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测灵根?”她不由得放缓了语气。 “嗯。”江初篱点点头,看向旁边测灵根的装置,“是要把手放这吗?” “就这,放吧。”报名处的青衍弟子催促着,心里开始跟着紧张。 当事人却极其平静,江初篱抬手,心下思摸着,青衍山招收弟子从四灵根起,上不封顶。 她只是为了去找君观澜问一些事,没有必要大张旗鼓,挡其他人的路。 心中下了决断,江初篱的指间流出一丝微弱的光,缓缓注入测试灵根的装置。 青衍弟子聚精会神盯着,看到结果出来眼神不由得有些失落。 四灵根啊,虽说四灵根是有上青衍山的资格了,可最多只能做外门的杂役弟子,一辈子都很难在人才济济的青衍山挤进内门。 “可以了吗?” 眼前的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对结果丝毫没有激动和慌乱,温和的眸子让青衍弟子内心无比叹惋。 “可以了,再等两个时辰,就可随我等上山了。”测灵根的青衍弟子见这样的结果,内心错愕的同时,也升起一阵惋惜,她将刻有青衍标志的木牌递给江初篱,却见眼前之人毫无意外之色。 “你不好奇结果吗?你这灵根可不算好,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她忍不住出声道。 江初篱接过,莞尔:“多谢,结果是好是坏,我都接受的,何况,这不就是结果了吗?”她摇了摇手里的木牌,眸中似是揉碎的光。 青衍弟子也下意识一笑:“那倒是。” 这样心思通透的人,或许也没必要她多说什么了。 客栈的房间里,江初篱经过镜前,脚步忽的一顿,望向镜子里的自己,眉头蹙起,她抿了抿唇,看起来心事重重。 难怪今天一路上的人对她的态度都有些奇怪。 从妖都带的易容丹按理来说可以撑两三个月之久,可江初篱身子情况不稳定,只能勉强撑一个月。 她本来是前几天服过的,可似乎因为在应城动用了些本体妖力,导致易容丹根本压制不住她体内的妖力,才两天就失效了。 江初篱对着镜子叹气,镜子的人也叹了口气。 偏偏今天用了这幅容貌去见了青衍弟子,这下若要换回去,只怕难再进青衍山。 明明不想大张旗鼓进青衍,可这幅容貌,江初篱也知道有些麻烦,只能寄希望于能早些见到君观澜,早些离开了。 江初篱抬眸,透过窗,月色斜斜洒落进屋内,如水流进了清亮的眸中,风吹着灯火摇晃不停,眼看着就要熄灭,江初篱伸手合上了窗。 不知道君观澜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还能认出她来。 还有……纪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江初篱在路上也打听了。 几十年前,以青衍山为首的一派,觉得是妖族就都会害人,主张撕毁契约,铲除妖族,这件事的确存在。 而且按陆冠清的说话,君观澜现在在青衍山位高权重,或许纪策说的那件事他也有知晓,甚至……是身不由己地参与。 可江初篱总是觉得,无论过多久,他们都是很要好的朋友,那她或许就可以替妖族的大家去问一问。 两族对立千百年,好不容易和平了几十年,战争总是不好的。 没必要非得对谁赶尽杀绝。 如果是契约出了问题,就再签一次,妖族有很好很好的妖,不全是书里吃人的存在,人族也有心狠手辣的人。 但君观澜他们是很好的人,带她一路从小妖怪到现在,他们共同游历了十多年的时间。 江初篱总觉得,君观澜虽然面冷,但心却是极好的。
第20章 摄魂珠 夜里,江初篱按说好的点提前出了门,夜色下,江初篱步履匆匆。 到了地方,江初篱发现周围人都一脸激动,看起来是早就等着了。 “人都到了?那就走吧。”青衍弟子见她过来,朝她笑笑。 江初篱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是最后一个,明明离约好的时间还有小半个时辰,人却早都到齐了。 可能这就是十灵名门的威望吧。 十灵台上十灵门,都是镇守一方的名门大派,就好像前世那些名列前茅的学校,人们都争着要去,好不容易能进入,自然是会有些激动的,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只是江初篱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前世自幼就在医院长大,所有知识都是靠亲人教授和自己学习,来到这个世界,也是靠君观澜他们一点一点教给的。 学校和门派都是江初篱未曾体验过的存在。 “坐上去吧。” 几声鹤唳后,众人眼前出现了几只姿态优美的仙鹤,青衍弟子拍了拍仙鹤的白羽,看着众人惊异的目光,忍不住笑了笑。 “抓好别掉了。”有人蹑手蹑脚,不小心抓疼了仙鹤,惹得仙鹤一声唳叫,青衍弟子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也没说让你用那么大力气。” 那人也被吓到了,连带着哭腔:“仙长,为什么不能用传送阵啊,别的门派不都用传送阵吗?”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那种只图方便,折损道心的东西,我们青衍山一向最是不喜,以后切莫再让我听到这种话!”青衍弟子厉声道。 众人连忙点头,眼中顿悟,继而脸上浮现信服的神色。 青衍弟子背过身,欲哭无泪。 是他不想图方便吗!不是啊! 可门内就是明令禁止,他也没办法。 据说还是流光剑尊亲自下的令,这个消息一传出来,门内无论是谁都不敢再说什么了。 要是有传送阵,谁想坐脾气一天一个样的仙鹤,要是有传送阵,大家也不必入门第一节 就勤学苦练御剑飞行了。 可能这就是尊主的良苦用心吧! 江初篱听得一愣一愣的,摸着手边乖顺的仙鹤,有些诧异。 传送阵也会有损道心吗? 那她是不是做错了。 传送阵本来只是普通的空间阵法,只能进行一些小东西之间的转移,江初篱到了这个世界后,曾向陆冠清询问为什么没有传送人的。 陆冠清想了想,没多久便钻研出了可以传送人的阵法。 当时江初篱还在想,明明可以有这么便利的传送阵法,为什么修仙界却迟迟没有。 难不成就是因为会折损道心? 感觉到了江初篱的分心,仙鹤蹭了蹭她的手心,江初篱笑笑,眉眼流露出自然而然的温柔。 青衍弟子自然也注意到了江初篱这边,毕竟在周围一群不情不愿才让坐的仙鹤里,江初篱的仙鹤显得格外乖顺。 他诧异地看了眼,还没想明白,就感觉到腰间一道流光闪现,他正了神色。 “行了,快些吧。” 青衍山上,寒冽的溪流淌过静寂的洞穴,带来无边的寒气。 柳屏迈着无声的步子,朝尽头走去,幽幽的光线里,他目光沉寂,却在看到尽头的人时,带上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 他恭恭敬敬一拜:“尊主。” 寒溪流淌的尽头,静坐的人闻声睁开眼睛,深邃的眸子在只有幽幽的光照下透出明显的寒意,他眼睫轻颤,鸦青色的长袍随他的起身流露出光泽。 他缓步走到柳屏面前,柳屏头不禁更低,君观澜伸出手,手指修长分明。 柳屏莫名感觉到一股压力,他将手里紧紧拿着的盒子双手奉上。 君观澜轻轻一抬指,紧闭的盒子便顺着他的动作打开。 一颗散发着幽冷光泽的珠子倒映出他不带一丝感情的眸子。 “做得不错。” 他神色冷淡,目光平静如水,似是许久没有开口,声音低沉沙哑,透出一股凉薄的意味,给予了柳屏冷漠而疏离的夸赞。 柳屏垂着头,直直看着冰冷的地面,他咬了咬牙。 若是以前能得流光剑尊一声夸赞,他定是喜不自胜,可他现在根本没有高兴的心思。 师弟师妹都因为这颗珠子死了,原本想要诛杀的妖族,甚至最后以自爆救下了他们。 柳屏起初并不知道盒子里装了什么,他只是乖乖听师门的命令一路护送回山,路上遇到妖族想阻止他护送,抢夺这东西,他也当作是作恶多端的妖怪,甚至给师弟师妹下令追杀妖族。 可柳屏万万没想到,这盒子里装的是摄魂珠,摄魂珠凶邪,须以上百条具有修为的人或妖的力量精髓,才能成一颗摄魂珠,修仙界以十灵门为令早就禁止了这东西的制作。 谁能想到,他们身为青衍山弟子,竟然要护送的是摄魂珠! 柳屏原还傻傻地什么都不知道,直到有人闻风而来,以为他们护送的是什么法宝,带着滔天的恶意与贪婪,想要抢夺盒子里的东西,却不料在打开一瞬间被摄魂珠吞噬。 摄魂珠吞噬了那些修士还不够,还想吞噬他们,几个师弟师妹修为不够,直接被摄魂珠吞噬得骨肉不存。 也是那妖族匆匆赶来,以自爆的方式压制了摄魂珠,他才能活着回来。 “尊主,我有一事想问。” 君观澜眸中漆黑一片,看不出喜怒,转动摄魂珠的手指一顿。 “尊主,何为正?”柳屏猛的抬头,目光痛苦狰狞。 而被他注视着的君观澜却依旧平静,如一汪深潭,永远也看不到底,他并没有回答柳屏的问题,脸上是不变的漠然。 “你若有心,就该问些有用的。” 君观澜将摄魂珠收起,不带一丝感情地重新坐回尽头。 “有用的?”柳屏突然笑了笑,眼神哀伤,“那尊主,为何要让我们护送摄魂珠?” 他敢当着他的面,打开盒子取出摄魂珠,就不怕他说出去? 又或者是他料定了他为了青衍山,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柳屏心里倏然升起一股绝望的情绪。 君观澜背对着柳屏,冷淡的眼眸没有给予半分怜悯,他轻轻揉撮着摄魂珠,闭上眼眸,细细感受这那份冰凉。 在心底缓缓升起一丝暖意。 “为了救人。” 柳屏绝望的眼眸中流出一丝希望,他张了张嘴,却从心底不愿再去问。 他害怕,害怕自己坚持了这么多年的理念,就此崩塌。 柳屏俯身对君观澜告辞。 待柳屏走后许久,君观澜才缓缓睁开眼,冷漠的眸中泛起柔和的色彩,他举起摄魂珠,幽幽的光泽反射出他脸上的一片温柔。 像是在注视希望,君观澜忍不住勾起了唇角,眉宇间的冰雪也就此消融,他用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字,念出心底压抑了几十年的情愫。 “阿篱……” . 江初篱扶着额头,紧闭双眼,一阵刺痛划过脑海,仙鹤感受到她的不适,又往江初篱身边蹭了蹭。 从刺痛中缓过神来,江初篱摸了摸仙鹤顺滑的羽毛,朝仙鹤安抚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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