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听得瞠目结舌,“你跟你娘还说这个?” 玥容点头,随即才意识到话里陷阱,忙道:“不过我对您都是赞不绝口啦。” 人要脸树要皮,她当然不会在舒穆禄氏跟前自曝其短,老康毕竟是她丈夫。 玄烨沉着脸,很怀疑她这话的真实性,“再来。” 玥容没想到男人如此记仇,忙道:“恐怕格格晚上啼哭,三爷,咱们还是得留个心眼。” 玄烨道:“那正好,今晚也不用睡了。” 说完目光灼灼盯着眼前连绵山峦,大有佛尔果春若是享用不完那两汪泉眼、就由他来帮忙解决的意思。 玥容领会到了,赶紧披上小衣,红着脸啐了口:流氓! 跟孩子抢吃的,还是不是人哪? 转眼过了年关,踏入正月,因平三藩之乱基本胜利,嫔妃们也都松了口气,虽然知道逆贼不足为患,可若真叫其得逞,她们这些前朝内眷不知得落到什么下场,如今心头大石方才落地,又纷纷称赞皇帝圣明,威加海内,如天神驾临,叛党望风而逃。 玥容也跟着奉了首頌圣诗上去,诗中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总归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古往今来自比尧舜的老康不是第一个,也未见得是最后一个,这点吹捧小菜一碟啦。 老康龙颜大悦,又赐下许多赏赐,玥容也都安心收下,她可不是贪财,得为佛尔果春日后嫁妆打算呢,守着那点份例何时才能发达。 就在景阳宫上下欢欣鼓舞,庆幸又能加工资时,来自承乾宫的消息却让玥容虎躯一震,饭都吃不香了。 佟贵妃叫侍女把四阿哥送去了乾西五所。 皇子们养在阿哥所是旧例,没什么好指摘,但,一般多是在满周岁之后。阿哥所的环境再好,肯定比不得主位娘娘宫里,伺候的又不是亲近之人,谁知道她们会否粗心大意?倘真有点头痛脑热,即便找人来问责也晚了。 何况还未必能化险为夷。 玉烟气愤不已:“她这是做什么?” 玉墨轻声道:“自然是身先士卒给娘娘施压,连四阿哥都被送走,咱们又岂能不把格格交出去?” 关键还不能说贵妃做得不对,清宫规矩向来如此,她无非执行得更严格罢了——不许皇子们与生母亲近,一则是为了培养他们坚忍勇武的个性,二则也是为了避免外戚专权。 但是一般人也不会做得这么绝,到底不是自己亲生,佟贵妃才懒得心疼。 玉烟面露惶然,“娘娘,小格格怎么办?” 事出突然,玥容也没个主意,可无论如何,她不想与女儿分开,名声再好,能比得过血浓于水的亲情? 但是贵妃这招又着实把她架在火上烤,难道又去找老康求情?同样的招数用多了就滥了,次次如此,怕是阖宫都觉得她恃宠生娇。 玥容思来想去,只得让张小泉请了德贵人来,她是四阿哥生母,在这件事上理应有发言权,如果她俩一齐谏言,贵妃的逻辑就站不住脚了。 乌雅氏第一次来她宫里造访,面上很有些受宠若惊。连玉墨端来上好的明前龙井,她也只慎重地捧着,连抿上一口都不敢。 玥容让她不必紧张,她知道乌雅氏是个聪明又人缘好的姑娘,自己召她过来当然不是要害她。 但等乌雅氏听完来意后,面上便由震惊转为无奈,“娘娘,恕嫔妾无能为力。” 玥容诧道:“你一点都不想念四阿哥么?” 胤禛养在贵妃宫里,好歹天天请安都能见到,可若是送去阿哥所,那就得每逢旬日也就是十天才能见上一回,额外探视都得请皇帝恩旨——谁耐烦天天往御前跑? 若这件事操作得当,说不定还能把四阿哥要回来。 乌雅氏沉声道:“安嫔娘娘,我明白您的好意,可胤禛已经是贵妃养子,嫔妾这个额娘唯一能做的,便是不去打扰他的生活,如此对胤禛也好,对我也好,都能省去诸多麻烦。” 她静静起身,“您得万岁爷千般宠爱,由您说话想必就够用了。公主能有您这样一位好母亲,实在是她的福气。” 玥容几乎绝倒。 不做狠心人,难得自了汉。这乌雅氏的做派和惜春没什么两样嘛。 她倒不知该夸还是该骂了。
第50章 异象 乌雅氏不愿插手, 玥容只得去找老康。 没办法,贵妃若是耍阴谋诡计,她还能迂回周转从容找出破局之法,可偏偏这回贵妃用的是阳谋, 那她也只能直来直去了。 满宫里能压住贵妃的只有皇上。 玄烨正在临摹柳公权的真迹, 他尽管政务繁忙, 习字却是从不间断的,要不怎说皇帝不是人干的活呢?要平衡满蒙汉三者, 他自己得先做到精通,而这其中汉学无疑是最繁琐复杂的。 但每每临摹完后,都觉得通体舒泰, 仿佛出了一缸的汗。 玄烨让魏珠备水洗漱,又故意问玥容,“你来不来?” 大白天还鸳鸯浴呢,就不怕言官弹劾?玥容拿不准老康是否在开玩笑,她抱定宗旨装傻, 因摇摇头,“臣妾来前已沐浴多了,您请自便。”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故意送货上门。 玄烨笑了笑, 自顾自到净室去。 玥容想了想,找了个镇纸将字帖压上,自个儿却悄没声儿的溜进去, 隔了架屏风守着。 玄烨耳力敏锐, “你怎么也来了?” 玥容一本正经,“臣妾怕闲杂人等擅闯, 帮您望风呢。” 你不就是闲杂人等?玄烨无语,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谁叫魏珠刚好不在? 玥容听了会儿里头哗哗水声,便大着胆子道:“万岁爷,您醒着么?” 那不然还能睡着?玄烨没好气地嗯了声,以前没觉得,洗澡时有人是真不自在——魏珠当然不算人。 尤其还是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想做点什么都不方便。 玥容当然知道皇帝紧张,换做她也会受不了的,但玥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为了快点打发她走,起码这会子的要求不容易拒绝。 玥容清清喉咙,将贵妃的安排飞快说了一遍,当然重点在于贵妃让人骑虎难下,她若是偷偷摸摸也就罢了,偏还大张旗鼓广而告之,这不明摆着叫玥容学她么? 玥容使劲吹耳旁风,“看来贵妃娘娘料理六宫太过吃力,才会无暇照顾四阿哥,三爷您该体恤体恤,别让娘娘太受累才是。” 佟贵妃爱皇帝,但也爱权势。玥容想的是分她的权,贵妃有了危机感,自然顾不上皇子公主这等小事。 玄烨哼声,“不如你替贵妃分忧?” 玥容狡猾地道:“臣妾才疏学浅,恐怕辜负三爷厚爱。” 又想推她去打擂台,哪那么简单。何况如今贵妃只是嫉妒她得宠,隔三差五想点小花招恶心她,若是公然成了死对头,恐怕就该要她命了。 这种好事,她甘愿割爱,横竖惠嫔宜嫔等人求之不得呢。 玄烨哂道:“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你的算盘倒是精刮。” 还不都是跟你学的,玥容心中腹诽,面上只乖顺地不做声。 玄烨想了想,“罢了,区区小事,何必闹得鸡飞狗跳。朕会遣人告诉贵妃,四阿哥还小,不能无人照拂,她若是不愿,就还给德贵人。” 玥容道:“可是德贵人唯贵妃马首是瞻,恐怕这件事上说不上话。” 玄烨道:“不是还有敬嫔?再不济,惠嫔多半也是愿意的,你把这话老实转告便是。” 玥容方才心满意足,这才对嘛,多找几个挡箭牌,老拿她一人扎筏子有什么用? 贵妃纵然不太看不上四阿哥,可在她没生出自己的皇儿之前,这却是唯一一张底牌,断不会容人抢去——真抢走了也不算坏,敬嫔看着便是个疼孩子的,兴许比德贵人疼得还多点。 玥容正在神游天外,忽听里头说道:“朕的衣裳忘拿了,你帮朕递把手。” 这么粗心,真是娇生惯养。玥容一面吐槽,一面四下搜寻起来,却并不见玄烨所说的物事,只壁橱有一套全新的寝衣,貌似是作备用的。 她拿不准是否皇帝需要的那套,只能挨着屏风,好叫皇帝瞧个仔细。 里头却没动静,莫非真睡着了? 玥容无法,只得小心地往前跨了两步,又叩了叩那扇玉石屏风。 忽然手腕被人捉住,一股大力从臂上传来,玥容方在惊呼,身子已坠进池里,连呛了好几口水花。 待要看看是哪个水鬼不长眼,就见玄烨半裸着精壮身躯、笑吟吟地望着她。 原来是个老色鬼,玥容正要抱怨,双唇已结结实实被人堵住。 再然后,就成了鸳鸯戏水了。 无独有偶,贵妃也想来御前探探口风,虽说她透过舆论给安嫔施压,可那安嫔向来是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她若非要把五公主留在身边,贵妃也没法子。 只盼着能得表哥支持,到底她是按照祖宗家法行事。 哪知到了门外,却听见里头嬉戏调笑,间或还夹杂一两声女子的娇嗔。 魏珠讪讪道:“万岁爷在沐浴呢。” 贵妃沉着脸,半晌才憋出口气,“本宫明白。” 这白昼宣淫的故事,传出去固然安嫔讨不着好,可万岁爷的名声也不好听。 只是她千想万想也想不到安嫔会用这种法子,真真是个淫/贱不堪的荡/妇,亏她以为她有几分风骨,如今看来倒是高估她了。 等贵妃脸色铁青的离开,魏珠忙进去禀报。 玄烨摆摆手,没当回事,“行了,这下也用不着去承乾宫传旨了,贵妃知道该怎么做。” 玥容:…… 可不是嘛,贵妃已经知道她说服了老康,更确切地说是“睡服”了老康。 可她本来没打算献身的,真是冤枉。 玄烨刮刮她鼻梁,“朕倒没瞧出来,你水性着实不错。” 这池子还是有几分深度的,难为她没怎么扑腾。 玥容呵呵两声,“可不是,臣妾本来就水性杨花嘛。” 说完就又抱着啃起来,她发誓这回得从老康身上啃下块肉,否则难消心头之恨。 奈何老康皮糙肉厚,非但没见出血,还差点崩掉她两颗门牙。 看着她吃瘪模样,狗男人笑得更欢了。 * 四阿哥又从乾西五所搬回了承乾宫,许是路上折腾不轻,回来竟小小地发了点风寒,于是佟贵妃被慈宁宫一顿训斥,太皇太后还罚她抄经百篇,为四阿哥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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