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沁然前两个都没机会体验(唉,第二个还得怪谢景澄,谁让他不行呢),今天倒是十足十地体验了一把最后一个幸事的欢喜。 她向来情绪比较内敛,就像演员把精力都调动在演戏时,她的精力都花在给投资人慷慨激昂地画大饼。 如今尽管杜沁然心里已经开心得晕乎了,但表面上也没怎么流露出来。 好在林若寒和她太熟了,自然不会计较这些事情,激动地抱着她兴奋地跳了好几下。 兴奋劲儿过去后,林若寒终于松开了手。 她突然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眼睛一眯,语气危险:“嘶,你之前是不是还让我叫舅母来着?还有这个赌约,你为什么硬要加入我?有什么阴谋?” 林若寒凉飕飕地说出了她的口头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别逼我哈你痒痒。” 杜沁然双手垂下交握,左看右看,老实巴交道:“外甥媳妇你说什么?我没戴眼镜听不见。” “嘿,你还来劲儿了是吧!”林若寒作势要来挠她,早就规划好逃生路线的杜沁然立刻往中间的料理台后一躲,做了个“略略略”的鬼脸。 林若寒又好气又好笑,但也没跟她计较。 杜沁然坦白道:“我绑定了个系统,系统任务之一就是要拿到中馈。但你放心,我的确是真心诚意地想帮你把酒楼搞起来。” 林若寒半信半疑:“真的?你跟我说,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杜沁然无奈又好笑地重复了一遍:“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她自然是真心帮林若寒搞酒楼,但搞起来后也不代表她能赢啊。:) 生意场上不谈姐妹情,山人自有妙计。 林若寒也跟她交底:“行吧,反正我的系统任务跟中馈没关系,姐们儿你随便造,别让我输得太难看就行。” 相处的这十几年里,林若寒是打心底地佩服杜沁然的商业头脑,因此也不认为自己在生意场上和她竞争会有胜算。 至于为什么杜沁然的外卖没搞起来...... 林若寒认为,这和杜沁然的能力没关系,主要是因为她被合伙人阴了一把。 林若寒继续道:“我感觉你的系统很人间清新啊,为啥我的就是个恋爱脑哇。它让我去救赎谢韫礼。” “啊?”杜沁然眉头一皱,“那你不是应该促成杜沁然和谢韫礼的大婚吗?” 她将自己和这个原身割离,口中的“杜沁然”指的就是和谢韫礼两情相悦的原身。 “啊?”林若寒满脸迷茫,“臭宝你没事吧?我之所以阻止他俩大婚,就是因为杜沁然是造成他抑郁的罪魁祸首啊?” 两人面面相觑,两脸迷茫。 为什么? 杜沁然心生疑窦:按照她在系统奖励的“记忆碎片1”中所看到的,原身和谢韫礼分明是一对璧人。 原身俨然也是喜欢谢韫礼的,怎么可能伤害他呢? 杜沁然如是想着,也问出了口。 林若寒神情更茫然了,“嘶”了声道:“我也不知道,系统没告诉我具体事件。” 杜沁然敛眉沉思。 她和林若寒绑定了两个不同的系统,而系统给出的信息却截然不同。 那...... 是谁的系统出了差错呢? “狗蛋儿。”杜沁然神情严肃地唤了声。 林若寒同样肃穆了脸色,紧张兮兮道:“你想说什么?” 难道是有什么重大发现? 杜沁然回视着她,单手指了指灶台。 林若寒回头看了眼:“灶台吗?灶台咋了?” 她努力思索着灶台和系统之间的联系,却百思不得其解。 她转过头再次看向杜沁然,催促道:“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 杜沁然并没吊她胃口,下一秒给出了答案。 她认真地一字一顿道:“所以我们担担面什么时候好?” 神情之庄重,语气之严肃,堪比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的发言人。 三秒钟后。 半个太师府都听到了自厨房传来的暴躁怒吼声。 “....... 就这?就这!!” 坐在去往杏花楼的马车上时,杜沁然仍对那碗担担面念念不忘。 封城的饮食偏清淡,平日里要么是汤汤水水,要么清蒸,最重口的约莫就是煎食了,辛辣和油腻都很少。 杜沁然嘴里都淡得没味儿了,今天吃了口又麻又辣的担担面,瞬间感觉满血复活。 她忍不住跟谢景澄道:“夫君我跟你说呀,咱外甥媳妇的手艺也太好了。你懂吗,那种舌尖被麻辣包裹的感觉,哇爽歪歪!” 谢景澄笑盈盈地听着她说话,身子前倾到马车中的桌案旁。 他冷白如玉的指尖捏开茶壶盖,捻了些决明子和菊花放入壶中,轻巧地拎起水壶注入温水,清澈的水流如细细银丝,沿着壶嘴匀速而下,清幽芳香顷刻在马车内弥漫开来。 谢景澄斟了杯茶,轻轻推到杜沁然面前,微笑道:“我未曾有幸品过辛辣,但夫人可以讲给我听。” 决明子和菊花都是降火的,很适合吃了担担面后来一杯,杜沁然不禁再次为谢景澄的细心叹服。 谢景澄身子不好,自然没法碰辛辣的食物。杜沁然边喝着茶,边仔细回忆着担担面的口感,力图给他最详尽的描述。 碧绿的葱花点缀在艳红色的汤底,细长的面条浸在麻辣红油中,分外有嚼劲的手擀面充分吸收了辣劲与鲜香,辣而不燥,麻而不腻。 她苦思冥想了半天,憋出了两个字:“好吃。” 谢景澄弯唇轻笑:“夫人果真言简意赅。” 杜沁然害羞埋头:“夫君都夸得我不好意思了。” 这都能硬夸,不愧是他。 此刻的谢景澄也在心中第无数次重演待会儿的刺杀场景。 铁夜叉给他传了消息,为确保此次行动万无一失,千雪楼楼主也会与他一同动手。 谢景澄若有所思地抚了下手臂上的袖刀:他今日应当就能见到那位神秘的千雪楼楼主了。 马车平稳地渐停,车夫恭敬的声音从车外传了进来。 “二爷,夫人,杏花楼到了。” 杜沁然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挑起车帘率先下了马车。 她不着痕迹地左右扫视了下,乌鸦正昂首挺胸地立于她之后要埋伏的巷子墙上,而铁夜叉口中的成衣铺正在杏花楼的斜对面。 杜沁然赞叹了句:“这地方不错。” 很好,地势不算绕,对她这种路痴很友好。 等她完成任务回府时估计也不会太晚,不会惹夫君怀疑。 谢景澄同样瞥了眼杏花楼与街边店铺,分外认同地附和道:“夫人说的正是。” 甚好,地势优渥,应当能速战速决。 等他解决阿里乌后回府应当为时尚早,可以陪夫人入睡。 两人满意地入了杏花楼,里头雕梁画栋,乐师们悠然奏着舒缓的乐曲,丝竹声声入耳,分外典雅。 今日虽是宴请阿里乌,但林太师不欲太过张扬,因此并未清场,只是订了个雅座。 店小二笑脸相迎:“二位贵客楼上雅座请。” 雅座内,阿里乌尚未到来。已等候多时的林太师听到动静,斯文开口道:“劳烦你们作陪了。” 他今日着了一袭深色长袍,衣袂上绣着银白的精致云纹,白玉扣系于腰间,虽庄重却又不失清雅。 谢景澄温声应道:“父亲如此说便是折煞我与沁然了,我们一家人之间无需客套。倒是我们来迟了,还望父亲莫怪。” 杜沁然附和地点头:“啊对。” 不必客气,她不是来作陪的,她是来送客人上西天的。 林太师颇有些欣慰地感慨:“好好好,都是懂事的孩子。” 说话间,八道冷菜上桌,阿里乌闻着菜香姗姗来迟。 阿里乌今日穿了件柔然的传统服饰,挺括的兽皮猎衣包裹着他瘦柴的身躯。 露出半边臂膀的服饰本应彰显魁梧的阳刚气概,可偏偏阿里乌生得矮小又贼眉鼠眼,反倒将他的劣势凸显得淋漓尽致。 杜沁然默默挪开目光,送了他个很恰当的词汇:细狗。 虽说谢景澄也偏清瘦,但他身姿修长且宽肩窄腰,先前扶她时杜沁然分明也感受到了他衣服遮挡下的肌肉线条。 穿衣显瘦,丝毫不像是缠绵病榻的孱弱病秧子。 思及此,杜沁然不禁侧目看向谢景澄。 谢景澄唇角含笑回视,俊美无俦且眉眼温柔,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更是飘飘欲仙。 杜沁然直觉谢景澄今日有些许不同,目光在他身上打了个转,这才发现他微突的腕骨上沉沉压着一串黑檀木的佛珠,仿若悲悯天下苍生的天神下凡。 杜沁然凑近几分,悄悄问他:“夫君,你今日怎么戴上佛珠了?” 谢景澄冷白的指尖抚了下佛珠,温声应道:“我贯来有诵经念佛的习性。” 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隐晦地看了杜沁然一眼:“也常有抄录梵文佛经。” 杜沁然乍一听这句话,还有些迷惑。 他抄就抄呗,抄的又不是她的创业计划书,干嘛还要跟她交代一嘴? 等等,创业计划书...... 记忆回笼,杜沁然猛得想到她那时候在房里用阿拉伯数字计算酒楼运营成本,结果被谢景澄撞破。 她当时的托词是什么来着? 她当时觉得梵文看起来跟她乱糟糟的狗爬手稿一样,料想谢景澄也没怎么看过梵文,信口胡诌道:“在抄写经文,为夫君祈福,盼望夫君能长命百岁。” 如今的杜沁然:...... 啊啊啊啊啊!谁家好人闲着没事学梵文抄佛经啊! 难怪谢景澄当时没回应她,原来是因为他早就识破那是她胡说的...... 迟来的社死,最是尴尬。 就在杜沁然快尬得抠出杏花楼2.0前,谢景澄很体贴地继续道:“我今日有些心浮气躁,便想着戴佛珠压一压心气。” 谢景澄的措辞实则过于婉转了。他每次刺杀时都会戴上佛珠,只为镇压自己的戾气,提醒自己不要沉溺于杀戮与仇恨。 手腕上佛珠沉沉,倒似是一道枷锁,禁锢着所有的罪孽和人性之恶。 杜沁然曲解了他的意思,了然点点头,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阿里乌:“的确,跟某些人相处的确容易心浮气躁。” 措不及防又被这对夫妇怼了一嘴的阿里乌:??? 林太师有几分刻意地轻咳一声,淡淡扫了眼杜沁然。 杜沁然立刻老实巴交地坐直了身子,梦回潜入美团内部用开水浇死他们的发财树被抓包时的感受。 在阿里乌说出经典的“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前,林太师抢先一步端起酒杯,言笑晏晏打着圆场:“路途遥远,使者迢迢千里而来甚是辛苦,今日请尽兴品尝珍馐佳酿,我等一同悠然共醉,笑谈间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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