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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不晚把尤傲岚说的每个字都听得非常认真，点点头道：“尤经纪人您好，我叫樊不晚，我曾经当过武术指导和武替，现在是【一隅】的保安队长。” “没了？” “嗯。” 听不下去的连锦橙忍不住插嘴：“她的自我介绍还不如我呢，岚岚，别看她只是我这儿的保安队长，她武力值很高的。” “我记得不晚的爸爸开了一家武馆，她呢自幼跟着爸爸习武，长大后还去少林寺学习了一段时间，之后考上了都城体育大学。我记得她还参加了很多比赛，拿了很多冠军。不晚你可千万别谦虚，快把你这些奖项跟她说一说。” 连锦橙完全进入了老母亲的状态，恨不得把自家孩子吹上天。 樊不晚也明白老板对她的看重和好意，虽然她不是一个喜欢吹嘘过去成绩的人，但该争取的时候，就算再难为情也要努力去争。 她接过了话茬：“老板说的没错，我之前是都城武术队的，拿过全国武术套路锦标赛刀术、棍术冠军，也当选了华国国家武英级运动健将。” “哦？你这份履历相当不错啊。” 这么多奖项加身，实力毋庸置疑。 尤傲岚让她凑近，仔细端详她的脸，随后在自己的记忆中飞快搜寻，可惜的是没有任何印象。 看来上辈子，她没能火起来。 “按理说，你这样的成绩在武打演员里面都算是非常不错的了，为什么没有坚持下去，反而成为了这里的保安队长？” 倒并不是说成为保安队长有什么不好，她只是很好奇之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已。 樊不晚苦涩一笑，嗓子有点干，她顿了顿，还是开口道：“想要成为武打演员，比我想象中难多了。” “就我这样的长相，”她指了指自己，语气里不带一丝感情色彩，“即使功夫不错，光靠自己也没法混出一个镜头。” 樊不晚实话实说。 她的颜值，属于丢到人群里就很难想起来的脸，唯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她坚毅的眼神和下意识散发出来的气势。 五官平平，但棱角分明。在这个偏爱小白花的市场上，她很不吃香。 再说了，这年头谁拍打戏还追求真实和拳拳到肉？ 全都是吊着威亚飞来飞去，再弄个手势，后期配特效就好了。 这样的难度等级，选择用小鲜肉小花旦来引流不香吗？ 打拼过一段时间的樊不晚很清楚自己的劣势在哪里，娱乐圈是非常现实的，没有名气又没有颜值，再厉害也无法短时间内混出头。 诚然，她可以通过接一部又一部戏的武替慢慢混出自己的名堂来，只要有一位导演能够在下一部戏想到她时，未来总会越来越好。 但是，她不可以抛下所有现实因素，只顾着追求自己的梦想。 尤其在父亲生病后，高昂的医药费绝对不是当武替的微薄薪水可以承担得起的。 “我很感谢老板在一众同样优秀的人里选择我入职，缓解了我的经济压力。” “虽然我父亲最后还是……”樊不晚吐出一口浊气，平复心情后继续道，“成为武打演员是我从小的梦想，也是我父亲的心愿，他希望能够在电视上看到我，希望我能够在荧幕中留下令人印象深刻的作品。” “但，我家里还有一个武馆，经营状况并不好，我不想看到父亲传给我的武馆就这样倒闭，我需要赚钱来维持它的运营，所以……” 她还是继续当着保安队长，坚强的挣扎着，最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向往着屏幕里的刀光剑影，舔舐着内心的脆弱。 这个答案令人唏嘘，尤傲岚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重生前根本没有听说过樊不晚这个名字。 在没有任何帮助的情况下，她最终还是只能向现实妥协，成为芸芸众生毫不起眼的一员。 “可如果成为了我的艺人，在事业刚开始起步的时候，你的收入并不会很高，武馆的运营肯定会受到很多的压力，届时你该怎么办？” 尤傲岚抛下了这样的问题。 要知道自己给林溯言签的也是C级合约，里面的条款十分苛刻，她不可能为了樊不晚一个人就打破原来的规定。 但自己也不是故意为难她，如果确实是沙砾中的珍珠，尤傲岚会不吝成本地去帮她实现梦想，维持武馆运营也不是什么难题。 前提是，尤傲岚想知道，眼前这个人会为了梦想而付出到什么程度，她到底有没有抛下一切的勇气去赌一场没有保证的未来。 因为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樊不晚一个人有实力有梦想，她大可以去捧一个同样有实力又愿意破釜沉舟的人，何必要死磕在同一个人身上还花下成本呢？ 樊不晚垂眸，沉默了下来。 尤傲岚也不说话，给她足够的时间去思考。 这样的安静反倒让一旁的连锦橙和王雨青都有点坐立难安，显然，这个问题将会是一个死亡问题。 回答的好不好都会决定之后的走向。 樊不晚的性格注定她不会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她很快就想清楚了，真挚地望向尤傲岚：“请尤经纪人给我一个机会！” “你考虑好了？” 出乎意料地果断呢。 “嗯！”樊不晚点头，向尤傲岚坦白，“不管怎么样，我想先试试，工作这段时间我也攒了一点钱，足够支撑我用半年来追求梦想，如果我失败了，我……” 她的声音渐渐变低，变得没有底气。 但连锦橙这时候立马跳出来拍胸脯：“半年不行就再回来嘛～我这里的职位随时向你敞开！” 老板的兜底让樊不晚眼睛一亮，她紧紧盯着尤傲岚。 连锦橙也神色一喜，期待地看着岚岚。 再加一个同样祈求眼神的王雨青。 三个人齐刷刷地卖萌，向她发射渴望的电眼，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尤傲岚都有点吃不消她们的攻势。 只是就和她之前所说的一样，感情牌是没有用的，世界上这么多人，要可怜的话根本可怜不过来。 实力才是硬通货。 尤傲岚避开了她们的眼神，指尖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最后拍板说道：“方便的话，可否给我展示一下你的能力？” “当然可以。”樊不晚有点激动，想也没想的答应了下来。 太久了，太久没有这样的机会能够证明自己了。 回想之前去各大剧组的试镜，每一次都碰壁，甚至刚刚露脸，都没来得及展示自己本事就被挥手拒绝。 曾几何时，樊不晚也曾因为维护自尊心而傲然离开，但成年人的标志之一就是无休止的妥协。 小时候，连被长辈要求当面表演她都会很不爽，感到被冒犯，但现在，无论是自揭伤疤还是当众表演，她都毫不在意。 她已经过了要自尊心的年纪，在抛掉所谓的脸皮之后，樊不晚才真正明白了成长的意义。 她的眼神里带火，燃烧的都是她的野心。这种对机会的渴望，很让人动容。 “我很乐意展示，但是这里好像不太方便。”樊不晚为难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都是桌桌椅椅的，她根本施展不开手脚。 强行表演也不是不可以，但势必会打坏一些东西。 更何况她现在还没有离职，名义上还是这家店的保安队长，老板也在身边，这种事情万万做不得。 而且她最拿手的刀棍也不在手边，没法交上最满意的答卷。 尤傲岚认同她的说法，点点头：“要么先这样吧，庞叔，你先试试她？如果能过了你这关，想来也不会太差。” 庞军嗯了一声，从容地站了出来，对樊不晚点头示意。 其实在尤傲岚一行人进入酒吧时，樊不晚就注意到庞军的存在了。 即便是一刹那的眼神交汇，也足够樊不晚对他作出了自己的判断。 “前辈当过军人吧？”她的语气很是肯定。 练武之人彼此之间都会有一种感应，那种气场是旁人不会有的。 “是，”庞军对她点头，表情很是温和，充满了对后辈的欣赏，“过两招？点到为止。” 庞军在当兵之前学过武术，只不过后来学习更多的还是杀伤力较大的招式。 “请。” 两人同时换上了认真的神态，各自摆出了准备动作。 因为只是简单的过招，需要的空间也不会很大，他们之间也不是非要分个胜负。 杀伤力对于武打演员不是必备项，但动作必须赏心悦目，有足够的力道。 这一点，双方心知肚明。 很快，过招便开始了。 樊不晚的出拳很利落，没有什么花架子，闪避也很迅速，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不过樊不晚很聪明，她把尤傲岚所在的方位当成镜头，一切的动作设计都为了镜头服务，所以呈现出来的效果特别好。 大抵是庞军也明白了她的意图，很是配合的换了一个方位，更加能够突出樊不晚的每个动作。 一分钟后，庞军自动停手。 还没等尤傲岚说些什么，连锦橙已经很给面子的拍手叫好了。 咱就是说，气氛组必须到位！ 樊不晚还没打过瘾，但她也感受到了庞军的善意，对他抱拳：“谢谢前辈。” “没事，”庞军难得摆出了笑脸，转身向尤傲岚汇报，“小姐，可以考虑。” 何止考虑，那是必须拿下啊。 尤傲岚心中一阵惊喜，多好的武打演员，多好的一个苗子，要是错过了那就太可惜了。 尤傲岚在心里已经承认了樊不晚，连同适合她的角色剧本也在脑海中疯狂闪过。 这个缺武打演员！那个也缺！还有很多剧本可以量身打造！ 不过，这么轻松就让她顺利过关，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一切标准必须向大师兄林溯言看齐，该有的考验一个都不能少。 林溯言：呜呜呜一视同仁的岚姐真是太好了～不能就我一个人遭罪！ “这是我的名片，你收好，和王雨青一样，三天后联系我。” 好姐妹的默契就此显现，她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都郑重地捏紧了名片，同时又生怕手心冒出的汗浸湿它，所以只捏住了它的边角部分。 “谢谢尤经纪人！谢谢老板！”她们齐声道，不再掩饰自己因为激动而颤抖的声音。 初试！她们过了！ “那我也谢谢尤经纪人，感谢你收了我的两个招牌员工，还有我的小店～”跟风的连锦橙凑过去嘻嘻笑道。 不出所料，她欠揍的表情让尤傲岚当场赏了一颗头爆栗子，随后又良心发作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橙子还没来得及控诉她的暴力行径，就这么被快速安抚。 怎么那么像打一巴掌给一颗枣啊。 她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瓜，啧啧两声：“岚岚啊，幸好你不谈恋爱，要不然啊，你绝对是大杀四方的霸总渣女，超级会玩弄人心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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