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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萧淑妃看了自然是觉得很痛快了，她不喜欢江知苒，同样的也不喜欢林贤妃，这两人要是一块出事的话，那么她高兴的程度怕是仅限于入主中宫了。 然而赵斐却不管林贤妃难堪不难堪，挥手让她起身后问太医：“有没有查清楚珍婕妤到底是如何被人下毒的？” “查到了。”太医道，“经过臣细细排查之后，可以确定让珍婕妤中毒的是一个袖炉和红螺炭。” 太医说完，迎秋便将他所说的袖炉和一块被掰开的红螺炭呈了上来，赵斐的记性很好，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袖炉就是之前江家的人送来给江知苒的。 “这个袖炉朕记得拿去太医院让你们检查过了，你们说了它并无问题的。”赵斐道。 “请皇上恕罪。”太医连忙下跪，原来太医院当初检查这个小袖炉的时候它确实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这一次太医却检查出了别 的问题。 那就是单单一个小袖炉，它是无毒的；和一般的炭一块使用，它也是无毒的；唯独和瑶光殿的红螺炭一块使用的时候，两者之间会产生一种无色无味的毒气。 一般人吸入这样的毒气后，慢慢地会觉得难受，浑身乏力，但是孕妇一旦吸入这样的毒气之后，本人不会有太大的反应，但是却会影响到肚子里孩子的发育。 等到了分娩的时候，轻则孩子出生便体弱，重则会诞下畸形的孩子。 太医的话音刚落，殿内的嫔妃们都忍不住暗暗地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下手的人未免也太阴险毒辣了一些。 因为太医刚刚也说了，孕妇吸入这样的毒气本人是不会有太大的反应的，也就是说等她意识到自己被人下毒的时候，孩子都已经出事了。 不过…… 既然孕妇吸入了这样的毒气之后本人是不会有太大的反应的，那珍婕妤今儿怎么反应那么明显？ “臣想，一方面是因为珍婕妤得上天保佑，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珍婕妤体质比较敏感，因此吸入了这些毒气之后，反应比一般孕妇的都要大。” “你说这袖炉和瑶光殿的红螺炭一块使用会产生毒气，也就是说瑶光殿的红螺炭也被人动了手脚？”赵斐冷着脸问道。 “正是。”太医道，“臣仔细检查过瑶光殿的红螺炭，发现和一般的红螺炭相比，它里面掺杂了一种名叫甘罗的植物。” 太医知道赵斐也不耐烦现在听他长篇大论，于是便用最简洁的话给他解释了甘罗是什么，以及它的作用又是什么。 所以听完太医的话之后，赵斐就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小袖炉本身是没有问题的，红螺炭本身也是没有问题的，甘罗本身同样也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当这三者一旦接触的话，就会出问题。 “好好好。”赵斐怒极反笑，“朕倒是不知道朕的后宫内居然还有这样的能人，竟然能够想出这样阴险毒辣的法子来害人。” 说着，赵斐就直接吩咐下去，将所有的相关人员都送进慎刑司。 在场的人都不敢随便吭声，因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赵斐现在有多生气了，这个时候随便吭声，那不是正好撞在枪口上了吗？ 赵斐吩咐完了之后，并没有直接坐着干等，而是起身就往卧房走去。 林贤妃倒是想要跟进去好好地慰问江知苒一番，但是考虑到赵斐现在的心情，和刚刚的事情，她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因为她很确定，她现在跟上去的话只会惹来他们的厌烦而已，不过…… 林贤妃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萧淑妃：“淑妃妹妹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关你什么事？”萧淑妃下意识地说了这么一句，在太医查出江知苒中毒和袖炉、红螺炭有关开始，她一开始的那点愉悦早就被慌乱给取代了。 因为全铜制的袖炉和红螺炭还有甘罗一块使用会产生毒气这件事是萧淑妃不久前才知道的，知道之后她就第一时间想到了用在江知苒身上。 她原本以为即便江知苒知道自己中招了，那都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那时候别说什么物证，怕是连人证都已经找不到了。 但是萧淑妃哪里能想到江知苒的运气居然真的这么好，明明其他的孕妇都中招了，偏偏她却因为体质敏感的原因而逃过一劫。 这简直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要知道萧淑妃原本是打算等利用完替她办事的小太监之后，过段时间再找个机会暗地里除掉他的，这样比较没那么容易引人注目。 结果就因为她的小心，反倒是给自己留了一个致命的把柄。现在萧淑妃别无他想，只想着那个帮她办事的小太监嘴巴严密一点。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等长青再次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从慎刑司那儿得到的审讯供词。底下的嫔妃们见赵斐接过之后越看脸色越冷，她们一边紧张又一边好奇。 赵斐一目十行的将所有的供词都看完之后，突然抬头看向萧淑妃：“你有什么话要说的吗？淑妃。” “皇上？”萧淑妃心里一惊，面上却故作疑惑地问道，“您这是什么什么意思？臣妾哪里有什么话要说？” “你确定？”赵斐晃了晃自己手里拿着的那份供词，然后道，“负责给瑶光殿送碳的小太监已经承认了，是你让人收买了他，将原本没有甘罗的红螺炭换成掺有 甘罗的红螺炭。” “皇上，臣妾冤枉啊。”萧淑妃连忙跪下喊冤道，“没错，臣妾确实是不怎么喜欢珍婕妤，但是臣妾也知道谋害宫妃，残害皇嗣是大罪，又怎么可能会明知故犯？请皇上明鉴。” 这下可是风水轮流转了，林贤妃看着跪在地上的萧淑妃，心里是止不住的冷笑。 她早就知道萧淑妃是个蠢的了，只是她没想到她会这么蠢而已。没有害到江知苒不说，反倒是把自己给暴露了，她简直怀疑她能顺利长这么大是不是因为连老天爷都觉得欺负一个蠢人太不道德了？ 不然的话凭着萧淑妃的脑子又怎么可能走到今天？ “是啊，你明知道谋害宫妃，残害皇嗣是大罪，你居然还明知故犯？”赵斐面无表情地看着萧淑妃道，“还是说你以为你仗着是太后的侄女，就可以胡作非为了？”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说你是冤枉的？”赵斐道，“行，只要你去慎刑司一趟，出来还不改口的话，那么朕就相信你是冤枉的。” “皇上！”萧淑妃抬头看向赵斐，一脸的震惊。 自慎刑司建立以来，被抓进去的宫人多不胜数，但是被抓进去的宫妃却寥寥无几。萧淑妃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会成为寥寥无几中的一员？ 而且她看赵斐的表情就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如果她真的要自证清白的话，那么他就会真的送她进慎刑司！ 正当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唱和声：“太后驾到。” 一听到这四个字，赵斐就下意识地皱眉，而萧淑妃却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没错，她还有姑母呢，姑母她一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出事的。 “都起来吧。”太后不等其他人给她行完礼，便匆匆地一挥手，随即着急着问赵斐，“珍婕妤现在如何了？哀家刚刚听得不清不楚的，怎么好端端的就中毒了？” “这个就得问萧淑妃了。”赵斐的冷淡不仅体现在对待萧淑妃她们的态度上，也体现在了对太后的态度上，“朕也很想知道，萧淑妃和珍婕妤到底是有什么仇有什么怨，至于下那样的毒手来残害朕的嫔妃和子嗣。” 太后一听这话，就知道赵斐已经认定了是萧淑妃下的手了。但是偏偏萧淑妃却在喊冤，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被冤枉的。 “姑母您要相信我，我真的是无辜的。”萧淑妃就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跪在太后面前道，“我不仅是皇上的嫔妃，还是皇上的表妹，看到珍婕妤怀了皇上的孩子，我高兴都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会害她呢？” 太后听到萧淑妃这话，面上不显，心里却涌起了淡淡的不悦。她明白萧淑妃现在是把她当做救命稻草，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喜欢被她威胁的。 她一口一个“姑母”地喊着她，又说自己是赵斐的表妹，无非就是想要提醒她一件事，那就是她可是萧家的女儿，一旦她被冠上了谋害皇孙的罪名，那么萧家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但是不悦归不悦，太后还真的不能不替萧淑妃说话。不过具体内情是如何的，太后真的不知道。 所以在替萧淑妃说话之前，她就先问清楚了，等听完之后她才道：“皇帝，哀家相信淑妃的为人如何，你也是了解的，你觉得这样缜密的法子，是她那样的脑子可以想出来的吗？” 萧淑妃：“……” 虽然但是，她听得出来太后是在说她脑子不好了。 如果换做平时的话，萧淑妃肯定是会反驳的，但是现在？ 只要能够让她洗脱罪名，要她当众承认自己是傻子都没问题。 “她想不出来不代表她做不出来。”赵斐一点面子都不给太后道，“朕知道太后向来疼爱淑妃，但是谋害宫妃，残害皇嗣那都是大罪，如今人证物证俱在，难不成太后还要包庇淑妃不成？” “皇帝，哀家知道珍婕妤出事，你心里有火，但她肚子里的孩子不仅是你的孩子，也是哀家的亲孙儿，若是这件事真的与淑妃有关的话，哀家是绝对不会徇私的。” 太后向来是个聪明人，她很清楚按照现在的情况，萧淑妃被治罪那已经是铁板钉钉上面的事情了，如果赵斐不是有实质的证据，又如何会这么与她针锋相对？ 但萧家的女儿确实是不能被冠上谋害宫妃，残害皇嗣的罪名，否则他们萧家的名声就得臭了。 想到这里，太后就看向萧淑妃，“淑妃，你老老实实的跟哀家说，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说完，不给萧淑妃回答的机会，太后又继续道，“哀家知道你向来不是一个有什么坏心眼的人，但是偏偏耳根子软，容易受人教唆。所以如果这件事真的是你做的话，那么是谁教唆你的，你就一五一十的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争取从轻发落。” 太后这番话的潜台词是什么意思，萧淑妃已经听出来了。见就连她姑母都没有办法替她洗脱罪名，萧淑妃内心一阵慌乱。 但是太后的话也不能说一点作用都给不了她的，尤其是她后面的那段话…… 是谁教唆她的？ 萧淑妃绞尽脑汁地回想，她明明一开始在姑母的劝阻下确实是不敢轻易对江知苒下手的，为什么后来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是…… “是万充容。”萧淑妃突然想了起来，“是万充容说如果让珍婕妤生下皇嗣的话，那么她以后肯定会爬到我的头上来了，还说到时候姑母你肯定也站在珍婕妤那边不会再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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