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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多的疑惑涌出心头，我再次回想起昨日遇见瓘哥哥的事。恍然坐起身，简单的裹上衣物，奔出庭帐。 “姑娘……” 帐外，四名突厥侍卫恭敬的向我施礼。 天空只隐约的有些微亮，这四名卫士居然这样守在外面。外面的空气，可是寒冷之极。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佗钵呢？”我蹙眉问道。 “我们是奉命来保护姑娘的，王爷有要事处理！”其中一名用还算能够听懂的汉语对我说道，却被另一名侍卫睨眸瞪了一眼。好似在提示他不要说得太多。 我蹙起的眉不禁拧了拧，道：“我很安全，不需要你们保护。我现在饿了，去给我弄些吃的来吧！” 记得佗钵第一次让侍卫守着我，那是因为他怕我离开，那时的我有着一身不错的武功。如今，他派侍卫守着我又是为何。他知道我暂时不会离开，不用守着我。这里是行宫，也不要担心我的安全问题，为什么…… 难道，昨天？ 昨天，当我目送瓘哥哥离开的身影，转过身就看见了佗钵。难道，他早已看见了瓘哥哥，只是装着什么也不知道？ 还有，昨晚回来时，看见的骑兵，还有我在帐子里听见的马蹄声。他该不会是因为瓘哥哥…… “他什么时候离开的，你们什么时候来的这里，告诉我！”我突然意识到什么，冲他们大吼。 “额……”刚刚与我说话的那个吱唔着低下了头，好一会，抬头道，“姑娘不是饿了吗？我这就去为姑娘弄吃的来！”说着，转身跑开。 “你，你回来……”我对着那个跑开的侍卫大叫着，但他好似根本就没有听见一般，继续往行宫厨房的方向奔去。 “他不说，你们就说，否则，都给我从这里马上消失！”我把目光转向了剩下的三名侍卫。 …沉默，三人，居然没有一个人理我！ 我气恼之下，“哗”的一声甩下帐门，转身进了卧室。 “姑娘……”阿雅端着饭菜走进了帐子，一脸浅笑，“听说姑娘一大早就差人到厨房拿吃食，阿雅就忙着弄了些送来。”说着，她把饭菜放在了室内的长条桌案上，“昨日都是阿雅不好，饭菜没有送进帐子居然昏倒在外面，也不知姑娘什么时候用的饭，一定饿了很久吧！我的身体一向很好，也不知怎么会忽然晕倒？” 我看着她略带疑惑的表情，只有装着什么也不知道，轻叹了一口气：“倒是，我好像从昨日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东西，肚子里早已咕咕叫了啊！” “啊，姑娘怎么会……”阿雅诧异的张大了嘴，“昨晚天刚黑的时候，我看见王爷离开，我还以为王爷陪姑娘一起用过饭了呢！我本想进来看看的，但见外面的几名侍卫，也就没有进来。如果早知道姑娘……” “阿雅，你说王爷是什么时候离开这里的？”我打断了他的话，不确定的再次询问。 “昨晚天刚黑的时候啊！我那时虽然头还有点晕，远远的看着王爷骑马疾驰而去。但是王爷的身影，阿雅是不会看错的！”她骛定道。 看着她骛定的样子，我的心却一点点揪紧。 昨晚天刚黑的时候！也就是，我昏睡之后他就离开了！那么，昨日他那样对我，显然是要累倒我让我睡过去。他不想让我知道他离开，他为何要瞒着我？ 迅速追赶的骑兵，冗杂的马蹄声，再次在我的脑海中闪现、回响…… 瓘哥哥！他们一定是在追杀瓘哥哥！佗钵昨日，分明看见了瓘哥哥，只是他佯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罢了！ 我猛然冲出帐外，不顾侍卫的阻拦，朝着行宫之外奔去。 “姑娘……” “……”几名侍卫的呐喊声在我的身后传来。 然而，我刚刚跑出十几步，就看见了远处一骑马奔驰的魁伟身影正朝我这个方向而来，越来越近…… 随着那身影的靠近，我停下了奔跑的脚步。因为，那马背上的人正是佗钵。 “落落，你这是要上哪儿去？”他勒马停在了我的面前，浓黑的剑眉轻轻拧起。 “你昨晚上哪儿去了？你杀了他吗？”我急切的抓住他的衣袍，质问。 他先是一愣，继而俯下身，一只手勾起了我的下颚，琉璃色的瞳眸里闪过一丝调笑：“落落，你说什么呢？我昨晚不是和你在一起吗？我只是早起，出来溜溜马而已！” 一大早起来遛马！相处这么久，我怎么不知道他有这样的习惯！分明是在骗我！ 我的心中一寒，苦笑：“佗钵，你答应过我，不再伤害我所在乎的人！你更答应过我，不会为难瓘哥哥，你为什么不放过他！” “落落！”他突然一声低吼，让我猛然松开了抓住他衣袍的双手。这段时间来，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凶过我。 他好似意识到什么一般，跳下马背，轻轻握着我的双手，歉意道：“对不起，落落，我不是有意的！” “可是你骗我，你骗了我！”我对着他大喊，想要把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 “我没有骗你，没有，落落！”他反而把我拥进了怀里，捆着我挣扎的身体。 “有！”我再次大喊，泪水不听话的滚落下来，“昨天，你分明看见了瓘哥哥，你却装着什么都不知道！昨晚，你分明是有意那样对我，你是想趁我睡过去时杀了瓘哥哥！” 他身形一僵，捆着我的双臂好似瞬间被抽去了力气。我猛烈的一挣扎，扑的一声跌在地上。 “落落……”他慌忙上前，欲扶起我，却被我固执的推开。 “佗钵，我们再也么有机会了，没有了！”我从草地上爬起来，欲跑开。 “是的，我是看见了高肃！”他在我的身后几近咆哮的大喊，“我恨不得一刀宰了他，可是我没有！因为，我记得你说过的话，我不想你恨我！” 我抬起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身，略显激动道：“你真的没有杀他，他还活着！” 他扯出一抹苦涩的冷笑：“我只是告诉他，我会好好照顾你，希望他不要再出现在突厥。这里，不欢迎他！” “真的只是这样吗？”我有些不确信。他费了这么大的周折，瞒着我连夜追赶，就只是告诉瓘哥哥，他会好好照顾我？ “呵呵……”一阵凄楚的冷笑，在寒冷的晨风中飞扬，“落落，他在你心中永远那么重要吗？我这一生，都无法走进你的心里吗？” 看着他眸子里无边的伤痛，我的心中竟然涌出一股莫名的难过，但马上又被对瓘哥哥的担忧所代替。抿了抿唇，继续道：“告诉我，你到底对他怎么样了？” “我只是告诉他，以往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你已经不记得他，我们，我们现在过得很快乐！”他上前再次抓住了我的手，一脸的诚恳。“这段时间，我们过得很快乐，不是吗？高肃已经成为过去，你们不适合！” 快乐？？是吗？？ 这段时间，放弃所谓的爱情，放弃瓘哥哥。对生活没有了过高的奢求，我确实可以过得很开心、快乐！是啊，快乐是很简单的东西，只要我们的要求不要太高，一切都可以那么美好。 “他，怎么说？”我带着一点点期许的追问。 佗钵声音早已变得暗沉，有着一丝哽咽：“他……祝福我们！” 祝福我们！原来，我与瓘哥哥的一切真的成为了过去，再也无法回头！ “呵呵……”我痛楚的轻笑两声，踉跄着往回走去。 “落落，为什么你的心理就只有高肃呢……”身后是佗钵痛心的埋怨，“为什么，你就看不见我的努力……” …此刻的我，完全忽略了佗钵的感受，忽略了与我同样伤痛的他。 好几天，佗钵不再出现在我的帐子里。或许，我们彼此都需要静一静。 然而，这段时日早已经习惯了佗钵的存在，忽然好几天不见人影，我居然有些不习惯。佗钵不住在我的帐子里，阿雅自然也很少出现，她的目光永远关注在佗钵的身上。
第145章 隐隐作痛 再次面对瓘哥哥的决绝，本就孤寂的心更加寂寥。脑子里反而时时刻刻涌现出这段时间与佗钵的相处，真的如同佗钵所说的一样，我们相处得很愉快。他确实给我带来了很多快乐，至少有他，我不会觉得孤寂。 时间一长，阿雅偶尔来过，我不禁问起，她却以佗钵事务繁忙搪塞了我。 也是，他毕竟是突厥小可汗，需要他处理的事很多。还有，我何必要去在意他的去向，他不再，我不是应该落得清静吗？我是怎么了，居然要去关心他的存在？ 努力压下心中的异常的反应，依然像往日一般过着恬淡而平静的日子。这，不是我一直都向往追求的吗？渐渐的，我自然习惯了这一切，心情也慢慢好转。 一只雄鹰忽然飞过湛蓝的苍穹，瞬间消失于天际。 “呵！”我跟着跑了几步，最终没有抓住那雄鹰迅速消失的身影。 “姑娘的心情挺好啊！”阿雅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随着我张望的目光望去。那里，除了湛蓝的天空，什么也没有。 “姑娘定然是思念家乡了吧！”她再次轻叹一声。 家乡？我的家乡究竟是哪儿呢？北齐？北周？或者应该是凤凰王国？ 我淡然一笑：“或许是吧！你呢？” “我？”她轻笑着走进我，“我不想，因为，我想一直留在这里！” 一直留在这里，因为这里有她愿意守候的人！她爱佗钵，飞蛾扑火一般的爱，她也甘之如饴。 “你的要求很简单，所以，你可以过得很幸福！”我的要求也很简单，只是，同样简单的要求，对我来说都不可能。我曾经也像她一样，只要一直守在瓘哥哥的身边就好，只是，那样简单的要求上天并没有给我。 “呵呵，是吗？”她的笑容中却流露出一丝落寞，“其实，姑娘也可以的！” “我？”我有些好笑的望着她。她却从衣襟中掏出一封信函递给了我，道：“这是小墩子给我的，他要我转交给姑娘。我本犹豫着要不要给姑娘，因为，阿雅怕王爷知道后会惩罚阿雅……” 看着她一幅露出惧意的神情，我慌忙把信函拆了开来，展开—— “王爷病入膏肓，望妹妹能够回来！怜心。”纤秀的笔迹，确实出自怜心的手。她口中的王爷自然是瓘哥哥。 从上次瓘哥哥离开这里，已近一月的时间。记得他当时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怎么会突然病倒呢？而且还那么严重！ 病入膏肓！是没有救了吗？怜心这么远送信来，是要我回去见他最后一面吗？ 不，瓘哥哥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呢？我都还好好的，他怎么可以…… 手中的信函被我一把揉在手心，松开，跌落草地之上。看着那随风微微滚动的纸团，信中那纤秀的一行字再次浮现在我的眼前。回去！我必须回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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