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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保成困了，梁九功，你抱着二阿哥去榻上睡，亲自守着。”康熙小声地说着，将保成轻轻放到了梁九功怀中。 “嗻！”康熙如此重视二阿哥，梁九功这些宫人奴才自然也不敢怠慢。 说实话，康熙帝安排照顾儿子的宫人只多不少，但就是这样，他还是不放心得很，事事都要过问。 福珠见康熙此时这模样，心里怪道难怪历史上说康熙对太子宠爱非常，原来这从小就开始了啊！ 也幸亏她的芯子不对，不然很有可能比刚刚的保清还要嫉妒。 “皇阿玛。”福珠扬起笑容，朝身后跟着的魏嬷嬷使了个眼色，“老祖宗说您最近国事繁忙，怕您顾着国家大事，就忘了自个儿身子了，特意让福珠给您带了滋补的参汤。” 说着，魏嬷嬷就极有眼力见地提着食盒上前，将食盒放在了桌上，就默默退到了福珠身后。 保清也在一边动着小鼻子说道：“皇阿玛，这汤可好喝了！里面有、有、有？” 糟了！有什么来着？他那会儿光顾着喝汤，根本没听见皇姐和老祖宗说的什么…… 保清急得抠脑壳，那模样看得福珠和康熙都忍俊不禁。 “好了好了，别为难自己了。”福珠摸摸保清被弄乱的头发，“再抠，早上才给你梳好的小辫子，就又要被你弄乱了。” 闻言，保清立马停手，朝福珠露出标准傻笑，嘿嘿，什么都能乱，小辫子不能乱！ 他磨了皇姐一早上，才让皇姐给他梳的小辫子勒！ 康熙看着大儿子傻乎乎的样子，突然想起这儿子健健康康长到现在，已经三岁了。 三岁了，已经可以蒙学的年纪了。 “保清啊，从明儿起，你就来上书房学习吧，皇阿玛差点忙忘了，你三岁该是蒙学的时候了。” 从前有皇后在，小阿哥们到了年纪自然会有皇后和他提，后来皇后身子重，皇额娘又不管事，皇祖母年事已高，记性不如年轻时候，偶尔也会有疏漏。 加上他国事上这几月各地战事不断，还真疏忽了儿子的启蒙教学一事。 忽闻自己即将成为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的学子，保清突然觉得也许他今天不该跟着皇姐来养心殿的。 如果皇阿玛没看见他，也许就想不起他已经三岁的事了，呜呜呜…… 康熙随口说完，就让宫人将汤盛了出来，让福珠和保清陪着自己一起喝。 父女三人其乐融融，竟无一人发现保清没了往日的活泼。 福珠二人没在养心殿待多久就跪安离开了，回去的路上保清终于没了在养心殿内的安静，还没到慈宁宫就开始拉着福珠的手抽泣。 “呜呜，皇、皇姐，我不想、不想去上书房，我、呜呜、我还想多吃几年的奶糕。” 保清突如其来的哭诉把福珠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了怎么了？谁说去上书房就不能吃奶糕了？ 保清别难过，你想吃奶糕到多少岁，就能吃到多少岁，就是吃到一百岁都行！” 哪个缺德玩意儿这么吓小胖子！看把人忽悠的，都忽悠瘸了！ 福珠安慰着保清，心里却想着得找个时候，和纳喇氏好好说说，排查一下保清身边的奴才，可别让心怀不轨的带坏了她的乖弟弟。 保清还不知道自己无形中坑了自己的宫人一把，尤自哭得伤心：“呜呜呜，皇姐骗人！我去了上书房哪里还活得到一百岁？” 福珠：…… 按照这个时代人的平均寿命，唔，好像保清的确活不到一百岁。 不过她就是随便说了个数字比喻一下而已，何必较真嘛。 “呜呜呜！大哥去了上书房，结果第二年就生病没了，呜呜呜，我肯定也……” 保清话还没说完，自己就赶忙惊恐地地小手捂嘴不说了，只嘤嘤嘤地哭着。 他不敢说出来，皇姐说了，有些话不能乱说，要真的被天上神仙听见，当了真就不好了！ 福珠一愣，大哥？ 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保清说的是马佳氏已故的孩子赛音察浑，顿时明白保清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敢情这孩子以为赛音察浑的病逝是因为读书累死的啊…… “保清啊！”福珠扶着额头，仿佛看到了多年后自己教育大聪明的场景，“读书只会让人变得更聪明，并不会让人生病。 赛音察浑生病是因为他身体本来就差，和读书没关系的。” 保清不信，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福珠：“真的吗？可是皇姐你不是说睡眠不足会使人生病吗？” 福珠：她啥时候说过这话？ 啊，对了，那是某个清晨她赖床被保清撞上，随口说的……
第21章 “皇姐！皇姐！快醒醒！” 伴随着保清喊声的，是他大力的摇晃。福珠迷迷糊糊被保清叫醒，看了眼窗户处，倒头又睡了下去，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着：“起来什么啊起来，天还没亮呢。” 保清见自己好不容易拉起来的人又倒了回去，立马不干了，嘟着小嘴站在床边。 皇姐明明昨天自己说的，以后要陪自己共进退，怎么今天才第一天就食言？！ 不行，他作为皇姐最爱的弟弟，不能让皇姐成为食言而肥的人！ 于是乎，保清埋头在自己腰间的荷包上一阵捣鼓，最后拿了块豌豆黄出来，放在福珠鼻子前晃一晃的，嘴里还念叨着： “皇姐，快起来啊，快起来吃糕糕了～” 这一招是皇姐对付他的，屡试不爽，保清自然以为谁都和他一样是个吃货。 谁料福珠一点也不感冒，像是根本闻不到糕点的香甜味似的，依旧睡得死沉，挨近点儿甚至还能听见小声的呼噜声。 “主子，要不还是算了吧。您再不走，一会儿就要迟到了。”小片子在旁劝道。 今天是主子去上书房的第一天，可不能迟到啊！ 上书房是什么地方？皇子皇孙学习的地方！里边的老师都是皇上千挑万选的，要么是当代大儒，要么就是探花状元。 要是主子迟到，他都不用想就知道自己铁定是要被罚的。 更别说自前几位阿哥没了之后，上书房就关了，没办法啊，没学生呐。皇子满六岁就必须进上书房学习，但无奈的是万岁爷还没有符合年龄的孩子。 现在自家主子三岁，按理说蒙学可以不用去上书房的，杀鸡焉用牛刀？ 但万岁爷亲自开了口，上书房自然要照办，是以好久没开张的上书房在昨晚接到圣旨后，好几位老师都在家中摩拳擦掌，备课至深夜，势要教好大阿哥，不负皇上重托！ 小片子的好几位兄弟昨晚听说了此事，还专门找上了他联络了一番感情。 “片哥，苟富贵，勿相忘啊！” “是啊！片儿，咱多年的交情，你这就要跟着大阿哥飞黄腾达，吃香的喝辣的了，可别忘了哥儿几个。” “小片子，你放心，老哥哥我现在就在上书房前边儿的角门当值呢，明儿你早早的来，哥哥亲自给你和大阿哥开门！” 一晚上过的糊里糊涂的，小片子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在宫里有这么多朋友的，有的他都叫不上名，居然就自来熟的和他称兄道弟。 不过，也亏了这些人，让他知道了老师们对这次的教学有多重视，可不敢让自己小主子迟到！ 保清不乐意现在离开，他不想去上书房，可是如果皇姐陪他的话他还是可以勉强去一下的，皇阿玛都准许了。 不行，今天皇姐必须跟他一起去！他姐弟俩谁也不能缺席！ 坚定了信念，保清抱着就算自己迟到也要带上皇姐一起的念头，继续在福珠耳边吵吵。 一旁的小片子看着都感动，他好久都没见小主子为了一件事这么努力了…… “皇姐，已经寅时一刻了，你再不起来咱们就要迟到了。” “皇姐——你说好要陪我一起上学的！” “皇姐——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弟弟了啊——皇姐——快起来啊……” 寅时三刻，福珠终于痛苦地坐起身，绝望地看着面前的保清怀疑起人生。 她昨天为什么要头脑发热主动请缨陪读的？真是白活了五千年啊！睡懒觉它不香吗？看看现在天都还是乌漆麻黑的，她图什么啊！ 寅时，这他么换算到现代也才凌晨三点到五点！现在看外面的样子，绝对没到五点！ 保清却自动忽略了亲亲皇姐脸上的哀怨，高兴地抢了旁边芸萁格的活儿，将净面的帕子递给了福珠。 “皇姐，你快梳洗打扮一下还来得及，我在前殿等你，老祖宗准备了好多好吃的，你快来啊！”说着，一溜烟就蹿了出去，就怕走晚了福珠反悔说不去了。 前殿，孝庄已经坐在那儿慢悠悠地喝着粥了。 她年纪大了，觉本来就少，加上今儿是她两个重孙儿上学的第一天，她这个做老祖宗的就更睡不着了，早上起来就让苏茉儿吩咐小厨房做了很多早膳。 “你皇姐可起来了？”见保清笑着跑过来，孝庄已经猜到了，但还是想和保清说说话，这孩子长得白白胖胖的，看着就让人喜欢。 保清重重地点头，大声地回道：“回老祖宗的话，皇姐已经起床啦！一会儿就来～” 孝庄满意地点头，心道估计福珠那丫头这会儿正闭着眼穿衣服呢。 那丫头喜欢睡懒觉，要是早起的话，绝对是跟块行尸走肉一样，穿衣都不会睁眼。 别说，孝庄还真就猜对了。保清走后，福珠认命地开始穿衣洗脸，但全程都闭着眼，没关系，反正衣服穿反了芸萁格会提醒她的。 早上梳头时，魏嬷嬷伺候着梳了个简单的小啾啾，是的，她今年四岁了，头发的长度却依旧只能梳小啾啾。 魏嬷嬷说她还太小，不能梳太复杂的发髻，不然容易伤着头皮。 “主子，好了，咱们快走吧。”魏嬷嬷扶起福珠，给芸萁格使了个眼神，就跟着福珠去了前殿，芸萁格就留在寝宫内指挥宫人收拾床榻。 由魏嬷嬷牵着手，福珠一路上眼睛还没睁开过，无他，魏嬷嬷太稳，从来不会让她失望，下台阶，有石子儿什么的，都会提前出声提醒她。 要不说老祖宗厉害呢，她为自己选的这位掌事姑姑是真的很得力。 自从有了魏嬷嬷，福珠觉得自己本就顺风顺水的生活变得更加如鱼得水了，看看她和魏嬷嬷之间的默契，换了其他人，没个几十年能有？ 直到进入前殿，福珠才终于睁了眼。 唉，读书娃可真苦！她都能感觉到自己肿肿的眼皮，真想找两根牙签把她的眼皮子撑起来，她是真的困啊…… 尽管如此，为了保持自己大姐姐的良好形象，福珠还是坚持陪保清去了上书房读书。 一天的时间，终于熬到了下学，福珠将保清送回了延禧宫后，才一个人泪流满面地走在回慈宁宫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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