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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师伯给你的，你就拿着吧，”玄月又把盒子交回凌溯手里。凌溯拿着盒子的手有些用力，从下山到现在，无论是那只蛇妖还是师尊，都让他感觉到一股不安。只有玄月知道，是命运的齿轮再一次转动了，只希望，那只小龙崽子如他们所愿。 —————— 陆灵溪小院子内 陆灵溪已经换上了一身修行道服，一身晴山色劲装， 护腰带将细腰一束，更加显得盈盈一握。头上用两根同色发带挽起发髻，她总喜欢长长的飘带被风一吹就和发丝轻轻缠绕在一起的感觉。挽好的发髻上还簪着青玉铃兰花流苏步遥，看起来清雅脱俗。 龙珣有些看呆住了，眼前的少女总能牢牢抓住他的目光，让他为她着迷不已，可她偏偏意识不到这点一样，放肆的靠近他 拉扯他的理智。 “我刚刚说什么听见没？”陆灵溪看他游神那样，跟丢了魂一样。 龙珣慌乱点头：“听见了。”“哦？那你说我说什么了？”他知道才有鬼，陆灵溪偏偏不想放过他，明知故问道。 “你说——你说——”在陆灵溪的眼神压迫下，龙珣声音渐小，开始有些心虚，最后选择道歉“对不起，下次不会了。”别生蛇气。 远远看起来就是一副陆灵溪压榨无知蛇蛇的画面，薛昭看着有些好笑，明明那么大一条蛇，怎么总是被小师妹欺负？他本来是想给龙珣送两件衣服过来，没想到还能看到这场面。 “小师妹，来者是客嘛你这么欺负客人？”薛昭抱着衣服走进来。 “师兄别乱说啊，我没有，不信你问他”陆灵溪朝着龙珣的方向抬抬下巴，示意他问，一副光明磊落的样子。 还用问吗？看这蛇眼睛都黏她身上的样子，真问了他也只会巴头巴脑摇头应和她。“行了你，灵剑山小霸王的称号谁不知道啊，别欺负人家了。”说完把衣服递给她。“给他换上吧，穿成这样也不是事。” 灵山的修行道服也各有不同，灵剑山的女修为晴山色，男修为蝶翅色。内外门弟子形制上也不同，内门弟子道服布料细腻光滑，统一宽袖道袍设计，外门弟子布料粗糙，则是束手。 而亲传弟子的道服上 还会印着暗纹，绣着素雅的花纹。 薛昭给龙珣拿的正是自己的衣物，其一是他懒得跑去万事堂那边 其二，若是他一个亲传弟子领了外门弟子的衣物 免不了被多问几句，他又得找借口搪塞过去，太麻烦。 陆灵溪点头，发髻上的步遥也跟着晃动了一下：“哦好。”接过衣服就带着龙珣往屋内走。 “诶诶诶——，他换衣服你跟着去干嘛呢？”薛昭看着两人一起进屋子，忙叫住她。“他不会啊。”陆灵溪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薛昭“不会？”这蛇还真是会耍心眼子。他从陆灵溪手里拿过衣服：“不会是吧，我来好好教他。”说完把陆灵溪推了出去，自己反手关上了门。 都是男人，他还能不明白他什么心思？哦不对，他是条蛇，都是雄性，骗得了小师妹，骗不了他。 果然，小师妹不在，这蛇又是另一幅面孔了：“要我帮你穿？”薛昭故意挑眉问 龙珣脸一黑，脸色沉了下来，再没有那股在陆灵溪面前的无害。自己扯过衣服，转身去了屏风后面。 刚才还在陆灵溪面前穿衣不能自理的某蛇，这会动作倒是流利快速，完全看不出是哪里不会的样子。 薛昭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居然十分合身，也许是两个人身形相似的缘故。长长的蛇尾从衣袍下露出来并不违和，甚至和这素雅的宽袖道袍形成一种反差，看起来有些禁忌的神圣感。 门一打开，刚好一阵风吹过，胭脂色的花瓣便轻轻打着旋飘落下来，两人的目光就隔着飞舞飘零的花瓣这么对上了。于是龙珣便歪歪头，连眉尾都带上了笑，金色的瞳仁闪烁着陆灵溪看不懂的东西，只觉得他的眸子像西湖的水，幽深神秘，似乎在为她看他而高兴。 龙珣第一时间想去寻陆灵溪的目光，他总是最在意她的看法，其他人的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而陆灵溪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一句诗““立如兰芝玉树，笑如揽月入怀”，觉得配此时的人与景都正正好。 看着眼前这条蛇的样子，陆灵溪真的很难想象小说里，他凶残到把人鸡蛋黄都摇散的样子。 “还挺合身嘛”薛昭打破了有些粉红的气氛。 “是是是，毕竟我们薛师兄也器宇不凡。”陆灵溪恭维他道。薛昭属于是给杆就顺着上爬的人，当即仰起头：“那是。” 看见陆灵溪注意力被夺走，龙珣有些不快，故意弄出声响，像个幼稚的小孩一样争宠。陆灵溪又忙去看他，侧开脸，龙珣的眼睛闪了闪，挂上了一丝得逞的笑，果然她还是最喜欢蛇。 ……谁也没注意到，不远处有一个人影已经把这一切收入眼底，然后像个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渐渐离去。
第19章 说他被收入门下的谣言 陆灵溪在离自己小院子不远处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因为时间匆忙，屋内也没有多余的摆设，龙珣倒是觉得很满足，ᴊsɢ住处如何他并不在意，只要能留下呆在她身边，龙珣觉得哪怕是让她整日旁在陆灵溪小院的那几棵桃树上，他也觉得甘之如饴。 “那你就在这好好休息了。”陆灵溪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想看看他还缺些什么东西。“缺什么再和我说，我明日再给你送来”她想着，明天折两只桃花给他放在屋子里吧，看着怪冷清的。 “不缺什么，很好了。”澄澈的眼睛潋滟着波光，想通过眼神让她信服他真的不缺什么，他并不想她为他劳累。蛇皮糙肉厚的住哪里的可以。 “好哦，那我先回去了，明日见？”陆灵溪向他招招手，打算也回去休息。 明日见，明日见，龙珣在心里默念着这三个字，普普通通的几个字，却让他念出了一股眷恋的感觉。真好，明日又可以再一次看见她，他第一次对明日有些期盼的感觉。 窗外的月色清宁，却被乌云所掩盖，本来透亮的天现在全都是黑色，有什么恶意的东西，在这黑夜里发酵。 隔日一早，灵山流言四起。 “听说了吗，玄月仙人打算再收一名徒弟呢”众弟子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不是说陆师妹是玄月仙人的关门弟子了吗？怎么又收？” “那几月后的入门比试可精彩了，谁不想当亲传弟子，那可是玄月仙人，灵山第一！”有弟子兴奋说道，很快就被泼了冷水。 “可拉倒吧，听说这弟子早内定了，是陆师妹带回来的一只妖。” “不可能吧，一只妖，怎么可能越过比试，成为玄月仙人的弟子？除非是那妖族少主？” “妖族少主何必来灵山？那就是一只普通的妖，听说还没能完全化形呢”一弟子不屑说道。 “没完全化形？玄月仙人不可能不顾大局吧！？哪里来的消息？”有弟子疑惑不解。 “有一位师弟都看见了，玄月亲传弟子服都给那妖穿上了，我看这事没跑。” “这算什么！？我们这些外门弟子起早贪黑夙夜不懈，能不能进入内门还难说，更何况内门弟子跟亲传弟子还差着一大截，不知道从哪里跑了一只野妖，就可以越过我们？”开始有弟子愤愤不平道。 “对啊还有没有公道可言！”开始有弟子一传十十传百，众人不平的声音越来越大。最终还是传到了其他长老耳朵里。 众弟子纷纷恳求长老为其主持公道，此事有关于灵山的声誉，各位长老，也只好去灵剑峰一探究竟。 凌溯看着来势汹汹的各位长老，暗道一声不好，怕是昨日的事没有隐瞒住，并立刻传音给陆灵溪，让她不要把龙珣带来前堂，以免刚好撞上枪口。 “凌溯，去请山主来前堂议事，各位长老有要事要禀。”蔺长老面色冷硬。 “请随弟子来，山主已等候给我长老多时。”灵剑峰是灵山的主峰，玄月不仅仅是灵剑峰的峰主，更是整个灵山的山主，所以此事才非同小可。 玄月在前堂不紧不慢地饮着茶，仿佛早有预料一般。还没进门呢，蔺长老这个急性子最是忍不住：“师兄外面那些弟子传言可都是真的？” “哪些传言？我倒是不知道”玄月执着杯盖，有一下没一下撇着茶水上的浮叶。“那些弟子都在说山主欲收一个蛇妖为亲传弟子，闹的沸沸扬扬的。”蔺长老没好气开口道。 “收弟子么？好像倒是个不错的建议？”玄月好像认真考虑了一下，开口道。 严长老：“师弟，你真的有此打算吗？听说那蛇都不能完全化形。” “本来是没有这个打算的，但是被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是个不错的建议，按师兄说来，若是这蛇能完全化形，我便可收他为座下弟子？”玄月不紧不慢的饮了口茶，太浑了这水。 “灵山收徒，规矩森严，若连比试大会都不过怎么谈被收为座下弟子”蔺长老不同意玄月。 “这样啊，那就听师兄们的吧，若是他既能化形，又能在比试大会中获胜，我便破例收他为座下弟子。”玄月继续插科打诨道。 “师弟你……”” “各位师兄不必说了，我主事灵山这么多年以来，从未破例，这一次我自有我的打算。师兄们请回吧。”玄月抬手打断了众长老的话。 见他心意已绝，各位长老只能甩袖而去。连带着站在门口的凌溯都没有得到好脸色。 “师尊，你真的打算收他为徒么？”凌溯没想过师尊会有这个想法，黑眸里流露出一丝不解。 “龙珣？现在有这个打算了，怎么？你也觉得师尊做的不妥？”玄月看着自己的大弟子。 “弟子不敢。”玄月笑道：“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那丫头想带龙珣回来，你不是先应允的她再来问我？凌溯啊你真是——”玄月不知道怎么想起来个词，又当爹又当妈。 这么说自己的徒弟好像有点不道德，玄月仅剩的师德让他及时停住。 玄月拍拍凌溯的肩，当初那个冷着张脸的孩子也长大了，宽厚的肩膀也为自己的师弟师妹撑起了一小片天。他只是神色不明地说了句：“都是机遇。”是你师妹的机遇，是那龙崽子的机遇，更是整个大道的机遇。 ……………… 小屋内，刚刚长老与玄月的对话，从凌溯的传音镜里传来，足够一人一蛇听清楚。 “我，让你们很为难。”龙珣垂下眼睛，遮掩住眸子里的黯淡 他是妖 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也不该出现在她身边，是他在强求。 陆灵溪知道他又开始漩进自己的内耗里了，“是我让大家很为难，不是你，你没错。”是她一意孤行带他回来的，师兄和师尊都是在为她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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