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她总是走神,抄着抄着就开始想怎么破局保命。她取了一张纸,将所有人的关系和立场都摆上去,勾勾画画起来。 李珩在桌案上批阅奏折,一抬头就看见秦玉柔在那里抓耳挠腮,场面有些好笑。 “你在担心什么?” 秦玉柔拿着自己画的人物关系图走过来,跟他讲林太后的想法,她爹的想法还有……皇帝的想法。 李珩看见了纸上写的“柳”,秦玉柔想去涂掉也来不及了,反正之前她也当着李珩的面说过一次,陈述事实总不能不能不顾事实。 她只好小声替自己辩解:“这又不是臣妾刻意打听的,是有人非要说给臣妾听的。” 李珩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名字,发现秦玉柔真的清楚地知道每个人的想法,所以她平日里看似轻轻松松,实则也是如履薄冰。 她拿着笔在“皇子”上画了个圈,商量道:“臣妾想了想,要不,陛下您对外说臣妾有孕了吧。” 闻言,李珩的朱笔直接划了出去:“你说什么?” 秦玉柔拿着笔将“秦丘”、“皇子”和“谣言”勾画出来:“既然臣妾的父亲催促您了,总不能半点甜头都不让他看见,而且前段时间还有谣言说天降神罚,皇室无子的传言,若臣妾有孕了,这说法自然不攻自破。” 她清清嗓子,又道:“再就是,臣妾想演场戏啊,若是臣妾怀孕了,臣妾就开始称病不外出,到后边胎没了身子弱便可以继续养病。” 李珩的眼神越来越冷厉,秦玉柔及时打住。 “臣妾只是同您商量,如果臣妾有孕,对您来说也是好处大于坏处,臣妾的父亲和大哥也会对您更忠心,而且胎没了再怀胎就需要时间,这一前一后起码可以寻出半年的时间来,到时候便可再行谋划。” 秦玉柔见李珩直接把毛笔挂到笔架上,他的眼睛也十分危险不善,她赶紧跪下,不知道自己哪句又踩到皇帝逆鳞了。 “胎没了?你这是咒朕没孩子!” 秦玉柔吞吞吐吐,小声嗡嗡:“皇上您要是想要孩子的话,不该来臣妾这里啊。不过等臣妾假孕了,若是其他姐姐妹妹这时候怀上了,臣妾的爹也拦不住。” 不知为何,秦玉柔只觉得眼前的皇帝更气了,脸拉得老长。 “你是在故意气朕吗?”李珩的靴子停在秦玉柔面前。 她哪里敢啊,赶紧反驳:“臣妾愚钝,只不过是想了个法子出来,若您觉得不合适便罢了。” 这法子说来的确是气人,不过李珩看着秦玉柔画的那张图,想要当下就有个孩子,假孕确实是个不错的法子。 “但你要知道,假孕这事情若是让旁人知道了,谁也保不住你的命。” 秦玉柔一听李珩这话,似乎有戏:“臣妾这是和陛下您在谋划,当然风险有,但是也不至于那么高。只要陛下您跟臣妾站在一条线上,臣妾就算是冒险也觉得值。” 李珩一直知道,秦玉柔在计划某件事的事情,眸子总是亮亮的,他伸出手掌去。 秦玉柔见李珩伸出手掌来,不解。 李珩侧脸淡道:“起身,击掌为盟。” “不妥吧。”秦玉柔牵过李珩的手腕,站了起来:“这么大的事情,陛下,臣妾信不过击掌,臣妾要圣旨。” 李珩从来没听说过跟他要圣旨的,甩开秦玉柔的手:“你当圣旨是什么,圣旨是帮你做这种事情的?” 秦玉柔叹道:“圣旨是臣妾的保命符,只要圣旨在,臣妾才能信的过陛下您不会倒打一耙。” 他不咸不淡地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到底当朕是什么人?” 他堂堂九五之尊,竟被人怀疑!可笑至极! 皇帝毕竟也只是人,秦玉柔怎么可能轻易就相信。讨价还价讲究一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秦玉柔见李珩这么说了,不得不拿出点底气来。 “以前呢,陛下是君,现在呢,陛下是臣妾的合伙人,这件事情不能只有臣妾一个人冒险。其实说白了,臣妾在此事里面占不到多少好处,无非是能够修养一段时间。凭借臣妾的智谋,寻个其他法子赖在玉楼阁也不是什么难事。” 李珩冷哼:“你还能想出第二个能休息半年的法子来?” 秦玉柔吸吸鼻子:“总能想到的,但若臣妾不假孕,陛下眼下的问题大概就没人能帮您解决了。” 听到这些这大逆不道的话,偏生让李珩也骂不起来。 秦玉柔这话不假,他心里比谁都明白,要想解当下燃眉之急,这法子确实是上等。 他妥协道:“朕可以给你找守口如瓶的太医,也可以让你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养胎’,若你真的不小心暴露了,朕最多能帮你周旋一二,其余的朕帮不了。” 秦玉柔一听,这李珩也挺上道的,能做到这些已经不错了。 “那陛下拟旨意吧,就您刚刚说的那些,放心,臣妾惜命着呢,一定会牢牢守住这个秘密。” “圣旨不行。”李珩一挥袖子。 其实秦玉柔一开始就没想要圣旨,她找出两张纸来,似退而求其次道:“那就改成契约,可行?” 李珩点头,这样倒能接受,只是看着自己面前的两张纸:“为何是两张纸?” 秦玉柔指了指李珩又指了指自己,将毛笔递给他:“契约当然是一式两份。” 李珩冷冷又问:“那为何要朕写?” 秦玉柔将毛笔塞进李珩手中,麻溜去研磨:“臣妾的字不好看,臣妾做些别得。” 想反驳,但想起秦玉柔的字实在难看,他气得有些手发抖。 他就想不出还有谁这般对他的。 但两人谋划,靠不住秦玉柔,他只好叹了两声,端正地把刚才自己说的话写了两遍,写完的时候又觉得实在荒唐可笑,自己身为九五之尊,一言九鼎,居然在这里写这种东西。 秦玉柔一看李珩写好了,指了指底端:“陛下,麻烦您在这里签下自己的名字。” 李珩硬气地将两张纸扔给秦玉柔:“朕写圣旨都没写过自己的名字,就这样了。” 秦玉柔噘嘴,玉腕从李珩眼前伸过,拿过毛笔来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展示给李珩看:“您看,又不难。” 不是难不难的事情,是这事情奇怪又荒唐,和外面做生意时候签的契约一样。 秦玉柔很执着,一边看着他一边将纸一寸一寸地朝他推,那指甲上涂着淡粉色的花色,粉嫩小巧。 李珩忽然听到自己内心一世英名碎掉的声音,他烦躁又无奈地拿过笔来,在秦玉柔名字的前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那双亮亮的眼睛里顿时又充满了欢欣。 秦玉柔抱过属于自己的那份契约来,开心地看了又看。 李珩也看着自己手上那份,两个名字并列在一起,一个端正飘逸,一个歪歪扭扭,一页好字进了三粒老鼠屎。 但是,瞧着却有一股奇妙的感觉,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写过自己的名字了,也没人敢直呼他的名字。 皇帝是有自己名字的,安嫔也是有自己名字的,他们写下自己的名字立约, “秦玉柔。” 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那边傻乎乎开心的人转过脸来。 李珩也只是叫叫而已,但见她看向自己,他便挑起话题来:“别光顾着开心,只有朕与你还不够,贴身照顾你的人,你如何瞒过。” 有了皇帝的承诺,秦玉柔旁的倒没那么顾忌:“除了真儿,其他的人都不能说,对了,太医院的话还得把洛太医喊来,他给臣妾把过脉,肯定是知道臣妾没有身孕的事情。” “洛太医人很好,您可不要一刀子下去让人闭了嘴。”秦玉柔虽然觉得李珩不会下这种狠手,但还是提醒了一下。 李珩点头:“这事交给朕,这几天你继续装病,到时候朕让魏烛来诊脉,说你并非只是简单的腹痛,是有孕即可。” 直到送走李珩,秦玉柔都沉浸在一种不可思议来,继假圆房之后她又与皇帝一起谋划了假孕一事……可真是无中有娃。
第33章 秦玉柔小心翼翼地将两人的签订的契约藏起来, 这可是和保命符一样的存在。 天知道这东西哪天就会用上,一旦对外宣布有孕,恐怕来窥探玉楼阁的人会更多, 她头一回演孕妇,并不能保证这个计划万无一失, 只能尽力而为。 不过既然皇帝都已经上了她的贼船, 责任五五开,到时候那人总得护着自己些。 真儿推门进来的时候便看见他们主子边笑边思考, 她自小陪着秦玉柔长大,怎么能猜不出她这是又筹谋了些什么。 满脸堆笑的秦玉柔接过真儿递来的盘子,一口一个小桃酥, 吃得那叫一个清脆。 “你家娘娘要开启退休模式了。”她轻快地说道。 “娘娘,您又做了什么啊?”真儿担心地凑过去问道。 秦玉柔吞了口茶,这假孕的事她只信得过真儿, 于是就把自己同皇帝的计划说了出来, 只不过她每说一句话, 真儿的表情便吃惊一分。 “你怎么了?” 真儿沉默了许久,最后回答:“陛下当真与您立了契约?娘娘,您不会是让奴婢安心诓骗奴婢的吧。” 秦玉柔摆手:“当真有,你无需操心,此事你知我知陛下知,再就是陛下会找来太医协助此事,便再无第五人。” 真儿干咽了一下,总觉得这事情不如不听。 “娘娘, 奴婢不是太懂宫里的事情, 但是觉得有些冒险,蒙蔽圣听可是掉脑袋的事情啊!” 此事若成, 她在皇帝那里也算是有功之臣,还能在宫里躲上半年时间,成功从宫斗一线退下来,不就等同于暂时拿到退休待遇了,就算有赌的成分,秦玉柔也不会轻易放弃这个机会。 “放宽心,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咱们这里个最高的是皇帝大人呢。” “唉。”瞧着自家娘娘心意已决,真儿也不好再劝,只好把小时候见那些孕妇的一些特征教给秦玉柔。 于是秦玉柔腹痛几天后开始干呕,但此事也不算轰动,毕竟她进宫后已经遭遇不少小病小灾,没有人把这芝麻大的事情放在心上,只是会在李珩带着魏烛亲自去看病的时候多嘴两句,陛下是真的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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