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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外面情人只是藏得好，并非没有，但不管怎么样，杭小夏就是被他伪装出来的谦谦君子作派给迷住了。 他越表现出对曲苗苗的忠贞不渝，杭小夏就越觉得只会打扮、打扮后还那么平凡的曲苗苗配不上他。 这大概便是因果轮回。 曲苗苗曾经的那番心态原封不动出现在杭小夏身上，现在，她成了被鄙夷被看不起的那个。 杭小夏从卫生间出来，立马跑到前台一角，翻出那份报纸就跟个即将打胜仗的将军似的冲进了陆城的办公室。 “陆师哥！” 陆城听到杭小夏的声音，低垂的眉宇间闪过不耐烦。 再抬头时又是一派文质彬彬的儒雅模样：“小夏，找我有事？” “陆师哥你看。” 杭小夏太急着让她心爱的陆师哥看清老婆兄弟的真面目。 忽视了男人大都无法容忍被绿，更加无法容忍被绿后还被人知道，他们甚至会恨上戳破“被绿”真相的人。 他们可以背叛别人，拥有多个情人能坐享齐人之福在男人眼里是自己魅力的证明。 就像贾琏跟人偷情时会特别自信的跟情人说凤姐儿的不是，会说凤姐不让自己碰平儿，平儿一定委屈坏了。 大部分男人就和贾琏一样，那么普通却又那么自信。 一旦轮到自己被背叛，他们就感到自尊受到了莫大的创伤，在朋友面前就会觉得特别没面子。 此时陆城便是如此。 看着报纸上亲密相拥的两人，他感到血液在太阳穴里发了疯般横冲直撞，大脑像是被什么东西挤压着快要破裂，耳畔杭小夏还在义愤填膺的诉说曲苗苗的不堪。 他不觉得感动，只觉得烦躁。 “闭嘴！” 陆城双手将报纸捏得咔咔作响，阴沉着脸目眦欲裂，咬牙吼向杭小夏。 杭小夏被吓得抖了下，怔怔看着陆城。 两泡泪霎时涌了出来。 “陆师哥，我是替你感到委屈，你怎么凶我啊？” 说着，她抹着眼泪冲出办公室。 陆城缓缓闭上眼睛，此时此刻整张脸都阴沉得好似要吃人一样。 曲苗苗，万坚，好，很好！ 一想到全公司的人，所有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老婆出轨了好兄弟，陆城就怒火中烧，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若是两人偷情被他私下发现，陆城也生气，但不至于想杀人。 没准冷静下来，还能笑着跟曲苗苗离婚，成全他俩。 反正他早就烦了曲苗苗。 但现在家丑外扬，他实在冷静不下来。 这事不仅让他颜面扫地，给儿子陆乐然留下心理阴影，最关键的是对城兴的打击很大。 这种桃色新闻，外行人看个乐子就过去了。 可暴露的是公司架构不稳，股东之间存在嫌隙的隐患。 在投资方、合作方眼里便意味这属于危险项目，必然阻碍一部分看好公司发展的投资人。 陆城气得抄起桌上的东西乱砸，连笔记本都被狠狠摔地上。 半晌，他似乎平静了许多。 直接给研发部姜高飞打电话，让他通知杨爽万坚来他办公室开会。 姜高飞听出电话里声音不太对，好似压着火气，但他没多想，毕竟今早开会是之前定好的。 万坚就更不清楚了。 他一早来公司就进入忙碌状态，哪会猜到自己和曲苗苗的事东窗事发。 一走进陆城办公室，看到里面一片狼藉，三人心里俱是一跳。 “怎么了？是跟杭董那边谈判不顺利吗？” 姜高飞弯腰，捡起电脑和散落得到处都是的资料。 陆城不说话，沉着脸死死盯着万坚。 “老万，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万坚愕然。 若说对不起陆城的事，他也只干过那一件，能让陆城大发雷霆直接质问，怕是他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了？” 陆城板着脸，眼神愈发冷凝。 姜高飞和杨爽此刻也意识到两人之间气氛不太对。 陆城发这么大火应该不是公司出了事，倒像是他跟万坚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姜高飞皱眉，把电脑和整理好的资料放回办公桌上。 杨爽平日是气氛担当，这会儿眼神在陆城和万坚之间来回游移，没好开口。 陆城冷哼一声，直接把报纸扔给他们，而后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讥诮地看着万坚。 左右报纸满城都是，瞒着憋着没有任何意义。 姜高飞捡起揉成一团的报纸，慢慢摊开…… 一目十行扫完，他起身就冲着万坚来了一拳：“老万，你个狗日的。” 万坚挨了一拳，人被打得踉跄几步，嘴角也破了皮。 他没辩驳，只是看着陆城认真道：“老陆，是我对不住你。” 姜高飞还想扑上去，被陆城叫住了：“高飞，算了！我叫你们进来只是想问怎么把影响降到最低，我不希望家庭破裂的同时事业也遭遇灭顶之灾！” 万坚听到他如此冷血无情的话，倏地抬头。 陆城没躲避，与他对视。 “老陆，你不痛恨我吗，你不想报复我吗，这么平静地讨论公司的未来，到底是我这个兄弟不够分量还是你老婆不够分量？” 他宁愿陆城发疯，无所顾忌的打一场，也好过现在的反应。 陆城冷声：“我把你当兄弟，你把我当兄弟了吗？” 万坚语塞。 “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兄弟，我跟曲苗苗……只是意外。” 陆城觉得这话有点眼熟。 忽然想起上辈子自己跟丛琦也是这样说的。 告诉她出轨是意外，自己能跟外头的人断掉，但“意外”多了他就开始习以为常了。此刻听万坚如此说，陆城只觉得讽刺效果拉满了，果然刀子落在自己身上才会疼，他现在终于懂了丛琦的愤怒。 一时间，陆城差点以为这是自己的报应。 上辈子出轨后没能给丛琦一个交代，老天就让他重来一世专程体会被背叛的心情。 但世上哪来那么多报应，陆城恍惚了一瞬就回过神，不屑地嗤了一声。 “所以，你是想跟我说，你跟她只有一次？” 万坚再次语塞，抿紧嘴巴无言以对。 “老万，如果你对她有意你该早点跟我说，我愿意成全你们。” 陆城不介意让大家知道他和曲苗苗感情不合，直言不讳：“我们夫妻俩感情早就淡了，她出轨不及对象是你让我心痛！” 万坚表情动容，眼神微微闪烁，似乎很愧疚。 而杨爽此刻也看完了。 不可思议的看着万坚，很想问他为什么？ 他还记得老万当初看不惯曲苗苗插手公司，还说过不可深交，没想到背地里他们居然是这种关系！ 究竟为什么？ 他忘了曲苗苗是老陆老婆，他自己也有宋怡宁吗？ “公司是我们四个一起做起来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不希望大家的心血受到绯闻影响，你应该也不希望吧？” 陆城敲击桌子，迅速说出自己的办法。 “我会联系别的报社，找个合适时机澄清。” “照片清清楚楚，这怎么澄清？” 姜高飞急性子，没听完便插话，说完又生气的看着万坚。 陆城不受影响，继续道：“就说我跟曲苗苗早已离婚，你们是离婚后才走到一起，都是单身正常交往而已。曲苗苗和宋怡宁的嘴只能靠你自己封。” 他没有在一开始就提出收回万坚股份的话。 反而非常通情达理，以“四人协作”为突破点，点燃万坚心里的内疚，让他自己提出离开城兴。 哪怕这次万坚没提离开，等偷情风波降到最低，他也有别的办法让万坚走人。 万坚清楚自己理亏，城兴就是他们四个的孩子。 他的确不想四人心血毁于一旦。 虽然震惊于陆城的冷血，震惊于他对利益的执着，也认可了他提出的方案。 只是，这就意味着他要跟宋怡宁提分手。 男人大概真的能做到爱跟性分离。 万坚确定自己不爱曲苗苗，当徘徊纠结在跟曲苗苗的偷情快乐中时，每次都告诉自己是最后一次，可每次都断不了。但他也以为自己对宋怡宁的感情淡了。 可想到真的要跟她分手，往日的甜蜜爱恋齐齐浮现在眼前，又令他痛苦不已。 “我会处理好，不会影响到公司。” 接下来几天，几人都没在公司露出任何矛盾的样子。 让好奇的员工们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报纸乱写，有没有可能是长得相似的人？ 否则陆总再不想给人看笑话，跟万副总的关系也不可能还像从前一样啊。 就在所有人猜测几个“总”到底有没有撕逼，公司会不会因此倒闭或是走下坡时，曲苗苗再次来了公司。这次她光明正大找了万坚，还公开挽了万坚的胳膊叫他一块吃饭。 这让城兴所有人更加迷糊了。 还是杭小夏充当了“辟谣机器”。 告诉大家陆总和陆总太太其实早就离了，只是因为孩子小没公开。她跟万副总恋爱的事陆总早就知道。人家几个都是好多年的朋友，关系铁得很，陆总当然祝福好兄弟和前妻了。 没想到正经恋爱还被狗仔拍，还要被人骂出轨，都怪无良狗仔。 这番说词一出，公司的四人团领导又跟往常差不多，大部分人都信了。 许纯却知道不是。 她当天给宋怡宁打了电话，把公司流行的说词讲给她听。 宋怡宁听完笑了声：“难为他们能想出这个理由，这几个人啊都他妈利益至上，没一个好玩意儿。” 许纯很为她难受。 她算是看着宋怡宁跟万坚恩爱过的，当初几人还替她补习。 可以说几个老板里除了莫名其妙的敌视她的陆城，另外几个都曾给她提供过帮助。 谁能想到万坚会犯这样的错？ “不用替我难受，早知道早好，否则等结婚生孩子了再让我发现，我不确定那时候有没有勇气替自己讨这个公道。” “……” 许纯安静听着。 “也算他有点良心，房子和这几年的存款都给了我。” 这就是宋怡宁一开始想要的。 如同陆城能勾起万坚对兄弟的愧疚那样，宋怡宁要的也是他的愧疚。 所以她在将照片寄到报社后就将手机存储卡里的照片全删得干干净净。 犹豫再三没有先到城兴公司大闹，只是在家里默默哭了几场。在万坚说分手说对不起她时，她假意挽留坚决不分。这也是万坚给钱、给房子那么痛快的原因。 但是，尽管那场挽留是演的。 可八年啊，人生能有几个八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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