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一分讥笑,凑近二人慢慢说道:“臣妾的表哥他啊,早就有心上人了。” 此话一出,庄妃睁大眼睛,秦玉柔也竖起了八卦的耳朵。 谁? 秦玉柔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贤妃,在位置上庆元殿和康善宫挨着,她还碰到皇帝带人探病,离别时千叮咛万嘱咐……不会是德妃吧,她瞧着不怎么不搭理皇帝,皇帝难道是那种爱而不得的?也有可能是丽嫔,皇帝有意忽略她,或许可能是在保护她。 相比去秦玉柔的乱猜,庄妃就直接很多,问道:“妹妹倒是说说是谁?” 秦玉柔也心痒难耐。 苏绮微微一笑:“前太子太傅柳元清的女儿,柳明雪。” 秦玉柔开始在脑子里搜刮信息,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柳家是先太子党,在先太子结党营私意图谋反后,柳家便被流放。 那他的女儿应当就是要指给太子做太子妃的那位,不过柳家流放之后便没什么音讯了,要不是禧嫔在这提起来,秦玉柔都想不起来。 这先太子获罪多少与秦家有关,包括后来的三王之乱,秦家在里面可是出最多力的人,这些不用老秦说,秦玉柔都门清的很。 想要推个名不见经传的六皇子上去当皇帝,自然少不了蹚浑水。 假使禧嫔说的是真的,李珩喜欢柳明雪,而秦家过去又对付了先太子党,那李珩是不是看她更不顺眼了。 秦玉柔还在那梳理关系的时候,禧嫔凑近二人,又说道:“还有,柳家这姑娘,就在华京城呢。” 秦玉柔的八卦之魂完全沸腾了。 喜欢但又因为是前朝逆党所以不能相守,甚至还悄悄养在宫外,下次要让玉竹写一段这种故事,光是想想就挺带感。 禧嫔说完就告辞了,瞧着秦玉柔的思索还有庄妃的愕然,嘴角带着愉悦的狡黠离去。 年纪还小的时候,她爹为了让她和李珩培养感情,曾让她入宫住过一段时间,她无意间看见一副女子的画,画上还有一首藏头诗,女子的名字叫明雪。 后来她就格外关注这个名字,并且终于打听到一位相符之人,是柳家人。 当年先帝为给自己的儿子留条命,将大部分的罪名全扣给了柳家,柳家在狱中死了十之七八,原本是要灭九族的,最后是秦相出面保住了柳氏中未成年的孩子,流放到了岭南。 秦丘救柳家的人,要说里面没有她表哥的动作,她是一点也不信的。 她平日与京中贵女们关系好,便有人同她说芙蓉坊横空出现了一大户,姓刘,那宅子当家做主的是位小姐,宅子里似乎还有侍卫,甚至宫里的人还去过。 她不费力气地便知道了里面真正住的人是谁,并且把这个秘密一直埋藏在心里,连她爹都不知道。 秦玉柔有个好爹,若是知道了此事绝对不会让别人占了皇后的位子,势必会把柳明雪的事情捅出来,然后触及到皇帝的底线。凭借柳明雪的身份,前朝不可能让她入宫,一旦身份暴露,光是擅自返京、不入贱籍这一条,就够她下狱的。 既然她表哥忘不了这个人,那她就去除掉她。 至于庄妃那人,一看就藏不住心事,后面只需要等着她闹便好,把她表哥闹烦了,也就离失宠没多远了。 她这一箭双雕,便只需坐等其成。 原来李珩有喜欢的女子啊,那么不碰宫里的女人多半也是这个原因,这样看来他还是个长情的人,秦玉柔一边回玉楼阁一边如此想到。 一回玉楼阁她就不想这事了,这几日天气转暖,蚊子甚为可恶,她要尽快制作驱蚊的香囊。 这妃嫔无故取药到底不好,于是她亲自带着真儿去太医院。 太医院离玉楼阁实在太远了,取药的程序也烦琐,一来一回竟到了傍晚。 说来也是巧,她还是头一次在外面闲逛的时候碰上皇帝。 “见过陛下。”秦玉柔福身行礼。 “起吧,这是做什么去了?” 真儿展示了一下药包,秦玉柔解释道:“去太医院取了些做驱蚊香囊的草药。” 李珩点头,正要举步离开,想起来有件事不妨问问秦玉柔:“安嫔,今日在御花园,你与庄妃还有禧嫔聊了什么?” 难不成她们聊皇帝八卦的事情这么快就被他本人知道了? 秦玉柔笑嘻嘻佯装镇定:“陛下为何如此问,只不过是姐妹间的聊天。” 李珩摩挲着腰间的玉佩,不紧不慢地追问:“姐妹间的聊天?你可知庄妃如今正在南春阁乱摔乱砸,朕瞧着倒不像是简单的聊天。” 陆锦然应当是真心爱慕皇帝的,得知这种消息,确实会崩溃,秦玉柔垂眸说道:“两位姐姐心系于您,场面醋意横飞。” 她现在想起来,那可怜的禧嫔明明早就知道李珩心里装着喜欢的女子,还眼巴巴希望他看到自己,也是个可怜人。封建社会就有这点不好,爱这种东西怎么能分给那么多人呢,一夫多妻肯定会引起不满。 “就这些?”李珩深深地看了秦玉柔一眼,若只是这样庄妃就在宫中发脾气的话,有些说不通,那她从前就该把南春阁里的东西砸光了。 再往下说可就是皇家八卦了,说出来估计她要倒霉。秦玉柔摸了下并不痒的鼻子,决定还是悠着些:“陛下,都是些女人家的拌嘴,有什么好听的。” 李珩倒是饶有兴趣:“那安嫔你说了什么,朕甚是好奇。” 秦玉柔想了想,自己似乎只是问了安,于是她实话实说:“臣妾什么也没说。” 这几句连起来听就有意思了,李珩冷哼:“难不成安嫔在御花园里看了场禧嫔和庄妃拌嘴的戏码?” 这总结不错,秦玉柔点头:“确实是这样。” 李珩现在不知道说什么好,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女人竟然一点都没有在戏中的自觉。 庄妃的动静太大了,晚膳过了的时候南春阁唤去太医,说是见了血。 李珩无奈前去,路上碰到了林太后。 “庄妃这寻死觅活的声音都快传到明德殿了。”林太后的嘲讽着,“那安嫔平日见着挺安分的,不知道当着庄妃说了什么,能把人气成这样。” 李珩一听这话便知道林太后有意将此事之错归咎到秦玉柔身上,不过那女人所说也不一定是实情,事情闹到如此地步,他还是亲自去瞧瞧得好。
第24章 两人到的时候南春阁已经没有哭喊和摔打声,太医见皇帝和太后并肩在门外,忙上来将庄妃的情况禀报:“庄妃娘娘被瓷片划破了腰间和胳膊,这会儿哭过力竭了,已然睡下。” 屋内虽然已经被打扫过,但角落依然能看见瓷崩碎的瓷片,目及之处一件瓷器也没留下。 林太后唤来庄妃身边的婢女们:“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若隐瞒了,外面便有二十个板子等着你们。” 庄妃平日常带着的婢女一脸惊恐,叩首颤抖着说:“回太后娘娘,我家娘娘上午从御花园回来后就性情大变,是那安嫔,她出言不逊,在娘娘面前显摆恩宠,所以娘娘才心里委屈。” 其他人也连连应是。 这南春阁的宫女也都是同主子一个性格,虽当时未听清三人说了什么,但往谁身上泼脏水却有数。 林太后摸着手上的扳指,她早就让卢秀先一步过来打点过了,即便叫了禧嫔来,她也不是个傻的,这次必不会出现贤妃那回的事情。 “这事到底也是庄妃气性小,安嫔嚣张了些,两人都有错。”林太后抚摸着手上的扳指:“皇上觉得呢?” 李珩没有反驳:“母后说的是。” “那就传哀家懿旨,安嫔和庄妃各抄写十遍法华经。” 南春阁跪下一片,没有人求情,闹成这样,没有禁足确实算是不重的惩罚。 李珩便令高鸿去趟玉楼阁传旨,整得高鸿一头雾水,心想这太后懿旨什么时候用着自己去了。 母子两人许久未见,见了也没什么可聊,只喝了两杯茶,林太后见李珩有意留下,便先走了。 “陛下这是何意?”卢秀搀扶着林太后往外走,见李珩没有一同离开,心里不踏实。 林太后却不甚在意:“两回了,哀家觉得他挺满意哀家顺水推舟的,无妨,罚了便罚了,那安嫔还能跑来喊冤不成?” 李珩命高鸿将奏折搬来南春阁,他今日还有不少公务要处理,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有些想知道真相是怎样。 “刚刚你去传懿旨,安嫔什么反应?” 高鸿在一旁研磨,恭敬回答:“安嫔似乎很惊讶,但也接了旨。” 李珩一顿,那女人连看个话本子都跟他据理力争,现在罚她抄书却一声不吭,难道太后这旁审出来的没错? 他复而问道:“传旨的时候,她在做什么?” 高鸿这回知道李珩要他前去宣懿旨的用意了,感情是让他当眼睛去了,还好自己知道一些:“回陛下,安嫔院子里大约是在做晚膳,奴才刚进玉楼阁的时候,听见娘娘说里脊里要多加点醋。” 李珩叹了口气,闹到现在,他都还未用膳,那秦玉柔可真是个不会亏待自己的。 收到罚抄旨意的秦玉柔的心情可不是很美妙,这可是飞来横祸,神能证明她没有惹任何人。虽然她当时想抄书保下自己的话本子,但是她可是没有抄书的爱好,十遍法华经……法华经多少字? 当严萍捧着法华经来的时候,秦玉柔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了,沉甸甸的册子,本来文言文读起来就晦涩,现在她整个脑子都在抗拒她读下去。 真儿也是个不喜欢动脑子的,着急地拉着她问道:“娘娘,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您说出来,奴婢们帮你想办法,照这样子写下去,手怕是得断。” 秦玉柔扶着额头,现在找禧嫔和庄妃当面对质还来不来得及,明明罪魁祸首是禧嫔,她凭什么能置身事外! 皇帝当时还假惺惺问了她在御花园做了什么,结果这最后也没信。 秦玉柔把头埋在法华经里,这事情不好明明白白交代,闹大了说不定会跟皇帝和禧嫔结下梁子。 进宫法则第二条,不作死,她忍。 “真儿,我好苦啊,这事我只能认栽。”她的命好苦。 那旁李珩也用了晚膳,晚膳后不久,宫女来禀报庄妃醒了。 她胳膊上缠着纱布,宫女给她喂水后端来了事先准备好的粥,庄妃一见李珩来了,开口行礼,发现自己嗓子已经彻底哑了。 “为何闹?”李珩居高临下问庄妃。 庄妃发泄了一下午,身体疲惫得很,还没说话泪先流了下来。虽然父亲是将军,但是庄妃却是个娇惯的性子,进宫近一年的时间,彻底让李珩明白什么叫做“掌上明珠”。 也不是没见她哭过,这无声的哭还是头一次。 庄妃心里确实憋闷。从前秦氏女未入宫的时候,旁人都说她是最受宠的,李珩几乎每个月都会抽两三天来她宫里,秦玉柔入宫后,她也一直觉得皇帝不过是顾及前朝,但听完禧嫔说的话,她终于明白李珩同她大概也是逢场作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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