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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诗赋、书法、圣训、骑射、剑术，老师们说我年纪小，现在暂时就先学这些。”慕容寒英掰着手指头，两只水汪汪的大眼都失去高光了。 琳琅：...... 大祁的皇帝是卷王。 原来是因为从皇子开始就卷了。 “英儿我是没办法，他读书读什么那都是皇上安排好的，半句话都插不进去，但是这丫头！” 桑榆忽然熟练老道地伸手，从桌子底下揪出一道小小的身影。 “哎呦、哎呦母妃疼疼疼！您轻一点嘛。”慕容玉霙捂着耳朵，嗓门比谁都亮堂。 “小姑娘皮子嫩，下手别这么重。”两个孩子都是琳琅亲眼看着长大的，一见心就软了。 “你别心疼她，她就是叫的大声，比谁都皮实！” 桑榆气得俏脸都扭曲了，伸手在女儿屁股上象征性地拍了几下。 “你是不知道，这丫头胆子大的很！再不管教就要无法无天了！仗着皇上宠着，那天英儿去马场，她竟然悄悄跟着去了！” 狗皇帝当前几个儿女里，莫名和这个二女儿最合的来。 慕容玉霙胆子大说话机灵，不像其他孩子那般怕他敬他。慕容临深总能被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儿逗的高兴，所以父女俩倒总能玩到一块。 “公主殿下喜欢射箭和骑马？”琳琅倒没有桑榆反应那么大，只转头问向正扯着衣角玩的小姑娘。 听到她的问话，玉霙抬起头，两眼闪闪发亮地重重一点头：“嗯。” 琳琅笑了笑，伸手拉过小姑娘的手：“既然喜欢就让娘娘直接和陛下说一声便好，下次别再偷偷跟着去了，娘娘会担心的。” “琳琅？”桑榆露出不解的神情。 大祁皇室之中，目前出了一个长公主都算是奇葩了。 但哪怕是慕容令摇，也没有接触这些剑啊箭啊之类的冷硬兵器，女儿家打打杀杀总不文雅。 “霙霙要是武艺高强，日后还有谁能欺负的了？你不是也能放心吗。”琳琅半是开玩笑地回了一句。 但桑榆这么多年对她的滤镜只增不减，颇有往脑残粉方向一去不复还的发展势头。 饶是玩笑话，她也当真了。 “对啊！要是能一打三，夫家哪敢给她脸色看！”当娘的思想就是这么简单。 琳琅其实很想告诉她，玉霙作为公主，一般来说是没有人敢找事的。 但想想还是算了，脑子简单也能有简单的快乐。 “你回头先试探问一问皇上......” 琳琅原本想说让她先看看皇上的态度，但一想到桑榆对上慕容临深这样的千年狐狸，估计一眼就看出来了。 “算了，还是直接问比较好。” “父皇一定会同意的！”愿望得以实现，慕容玉霙激动地坐不住，蹦跶过来一把抱住她大腿。 “我就知道，还是琳琅对我最最好了！哪里像母妃，这也不行，那也不让的，无聊。” 桑榆被女儿气得脸又歪了一个度。 ...... 回尚食局时，琳琅半路上遇到尚衣局的尹宫正。 她点了点头，客套地打了个招呼，正想转身离去，对方忽地带笑着说话了。 “玉尚正这是又去绛喜宫了，你和瑞嫔娘娘关系还真是好啊。” 琳琅脑中警铃瞬间拉响。 好家伙，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尹尚正这话过了，娘娘是娘娘，这主仆有别本分之内，何来的关系好坏之说？” “都说玉尚食生了一张巧嘴，今日我才算是见识到了。不过就算是人养了一群狗，也有最喜欢的那一条，想来娘娘最喜欢的定然是玉尚食了吧？” 尹尚衣能混到这个位置上，就不是妙语奉书之流，那般好对付。 琳琅眉宇扬了扬，被这么类比却没有半点动怒是的痕迹。 “狗就可以不认主子了？还是说尹尚衣你家的狗原来都是翻眼不认人，恩将仇报的？” 她和桑榆相识于微末，这一点在后宫算不得什么秘密。至于到底谁对谁有恩，就没人那般清楚了。 尹尚衣脸颊肉抽搐了下，倒没想到琳琅怼的这么直接，依旧笑道：“开个玩笑而已，玉尚食别往心上去。什么前不前主人的，反正现在也已经有了新主子......” 桑榆这条讯息失败，她还想再探听别的。 但琳琅却蓦然脸色一肃，郑重地朝金龙殿方向一记长拜。 “可不是，这宫里哪条狗不都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皇上。”狗皇帝，万金油借口！ 第398章 杀鸡儆猴 “听说当初三皇子抓周的时候可是一手抓毛笔，一手抓宝剑，这是将来文治武功都要双全的意思啊！” “二皇子不是还天生异象吗，结果就抓了个秤砣，有个什么用......” 几名小宫女坐在院里，边晒着笋干，边窃窃私语。 木菱花端着猪脚、大豆、海带、枸杞枣子等封好的罐罐肉，左转突然直面对上琳琅那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也不知到底站在那儿看多久了。 她以往大多迎着笑脸，这是宫里的必修课。冷不防这副没见过的模样，瞳色墨黑幽暗，十分瘆人。 “咿！” 木菱花惊叫一声，手中砂罐险些跌落。要不是琳琅眼疾手快捞了一把，只怕这些食材就要在地上，滚个四分五裂了。 几名小宫女也吓了一跳，个个低垂着头不敢再说话。 这都是今年新进宫的小宫女，年纪都不大，正处于对宫里新鲜好奇的天真阶段。 这样的最是好用，不管是当箭使，还是当挡箭牌，都物美价廉。 而眼下敏感时期，这些小宫女的嘴只怕不仅会搭上自己，还可能连累整个尚食局。 琳琅想着，便冷下眉眼。 “教习姑姑难道没有教过你们，不该议论的不能议论吗？还是说这尚食局活少太轻松，你们呆腻了想去浣衣局和冷宫找活干？” 小宫女们脸色顿时白了。 对于她们这样的来说，能进六尚便是一个不错的起点。 要是进了浣衣局和冷宫，还不知道到底得熬到猴年马月。琳琅平日里看着和善，没想到说变脸就变脸。 “尚正！尚正饶了我们吧，我们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乱说了！”几人慌忙拜倒在地上，磕头求饶。 琳琅没有说话，只是往前几步。 大正午阳光高照，但她身上莫名萦绕着一股阴恻恻的气息，让人仿佛待在墓林里头，凉意直窜脊椎骨。 “你。” 琳琅忽地指向最先开口引出这个话题的宫女，“下午我会和御花园的管事姑姑说一声，让你到她那儿去。” 不管有意还是无意，这种嘴管不住的，日后只怕都容易惹出祸事。不如早早打发了，顺便也杀鸡儆猴。 “尚正、尚正求求你了......奴婢不想到御花园去......”那名小宫女花容失色，哭着就要来扯琳琅的裙角。 能到这里来，多少都是有野心的。 何况本来就有琳琅这么一个成功例子摆着，这群小宫女早在进宫之时就都打听的清清楚楚了。 心里跃跃欲试。 可眼下还没正式开始呢，就被从起跑线上撵下来。 “我这里向来说一不说二，宫里的主子也不会和你们打商量。今日事端既然是由你开始的，那自然是要处理，至于其他人......” 琳琅抖了下裙角，那名小宫女立时抓不住松开手。 见其一脸绝望地跌坐在地上，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语声冷厉无情，“这次就照宫里的规矩罚，至于下次别怪我没提醒过。别说是不是初犯，也不管是谁，通通都给我打发去冷宫做活！” 啪啦一声。 木菱花手里的砂罐到底还是没能捧稳。 …… 距离接种时间很快过去两个月。 到检验结果时，琳琅特地花心思寻了个天花患者，在秋白手臂上再划出一道小口子试试。 她提心吊胆好几天，每天三餐准时问候，生怕出事。 “今天感觉怎么样？” 将食盒里的龙须饼端出，琳琅开启今日复读模式。 对上她担忧的眼神，秋白反倒轻笑一声。他眉眼生的浅淡，弯起时如墨晕开在水中，延出万千青竹枝叶。 倒了盏茶水塞进她手中，他伸手轻轻拉着少女坐下，说道，“好的很，你莫要忧心，不过我看这样多几天也挺好的。” 琳琅：“啊、啊？” 对方似乎颇为惆怅地叹了口气：“毕竟过节的时候，你都没这么勤往我这儿跑。” 每年都鸽掉七夕的工作狂琳琅：…… 谈了多年后的真实情况，就是会越来越不正经。 她心虚轻咳两声，伸手在桌面上敲了两下，“正事要紧。” “第一批就从宫里开始整顿。”毕竟模拟里天花就是从皇宫爆发的，不管怎么说先防一波要紧。 “好。” 秋白只应了这么一个字。 这种时候他通常都是作为琳琅的第二个大脑，替她过滤筛选，思考其方法和决断有何不妥之处。 “不过这件事……”琳琅说到这儿停顿片刻，“我想交由贤妃主持。” 秋白长眉扬高了些，看她。 “这是你的决定？” 她的站队已然显露出了。 “是的，我认为贤妃娘娘是最好的人选。”琳琅一语双关。 皇子太小还看不出什么，但后位她看好沈兰宜。将这次机会让给她，目的也再明显不过。 以天花对这个时空的威胁力，宫内这事能办成，沈兰宜的声望必定水涨船高，有利于她积威，在这场后位争夺战中胜出。 “另外。”琳琅想起模拟里病牛价格被哄抬，最后导致市场失衡的结局，声音压沉下去道。 “现在就先让各州府提前收购当地病牛，等到宫里这第一批安定好后，每个州府安排几个太医过去带头，组织当地大夫给百姓接种，并且暂时禁止他们私自接种。” 由官府统一负责，只要让大部分人拥有抗体，没有宿体，天花自然而然就会消失。 大祁算是富饶，以往天花带来的损失，远比收购病牛投入的多。而且有了绿肥、香毒和曲辕犁下场之后，粮食产量明显上涨。 所以只要能以绝后患，慕容临深不会舍不得拨放这些银钱。 “你这个想法甚是周到，确实得趁消息放出去之前统一收购，否则只怕会有人趁机从中牟利。”秋白也想到了这一点。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大祁再怎么歌舞升平，底下也会隐着那么几个蠢蠢欲动之人。 “这种事我太不懂。” 琳琅摇摇头，倒对自己的不足之处承认的非常快，“所以你禀报时候，最好让皇上多找几个可靠的大臣，再参谋参谋。” 毕竟她被长公主评价过昏官。 而秋白也不是被当继承人，特地培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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