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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桌上提醒自己去做财产交割的纸条，久久出神。 “秦哥这边！” 经纪人吴川在车窗边招手示意。 秦宿拉低帽子快速上车。 吴川：“秦哥你签了素姐的剧本？那投资那边还要追加吗？” “我看完剧本之后，看看需要多少再加。” 吴川比了一个OK。 他八卦地压低声音：“素姐那边情绪没事吧？她离婚的消息压不住了，我看网上挺多人在嘲的，说素姐被人抛弃吃不下饭了又混来混圈——秦哥秦哥，你别这样看我！我就是把这些消息和你说说，我可不是这样想的！” “我永远站素姐好吧？！” 吴川警惕地缩回身，生怕秦宿敲他脑袋。 秦宿：“你看着处理一点，带一带节奏。” “明白！”吴川动作麻利地给工作室的小伙伴发消息，“哎，我们素姐怎么就遇到这样的人渣呢？说他杀人放火也不算，但是婚后冷暴力也好不到哪去。” “当年他们结婚的时候，看着特相爱，真的。” 秦宿沉默了一会：“……如果是你，你会觉得素白枫可怜吗？” “当然是可怜啊！”吴川脱口而出，“遇到人渣都要离婚了，耗费精力浪费青春，我素姐也太难了。” 秦宿沉吟了一下：“可是素白枫，她手上的剧本筹备完善，她自己演技很不错，不出半年就可以重回巅峰，甚至她因为三年来的沉淀，会超越以前的自己也不一定，这样你也觉得她可怜吗？” 吴川想了想：“还是觉得可怜的吧？但要是素姐真的做出成就，那么就会变得更敬佩。” 秦宿沉默了。 他望着窗外不断飞逝的景物，语调低缓：“这种可怜就是我们这种人压在她身上的压力，她看起来，并不需要我们一丝一毫的可怜。” 吴川：“好像是……哥你没有这样看啊！” 秦宿：“我……只是在想，婚姻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到底算是什么。” 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很小一只的戎秋站在门边，仰头去看大金链子。 没等她看到被门框挡住的正脸，脚边先被毛茸茸的尾巴圈住。 “大秋！” 大秋一脸严肃：[出去捕猎怎么样，看着瘦了。啧，我就说你没我不行。] 戎秋高兴地蹲下来，先揉揉大秋的脑袋，然后顺着它的背部往后顺毛，最后握着尾巴尖尖不放。 门框外的壮汉努力弯下腰，一张凶巴巴的脸露了出来，说话的声音像是雷鸣，从胸腔迸发出来，“秋秋，打扰了。” 戎秋摇摇头：“青松哥，进来坐坐。” 她进去在角落里翻出一个很大的垫子，展开放在地上。 石青松一手小心地扶着门框，弯着腰小心翼翼地钻进来，他进来之后一排一排带着墨镜的黑西装也一起挤了进来。 石青松：“你们开始干活吧，小心点不要弄坏东西。” 一群黑西装手里提着各式各样的工具站整齐，大声回答：“是！老大！” 石青松挥了挥手。 他盘着腿坐在戎秋刚刚铺好的垫子上面，大手按在膝盖上，一副大马金刀的模样。即使坐在地上，看起来也比沙发上抱着猫的戎秋高出那么一点。 不过这样的好处是——戎秋不需要仰着头了。 石青松身后一个染着黄毛的家伙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茶壶，给石青松倒上一杯。 他大手小心地捏着瓷白的茶杯，眯着眼睛喝上一口。 戎秋的手腕上环着大秋的尾巴，一边看着黑西装在这个小小的房子里进进出出，时不时给出一点指导意见，“那个要是有灰尘的话，可以拆下来洗一洗，不用直接扔掉的。” “花盆！花盆碰到了！要掉了！” “呃，你拿的那是什么？” 黑西装恭敬地弯着腰：“回小姐，是金属探测仪。” 戎秋：“？？？” 她沉默地看着好几个黑西装手上都拿着滴滴作响的金属探测仪，在房子的各个角落和墙壁，甚至天花板都扫一遍。 “……那，那个是什么？” 拿着水桶的黑西装让开，他身后的同伴拿着一个带着扫描仪的东西。 “回小姐，是屏蔽仪，还有这个，可以检测到信号发送点，这个是探测热源的，而这个是……” 戎秋沉默了一会：“我觉得，应该也用不到这些东西？……所以你们找到什么了吗？” 黑西装一脸欣慰：“没有，小姐的住所很安全。” “……”戎秋扭头看石青松：“青松哥，是不是太夸张了？” 石青松放下茶杯，眸中凶光毕露：“你不说我还不知道！你以前休学是因为黑粉去学校闹事了？我听说现在的粉丝很疯狂的，要是他们知道你在这里，说不定会安炸……蛋，咳！就是那种螺蛳粉里面的炸蛋。” “总之，不检查一遍我不放心。” 石青松恭敬地朝着戎秋，准确的是戎秋怀里的挪威森林猫，语气尊敬：“这也是大秋先生的意思。” [我没有！]大秋懒懒散散地嗷了一声，在戎秋的膝盖上打了一个滚，差点滚下去，[我只是去他们那边找出了好几个小玩意，不知道他们的脑子脑补了什么。] 戎秋还没说话呢，听到大秋叫声的石青松脸色越发恭敬，“明白了，我们一定彻彻底底地检查一遍。” 戎秋：“……”你们交流的内容明显不对吧！ 戎秋无语凝噎。 被包.养的戎秋并没有话语权，她只能看着黑西装们上上下下，连天花板上趴着一只蚊子都要警惕地捏得死.无全.尸。 戎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戎秋”刚刚流落街头。 她是被大秋这只猫捡回来的，大秋想养她不过简简单单。 大秋以前是石老太爷的猫，十分受宠。 甚至，石老太爷去世之前给大秋单独划分了一部分财产，保证它衣食无忧，石老太爷去世之后大秋再也没里开过东街，一直在这里守着。 石家人好像和猫有些不解之缘。 石老太爷把猫当成儿子训练着长大，而据说S市的石中剑石二爷也养了一只三花公猫，作天作地还要两脚兽收拾烂摊子。 戎秋现在住着的房子就是大秋名下的，因为大秋是挪威森林猫，这里的装修就完全是照着丛林来的。 戎秋给大秋挠挠下巴，这只常年占据东街主要势力的猫霸，舒服地发出了低音炮的呼噜声。 石青松羡慕地看着自家猫小叔，大手很想伸过去摸一把。 但是考虑到自己等下还要去码头，这张脸还是先留着吧。 他遗憾地低头。 “青松哥知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吗？”戎秋，“你是不是出手了。” 石青松：“你不是说不让我们干涉吗？” “真的？” “……我只是推波助澜买了几个营销号而已。” “几个？” “……十几个。” 石青松手下有好几家水军和几个大头营销号，尽管时代不一样了，但是他们这些以前走街串巷的人，消息还是能做到格外灵通。 几个营销号收到了一个匿名粉丝投稿之后，马不停蹄去核实。 顺便上报给了石青松。 石青松先是通知那些营销号捏着不同证据，去古远乐工作室要一份钱，然后再同一时间发布消息，狂揽无数流量。 他无比真诚：“之后赚的流量靠卖小广告赚了一大笔。”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推给戎秋：“这个算是秋秋你技术入股的分红，下次有这种好事尽量通知我。” ……技术入股？ 戎秋张了张嘴，却发现好像没什么可以反驳的地方，瞬间无言以对。 石青松的手下黄毛检查了一遍小弟们的工作成果，满意地过来汇报：“老大，统统搞定。” 石青松点头，缓缓站起来的身躯就像升起的高山。 他低头，控制住音量：“楼下的餐厅我打点好了，想吃什么就去让老板给你做，补一补身体。” “大秋先生我就先走了，如果有事情就去老地方找我。” 石青松等小弟们撤出去之后，自己从门框里挤出去，朝着戎秋点头，看似轻巧但依旧有点控制不住地“砰”一声把门带上。 戎秋长吁短叹：“大家是不是太操心我的事情了？” 大秋舔着毛：[你毕竟是我罩着的两脚兽，他们都是为了讨好你从我这里获得小鱼干，你不要上当受骗就好。] 戎秋忍不住笑起来，把连埋在大秋的肚子上：“我知道啦~” “对了，大秋，你认识秦宿吗？” 只说名字好像太抽象了，戎秋忙不迭找出秦宿的照片，给大秋看，“就是他，在节目里秦宿有问我认不认识东街扛把子，东街的扛把子只有你一个啊！” 大秋胡须动了动：[不知道，要是给我闻一闻他的味道说不定能认出来。] 两脚兽的脸在大秋看来都长得差不多，气味才是猫科动物鉴别身份的绝佳武器。 “也是。” 戎秋靠在沙发上，看着秦宿的照片，兴致勃勃地和大秋说，“秦哥在节目上很照顾我的，还有官哥，熊哥，哦，剩下的那两个就算了。后面我还认识了素姐姐，一个腰细腿长的御姐，这么一算，这次出去我认识了好几个朋友！” 她笑得甜滋滋：“感觉，也蛮好玩的。” “哦，对了对了，我还看到了生物机械，也是猫科哦。” 本来懒散的大秋瞬间站起来，肉垫按在戎秋身上，粉色的鼻子顺着她的胳膊猛地嗅，[你还敢摸别的猫？狗更不行！] 戎秋被按得痒痒，笑起来：“没有没有！那是假的！” “我总觉得在哪里见到过那样的东西……”戎秋想了想，摸摸手机去看新闻。 风谷的展览会出现在眼前。 戎秋震惊地看着没有仿生皮毛的机械兽，差点蹦起来：“我想起来！我想起来了！这不是战争机器吗？！！！” 大秋：[？] 它只是一只猫猫，它什么都不知道。 戎秋越是端详，就越是控制不住脸上溢出的惊诧，“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她瞳孔微缩，向来红润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大秋：[秋秋？别怕，我会保护你。] 她站了起来，顾不得去捞大秋，步子刚迈出去，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已经不在故乡。 也不在那曾经风声鹤唳的战场。 戎秋呆呆地站了一会，捂着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大秋在她脚边焦急地喵喵叫：[怎么了秋秋，有谁欺负你了吗？还是有谁骂你？我叫侄子去打它！] “……我没事。” 戎秋蹲下来抱着大秋，足够高大的挪威猫可以作为一个依靠，让她缓一口气：“我只是……有一点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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