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那么多女人,他就不信其他男人没有动手动脚过,怎么旁人都没事,偏他有事?就因为姜翘势大? 话说回来,他还是觉得都怪宋秋秋。 以为改个名就不是表子了?看似混得不错,实际上不还是要跟着那个姜翘一起仗势欺人才行?等那个姜典食回过味儿来,又怎么可能和她这种脏女人结伴呢? 当真可笑,他不过是想让她重操旧业,顺便还能让她额外赚他一把铜板呢,才拉个手捂个嘴就受不了了,忘了以前什么模样了? 吴函胡思乱想了许久,气不打一处来,坚定地认为自己只要想办法让孟典膳郎知道真相,就一定能让这两个女人付出代价。 然而空想终归是空想,接下来两日,吴函每一次都要拉着送饭的杂役喊冤,将那杂役惹恼了,杂役直接把事情报给了孟典膳郎。 孟典膳郎看吴函不知好歹,也不打算留他治病了,干脆派人搜了他的包裹,收齐了他应付的铜板,而后让侍卫直接把人押送到皇城外,一脚踹了出去,再也别想回来。 另一边,姜翘在典膳内局炸了好多豌豆和蚕豆。 明日就要休沐,这次的休沐礼盒里难得装了点油炸食品,给孩子们欢喜坏了。 当天吃下午茶的时候,谢灵誉无意间提了一嘴,说这个月底要大考,总结东宫学堂开设以来一整年的所有知识,因此希望孩子们不要贪图玩乐。 不贪玩是不可能的,毕竟次日的旬假,孩子们还商量着去邱岁卿家玩呢。 姜翘与邱岁卿都是四月十一的生日,所以孩子们一合计,觉得最好是把姜翘也叫上,大家一起给她们俩过生日。 这件事是孩子们之间的秘密,并未告诉姜翘,谢灵誉在一边听了全程,而后说:“既如此,十一日上午留给你们自行安排罢。” 言风裳当即决定:“既如此,我们为卿娘和姜娘子准备一顿朝食吧!” 这话得到了其他孩子们的支持,明明待会儿还有一节课,大家的心思却已经飞到了后日,纷纷考虑起自己应当做些什么好。 对这一切一无所知的姜翘,在做完炸豌豆和炸蚕豆之后,就回了舍馆,早早睡觉。 她向来习惯在生日前一天晚上熬到零点,在第一时间吃到生日蛋糕。为了防止自己明晚熬不了夜,她才打乱了作息。 十号上午,姜翘拒绝了和同寝的娘子们出去玩的邀请,在舍馆里安静躺尸。 陈雪花已经好了,大病初愈,她这个满屋子里最能说话的也不在,姜翘非常自在。 但是独处会滋生一些奇怪的问题,比如姜翘又开始思考那封信。 眼看着要放田假了,到时候陈幼端定然会宣她入宫,这次一定能把信送进去。 可问题是,尹徴到底有没有动过她的信,才是关键。 经过这些年的折腾,姜翘已经对这封信上的折痕深浅非常了解了,只不过最初发觉信上的折痕变深时,她没有当回事,直到想起折痕变样就发生在她落水之后,才把这件事跟尹徴联系起来。 如果尹徴承认他动过那便罢了,这样一团纸,在他眼里根本不会是密信,可偏偏他没有——这反而说明他知道这张纸是什么意思。 那他能解出来吗?告诉皇帝了吗?他的接近,是不是充满算计的呢? 姜翘无法抑制自己对他的猜疑,可是又怕他真的无辜,如果她贸然去问,往后难以相处。 哪怕知道自己这种心理纯纯就是自找麻烦,但她太怕自己一步踏错步步踏错了,只能慎而又慎。 这种尴尬的局面太难受了,姜翘心烦意乱地想不出完美的解决办法,最后又睡了一觉。 等再醒来时,已经是深夜,同寝的其他娘子已经回来了。 姜翘轻轻叹息一声,蹑手蹑脚地出门,去了趟典膳局。 这会儿典膳局里没人,她点了一盏油灯,而后耐心十足地给自己做了一个巴掌大的奶油蛋糕。 准备好之后,姜翘灭了油灯,坐在典膳局的院子里,望着并不圆的明月,慢悠悠地品尝。 上辈子,她每次过生日,都有一大群人与她一起守着十一号的到来,然后陪着她一起点蜡烛、许愿、切蛋糕。 她向来都是过农历生日的,但是亲朋好友从未嫌弃过记农历生日麻烦,永远也不会装作忘了她的生日来吓唬她,这种感觉真的很幸福。 如果说来到古代后的种种不适应,只是让她生理上不舒服,那么与亲友分隔在两个时空,就是一种心灵上的摧残。 独自一个人的生日蛋糕并不如一群人一起吃的好,姜翘很确定。 苦闷的感觉伴随着子时的愈来愈近而加重,姜翘吃完了蛋糕,吹着夜风,决定找点酒来,一醉解千愁。 正要去冷库,姜翘忽然发现,典膳局的外墙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走近一些才发现,竟然是一根绳子,吊着一封信。 她疑惑地拾起信,还未看清,绳子就“唰”一下子被抽走了。 这是谁的恶作剧吗? 姜翘小心翼翼地对着月光一瞧,上面竟写着她的名字。 外面看不清,她立刻进了庖屋,点上油灯,展开信封里面单薄的一张纸。 纸上的字不算多,工整写着: 姜娘子,展信佳。 六日雨霁,某曾于典膳内局围墙处听闻姜娘子的生辰,彼时恐贸然走出有偷听之嫌,故而未曾出声,还请姜娘子谅解。 近日某思虑再三,仍觉应当问候姜娘子,可否遇到了什么难事?某见姜娘子时常走神,言语间也与往日大不一样,恐忧思成疾,想来有些许不顺或疑虑,若是肯信任某,不妨说来听听,以免长久下去伤及心神。 又因知晓姜娘子生辰,某备了礼物,奈何发生意外,并未按时制成,故借此信说明,以免来日某将生辰礼送上,会使姜娘子感到唐突。 深夜天凉,姜娘子生辰快乐,早些休息。 …… 姜翘看完,不禁摸了摸落款的“尹徴”二字。 这信是他用绳子吊下来的?那他是否还在附近?不过也不一定,尹徴说过他不能出东宫来着,送信的未必是他本人。 她好奇地出门,唤了几声尹徴的名字,未得到任何回应,才失落地回到庖屋。 很难说自己是不是被这封信影响到了,总之密信的事情,的确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姜翘把信纸铺平,一遍一遍地看上面的字,有些出神。 他字锋利,横竖如钩,撇捺磅礴,按说字如其人,想来不会是他口中“只读过几年书”的样子,倒像是……世家子弟。 能文能武,却不能出东宫,难不成他在躲什么人? 姜翘的思路一下子打开了,决定回头打听打听,有没有哪位世家子弟失踪。 眼看着时辰就要到了,这注定了是一个孤单的凌晨,姜翘也不想喝酒了,直接收了信,打算回舍馆睡觉。 就在这时,典膳局的大门被不轻不重地叩响。 姜翘不放心,并未亲自去开门,而是灭了油灯,推开庖屋的窗子,远远地问了一声:“什么人?” “是我们!姜娘子快来开门!”言风裳的声音传来。 姜翘松一口气,才去开了大门,就见到一大群小孩儿仰着脸,周围围了一圈随从打着灯笼。 “怎么这时候来了?”姜翘疑惑问道。 邱岁卿笑着说:“今日恰好是我与姜娘子的生辰,特来邀请姜娘子一同出去玩!” 言仲溪补充道:“冯巍然家里人不许他出来,因此便只有我们啦!” 姜翘对于这份惊喜有些不知所措,赶紧让开两步:“怪不得之前我问你们的生辰,只有卿娘不肯说,原来是早知道我们同日生辰啊?” 孩子们鱼贯而入,他们身后的随从们也分散开,提着灯笼为大家照明。 澹台勉闻笑了笑,挥挥手,身后的应久瞻便走上前来。 他从应久瞻手里接过一个盒子,递给姜翘,而后打手语:“生辰礼物。” 姜翘打开一瞧,竟然是根据她的形象设计出来的一套Q版表情包! 只是为防止小太子掉马,姜翘并未声张,而是拿起表情包盖着的一支步摇。 精妙的是,这步摇的主体是一块晶莹剔透的宝石,被打磨成了火苗跃动的形状,微微转动步摇,还能看到宝石表面流动的光华,正像是火焰动了起来。 宝石下坠着的是一排金珠与小颗粒红宝石相间的短流苏,取“真金不怕火炼”之意,同时又因姜翘常常与火相伴,这步摇的含义就显得更加独特了。 太子出手,定然差不了,姜翘笑着行礼:“多谢太子殿下!” 身旁的言风裳让姜翘俯身,帮她把步摇戴上。 好嘛,稍微走两步,就像是有火焰在发髻之上流动一样! “好漂亮!姜娘子太适合红色了!”谢温德夸赞道。 “这倒是显得我的礼物落了下风呢!”言风裳说着,也递来她准备的礼物。 这群小孩儿一个比一个用心,每一件礼物都送在了姜翘心坎儿上。 姜翘逐个收下,一一谢过,又问道:“你们送了卿娘什么礼物呢?” 邱岁卿摆摆头:“秘密!” 姜翘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可惜我并未能事先知晓卿娘的生日,待明日再补上罢!” “不急不急,倒是出去玩的事情更急一些。”邱岁卿道。 姜翘好奇:“这么晚了,还有哪里可以玩呢?” 梁劲松道:“虽说坊门关了,不便游玩,但哪里玩乐不重要,重要的是陪伴你们到十一日,在最早的一刻,身边有人庆祝。” 姜翘懂了,这不就是异世版的《记承天寺夜游》? 距离子正也不远了,大家一起说说笑笑,在姜翘已经非常熟悉的典膳局里闲逛,看腻的景色竟也有了新鲜感。 直到月晷显示到了子正,孩子们齐声恭贺姜翘与邱岁卿又长了一岁,这个生日才显得格外圆满。 明明没有实际地去哪儿玩,但姜翘还是找回了有人记挂有人陪伴的感觉,心中畅快。 闹够了,孩子们也被安排进东宫暂住,姜翘则是带着一大堆礼物回了舍馆。 天亮以后,姜翘还困着,但强大的生物钟唤醒了她。 本来她今日休假,但临别前孩子们叮嘱她一定要去典膳内局,说是有惊喜,于是她便换了衣裳,用上生辰礼物里的首饰,仔细打扮了一番。 宋如羡看了,好一番称赞:“这多美观!往日阿翘竟不爱打扮,多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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