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少年厉声呵斥,徐秀越丝毫不做理会。 今天这卦她是不想算了,虽说能不惹事就不惹事,可如今事惹她,总不能将不满让出去吧? 什么王家小少爷,徐秀越想着,这就要大水加兵祸了,到时候灾祸一起,王家都不一定尚存。 至于这几天王家会找她麻烦,徐秀越也不怕,因着院试在即,如今安河城读书人云集,加上监考官也是四面八方调来的,这时候闹事,那是给自己找事。 等考试之后,看完榜他们就赶早回家了,这辈子不再来安河城,谁还管他们王家小少爷。 只要王家还没到在府城只手遮天的地步,徐秀越就不惧他。 “你站住!” 徐秀越懒得搭理,王家小少爷却急急跑到徐秀越面前,张开手臂挡住路。 “你开个价吧,多少卖。” 对于听不懂人话的,徐秀越不想浪费口舌,拍拍驴头绕过他继续走。 小少爷何时受过这等待遇,何况是在徐秀越这样的平民手里,可眼瞧着旁边个子比他小厮几乎高一半的何三郎,他又不敢耍横,只得一跺脚,又跑到了前面。 狠话还是要说在前面:“你可知道安河城王家,你若是得罪了我,只要我说句话,你就休想走出安河城!” 放话结束,少年又退了一步:“你不卖这驴子也行,爷我也不过是想着大哥喜欢这些奇怪东西,你带着驴子跟我回家,给我大哥瞧个新鲜就成,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得我大哥的赏。” 少年一脸你占便宜的表情,看的徐秀越想给他一鞭子。 本想就这么算了,她这就去找新的客户,既然这少年纠缠不清,徐秀越便也不再客气,笑道:“你其实只是王家庶子吧。” 少年脸色一白。 徐秀越可是知道,古代嫡子庶子差距大着呢。 “只不过从小抱到嫡母院里,所以一直四处讨好生活。” 这话一出,少年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阴郁起来。 “你是谁?” 他生母早亡,从小在正院长大,父亲就将他记作了嫡子,他庶子出身这件事,除了家中年长的兄姐,连下人都不知道。 “啧,不是早就说过,有你一卦。” 少年此时褪去了方才的高傲,整个人看着都沉稳成熟起来,就连他身后的小厮,都弓着身子垂手而立,在没有半分之间叫嚣的样子。 少年目光微微闪动,问道:“你是说,这些都是你算出来的?” “自然。” 徐秀越的态度也认真起来。 毕竟这单生意一看就是做成有望,而且,买个驴子都花三百两,她救这小少爷一命,收个五百两不过分吧? 少年也不知道信还是没信,只是道:“你且说来听听。” 想白嫖? 徐秀越先朝他伸出了一只手。 少年挑眉,掏了掏袖袋,摸了一锭十两的银子放进徐秀越手中。 照理说,十两不少了,可见识过三百两买驴的徐秀越摇了摇头:“小少爷方才出三百两买驴,怎的能救你一命的卦钱才给十两,难不成是觉得您这条命,还不如头驴?” 少年抿唇,嘴角不由浮起一抹嘲笑:“我这一命,可不就比不上这头驴。富贵,给婶子一百两银票。” 说罢又看向徐秀越:“婶子既然算出我的出身,也不难知晓,我在家中,说不得还真比不上这三百两银子。 为大哥花三百两也不过是零花,为我自己,这一百两可是要回头吃挂落。” 少年说罢,脸上浮起一抹苦笑。 徐秀越立马给何三郎个眼神让他将银票接过来。 她可不会因为少年郎的一句苦涩卖惨就放弃到手的一百两,想也知道,这一百两顶多让少年回去挨说几句,对徐秀越来说,这就是逃难的资金。 收了钱,徐秀越对少年的态度好了些,便道:“你大哥可是身体不适?” 王家大少身染奇疾的事整个安河城都传遍了,少年也不奇怪徐秀越会知道,只是点了点头,问:“婶子说我有劫,跟大哥的病有什么关系?” 徐秀越看了眼少年的未来,其中他大哥身边的女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女子体态婀娜,戴着面纱,每日里只穿素色衣衫,仙气飘飘的样子凛然不可侵犯,这人似乎在给王家大少爷煎药,只不过也偷偷给了小少爷一份——毒药。 少年吃下有毒的饭菜,暴毙而亡。 想必这人就是王家找来给王大少治病的人。 徐秀越瞬间联想到了婉君,只不过这女子的体态、行为举止都与婉君完全不同,应当不是同一人吧。 不论是或不是,都与她无关,两人说起来,也不过是泛泛之交。 徐秀越有些搞不懂她为何要杀死王家小少爷,不过这也不是她需要操心的事,她只需要算卦,告知小少爷风险,就对得起这一百两了。 另外,这小少爷的未来,还有一条死线。 竟是来自于他的嫡母。 同样是下毒,这就好办了。 徐秀越开口道:“有人想要你性命,你可知道是谁?” 少年抿唇,没有回答,只道:“我自小落水、高热也经过不少次了。” 徐秀越点头,直接道:“这三日,厨房送来的饭菜你要小心。” 少年忽然抬头看向徐秀越。 徐秀越继续道:“不过你回家后表现要一如往常,以免她们换了害你的手法。” “她们……不知仙姑可能告知谁要害我,或是给我个提示,也好多做提防。” 少年出乎意料的敏锐,徐秀越想想一百两银子,便道:“一个就是害你落水的嫡母,另一个……”徐秀越犹豫了下,还是道,“是你大哥身边的药女。” “她?”少年满脸疑惑,“我与她素无恩怨,为何要害我?” 徐秀越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若想知道原因,把剩下的二百两给我,也不是不能帮你算一算。” 少年忽然笑起来,脸上并无得知自己面临危险的恐慌,只是道:“二百两换些没用的消息,岂不是亏大了。 左右我知道谁要害我、怎样害我,提前提防保住小命就是,待考上秀才,我便可外出求学了。” 原来这小少爷还真是个读书人,徐秀越也笑起来,道:“一百两银子,算你能否考上,如何?” 少年挑眉:“婶子又诓我,既然我死劫都能改,若是算出我能考上,我因此荒废了学业,说不得就考不上了,若是算出我考不上,我就是花了这一百两,也还是考不上,花这钱又有什么用?” 徐秀越笑起来,心道这少年看的还挺通透,便摆摆手道:“既然不算,银货两讫,那我们便走了。” 少年拱拱手:“多谢婶子。” 瞧,咱赚了人家一百两,人家还得谢谢咱。 徐秀越挥挥手表示小事一桩,甚至还能多算几卦换个几百两。 在小少爷的目光中,徐秀越骑着驴子慢悠悠地走了。 等走远了,何三郎啧啧感叹道:“安河城的人真有钱,随便出手就一百两。” “一百一十两,”徐秀越更正道,原先给的那十两她可没好心眼的还回去,“咱们找找通运钱庄,先把钱换了。” 古时候的钱庄,几乎没有全国连锁的,横跨几个地区已经算大的了,还有些是本地小钱庄,后者遇到些社会不安定就会倒闭,一旦钱庄倒闭,银票就成了废纸。 想着日后的洪灾兵祸,徐秀越觉得,还是银子揣怀里安心。 一张薄纸,换回了十个十两的大银元宝。 摸着银子触手冰凉的外身,徐秀越喜得露出了八颗牙齿。 出了钱庄徐秀越就将装银子的布包塞进不满身上的箩筐里,两人一驴揣着巨资往客栈走,何三郎还三不五时地看一眼银子有没有掉出来。 好在他们这两人一驴的组合已经足够奇怪,于是何三郎过度关注的行为就没有引来路人的探究。 两人平安回了客栈,徐秀越掏出布包,又挨个数了一遍银子,心满意足。 本次安河城之行,已经圆满了。 她也不贪心,一百两足以,也是逃难在即,怕真惹了麻烦,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徐秀越便不再出门找客户了。 只不过下午的时候,她带着何三郎去了趟府城的医馆,拿了大夫的方子,却没有买药。 太贵了。 徐秀越这次出行也没忘记养生,从家里带了这几日用的药,于是打算等回去镇上再抓新的药方。 不得不说,府城消费虽然大,客栈里的服务却十分到位,每日按时将徐秀越带来的药包煎好不说,只要一个吩咐,就有热水沐浴。 晚上沐浴在热腾腾的药水中,鼻尖是微苦的清新草香,热流从脚心向上抚遍全身,然后花上三文再要一桶热水冲洗,再来几块何三郎买回来的鸡蛋糕,每日都是安眠。 另一边,何四郎每日从天明苦读到天黑,因为考试在即压力颇大,连头发都掉了不少。 跟何四郎同住一屋的何三郎则是苦于府城物价高,不敢放开了吃饱。 就在两只郎苦哈哈而徐秀越享受生活的日子里,院试要开始了。 站在考场外,看着一个个考生提着篮子等待检查,徐秀越这 才有了一点紧张,再看何四郎这几日消瘦不少,而她胖了三斤,徐秀越略有些愧疚,便关怀道: “进去之后午饭要吃热食,喝热水,莫要坏了肚子。” 何四郎面上有些感动,便道:“娘放心,下晌我就出来了。” 这朝代的院试不住号房,当天出,第二天再考一场,只是中午出不来。 很快便到了何四郎,当守门的监兵打开何四郎的考篮,看向捏的不能再碎的糕点渣以及碎到皮馅料分离的肉饼,当即无言以对,挥挥手让何四郎进去了。 徐秀越得意一笑,前世那么多电视剧不是白看的! 何四郎进了考场,徐秀越也就完全放松了。 正好这几日休息的好,腿脚也灵便,就溜达着去客栈斜对面的糕点铺子买了一袋鸡蛋糕,准备回去叫一壶茉莉花,喝茶吃糕享受人生,谁知道刚进客栈就被告知有人找。 徐秀越有些纳闷,她在安河城又没有熟人,哪来的人找她?难不成是王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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