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亲自去取了水进来,先净了手,而后再伺候含璋清理。 含璋的脸红扑扑的,抱着衣裳看福临。 福临的手热,也柔软,更灵活。 他是轻车熟路,更是驾轻就熟。 只她这样狼狈,形容慵散的陷在热香里,给了他想要的东西。 偏他还是衣衫齐整,唇角含笑。 ——当然,若是不往下瞧的话,福临可真是个翩翩君子了呢。 她身上舒坦了,换了一身衣裳,又被福临抱在怀里,他还把他的手送到她的掌心上给她看。 “含含的东西没有了。怎么办呢?” 骨节分明的手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了。 “含含把这个送给朕,好不好?” 小衣襟的盘扣有点松松的,福临拨弄了一下,从里头勾出含璋脖子上戴着的东西来。 含璋瞧了一眼,下巴擦过福临柔软的指腹,她也把手指勾到了那贴着她温热脖颈的项圈上:“这是臣妾的长命锁。从臣妾出生就戴着的。” 含璋不想给。含璋格格的长命锁,现在也归她了。是能保护她的老物件。 这长命锁是绰尔济找人花了心思打造的。从小就给含璋格格戴着,能随着含璋的长大慢慢调整长度。 含璋没有取下来过。 福临的唇印了上去,他轻轻亲了亲含璋的指尖,唇角漾起一抹笑:“朕就要这个。” “朕贴身戴着。就像是你时时陪在朕的身边一样。” 大婚那夜,福临就瞧见了。 他从身后拥着含璋,就瞧见金灿的长命锁在含璋脖前胸口轻轻的晃悠。 这是小皇后贴身的东西。比小镜子可好太多了。 含璋被捉着手,将长命锁取下来,又戴在福临的脖子上。 福临的衣襟都被解开了,调整长度后,长命锁就贴在福临胸口了。 含璋的指尖轻轻划过福临的锁骨,还带着她的温热气息,却也沾惹上了福临身上的气息。 女子小巧的长命锁贴在福临心口上,衣襟被系上后,就不太能看出来了。 尚有余韵的含璋此时还没有什么太大的力气,她被福临抱在怀里,瞧着福临舒展的眉眼,似乎他是很高兴的样子。 如果,如果忽略她小弯儿里正对着的剑拔弩张的话。 含璋不禁想,福临带着她的东西,回头要再幸了别的嫔妃,给人家看到了,那怎么办? 她的东西,不想给其他女人碰到。 而且他索要贴身物件的模样,总让含璋有一种错觉。福临像在跟她要定情信物似的。 可明明他们,还没到那个份上。 含璋自己也琢磨,礼尚往来,她是不是也该找福临要点什么呢。 心里琢磨的念头太多了,一瞬就没顾得上说话。 就听见把玩着她指尖的福临说:“大阿哥的事,含含不必费神去想。” “嗯?”含璋眨眨眼,刚才琢磨的事就忘了。 福临垂眸望着她笑:“朕都知道了。你若不喜大阿哥了,叫他日后少来见你。你不见他,自然不会再有人攀着这事嚼舌根了。将来,我们含含会和朕有自己的亲生孩子的。” 含璋会过意来,从福临怀里稍稍坐起来些,带着红晕的小脸望着福临,眸光坦诚:“皇上,臣妾没有不喜欢大阿哥。他还只是一个小孩子,有太后护着,不会被人利用的。太后疼爱皇上的孩子,臣妾也不想做高高在上的皇后。” 她还想着呢,将来福临要真是和董鄂氏好了,她还能有个大阿哥时时解闷。 那些人藏在暗处张牙舞爪的心思,含璋知道,但她不怕。 只不过,她与福临的孩子嘛—— 好像福临很期待和她的孩子。撇开历史上的那些事,单看现在,含璋真的有一种得宠的错觉。 福临待她越来越好,也越来越温柔。 可就怕这样的温柔是错觉是假象,有一天那历史上命定的董鄂氏进了宫,福临又转头和她卿卿我我去了。 自古帝王专情多,专一少。福临又是个多情的男人,谁能指望他一辈子只要一个女人呢? 她这只闯进来的小小的蝴蝶,真的能扇动那么大的能量,蝴蝶掉福临的爱人吗? 爱情的路上眼见着不好走。皇后的道路上,可是一片坦途,光明无暇的。 含璋望进福临深邃的眼中,找到他眼里那个小小的自己。 她主动圈住福临的脖颈,花瓣般柔软的唇瓣贴着福临的耳边,轻声说:“皇上,臣妾的月信并非每月准时的。有时候两三个月一回,有时候半年一回。但臣妾的身体健健康康的,也没有什么别的问题。孔嬷嬷说,臣妾这样也没有不正常,就是往后有孕会艰难些。” 也不知道年纪大了会不会有所改变。照含璋自己想着,这其实也是个规律。 含璋年纪还小,孔嬷嬷只管在饮食上调整,没有让含璋格格吃过什么药。 家里宠着爱着,更不可能让金尊玉贵的小格格去吃苦药了。 可这会儿关乎福临的子嗣,太后和福临迟早是要知道的,含璋怕他们为了要中宫生的孩子,就逼着她喝药调理身子。 她年纪还小,最好别这么年轻就要孩子。 “不用担心。” 福临轻轻笑了笑,小皇后全副小女儿家爱娇的心肠,福临知道她怕疼,无师自通的也知晓了,她大约还怕黑怕苦。 其实方才说那些话,是为安抚小皇后的心,也是叫她放心。他们还年轻,迟早是会有孩子的。这不是怕她自个儿瞎想着急么。 比起孩子,福临更在意的,当然是小皇后的身心健康。 既要予她舒服,那自然是身心舒畅万事自在的。 福临轻轻点了点含璋的鼻尖,蹭掉了她鼻尖上沁出的一点香香汗珠子:“朕和太后不会逼着你生孩子的。也不会逼着你喝药调理身子。那些个苦药汁子,朕和太后都不爱喝的。” 这话倒是了。 太后前些日子身上酸疼,绝不肯喝太医院的药汤,倒是愿意按摩,慢慢儿的天热了,太后在宫里活动活动,就已好了许多了。 含璋听说不逼着她生孩子,明亮的眸中沁出活泼泼的灵动来。 福临真好。她想。 夜深了,给福临闹了一回,含璋有点困,想睡觉。 福临不想睡,这才哪到哪呢。 他又不累,正是因为不累,才神采奕奕的望着含璋。 含璋感受着底下没消下去的东西,心里只管嘀咕,看来今儿福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他在这事儿上这么贪,哪可能就这样浅浅的偃旗息鼓呢? 被放进床帐里,又有轻薄的锦被盖上来的时候,含璋都有点懵。 福临怎么把她放下来了? 下一刻,就瞧见福临放下床帐,他站在床榻外头,长身玉立,沉声道:“抬进来。” 含璋好奇地抱着锦被透过大红幔帐往外头看。 吴良辅领头,跟着进来了八个太监,一边四个,抬着个大红封纸整块封住的东西进来。 就放到了宽大的床榻前头。 含璋见他们把原来的屏风抬走了,似乎还把她放在妆台那边的西洋镜也给抬走了。 含璋都搞不清楚为什么,但很快的,她就没注意力去琢磨那个了。 因为福临开始拆大红封纸了。 含璋好奇极了,这东西看着比原来的屏风还要大,想起先前福临所说的那个‘惊喜’。 难不成,福临送了她一座新屏风? 拆下来的大红封纸被悄悄进来的奴才们拿走了,福临转回来,将床榻前的床帐撩起来,让含璋看的更清楚些。 这确实是一座很大的屏风。整块白玉雕琢,玉色光亮,甚至能隐约看见烛光的倒影。 上头缀满了几乎一样大小的东珠,嵌在流光羽毛里头,犹如缀满了月色清辉。 福临将那东珠帐帘随意挑起来,含璋小小的惊呼了一声。 这不仅仅是个厚重华贵的屏风。最重要的是,对着床榻的这一面,是一整块极好的玻璃镜面。 它几乎和床榻一样大。将整个画面都罩了进去。 含璋从镜面上看见,花团锦簇的大红床榻里,她拢着衣衫坐在鸳鸯软被上,一眼惊讶里,还含着没有退下去的水韵悠长。 福临走过来,他站在床榻前,眸光深深的盯着镜子里的小皇后。 他说:“含含的小镜子太小了。这个大。” “含含一会儿,就看着这个来,好不好?”
第21章 深膏 东珠只有太后、皇后、皇上才可用。 用小汤圆这么大的东珠串起来的羽毛珠帘,缀满了这么一整块的大镜子,也就只有福临这个帝王才有这样的豪气手笔了。 可谁能想到,福临拿这镜子,是要做那样的事情呢? 把这大镜子放在床榻前,他们不论做什么,都能瞧的清清楚楚的。 含璋只要一抬眼,就能看见自己,就能看见福临。 更能看见福临都对她做了些什么。 含璋选择把自己裹在锦被里,一双含着羞意的大眼睛毫无气势地瞪着福临:“我不要。你拿走。” 福临也没看她呢,就只管深深笑着,盯着镜子里的含璋瞧。 含璋皮肤涌起一阵阵的热意,身上裹着好几层呢,却觉得福临的目光有如实质,穿透了她的衣裳,落在了她肌肤之上。 目光落到哪儿,哪儿就升起战栗的害羞。 镜子里,福临的目光和小皇后的目光对上。 福临笑了:“叫朕拿到哪儿去呢?” “送到……”含璋咬着唇,想了片刻,“送到额娘那儿去。给额娘用。” 是吧。这么好的东西,就应该给宫里最尊贵的人用。 福临转身,一撩衣摆坐到了床榻上,把裹成粽子的含璋捞过来,给她把裹在身上的锦被一层一层剥开。 这么热的天气,屋里还供着冰块呢,她这么裹着,不热么。 福临把人捞出来,用指腹轻柔抹掉小皇后额上的香汗珠子,又亲了亲她的小鼻尖,抱着她轻笑道:“瞧瞧,镜子里照见你与朕。” 福临垂眸亲着她,福临那山峦起伏的侧颜,又落在了含璋的眼里。 福临捏着她的小下巴,不许她移开视线,暖黄的灯光下,她瞧见自己脸上一抹深红,又瞧见了福临眸中的深邃念欲。 几乎是一瞬间就想起,两个人拿小镜子干过些什么。 偏福临还在她耳边轻声漫语:“这镜子若送到慈宁宫。太后必将其摆在显眼的地方。你日日去慈宁宫都能瞧见。人人都能照见。你瞧见了,难道不会想起,朕和你,在镜子里——” 含璋害羞了,哼了一声,叫福临别说啦。 福临是不说了,可他只管笑,还亲她。 一想到福临说的那场景,就万分羞人。到了那时候,含璋怕是真要找个地缝把自己藏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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