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徽淡淡的点头,倒是没在此事上多加为难郑嬷嬷,若秋意的身份真与蛊师有关,依照郑嬷嬷的身份查探不出什么也实属正常。 二人这般正说着话呢,外头碧烟道:“小姐,周小姐来了。” 碧烟话音落下,便见周杜若穿着一件鼠毛披风,上面绣着喜鹊的文案,娇俏的小脸一双杏眼圆溜溜的,十分好看。 因周杜若本就不喜临语姝,用她的话来说,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周杜若虽是庆国公的嫡女,但是少没有这汴梁城贵女们自持娇贵的毛病,是以苏玉徽很能与她合的来。 “玉徽,你可听说了近日汴梁城的热闹事。”周杜若一来便凑到了苏玉徽的身边,一脸兴致道。 听到她的声音,原本在袖子中舒服盘成一团的小银环警惕抬了抬头,又往苏玉徽的袖子里面钻了钻。 这周杜若看起来一副娇弱的模样,未曾想到却是个胆子极大的,当小银环是她养的宠物,看见毒蛇非但不害怕,反而一直拽着小银环的尾巴要将它打成蝴蝶结玩。 如今小银环一听见她的声音,便有一种反射性的恐惧之感…… 苏玉徽安抚的摸了摸吓的身子僵硬的小银环,懒洋洋的笑了笑:“什么新鲜事让你开心成这样。” 因为被赵肃削断了一截头发,苏玉徽觉得颜面尽失,是以这些时日无论周杜若再怎么盛情邀请,苏玉徽坚决不踏出这霁月居半步。 周杜若因为不同于一般大家闺秀古怪的性子,是以在汴梁城中没什么交好的朋友,是以三头两头有事没事就往霁月居跑,跟苏玉徽一起分享这汴梁城的八卦。 托周杜若的福,这些时日苏玉徽大概将这汴梁城中大致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 “一个月前不是有货船在城中沉了么,如今那沉船的来历查清楚了。”周杜若声音难掩兴奋道。 却见苏玉徽一脸茫然的看向她,周杜若惊呼道:“你难道不知一个月前在汴梁城中闹的沸沸扬扬的沉船案?” 一个月前,苏玉徽还在庄子里呢。 周杜若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丝毫不关心八卦的苏玉徽,道:“一个月前,有一艘从雍州而来的客船在进城的时候忽然起了一阵大雾,大雾后整艘船都沉到了水里,待人们将船捞上来的时候,船上六十三人全部都成了一具具干尸……” 她的声音故意压低,听起来阴冷冷的,又是沉船又是干尸分明是想故意吓唬苏玉徽,却没想到她面不改色,十分淡然。 周杜若有些挫败的撇了撇嘴道:“后来此案原本是刑部负责,但却被夔王半路截到了大理寺。” 提到赵肃的名字的时候,苏玉徽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周杜若倒像是没察觉到一样:“自从那夔王代掌大理寺以来,那刑部的案子都进了大理寺,临震却是敢怒不敢言啊。夔王……” 眼见着周杜若提到赵肃没完了,苏玉徽不由得截住了她的话道:“你还没说,那客船的主人查到究竟是谁?” 周杜若意犹未尽的止住了对于赵肃的话题,道:“说起来那从雍州来的客船竟然是武安侯派来送贡品到汴梁的,如今贡品消失不见,船上的人死状凄惨,皇上震怒让大理寺彻查此案呢。” 雍州乃是武安侯镇守之地,而那武安侯与赵肃也有几分渊源的,他曾是赵肃恩师。 苏玉徽倒是有几分不解:“若是武安侯派人送贡品到汴梁,理应是走官道才是,怎么走私船了。” 周杜若又是故作神秘一笑道:“据说此次进贡的是一件稀世奇珍,好像是叫什么玉枕来着……所以没跟雍州的府兵一起走官道。” 苏玉徽对这些秘闻倒是兴致不大,更为准确的是说对于跟赵肃有关的东西都没什么兴致,便懒洋洋道:“这些东西已经涉及到了案件隐秘,你何时听闻来的。” 周杜若喝着碧烟端上的奶酥茶一脸满足,见苏玉徽问,便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兄长乃是大理寺少卿啊,这些都是我偷听到的……” 苏玉徽一脸佩服的看着她,周杜若嘿嘿一笑道:“玉徽,你成日闷在家中小心闷出病来,明日我们出府玩吧,听说八宝阁新出了好几款时兴的首饰,你这些首饰太老气了,该换换了。” 苏玉徽应下了,不仅要买些首饰,连着衣服也该买些新的。之前为了在苏家立足没有挑剔的条件,如今她可不愿再委屈自己了。 因着在宫宴上出了风头,苏显对她这个不起眼的二女儿也颇为关注,沈怜也不敢在苏显的眼皮子底下苛待她了。 吃穿用度都是比着苏明珠来的,不管苏显出于何种目的忽然对这个不受待见的二女儿忽然重视起来,但是该所用银钱,苏玉徽都能毫不客气的向账房支出。 轻松愉悦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没一会儿,郑嬷嬷带来了个噩耗:“小姐,今日公子回城了……”
第34章 欺人太甚 “苏瑾瑜回汴梁了?” 此时的锦绣阁中,秋意伺候着沈怜净手。 却见她用泡着玫瑰花瓣的温水净手之后,再用丝质的绢帕擦拭干净,从白玉制成的小盒子挑出指甲盖大小的膏脂,轻轻的晕在了手中,屋子里瞬间盈满蔷薇的花香。 沈怜看着那修长白皙,保养得宜的手指十分满意,眉宇之间倒是轻松的泄露出几分笑意,同秋意道:“你这蔷薇膏做的不错,明日再给大小姐送一盒。还有,前些时日你做的茉莉脂粉,也做一盒送给大小姐。” 秋意行事机灵,在伺候她上面也十分尽心,她善于制作香料脂粉,沈怜保养用的东西皆是她亲手做的。 秋意温顺的应了下来,看着沈如那若二八少女的青葱玉指,与自己放在宽大的衣袖中因为劳作而略显粗糙的手指形成了鲜明对比,她眼中闪过了几分隐晦的神色。 当年二人都曾是晋候府上的丫鬟,但是之后二人的命运天壤之别。这些年沈如养尊处优的生活,那双手,俨然是汴梁城中的贵人们才有的,而她却依旧还在战战兢兢的伺候着人。 沈如连问了两边苏瑾瑜的事,秋意才堪堪回神,回道:“听说是昨日回的汴梁。这些年,苏瑾瑜在外以给人写讼状为生,但是却与大理寺少卿周蘅芜走的很近。” “庆国公周家?”沈怜若拢了拢眉心,冷笑一声道:“昔年,庆国公与侯府交情不错。怎的,如今这苏瑾瑜的事情周家也想到插一手吗?” 当年晋候府犯下死罪,是庆国公与几个朝臣为晋候府求情,才免了死刑流放边关,谢家子弟永世不得回汴梁。 秋意便道:“大爷那边说这些年苏瑾瑜一直暗中为大理寺做事,周家倒是对苏瑾瑜颇为照拂。” 她是小看了那个瘸子,从小就不讨喜,瘸了腿都不安分! 沈怜脸上闪过一丝狠戾的神色,秋意见状道:“前些时日苏瑾瑜又为大理寺跑腿才回汴梁,昨日才回,今日苏二便就出门了。夫人,你说这二小姐是不是偷偷去见苏瑾瑜去了……” 比起苏瑾瑜隐藏的威胁,如今在苏家的苏玉徽才是沈怜的心腹大患。闻言,她脸色又难看了几分道:“派人去盯着苏玉徽!” 此时刚下轿的苏玉徽被冷风一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小声的嘟囔道:“这天气真冷啊。” 周杜若见苏玉徽一张小脸都快埋到了毛茸茸的狐裘里,只剩下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显然是怕冷极了,犹豫的根本就不想下轿子。 周杜若一把上前挽住了苏玉徽的手臂,清脆的声音道:“汴梁城冬日素来如此,你当早就习惯了才是。” 苏玉徽……越发怀念四季温暖如春的月宫了。 八宝阁因首饰种类多而深受汴梁城贵女们的喜爱,全木而制的雕花檀木架子,摆设清雅。 “玉徽,这支白玉莲花簪真好看。”周杜若不知她心中芥蒂,拿了一支簪子在她头上比划道,羡慕的看着那一头若丝绸一般柔滑的长发。 簪子的玉质和水头都无可挑剔,那钗头的莲花雕刻的也栩栩如生,做工小巧精致,苏玉徽第一眼见着便心生欢喜。 但那白色的玉身,通体没有一丝杂质,苏玉徽眼皮子跳了跳,不知怎的想到被她扔进库房的白骨簪子以及……被那疯子削断的无辜长发。 当即脸色变了变,道:“算了,我不喜。” 将那白玉莲花簪放下,苏玉徽目光落在了簪子旁边的镯子上。 那镯子水头极好,通体翠绿,盈盈似一汪碧水,十分通透,上面雕刻着荷叶的形状,水纹的脉络像是藏在荷叶底的小鱼。 以苏玉徽挑剔的眼光,这镯子都是能拿得出手的。 “掌柜的……”苏玉徽的话音还没说完,便见有一道声线华丽的声音压过了她的话:“掌柜的,这支镯子还有那支簪子我都要了。” 苏玉徽闻声回头,却见临语姝与苏明珠,身后跟了几个贵女,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宫宴上与她结仇的临语姝!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还不等苏玉徽说话,周杜若忍不住道:“这镯子是玉徽先看上的,你凭什么要?” 临语姝依旧是一副高贵冷艳的样子,听周杜若这般说,冷笑了一声道:“苏小姐好大的架子,莫非这店里面的东西凡是苏小姐看了一眼,我们都不能买。” 明眼人都看出来临语姝是在颠倒是非,这镯子明明是苏玉徽看了许久,偏生临语姝故意截了苏玉徽看上的。 一旁的苏明珠也柔柔的说道:“是啊二妹妹,出门在外自然比不得家中那般霸道任性。” 意思是在指责于她在家中行事霸道。 此时八宝阁内有不少汴梁城中略有身份贵女们在,这临语姝与苏明珠乃是贵女们的佼佼者,不少人都认得她们的。 听她们的对话约莫是认出了苏玉徽便就是近日比较出名的苏二,是以看向她的眼神有几分复杂,低声在议论着什么。 苏玉徽没在意那些贵女们复杂的眼神,只淡淡一笑,同临语姝道:“临小姐,簪子便就算了,只是这镯子我欢喜的很,不知临小姐可否能割爱。” 语气不卑不吭,苏玉徽将自己放在一个较低的姿态,若是临语姝不答应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因着宫宴一事,苏玉徽让临语姝丢尽了脸面,今日虽然只是个镯子,但是临语姝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挑眉一笑,本就犀利的眉峰带着盛气凌人的味道:“可不巧了二小姐,这镯子我今日也非要不可。掌柜的,东西包起来!” 这八宝阁的掌柜的在汴梁城中这么些年,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临语姝乃是刑部尚书之女,又是当今皇后的侄女,自然是得罪不起的;至于这苏玉徽虽然是头一次来,但是是庆国公家的千金带来的,身份想来也低不到哪里去。 周杜若见她这般也怒了,“临语姝,你未免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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