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形似兰花,呈黄色,可花茎上却长满了荆棘,花朵也比寻常兰花要大得多,倒是不像兰花了。 地上落满了树叶,傅希年踩着那层树叶缓缓走上前,留下一叠声的脆响。 没有任何阻挠,他轻易就到了那粗大的树干前。 看着那好似闪着一点亮光的黄花,缓缓伸出自己的手,靠近那长满了荆棘的花茎。 正在这时,上方忽有一条暗红的东西“咻”的一声,袭向了他的手。 傅希年避得及时,那东西没有打中他,可他也因此收回了手,抬眸往树上看去。 却见横叉的枝干处,赫然攀爬着一只巨大的蜥蜴怪,巨大的双眼正盯着他,咧开的大嘴正收回方才那暗红的东西,明显那是它的舌头。 傅希年见状,勾唇轻轻笑了一笑,目中却尽是冷意,下一瞬,手中的玉骨扇已毫不留情地飞去,直冲那蜥蜴怪杀去。 那蜥蜴怪当即伸出了那条暗红的长舌,极其灵活地一甩,便将玉骨扇击了回去。 “有意思。” 傅希年眼眸沉了沉,抬手接住了飞回来的玉骨扇,手腕一转,便又朝那蜥蜴怪袭去。 来回打了几回合,竟没能伤得了那蜥蜴分毫。 而那蜥蜴怪好像知道了他的实力,不再停在树干上,竟然往下俯冲而去,攻势极猛,转瞬就到了傅希年面前,长舌重重朝他打来。 傅希年一面用玉骨扇去削那可恶的长舌,一面飞身朝身后退去,可那蜥蜴皮糙肉厚,好像如同安乐所言,是真的很难对付,即便打中了对它也造不成伤势。 他舔了舔唇,冷笑一声,放开了手脚,挥着玉骨扇迎身而上。 一时间,这片静谧的山林尽是噼里啪啦的响声,树叶被狂风卷得朝四周飞去,更多的是,对着那蜥蜴的躯壳扎去。 满是狂卷的树叶之中,那条长舌灵活不可捉摸,在那道火红身影躲闪不及之时,骤然打在了他的背上。 有了一次,便有第二次。 过了许久,傅希年飞身到前方不远ʟᴇxɪ处落下,抬手擦去嘴角溢出的血,眼睫一抬,眸光冷厉又凶狠,随之却又笑了一笑,飞身再迎了上去。 不管是什么样的妖兽,不管有多厉害,今日这花让他看见了,他便要将之取下来。 谁也无法阻挡。 他的眼底蓦地变得一红,头上双耳,身后长尾,也都露了出来,转瞬浑厚的妖力就充斥了他的身体。 蜥蜴怪那双巨目看到这人竟又飞了回来,身上的气息也发生了变化,比之前更加凶厉了,更带着一股灭顶的杀气,不禁退了一步。 可它还是退得迟了,就算有长舌在前阻挡,那道火红身影还是轻易穿了过来,一柄闪着灵光的长剑重重地刺入它的脊背。 有血流了出来。 蜥蜴怪疼得满地扑腾,见长舌对此人无用,口中又喷出烈烈的火焰,直烧向那像是杀红了眼的人。 但显然它已到了强弩之末,被他刺中之后,再扑腾不了多久,气绝倒地而亡。 傅希年将剑抽了出来,带出一长串的血,滴落在地上。他望着地上的蜥蜴怪,轻轻地笑了笑,便一步一步地迈向那长在树干上的黄花,再没有什么来阻止他,他轻易就将它采下。 花茎上的荆棘刺到了他的指腹,鲜血顿时冒了出来,沿着花茎淌了下去。 傅希年盯着手上闪着灵光的花儿,眼底闪过满意之色,忽然便弯身,朝一旁吐出一口血来。 他毫不在意,挺直了身体,抬手将唇角的那点血给抹去了,低头却见自己的衣袍竟破损不堪,不仅染上了脏污,还有被那长舌打中后渗出的点点血迹。 这可不太好。 他刚刚才告诉她,自己的伤势已完全好了,不能再带着一身伤回去。 …… 绿芳城毕竟是妖界的城池,与人间实实有太多不同。 司韶被安乐带着,在这座奇奇怪怪的城里走街串巷,逛了许多好玩的地方,简直意犹未尽,让人流连忘返。 若不是天快黑了,压根不想回去。 加之想到傅希年今日不知要去做什么,这么晚了,应该也回到城主府了,那还是早些回去吧。 而在她回府的路上,傅希年也早她一步回到了城主府。 他迈着稳重的步伐,不紧不慢地朝着他们的客房走去,路上又要经过许多地方,路也有些漫长,心底忽而变得有些烦躁。 他沉着眉眼,再一次绕过一个弯道之时,迎面走来了一个人。 那人看见了他,笑着冲他打招呼:“傅兄回来了?” 来的人自然是孔安禹,见到傅希年穿着一身齐整的火红衣裳,身上却披着一身凉意,神情也是冰冷,微微怔了一下,转而又笑了起来。 傅希年正是烦躁,平素便不爱搭理人,此时更不想开口说话,只抬眼望了一眼孔安禹,便从他身旁走了过去。 孔安禹脾气很好地笑了笑,不以为怪,抱着自己手里的东西,正要继续往前走。 却听少年清冽的声音传来:“你手里抱的是什么东西?” 孔安禹被他问得一愣,垂眸看向自己的怀里,一只小巧的篮子,里头装着几只圆溜溜的东西。他愣愣地答道:“这是蛋。” 见少年一双眸仍直勾勾地盯着他,孔安禹只觉鸡皮疙瘩都要起了,又道:“鹰、鹰的蛋,我家之前有一只母鹰来栖息,这不,天有不测风云,生下蛋之后,那只母鹰就死了,留下这些蛋不知怎么办,我正想找办法把它们孵出来呢!” “给我一只。”少年垂眸看了一眼那几只蛋,便低声开口道。 孔安禹没想到,之前打招呼这少年一语不回,还当他性情使然,寡言冷漠,他也不当回事,现下却是将他拦住,开口问他要一颗蛋?! 这鹰的蛋也不是什么珍贵的物事,孔安禹愣怔过后,也不问他是要来做什么,爽快地挑出一颗最大的给他。 少年将那颗蛋接过,收入了袖中,对他道了一句“多谢”,便头也不回地朝前走了。 火红的衣袍随着他微快的步伐,荡漾出洒然的利落。 孔安禹不解地抱紧了手中的篮子,微微摇了摇头,转头也朝着府外走去。 没走几步,就听到了女子清脆的说笑声。 下一瞬,果见出门游玩的两位少女兴致未歇,满面笑意,脚步轻快地回府了。 安乐当先瞧见了自己的兄长,欢快地唤道:“大哥!你要出去吗?诶,你手里拿的什么?” 三人会面,孔安禹镇定地把方才解释的话又说了一遍。 “竟是那只母鹰下的蛋?真是可悲,才刚下了蛋,竟就死了!”安乐一脸忧伤地道。 司韶也沉重地点了点头,看了看那几只圆溜溜的蛋。 鹰的蛋竟是长这样的? 而知道孔安禹要去处理了这些蛋,安乐当即也说自己要去,司韶便自己回屋去了。 回到院子的时候,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檐下的灯笼也都点亮了。 没有人声,莫名显出一点凄清。 可屋子的门竟敞开着,灯光从里头倾泻出来,照得屋前亮堂堂的。 显然有人在屋里。 傅希年回来了?
第90章 渴盼 却也只能在心里偷偷惦记着。 司韶莫名觉得心情愉快了几分, 快走了几步,踏入了房门。 一抬眸,就撞入少年一双深邃的琥珀眼眸中。 似是听到了她的动静, 他也正好抬头看过来。 司韶笑了一下,对他道:“九师兄今日去了哪里?我今天跟安乐出去玩了,绿芳城挺大的, 好玩的地方也很多!” 她的语气轻松随意, 好似与他闲话家常, 带着一种熟稔的亲切感。 傅希年轻轻眨了眨眼, 低声道:“没去哪儿。”说着,他对面容带笑的少女招手:“过来, 有个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 司韶赶忙奔到了他的身边, 朝他身上打量, 眼眸亮晶晶的, 显然是迫不及待。 傅希年拉她坐了下来, 这才从袖中取出那一朵费劲采下的黄花,递到了她的面前,道:“师妹不是一直很想突破境界吗?吃了它。” 莫名其妙说要出去一下,回来就给她这样一朵长了荆棘的花儿, 话中的意思竟是可以让她突破境界? 司韶觉得很是奇怪, 盯着他手里的那朵花, 一时没动, 目光注视着他的眼睛, 道:“这是什么?” 眼神竟是有些执拗。 好像他不说清楚, 她就不会吃。 傅希年垂下眼帘, 半晌, 好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道:“妖界的天材地宝,能提升修炼资质的荆兰花,吃了它,师妹的资质就会有所提升。” 荆兰花?! 司韶登时瞪大了眼眸,惊道:“九师兄今日出去就是为了采荆兰花?!安乐不是说有很厉害的妖兽看守吗?九师兄怎么独自一人去了?受伤了没?” 她又是一连串问出了好些问题,甚至过于激动,人还从椅子上离了身,一瞬便走到了他身侧,垂眸将他来回打量,手不可抑制地伸了出来,拽住他的衣袖。 再将将要把他拉起来时,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及时地撤回了手,那袖子便晃荡着垂了下去。 傅希年盯着那截衣袖看了一会儿,方抬起眼帘,与她对望,嗤笑了一声,道:“妖界既有这样的好东西,当然不能白白错过,那看守的妖兽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厉害……” 见少女似乎不信,仍旧怀疑地盯着他不放,他忽然又哼了一声:“师妹忘记我是什么修为了么?区区一介妖兽怎能奈何得了我。他们不敢去采摘,那是他们没本事。” 说了这么多,意思就是他最有本事呗,能轻而易举便采到妖界无妖敢去采摘的灵药。 司韶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便垂下了眼帘,不再看他,回到位子坐下,抬手便接过了那犹自闪着灵光,对她有许多益处的黄花。 没再与他说话,她便将那花轻轻撕下一瓣,塞入自己的口中,嚼了两下便吞下去了。她的动作很快,甚至带着一股狠劲,不过一会儿便将那朵形似的兰花的灵药完全吃下了肚。 全程没有看他一眼。 只是吃完的时候,手伸到了他的面前,自己取出一个杯子,倒了茶水饮下。 傅希年抿了抿唇,在她又要倒茶时,抬手便将那只手按住,声音略微低地道:“那只妖兽真的没有什么厉害的地方,它奈何不了我。” 话落,少女终于抬眼看向了他,盯着他的眼眸道:“九师兄是不是不习惯照镜子?肯定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吧?” 见他神情好似有些愣住,司韶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九师兄下次要撒谎,也要看一下自己的面容苍白成了什么样子!” 按安乐的说法,既是连他们都不敢轻易去采摘的天材地宝,必是看守妖兽极为厉害。傅希年的修为的确高深,可也才刚刚痊愈,今早她还见他的面色红润,但方才她凑近了看,却发现他的面色竟又恢复了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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