宗门这些人啊,最喜欢满口道义的绑架人,咱们就当看戏了。” 美人一笑令天地动容,阎阙喜欢这样的爱人;坚持自己的心,勤苦修炼,看着清冷游离于世外,实则还有这般小心思;这样就很好,爱人有一颗再坚定不过的道心。 站在院门处的孟昭心里不住叹气,刚从人间历练回来就听说了前几日思过崖的事情;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还有大师姐对他的督促教导之义,孟昭其实只相信大师姐。 可他的相信面对师尊的偏颇根本就无用;这不,小师妹说是挂心还在思过崖下的大师兄,想要去思过崖陪着大师兄;可宗主下令她禁足玉澜峰,她就求到孟昭这里。 说什么二师兄你与大师姐的关系最好,求二师兄与大师姐说情,只要大师姐不再追究,宗主必然能解除她的禁令。 明知道小师妹是利用自己,孟昭并不想答应,他可是听说大师姐如今的境界与师尊一般;他又不傻,凭白去得罪一个化神真君;可是师尊的眼神阴郁,他可真是两头为难。 看看,如今他不就被拒之门外么;大师姐本就性子清冷,如今进阶化神境,只怕更是疏离冷淡。 正在为难的孟昭忽然看到院门敞开,大师姐和一个红衣张扬的男子携手而来,直接愣在当地。 “师弟历练归来,想是还未与宗门交割清楚,怎的有空来我这映照峰?” 着天青色长衫的青年气质温雅,令人一观便有亲近之意;假如涂一一没有原身的记忆,定会这般认为,可见相由心生这句话也未见得准确。 孟昭行了个揖礼:“还未恭喜大师姐突破境界,成为化神真君。” 随意摆手,淡淡道:“师弟不必与我行这些虚礼,你今日可是为了白忆月来寻我,想要我与宗主说情?” 孟昭哑口无言,大师姐本就敏锐,如何看不出呢。 没管他的为难与尴尬,涂一一眼神清淡看向山下:“你且去找宗主,就说本君已与玉澜峰再无干系,玉澜真君可自行安排白忆月的事,本君概不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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