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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云墨轻描淡写点点头：“你不用担心，反正偷的是之前的版本，对我们影响不大。我有信心，等我们上市，做好品牌推销，迟早干点他们，最终白忙一场的是他们。” 朱凯旋点头，稍稍松了口气：“说得也是。但他们怎么偷到我们的东西？黑进了我们电脑？不可能啊，以我们技术，被人黑了电脑，还能一点觉察没有？还是……”他忽然睁大眼睛，压低声音，“我们团队有内鬼。” 核心团队总共就四人，如今再加一个陈青。 周云墨轻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凯旋，别多想了。既然他们已经上市，我们也不能太晚，赶紧弄完测试，申请审核上市。过两天还得见投资人。” 朱凯旋嗯了一声，摸着脑袋坐回椅子上，脚下一蹬，滑回了自己桌前。 只是心中的疑团并没有消失。
第62章 别留我一个人 江念在见到周云墨是一个月后, 团队要去见投资人，她作为团队唯一女性，以及融资计划书的撰写者，自然要一起出席。 投资人李崇年年过半百, 在业内颇有分量, 与他们几个是校友, 早在前两年的一次校园讲座中, 他认识了周云墨，对这位小学弟很是欣赏。 当初周云墨对这款应用还只有一个构想时, 对方就已经很感兴趣, 如今大功告成，再加上这份完备的融资计划书, 这场见面会, 比江念预想得还要顺利。 开完会后的傍晚，心情大好的李崇年, 自然要做东请一众年轻人在酒店吃饭。 “你们这些小年轻, 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拘束？来来来！今天师兄特别开心，你们非得陪我好好喝几杯不可！” 李崇年让服务生为几人倒上酒，这位比他们年长几轮的大佬, 举着杯子站起身，一副要跟这些小年轻不醉不休的架势。 小年轻们自然不好意思推辞。 江念想着也不能扫兴，自己多少得喝两杯, 正要伸手去拿面前的酒杯, 一只手已经先伸过来，用一杯果汁将她的酒换掉。 她愣了下, 转头看向身旁的周云墨, 对方什么都没说, 只举起酒杯率先和李崇年碰了碰，轻笑道：“学长，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崇年朗声大笑：“来来来，喝！” 除了喝果汁的江念，几个人都跟李崇年一样，仰头一饮而尽。 几个年轻的技术宅们，显然并不擅长喝酒，酒过三巡，除了周云墨，全都红了脸，说话也开始大舌头，一顿饭吃完道别时，脚步早已经踉跄。 江念跟着周云墨将其他三人送上回宿舍的出租车后，正要与他道别，却发觉对方忽然坐在路牙边，低着头一动不动。 因为他刚刚一直脸色如常，江念以为他是天赋异禀千杯不醉的体质，这会儿见他坐在路边，也没多想，以为只是累了想休息片刻，便随口道：“周云墨，忙了一天，你早点回去休息，我也要回家好好睡一觉了。” 然而坐在地上的人，却仿若没听到她的话一般，依旧低着头一动不动。 江念半蹲下身，轻唤道：“周云墨！” 还是没有回应。 江念狐疑地皱起眉头，伸手推了推对方的肩膀。 不料，男生像是没长骨头一样，被她这样轻轻一推，便软绵绵往旁边倒去。 江念吓了一跳，赶紧蹲下身将人扶住：“周云墨，你没事吧？” 周云墨睁着黑沉沉的眼睛看向她，只是眸光明显涣散迷离，嘴角浮上一丝有点孩子气的笑容，伸手往马路一指：“看！好多星星！” 江念下意识顺着他的手看去，看到尾灯闪烁的车河。 她将人勉强扶起来，皱眉仔细打量着面前这张俊朗的脸。 “周云墨，你是不是喝醉了？” 周云墨依旧看着车水马龙的车河，笑得一脸纯真：“好多星星！” 好吧！ 江念确定他是醉了。 醉酒的人千奇百态，江念倒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具有伪装性的，脸不发红走路不打飘，若不是忽然坐在路边把车尾灯当成星星，她都没发现他早已经醉了。 江念望着坐在地上的男孩叹了口气，自己今晚被他护着滴酒未沾，现下他醉了，自己肯定也不能不管。 她拦了辆出租车，将人从地上扶起来：“别看星星了，我送你回去。” 好在这家伙还算乖顺，被她一扶，就老老实实站起来，跟着她进了出租车。 坐上车后也不闹，只将脸贴在窗户上，睁大一双眼睛，继续盯着夜晚的车流。江念和他说话，始终置若罔闻，好像完完全全沉入到了他自己的小世界。 及至车子到了周家单元楼下，江念先下车走到对面打开车门，正要伸手将人扶下来，周云墨已经自己下车，步履平稳地往单元楼里走去。 江念望着那道颀长笔挺的背影，微微愣了下，反应过来，追上去道：“周云墨，你酒醒了？” 前方的人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直到见他径直撞向单元门，江念才明白，这家伙还醉着。 看他跟老旧的单元门搏斗半天也没打开门，她忍住笑上前，将门拉开。 周云墨一个大踏步跨进门，狠狠踉跄了一下，又在江念的轻呼声中站稳，继续步履平稳地上楼。 跟在他身后的江念，好笑地摇摇头，自言自语咕哝：“这是什么醉法？” 到了家门口，周云墨果然不知道拿钥匙开门，又是连头带手用力推门，弄得防盗门哐当作响。 江念赶紧从他背包里摸出钥匙，将门打开。 啪的一声，她随手摁下电灯开关，黑沉沉的屋子顿时亮起。 熟悉的场景，让江念下意识怔愣在玄关。 直到砰的一声，将她猛得唤回神。 原来是周云墨一头栽倒在了沙发上。 江念吓了一跳，疾步走进去查看情况。 男孩闭上了眼睛，呼吸平稳深沉，看起来像是睡了过去。 这醉酒醉得确实神奇，明明醉得厉害，但一直到了家里才让自己失去意识。 江念默默看着男孩的侧脸，仍旧有点孩子气。 让她想起曾经的那个年岁尚小的周云墨。 她嘴角不由自主弯起一丝弧度。 过了片刻，她抬手看了眼腕表，已经过了十点，自己也该回去了。 这会儿已经九月份，昼夜温差大，白天还炎热着，晚上却有了几分凉意。她担心周云墨着凉，想了想走进他卧室，将床上一条毛毯拿出来，准备给人盖上。 然而就在她拿着毯子回到沙发时，却见原本侧趴着的周云墨不知何时换了个姿势。 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将身体环抱着。 他原本已经是一个高大挺拔的青年，但此时的模样，却像极了一个孤独无助的孩子。 就像江念第一次在小黑屋见到的那个饱受虐待的小孩一样。ʟᴇxɪ 曾经重重场景，排山倒海浮上记忆。 江念的心忍不住有点酸涩。 她弯身将手中毛毯，小心翼翼给对方盖上。 然而就在她收回手时，忽然被周云墨紧紧攥住。 “别……走！别留我一个人！”
第63章 他的目光中，绽放出一朵朵血色之花 江念看着紧握住自己的那只手, 微微愣了片刻，又掀起眼帘望向蜷缩在沙发的男孩。 周云墨依旧闭着眼睛，只眉头微蹙，浓黑的睫毛轻轻跳动着, 像是在做噩梦。 “周云墨！”江念开口唤他。 没有回应。 又试探着抽了抽手, 没能抽动, 反倒被他攥得更紧。 江念望着他, 想了想，抬起另一只手, 在他后背轻轻拍了拍, 低声道：“你别怕，我陪着你。” 周云墨低低呢喃：“你到底是谁？” 江念微微一愣, 但对方说完这句, 就没再开口，身体在她的轻拍下慢慢放松, 呼吸也渐渐变得平稳深沉, 那只攥着她的手，终于一点点卸去力度。 江念抽出手，凝望着睡得无知无觉的男孩, 轻轻舒了口气。 时值深秋，夜晚已经有几分凉意，她担心对方着凉, 起身轻车熟路地推开一间房门——那是周云墨的卧室。 与记忆里一样, 依旧是一间干净整洁的房间，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没有任何异味。 看来他的生活习惯一直保持得很好。 她从床上拿了毯子出来, 盖在男孩身上, 又将人轻轻往里推了推，确定不会掉下沙发，才蹑手蹑脚离开。 翌日清晨，江念正将梦将醒间，隐约听到门外有人语声，她缓缓睁开眼睛，听出是陈宇和周云墨的声音。 瞪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到底还是从床上爬起来。 “姐姐，你起来了？”看到她出来，陈宇笑嘻嘻道。 江念道：“奶奶呢？” “去买菜了。”陈宇举起手中豆浆杯子，“云墨哥哥带了早餐，我吃完就去接奶奶。” 江念点头：“慢点吃，别噎着。”又看了眼周云墨，淡声道，“我去洗漱。” 周云墨点头。 对方看起来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依旧是清风朗月一般，没有半点宿醉的迹象。 江念走进卫生间，拿了刷牙杯，刚接满半杯水，便听到陈宇在外面道：“云墨哥哥，我去接奶奶了。” “嗯，路上当心。” “知道的。” 陈宇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除了还不能运动，日常自理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上下楼也足够负荷。 江念也就由他去了，她慢慢刷着牙，脑子有点混乱。 自从周云墨答应她，两人从此就是单纯的工作伙伴关系后，他确实没做过任何让人误会的行为，但她总觉得，两人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尤其是昨晚他醉酒间那句“你到底是谁”，不得不让她警铃大作。 回想近日种种，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些日子，周云墨在看自己时，好像看得不是自己，而是通过自己看另一个人。 江念摇摇头，将这种混乱的情绪甩开。 她不知道陈青的生命将在何时结束，但目前已经可以确定，这一回陈青的死无论如何都与周云墨无关。 这就已经足够。 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和他疏远，安排好陈宇和奶奶的生活，等到命运的降临。 她从洗手间出来，恢复如常的神色，状似随口问：“你怎么这么早来了？” 周云墨道：“想着今天上午工作不忙，就过来看看小宇。”说着指了指茶几上早餐，“给你们带了早餐。对了，昨晚是你送我回去的吧？” “嗯。”江念点头，“大家都以为你没醉，那几个就先走了，留到后面的我才发觉原来你也醉了，就打车送了你回去。” “谢谢。” “举手之劳，你喝醉很老实，没给我添麻烦。”江念走到单人沙发坐下，大大方方拿过早餐，随口道，“接下来有得你们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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