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东西要还回来。你的人,我也不要了。”小姑娘太干净,都说不出狠话来。 博果尔就笑了,珍重将长命锁当即戴上,生怕她反悔似的。 他说:“我是不会改主意的。我是怕你改主意。既给了我你的东西,往后再改主意,我也不会放你走的。” 博果尔将从小到大带着的一个戒骨扳指送给了宝日乐。 小时候他戴不上,都是贴身藏着的,现在他能戴上,都是一直戴着的。 他笑道:“小时候贪玩,有一回跑去私库看先帝有没有留下什么好东西。好东西是不少,我却瞧中了这个没用过的扳指,就留下了。皇上也许我留下了,我就一直贴身戴着。它陪伴我数年,现下送给格格。” “我出去,这东西代我陪着格格。等我回来,我就给格格戴上吧。” “戴上?”宝日乐眨了眨眼睛,“我手小,戴不上啊。” 博果尔轻轻一笑,终于还是将日思夜想的小丫头轻轻抱入了怀中,在她晕红的小脸边,轻轻印下一吻,小格格好乖好乖,都没有挣扎逃跑,反而一双盈盈目色望着他。 她自己也主动踮起脚来,也亲了他一下。 博果尔终于有了些实感,想了几年的宝贝格格,总算是愿意嫁给他,要和他办订婚宴了。 博果尔环着她,轻声说:“没关系的。我能帮格格戴上。不一定要戴在手上的。” 他都十八了,什么不懂呢。这话太过隐晦了,小格格不懂,小格格也不知道,她答应了松口了要嫁过去的人,正在心里想着骨扳指戴在身上的一万种办法呢。 博果尔是不急的。横竖再有两年就成了。他能等。小格格如今都大了,两个人过了明路,瞧她这样大胆的模样,想来婚后—— 博果尔及时止住思绪。是不能再想了。一切留待婚后再说吧。 这时候只是亲一亲她,他已是极其的满足了。 - 高云又有了身孕,这倒是一件喜事。 含璋为此也是高兴的,隔着上回生德塞的时候也远,高云正值年轻的时候,怀孕也没有那么的辛苦。 倒是济度,听说这回高云有了身孕后,济度也不去别的侧福晋和侍妾那里了,办完差事回府后,就只往正院去,天天陪着高云嘘寒问暖的,生怕她不舒服。 含璋去了几回看姐姐,都听见高云和她抱怨了,说济度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 抱怨归抱怨,可含璋瞧着,高云应当还是高兴的。 这迟来的克制与变化,似乎昭示着成婚多年的夫妻之间感情和状态都有了些变化,但含璋什么都没有说,高云也没有多说什么。 如今的姐妹俩,一个是从容的过日子,一个是高高兴兴的过日子,都不似年轻的时候那样心态了,倒是都咬定了四个字。 顺其自然吧。 济度能到什么程度,往后看看就知道了。 给博果尔与宝日乐办了盛大的订婚宴后,博果尔就启程去了南边,他走数日后,除了福临,就再没有人知道他的消息了。 宝日乐便还是回到了从前的生活状态中,该学习就学习,该放松就放松。 贵太妃虽说缓过来一些,但含璋也不想这时候让她们见面,再等一等吧。她反正是要护着宝日乐的,不能让宝日乐受任何一点的委屈。 博果尔走后,如今朝野上下最瞩目的事情,便是境外剿灭朱氏余孽的事情了。这一战不容易,是非常不容易的。跟着去的这么多人,要是头功还叫吴三桂得了,那这位平西王身上的功劳就更多了。 他们一起去的几路人马,合作团结,但暗地里暗潮汹涌,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福临大概是心里有事,这些日子就要她要的格外凶些。 岁岁小公主交到了新朋友,也是她的第一个好朋友。 岳乐家的小女儿跟她同年同月生的,只比她大了十几日,两个小丫头玩到一起去的。 这孩子是岳乐的侧福晋生的。含璋见过那个侧福晋,是个难得的老实人。在安亲王府上日子还不错,人也聪明,岳乐待她还不错,这孩子养的也还不错,跟岁岁很能玩到一起去。 两个小朋友最近都要在一起,福临干脆把岁岁小公主送去了安亲王府住几日,叫她玩够了再回来。 安亲王府如今的安保比紫禁城的还要严密,都是福临送过去的精锐,都是为了保护岁岁的。福临说了,既要让雍华公主尽情的玩好,还要保证公主的绝对安全。 含璋想,大约岁岁会睡得很好,毕竟连连床榻都送了一模一样的过去,那边的屋子都是照着宫里岁岁住的地方布置的,福临费了不少的心思。 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在府上,只怕安亲王再从容淡定,这些时日也睡得不太安稳吧。 含璋心里记挂女儿,也不忘和福临快乐快乐的。 有岁岁在的时候,到底还是没有现在这样尽兴的。 福临这几年还跟十七岁的时候一样,一点没变化,到了床榻上,就跟个凶兽似的,要个没完。 可仔细算一算,他都二十出头了。 人更成熟了,也更沉稳了。招惹的含璋爱死他这个模样了。 放纵的后果,就是她几度失神,趴在床榻上,好久都回不过神来。 那种被绝对深入后的滋味,深深令她着迷,也深深令她战栗。 没了孩子在身边,又是在坤宁宫里,坤宁宫里也挖了个浴池,比乾清宫那个还要大些,也要好些。两个人的作息就没有那么准时。 福临是一贯的精力旺盛,含璋是身子骨不成了,却似乎不那样困了,喜欢在事后黏着福临,甚至发现她的体力好好有了些小小的进步。 果然是被锻炼出来了么。 她缠着福临,要给他洗头发,结果洗了一半没力气了。福临自己洗了,然后也顺道给她洗了,最后抱着她回去。 福临帮她擦头发,她就有样学样,懒洋洋的拿着柔软的绵绸,给福临擦头发。 “我瞧你,有心事啊。” 含璋倒也不是火眼金睛,相处这几年,已是很熟悉了,但福临要刻意收敛心绪,她也很难看出什么来。 主要是通过那个的程度判断的。 方才福临用了个新姿势。从后拥着她。 固定着她,然后几乎是让她坐到怀里了。又把她控制在墙角不许移动。就像是被他深深抱着似的。 含璋起先还不觉得怎样,后来才发现了这个姿势的威力。 居然是前所未有的深入。 本来小肚子日常就能被填满了,这一下,掌心更是能明显感受到福临了。 这样凶,那还不是心里有了重大的心事,就喜欢这样待她。 是他心里的凶兽又挣脱了风筝线,不顾一切向她奔来了。 福临给含璋擦头发的动作轻柔又温和,他的眉眼落在烛光下,温柔又从容,只听见含璋那一句话,眉峰就动了动。 他望了含璋一眼,眸中深情流淌,他说:“嗯。朕是在想,朕错杀陈名夏了。要是留着他,现下或许还能用一用。” “嗯?”含璋有点纳闷。 怎么为了个已经死了五六年的人有心事了?什么事非得用陈名夏,别人就不成了?
第90章 变局 陈名夏这个名字, 含璋是听过的。不过,并不是那么的熟悉。 她也是后来才从董鄂氏的书信中,具体了解到陈名夏是怎么回事。 福临是顺治十一年下旨杀陈名夏的。按照董鄂氏书信中的说法, 陈名夏是犯了大忌, 哪怕处死他的罪名并不是那么的确凿, 也因为他说的那一句话,惹得福临大怒, 将陈名夏给杀了。 福临倾心汉化, 对于汉人的东西还是很感兴趣的。他宠信陈名夏,几个内院大学士里头,也有很信任的汉臣们。 有人能够守住这个底线, 不去触碰福临这个满人皇帝的底线,就按照他给出的规则行事,一点点的试探和谨慎的前行。 偏陈名夏这个人,他的性子还是太张扬了。他见福临这方面开明, 又偏向汉人些, 再加上他自诩南党领.袖, 这胆子就大起来了。 公然与人说,只要恢复衣冠发式, 现在大清一多半的问题就都能解决了。 这话被人故意报告给福临知道,福临又因为他结党营私而不满已久, 当时的大学士宁完我都为此作证,想要除掉陈名夏, 便是在这样的处境下, 陈名夏就被杀了。 在那个福临的时间线中, 陈名夏被杀就被杀了,并没有如何。那个福临是不是后悔含璋不知道, 但因为此事福临的执拗,倒是引发了后来很多的动乱。 剃发这个事情,是真的引发了很多的血海深仇。 那会儿福临看过董鄂氏的书信,倒是没有为这个事情专门说过什么。 含璋刚和福临大婚的时候,一门心思的应付他,压根没有空间也没有时间精力去关注外头的事情。 但现在回头去看看,便是在和她大婚后不久,这个陈名夏就被杀了。 福临几乎是和他口中的那个‘混账’一模一样的做法。 含璋以为,他是坚定自己的选择的。剃发这个事儿,几乎是刻进了满人骨子里的执拗,多尔衮定下的许多事情,福临都给推翻了,唯有这个事,还有其他的几件事情,福临倒是贯彻的非常的彻底。 她是动过要改变的念头的。但是这个根本不能着急,必要徐徐图之才成。哪能一上来,连大清地方局势都没有稳固,就先提人家的逆鳞呢。 含璋以为,要等十年二十年,才能与福临提这个事的。没想到这会儿,倒是他自己先提起陈名夏来了,还说是错杀了他。 “朕若不是瞧见了那些书信,知道了那个混账后来做的那些事情,还有遇到的那些困境,怕是也不会觉着似乎错杀了陈名夏。” 含璋的头发福临擦的细致,很快就干了。福临便拿起含璋惯常所用的梳子,一点一点的给含璋把头发梳开。 她发质向来就好,从不打结,洗完头发梳起来也是十分的顺滑,福临就爱给他的含含小皇后梳头。 若从前,含璋怕是会给福临容情,听他糊弄也不会戳穿他的。 现下再听见他这样说话,含璋就不惯着他了。 她慢慢悠悠地说:“皇上瞧见那些书信都几年了。也就是刚开始的时候还琢磨琢磨,后来烂熟于心了,哪还耐烦看那些呢。这都放下多久了,皇上还拿那书信当借口呢。要是觉得杀错了,早就如此想了,还用等到现在么。” 有时候调侃他,还会称呼他为皇上的。 含璋笑眯眯地,“皇上还不与我说实话,究竟是怎么觉着自己杀错了呢?” 要说福临早些年的做派,真的和那书信上还有历史上的记载没有太多太大的出入。要不然董鄂氏一重生,也不会着急忙慌的以为这是她的福临,急急忙忙的就要进宫来陪伴福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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